473、我去給你買,但你要回星湖灣
……
不過一秒。
陸聽酒就伸手推開他,「別碰我。」
「滾下去……唔。」
陸聽酒的話還沒有說完,唇就被封住了。
她掙扎得厲害,可顯然男人的力氣更大。
陸聽酒整個人都困在他懷裏。
「酒酒……」
低沉喑啞近乎模糊的字音,覆著唇瓣響起。
「放開……放開!」
「我叫你放開!」
尾音還未完全落下。
「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的聲音,徹底止住了男人的動作。
車內瞬間死寂無聲。
下一秒。
陸聽酒想要朝後退的時候。
霍庭墨又驀地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一雙眼看着她,又黑又暗。
低低沉沉的聲音很熟悉,甚至是溫和的,「還要打嗎?」
「打一次,你就任我親一次,嗯?」
陸聽酒的手指蜷了蜷。
她移開了目光,「你這樣有意思嗎?」
禮服裙是抹胸的,微卷的長發凌亂的落在她白皙的鎖骨處,優越的肩頸更襯得她精緻清冷。
「沒意思。」
霍庭墨眼神很暗,似乎透不進任何的光亮,嗓音低低徐徐,「可見不到你,更沒意思。」
陸聽酒冷笑了聲,唇角勾起的弧度淡到沒有,「我很煩,我煩到再也不想見到你,霍庭墨,你是不是聽不懂?」
明明猜想過她會說傷人的話。但真正聽到時,霍庭墨心底還是一刺。
「聽不懂。」
霍庭墨回得波瀾不驚,聲音里沁着幾分若有若無的自嘲,「我只是想見你。」
心臟處有輕微的刺痛感傳來。
一時之間。
陸聽酒分不清是她感受到的,還是她替他承受的。
靜寂幾秒后。
陸聽酒伸手推開車門,想要下車。
但霍庭墨攥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離開。緊跟着車門也落了鎖。
陸聽酒落在車把手上的手,驀地就攥緊了。
她沒回頭看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在雲歸沒人照顧你,跟我回星湖灣。」
霍庭墨一瞬不瞬的看着陸聽酒,低沉的聲音很溫和,接近溫柔,「酒酒,你鬧脾氣也好,生氣也好,都可以打我罵我,別離家出走,嗯?」
她不在他的眼前,他會從心底生出慌亂。
只是短短的兩天,但霍庭墨卻覺得自己已經過得如行屍走肉一般。
陸聽酒轉頭看他,對上他的眼睛,「我鬧脾氣,我生氣,是不是要哪一天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聽我一次?」
「酒酒。」
霍庭墨瞬間沉下了聲,「不準提那個字。」
陸聽酒剛想說什麼,手腳卻忽地發軟,身體忍不住輕顫。
一直緊緊注視着她,眸光未曾移開分毫的霍庭墨,發現了她的異樣。
「酒酒。」
霍庭墨眉宇一沉的同時,把陸聽酒拉到了自己懷裏,低沉的嗓音緊繃,「酒酒,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我看見你就不舒服。」
霍庭墨扶住她的手,微微僵了一瞬,刻意抑制之下溫和的音,「我帶你回去。」
他隨即叫了助理林白上來開車。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陸聽酒沒有說話。
車子行至半路時。
陸聽酒突然開了口。
「我要吃栗子。」
「我讓人去買。」
因為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所以霍庭墨接得很快。
初秋的天已經有點冷了,很適合吃栗子。
陸聽酒聲音淡涼,「我不吃了。」
幾乎是在那瞬間,霍庭墨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去買。」
「把你送回星湖灣后,我去買。」
陸聽酒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大廈上巨大的熒幕上宣傳着她的電影和海報。
在時間的盡頭等你。
陸聽酒沒說話。
不過轉瞬,霍庭墨低沉平緩的聲音落下。
「停車。」
林白找好位置,在路旁停下。
後座上,霍庭墨的手落在陸聽酒的肩上,讓她轉過頭來。
「我去給你買,但你要回星湖灣。」
霍庭墨看着她的眼睛說的。
聞言,陸聽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中學旁的那家。」
不等霍庭墨詢問,陸聽酒又道,「從小到大,我去過的地方,接觸過的人,被你扒得乾乾淨淨的。你不要給我說,你不知道哪家?」
霍庭墨瞳眸微震。
「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
霍庭墨始終注視着她,眼眸深暗,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反而是陸聽酒,眸眼凈透乾淨,但又乾淨得過分,沒有任何的波瀾。
像是……坦蕩。
靜寂幾秒。
「把太太送到星湖灣。我回來沒看見她,你也別回來了。」
這話,霍庭墨是說給駕駛位上的林白的。同時,也是說給陸聽酒聽的。
林白的回不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沒命回去。
「好的!」
林白嚴謹的應道。
陸聽酒眸色微涼,又重新轉過了頭。
霍庭墨看着她的動作,俊美的一張臉上面無表情,唯獨眼神深暗得厲害。
沒再說一個字。
霍庭墨推開車門下車。
……
車門關上的那瞬間。
陸聽酒整個人,驀地軟在了座椅上。
從後視鏡里看,還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車流旁,站着的男人。
一身黑色的西裝,身形頎長挺拔。
他孤身一人站在那裏,有着說不出的寂寥和孤獨。
直到車子啟動。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后。
陸聽酒才閉上了眼。
【歲歲,有時候人活着,不只為自己活着。還有愛你的人。】
【沒有十年。】
【我寧願把自己的生命延續給你,怎麼會要你的命。】
【你信我。】
【酒酒,你信我。】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不會多活一秒。】
霍庭墨。
……
車子在星湖灣停下的時候。
林白見後座上的陸聽酒閉上了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睡著了,也沒敢叫她。
差不多十多分鐘后。
陸聽酒的手機鈴聲響起,才吵醒了她。
瞥見備註時,頓了頓,陸聽酒劃了接聽。
「歲歲。」
是淮止。
陸聽酒低嗯了一聲,「怎麼了?」
話一出口,透着微微的啞。
電話那端的淮止,頓了幾秒,才開口問道,「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沒見到你人。」
「我回去了。」
電影活動的負責人說她已經走了。
此刻正站在雲歸樓下的淮止,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一直沒有燈光亮起的那扇窗戶。
回去了……
是回星湖灣了么。
淮止沒有問,只是溫聲繼續道,「你電影上映的那天,我買了兩張票,你的位置還是跟之前的一樣,七排七座,歲歲。」
微微頓了頓,「你那天有沒有時間?」
七排七座。
陸聽酒喜歡「七」這個數字,所以如果一般選擇的話,她都會偏向這個數字。
包括看電影也是。
陸聽酒眼睫輕顫了顫,「淮止……」
「如果你現在不確定的話,等那天再告訴我也可以。」
「沒有時間。」
陸聽酒眼底無實物,溫溫靜靜的聲音如同機械般的響起,「慕慕提前約了我,那天我去不了了。」
淮止怔了怔,下意識呢喃,「……原來我晚了一步。」
陸聽酒握着手機的手,驀然就攥緊了。
壓制后的語調波瀾不驚,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掛了?」
靜寂幾秒后。
淮止才低低的說了一個字,「好。」
說完之後,他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沉寂了八九秒后。
陸聽酒掛了電話。
……
「太太。」
林白替陸聽酒拉開了車門,見她好像在出神,就喚了她一聲。
下車時。
陸聽酒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沒有說。
陸聽酒下車后。
林白正準備關上車門,視線一掃,卻眼尖的發現落在車後座上的黑色手機。
「霍總的手機?」
林白驚訝出聲。
剛走了一兩步的陸聽酒,驀地頓住了腳步。
重新轉身的時候。
陸聽酒的眸光,落在了後座上安靜躺着的手機上面。
隨即。
陸聽酒的視線,微微凝了一瞬。
他沒拿手機?
不過轉瞬。
「給你們霍總送去。」
說完這句話后。
陸聽酒就收回了視線,徑直的朝裏面走去。
林白卻站在原地,身形未動半分。
霍總吩咐他看着太太,林白沒敢擅自離開,只是讓人重新沿着他們回來的路線,去接霍總。
沒有手機,要怎麼去隔了大半個城市的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