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我想要你的命

471、我想要你的命

安靜的看了幾秒。

陸聽酒抬眼看他,「痛不痛?」

霍庭墨見陸聽酒終於肯關心他了,眼底微涌,當即就要否認,「不……」

「我痛得快死了,還是不見血。」

霍庭墨的目光,驀地狠狠一滯。

死寂幾秒。

霍庭墨喉結滾了滾,低沉喑啞至極的字音從喉骨深處溢出。

「對不起。」

字字皆是虔誠。

面色慘白的陸聽酒,反而輕輕的笑了笑,「對不起?」

「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嗎?你對不起什麼?」

陸聽酒原本應該是怒到極致的,但她說出口的語調,就只有最自然而然的輕描淡寫。

「霍庭墨,你對不起什麼呢?」

男人眼底的暗色,瞬間沉了下去。

但他語氣依舊是溫和平緩的,「是不是想去浴室,我抱你去。」

「臟。」

男人俯身要抱她的動作,猛地滯住。周身的血液,似乎也在那瞬間凝固了。

剛好這個時候。

一直在外面的陸祁臨,聽見水杯碎掉的聲音便推門進來了。

「歲歲醒了?」

「怎麼回事?」

陸祁臨一進來,就看見氣氛莫名有些僵持的兩人。

以及,碎了一地玻璃碎片。

「歲歲。」

陸祁臨徑直的朝陸聽酒走了過去。

在陸聽酒伸手的那瞬間,幾乎是自然而然的,陸祁臨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怎麼了?」

陸祁臨看着陸聽酒蒼白的臉色,不自覺的放緩了聲音。

「去浴室。」

陸聽酒低低的道。

聞言。

陸祁臨黑眸微深,掃了一眼男人俊美沉冽的臉龐。

溫聲應道,「好。」

將浴缸放好水,又將換洗的衣服拿給陸聽酒時。

陸祁臨才出來。

男人不再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而是在清理碎片。

俊美清冽的臉龐上面無表情,但輪廓線條微微緊繃。周身也溢出了幾分凜冽的氣息。

他越清理,另一隻手上沒止住的鮮血,就順着清掃工具流在了地板上。

所以一直,沒有清理乾淨。

陸祁臨站在原地,頓了幾秒。

隨即才走了過去,從霍庭墨手裏接過清理工具,「我來,你去把手包紮一下。」

整個過程中,寂靜無聲。

……

【臟。】

霍庭墨把自己幾乎滿是鮮血的手,放在冷水下沖的時候。

他低眸看着沖刷下去的血水,嵌入手背里的玻璃碎片漸漸顯露了出來。

伸手拔出碎片的時候。

又是一片血色湧出。

霍庭墨好像沒有任何痛感一般,眸光沒有變過一分一毫。

臟。

她剛剛開口說的那一個字,猶如魔咒一般,一直縈繞在他腦海里。

他一度覺得,只要她不離開他,他什麼都可以妥協。

現在如他所願。

她好像離不開他了。

而且原本,她應該是要跟他結婚了。

雖然不是很歡喜,但至少也不會是現在的拒絕。

沖洗乾淨后。

霍庭墨俊美清冽的臉龐沉靜,用紙巾緩緩擦拭着多餘的水漬。

怪就應該怪,讓她發現這一切的人。

如果酒酒不知道,他們會順利的結婚,生子,直至白頭。

酒酒不想要小孩……可以不要。

至少。

她還是他的。

……

霍庭墨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

陸祁臨剛好給陸聽酒吹完頭髮。

客廳。

沙發上。

陸祁臨伸手撫了撫陸聽酒差不多幹了的頭髮,低聲問她,「我們吃點東西?」

差不多快一天一夜,她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洗漱完全身清清爽爽的陸聽酒,精神顯然好了很多。只是乾淨白皙的小臉上,仍舊有幾分懨懨的。

她正準備說話。

抬眼就看見了朝她走過來的男人。

陸聽酒被陸祁臨抱在懷裏,眉眼輕蹙了蹙之後。靠在了他胸膛上,並不說話。

陸祁臨看着她有些懨懨沒有血色的臉蛋,全身虛弱的模樣,難免有些心疼。

「歲歲現在不想看到你。霍總,按理說你現在跟歲歲沒有任何關係了……」

「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對於陸祁臨的話,霍庭墨置若罔聞,只是低聲詢問着陸聽酒。

「你出去。」

陸聽酒淡淡的道。

聞言。

霍庭墨自顧的報了幾個菜名,「這些都是你之前喜歡吃的和補氣血的,還想吃什麼?」

剛剛他搜了一些營養菜單,然後讓林白把食材採購了過來。

也是這個時候。

門鈴聲響起。

霍庭墨定定的看了陸聽酒幾秒,隨後才去開的門。

「庭墨。」

站在門外的是容祁瑾。

再往後,是採購食材回來的林白。

陸聽酒看見容祁瑾進來的時候,手下微微緊了緊。

察覺到她反應的陸祁臨,低首去看她,「歲歲?」

陸聽酒的臉色,冷淡淡漠得厲害。

轉身過來的霍庭墨,剛好對上她深靜得沒有任何波瀾的一雙眼。

心底微刺。

霍庭墨面上不顯分毫,淡淡的開口,「她發燒了,你給她看看。」

但幾乎是容祁瑾看見霍庭墨的那瞬間,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傷。

容祁瑾皺了皺眉頭,「你手怎麼了?」

「先給她看。」

只要是有關陸聽酒的,在霍庭墨心底向來是排第一的。

依照容祁瑾對他的了解,自然知道孰輕孰重。

所以即便是霍庭墨手上的傷口看起來猙獰可怖,陸聽酒只是臉色有點蒼白之外。

容祁瑾還是先選擇給陸聽酒看。

但容祁瑾剛走一步——

「發燒而已,又不是要人命。」

陸聽酒淡淡然的聲音響起,「燒着燒着自然就好了,好不了也就是落下點毛病,總歸不會死的。」

這話。

陸聽酒是看着霍庭墨眼睛說的。

明知道她話裏帶刺,是故意說給他聽的,故意惹他生氣的。

但霍庭墨清冽的眉宇,還是不着痕迹的沉冽了下來。

靜寂幾秒。

霍庭墨看着陸聽酒的眼睛,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如果渡隕只要十年,我把我這條命賠給你。」

陸聽酒眸光滯了滯,眼底有些恍惚,喃喃出聲,「原本就擺脫不了你了。要是死了還是擺脫不了你,我倒希望不入輪迴……」

「不入輪迴」四個字一出。

陸聽酒腦海里驀地一片刺痛。

就好像是同樣的幾個字,她曾聽見有人說過。

「歲歲?」

察覺到她異常的陸祁臨,立即去看她。

「渡隕?」

一旁的容祁瑾倒是驀地出聲。

繼而看向霍庭墨的眼神里,隱隱帶了幾分不可置信。

霍庭墨神情沉靜,但眉宇不自覺的深了幾分。

容祁瑾會醫。

對於渡隕,他應該是有所耳聞。

沒在陸聽酒面前再提及此事。

容祁瑾要給陸聽酒做檢查的時候,陸聽酒不願意。

隨後容祁瑾把溫度計遞給了一旁的陸祁臨,「先給她量體溫。」

陸祁臨看向了懷裏的人,溫聲哄溺,「先量***溫,好不好?」

聞言。

陸聽酒帶起陸祁臨的手,讓他摸自己的額頭,瞳眸凈澈得厲害,「你摸,退燒了。」

掌心觸感溫熱。

應該是低燒。

但從小就帶陸聽酒的陸祁臨,根本不用猜,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不想打針,不想吃藥,不想掛點滴。

能拖則拖。

陸祁臨是心底是想要順着她的。但又害怕,萬一後面嚴重了。

「讓祁瑾檢查過後,才知道有沒有退燒。」

霍庭墨低沉平緩的聲音響起。

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的注視着陸聽酒。

她對陸祁臨依賴和信任的模樣,是他從來不曾觸及到的。

陸聽酒沒應他,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

只是低低的對陸祁臨開口,「我餓了。」

她願意吃東西,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陸祁臨將廚房一直用小火煨着的粥,餵給她吃的時候。

容祁瑾將霍庭墨叫到了外面走廊上。

……

「你給她下了渡隕?」

容祁瑾一貫清雋雅緻的面容上,覆上了幾分沉色。

「算是。」

霍庭墨淡淡的道。

聞言,容祁瑾皺眉,「有就是有,沒有就沒有,怎麼算是?」

因為即便不是他下的,但他曾經也有過那樣的想法。

更何況。

是那人做的,還是他做的,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

霍庭墨沒再應,而是微微頓了頓,又才問了容祁瑾一句話。

「被下了渡隕的人,只剩下十年的時間?」

霍庭墨問得很低沉平緩,字字清晰。

「怎麼可能?」

容祁瑾接得很快,「誰給你說的?渡隕只不過是不讓一個人離開而已。」

聞言。

從得知這個消息那一刻開始,霍庭墨心底就驀然緊繃的那根弦,才慢慢的鬆了下來。

他得到的情報,從來沒有出過錯。

更何況。

還是關乎陸聽酒的。

「淮止。」

霍庭墨淡淡的給出了一個名字。

瞬間。

容祁瑾臉上的神情僵住,幾乎不可置信的道,「誰?」

震驚。

甚至是震撼。

霍庭墨很少見他這副樣子,皺了皺眉頭,重新說了一遍,「淮止。」

下一秒。

容祁瑾驀地朝裏面走去。

「你幹什麼?」

「我去給她檢查一遍。」

淮止。

南海十七洲的少主。

沒有他不會的。

而他會的每一樣,可謂都是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更是醫界的「神明」。

如果他說是……

……

砰的一聲。

容祁瑾急促的推開門的時候。

陸祁臨手一抖,剛喂到陸聽酒嘴邊的粥灑了大半。

有些還灑在了陸聽酒才換的白裙上面。

「怎麼樣,有沒有燙到?」

陸祁臨眼疾手快的抽了紙巾,給陸聽酒擦身上的湯漬。

「沒有。」

陸聽酒接了過來自己擦,粥本來就是溫的。

見陸聽酒沒事之後,陸祁臨才看向突然進來的容祁瑾,稍稍沉下了聲,「進來的時候能不能先敲門……你幹什麼——」

陸祁臨驀地伸手,擒住了容祁瑾伸向陸聽酒的手。

「我給她把脈……」

「不需要。」

已經站起來的陸聽酒,冷冷的道,「如果沒有其他事,容醫生可以離開了。」

隨即,陸聽酒看着跟着進來,但明顯神情不太好的男人,「如果你能離開我的視線,我什麼事都沒有。」

霍庭墨沒說話。

他垂在身側的手,有着抑制不住的輕輕微微的顫抖。

他無比迫切的想要確定一件事情。

「讓他看看。」

霍庭墨注視着陸聽酒的眼睛,深深沉沉的瞳孔似乎深暗到了極致,低啞的聲音近乎懇求,「讓他看看。」

不只是陸聽酒,就連陸祁臨都察覺到了霍庭墨的不對勁。

甚至於。

陸聽酒忍不住的朝後退了一步,「我不看。」

霍庭墨身上的氣息太過於凜冽暗黑,陸聽酒以前見過。

但那不是面對她的。

「酒酒。」

霍庭墨大步朝陸聽酒走了過去,「讓他看一眼,酒酒。」

「看了又怎樣,看了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霍庭墨驀地頓住了腳步。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出去。」

陸聽酒的聲音很平靜。冷到極致,就只剩下平靜了。

一旁陸祁臨看着陸聽酒臉上的神色,眸光微微深了深。

安靜了幾秒。

霍庭墨才淡淡的道,「酒酒,這兩年多將近三年的時間,我對你怎麼樣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我把你看得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我不信你一點都沒察覺到。」

霍庭墨低沉的嗓音很平緩,平緩到近乎從容。

「酒酒,我想要你的命。現在這句話我親口說出來,你信嗎?」

靜了靜。

「他說的一句話,你連求證都不曾有,你就毫不猶豫的信他。」

「酒酒。」

霍庭墨叫她的名字,一如既往的溫和,「從始至終我想要的,只是你留在我身邊。」

甚至是。

他可以容忍她心裏沒他。

他為了留住一個人,用了他這輩子所有的力氣。

但安靜了半晌。

陸聽酒也依舊是那兩個字。

「出去。」

……

他們離開后。

整個客廳內,就只剩下了陸祁臨和陸聽酒。

陸聽酒腿一軟,忽地跌坐在了身後的沙發上。

「歲歲……」

「我想自己待會兒。」

陸聽酒低低喃喃的道。

這個時候,陸祁臨怎麼會讓她自己一個人待着,溫聲道,「我陪你。你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讓我自己待會兒吧,不會有什麼事。」

靜了半晌。

陸祁臨妥協了。

「有什麼事,給我發消息。」

「嗯。」

陸祁臨走到門口的時候,忽地頓住了腳步。

「歲歲。」

「嗯?」

「有時候人活着,不只為自己活着。還有愛你的人。」

陸聽酒眸光,驀地一滯。

……

雲歸樓下。

車裏。

容祁瑾給霍庭墨的手消了毒,然後認認真真的包紮好。

「我建議,還是去醫院看看。全面檢查一下。」

容祁瑾想着自己剛剛看到的,那樣可怖的傷口,不禁多提了一句。

「不用。」

霍庭墨淡淡的應道。

「這段時間,你幫我盯着婚禮的事情。」

容祁瑾手下的動作微微頓了頓,隨後又若無其事的恢復如常,「能正常舉行?」

容祁瑾恍若隨口一問,聊天般的語氣。

「我只娶她。」

自然也只有為她準備的婚禮。

「好。」

幾秒后,容祁瑾應了下來。

靜了靜。

容祁瑾看着男人輪廓完美清冽的臉龐,「關於渡隕……如果我能拿到她發作時吐的血……」

以前檢測,但沒檢測出來,或許跟她發作的時間有關。

沉寂了半晌。

「先不檢測了。」

霍庭墨眼底情緒不明,但隱有些旁人察覺不到的恍惚,嗓音低沉到模糊,「我不信,有十年一說。」

他的酒酒,怎麼可能只剩下十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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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大佬的團寵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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