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她的前世4
“因為，因為……”我喜歡你。
“因為這裏只有我們兩個，我已經習慣你在這裏，如果你離開，就沒有人烤魚給我吃了。”
厭珏眉頭一挑，“如果出現另一個人，他烤魚比我好吃，還會做其他的菜，他還很厲害，可以保護你，不需要你保護他，阿狸，你會選擇那個人嗎？”
直覺告訴阿狸，這是一道送命題。
“我選擇你。”
“你沒聽清楚我說的嗎？那個人很厲害，很好看，而且對你很好。”
“我選擇你。”
“阿狸，你喜歡我，是不是？”
阿狸面紅耳赤，被看破小心思后氣得把厭珏推倒在地，然後惡狠狠地說道，“胡說八道，你誹謗我，誣賴我，我才不喜歡你。”
“阿狸，你就是喜歡我，剛好，我也很喜歡你。”
阿狸被他那句喜歡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阿狸，你沒發現嗎？我們心意相通，只要在身邊，呼吸心跳的頻率都是一樣的，金龍族有一個秘密，無論男女，一生只對一人心意相通。”
阿狸看着依舊摔在地上的厭珏，耳朵脖子都是熱辣辣的，她左顧右盼，手指蜷縮，緊張得不知道說什麼。
“你不要對我流氓。”
厭珏哈哈大笑，“阿狸，耍流氓也輪不到我吧，是誰昨晚半夜三更溜到我的房間偷偷來看我？”
阿狸捂着耳朵大叫一聲，羞得恨不得原地打個洞鑽進去。
“不許說了。”
“好好好，我不說，拉我一把。”他伸出手，還特意招了招手指，阿狸哼了一聲，把他拉了起來。
“走吧，咱們去抓魚，然後烤魚給你吃。”
從這一天開始，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已經變了。
滄海桑田，時光荏苒。
雲梘總算承認了自己的感情，她正式從一條幼龍成為一條成年龍的那天，厭珏向她求親了。
“雖然只有我們兩個人，可無憂城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能為我做見證，阿狸，嫁給我。”
龍族成婚，可逆鱗做契約，阿狸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他了。
“厭珏，鳳凰花今年一定會開花的，等它開花時，我們成婚吧。”
龍族成婚的禮服是紅色的，那那一日，阿狸穿上婚服，就等黃昏吉時，和厭珏拜堂成親。
大殿前面的鳳凰花一夜之間全部盛開，阿狸的頭上，戴着一朵最紅艷的鳳凰花，她描好眉毛，塗好唇脂，把蓋頭蓋上，安靜等待厭珏過來牽她。
黃昏時，厭珏來了。
“阿狸，我來了。”他拉起阿狸的手，在她手掌心按了按，這是兩個人之間的暗號和默契。
阿狸眼皮一跳，在他進來那一瞬間，莫名不安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
“阿狸，我們去拜堂吧。”
他們兩人所謂的拜堂，不過是拜天地，拜彼此，他們都沒有高堂，更沒有親朋。
厭珏拉着阿狸，從偏殿走向正殿，一道微風吹來，把紅蓋頭微微吹起，阿狸看到了花朵滿枝頭的鳳凰花，和厭珏紅色的婚服。
她彎了彎嘴角，眼裏都是幸福的笑意。
兩人正要拜天地，突然，數不清的氣息從外面闖了進來，阿狸臉色一變，她察覺到來者不善，下意識把厭珏拉到身後，掀開蓋頭，冷冽地看着現身在眼前的眾人。
“你們是誰？為什麼闖入我無憂城？”
“你就是那個龍魔結合後生下來的雜種？”一個穿黑衣的男人冷聲問道。
“你才是雜種，滾，否則我讓你們有來無回。”
阿狸殺氣騰騰，讓眾人又忌憚又興奮。
“果然如此，銀龍族都說了，此女是六界不可控的殺器，如果她不死，早晚有一天，殺器變煞器，那我們就會變成她的刀下亡魂。”
阿狸沒想到居然有人在她成婚當日來取她的姓名，而這時，她被厭珏拉到身後，厭珏變出一柄長劍，劍指剛才說阿狸“雜種”的那個男人。
“阿狸，從后以後，三個夫君來保護你。”
他們來者眾多，並不畏懼厭珏，此時幾人更是飛身而起，就要衝向厭珏。
阿狸聽話地沒動，看着他在前面揮劍保護她。
可是來的人越來越多，數以萬計，整個無憂城被踏平，阿狸從後面沖了出來，她殺伐果決，一旦砍下去，魂飛魄散。
她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濕了，已經能擰出血水。
可是還有人繼續趕來無憂城，他們不殺死厭珏和阿狸誓不罷休，就因為一句“殺器”，她成為六界的敵人。
阿狸體內的那股力量在叫囂，在咆哮，看到厭珏受傷，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猩紅着眼睛，朝天嘔吼，隨後一股強大的氣息震向四周，所被她力量波及之人，全部當場死亡。
她的眼裏只剩下殺殺殺，直到她看到厭珏倒下，她再次怒吼狂殺，她殺完最後一人，一口血噴出來，再無任何氣息。
大殿前面的鳳凰花一夕間全部落花凐滅，鳳凰木從上到下慢慢枯死。
厭珏動了動手指，他睜開眼睛，努力朝着阿狸所在的位置爬過去。
他所經過之處，留下一條血路。
他終於抱到了阿狸，將她的臉擦拭乾凈，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這時，至高無上的神明悄然而至，看着這一幕，誰也沒有說話。
“幫我復活她，或者，讓我屠盡眾生。”
一個白髮女子上前，靜靜地看着阿狸，許久后，她輕聲道：“用你一條命，換她一條命，你若願意，我便救她。”
今日蠻荒發生如此慘烈的殺戮，還是千年來頭一遭。
“好，用我的命，換她的命，我甘之如飴。”
阿狸被女子帶走，整個無憂城，除了滿天屍體和鮮血，還有一片廢墟。
厭珏將此地封印成結界，那些屍體全部消失，變成了數不清的血鴉。
鳳凰花枯死，厭珏用它一半的樹榦，做了一副棺木。
他躺在棺木里，以命結印，以血做符，以全身筋骨血肉做結界。
他閉上眼睛那一刻，無憂城草木消失，天爻山冰雪覆蓋，幽龍湖水面靜止。
“阿狸，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