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你真要對我這麼絕情?
「可是我連自己的命都顧不上了,還能顧及到你的手嗎?」
陸聽酒喃喃道。
霍庭墨身體驀然一僵,他抬頭看陸聽酒,「什麼命?」
陸聽酒低頭,伸手要推開他。
可是目光觸及到他血肉模糊的右手時,忽又滯了滯。
「手是你自己的,要不要也是你自己的事。」
陸聽酒啞着聲道。
微微頓了頓。
她還是伸手推開了他。
霍庭墨卻一把抓住了她,急促出聲,「什麼叫你自己的命都顧不上了?」
後跟上來的陸祁臨,聞言也看向了陸聽酒。
一旁的淮止,則是看向了霍庭墨,看着他臉上的表情。
陸聽酒臉上的表情,卻已經十分平靜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你還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是嗎?」
「如果今天我沒發現,你準備瞞我多久?瞞到我死的那天嗎?」
陸聽酒的語調很平靜,字字清晰。但就是因為太過平靜了,從而透出幾分死寂。
霍庭墨抓住她的手,微微一僵。
如果她沒發現……
陸聽酒一看霍庭墨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沒想讓她知道。
收回落在他身上的所有目光。
陸聽酒低下了頭,伸手去掰開他的手指,一根,一根,「霍庭墨,如果你要我的命,給我說,我給你。」
「要不然給我一槍也行,何必用這樣的方式。」
霍庭墨抓住她的手很緊,不肯鬆開。但是因為陸聽酒的話,卻微微怔了怔,「我怎麼可能要你的命,渡隕只是讓你離不開我而已。」
陸聽酒手下的動作,驀地一頓。
她對上他的眼睛時。男人黑眸里只能看見她的倒影。
也是那剎那。
把最後一根手指掰開的時候。
陸聽酒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酒酒……」
霍庭墨再要上前時。
淮止和陸祁臨,同時攔在了他面前。
「歲歲現在不想見到你。」
陸祁臨不再讓他靠近陸聽酒分毫,冷淡的道。
霍庭墨沒管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緊緊看着陸聽酒,字字句句低沉到極致,「你真要對我這麼絕情?」
「跟你做的比起來,我只是想要離開。」
「是你之前答應過我,不離開!既然不離開,有沒有渡隕不都是一樣的!」
霍庭墨聲音驀然提高了音調,但也啞到了極致。
陸聽酒整個人都僵住了,「那我十年的時間,我只剩下十年的時間,在你眼裏,是不是根本不值得一提?」
「什麼十年的時間?」
霍庭墨驀地反問出聲。
但沒有給霍庭墨聽到回答的機會。
陸祁臨把陸聽酒帶上車的時候。
淮止攔在了霍庭墨的面前。
「是不是你對酒酒說了什麼?」
霍庭墨的嗓音裹着徹骨的寒意,質問他面前的淮止。
淮止看着他,不動聲色的觀察着他的表情,「渡隕,生情蠱。」
「又名,生死蠱。」
「中蠱之人,從中蠱的那刻起,就只剩下十年的時間。」
「無解。」
「不可能!」
霍庭墨想也沒想的就否認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只剩下十年的時間,怎麼可能!
霍庭墨完美凜冽的臉龐輪廓,瞬間緊繃了起來。眼底沉冽如墨海。
淮止說的話,他一個字也不信。
但淮止說完之後,就沒有再看他了。
走時只是落下一句。
「她今時今日乃至以前受的所有傷,我必定會一分一分的替她討回來。」
……
去陸家的車上。
陸祁臨將陸聽酒抱在了自己懷裏,手心握着她冰冷似霜的小手。
低首吻了吻她的額頭。
溫聲哄溺,「歲歲受委屈了。」
安靜許久之後。
陸聽酒輕緩低喃,「不回陸家。」
陸祁臨低眸看她,眼底疼惜,「歲歲,先回陸家好不好?你的房間一直都是保持原樣的,蘇姨每天都會給你打掃,也時時刻刻備着你喜歡吃的東西。」
「後面你再想去哪,我一定帶你去。」
「想回雲歸。」
陸聽酒閉着眼,低喃出聲。
聞言,陸祁臨的手微微僵住。
雲歸。
寸土寸金,雲城最貴風景最好的樓盤。沒有之一。
母親送給她的一周歲禮物。
她選了最高的一層。
陸祁臨抱着陸聽酒的手,微微緊了緊,還想再勸,「歲歲,那裏已經有很久都沒人住過了,過段時間再去好不好?我先讓人打掃……」
「帶她去吧。」
坐在對面的淮止忽地出聲,看着剛剛才發出的消息,「我已經讓人去打掃了,我們開慢點,到的時候應該整理好了。」
更何況。
在這之前,他就安排了人,每隔一段時間去打掃。
陸祁臨看了淮止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在淮止面前,一貫是歲歲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經意間。
陸祁臨從後視鏡裏面,看到了跟上來的車子。
……一隻手也能開?
「哥哥……」
陸聽酒微微攥緊了陸祁臨的衣角,沒睜眼,低聲囁嚅,「不要告訴其他人……」
關於她。
關於渡隕這件事情。
不要告訴其他人。
尤其是……陸京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