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到底是誰!?
“我暫時要講的就這麼多,你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江皖璃端詳着眾人漸漸痴獃的面孔,笑盈盈的問道。
她...她...跟母親一樣!
陳祉淵就在江皖璃背後的那面牆的牆頭伏着,江皖璃說的一字一句,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當時,母親也是這樣安排,將一個月分成七天的周,到現在那些人都還在沿用着,甚至每周的周會也一樣。
母親安排這些的時候,自己還很小,母親安排這些的時候他只聽懂一點,但是那些新奇的詞語仍然能記得。
陳祉淵猛然想起,自己救江皖璃回別院的時候,她曾經說過‘晚安’,怪不得自己會覺得耳熟,甚至不討厭這個詞。
原來在自己兒童時,母親夜夜在床前親吻自己的額頭,嘴裏說的就是這兩個字:‘晚安’。
他緊皺着眉頭,雙手微顫,再沒心思聽下去了,一閃身,不見了蹤影。
“小姐,您說周會的時候要大家帶個本子記下您說的話,這...毛筆實在繁瑣,您看...”
菘藍率先說。
“奧!我忘了,可以將碳削成細細的,拿東西包裹着,只露出一個頭,用來書寫。我本來打算等會說記賬的時候再提這個的,現在說也無妨。”
江皖璃講了多久,八個人就聽了多久,直到江皖璃的肚子開始抗議了,她才停止。
“木槿,等會,找個能立起來的紙板,寫上:開業大酬賓,前七天免費看診,抓藥五折。”
“也不早了,大家回去消化一下,晚上早點休息,充分準備好明天開業,散會。”
“是!”
要吃晚膳了,江皖璃讓白朮去買了點餛飩帶回來,每人一碗。
眾人吃完回房休息了,江皖璃在院子裏坐着打着盹。
二樓,無憂站在窗前看着犯困的江皖璃真心覺得主子對他們真好,她要一輩子效忠主子,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若不是主子將自己從苦海里救出來,現在她還不知道在哪挨餓呢。
江皖璃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相府。
“爹爹,女兒回來了。”
“哦呦呦,閨女回來啦,用晚膳了沒有?”
“吃過了,爹爹每天上朝辛苦了,嘻嘻。”
她腦子有些脹,雙腳像踩在棉花上,軟軟倒在江千里的懷裏。
“木槿,趕緊扶小姐回去休息,出去瘋玩了一天累成這樣。”江夫人見狀趕緊扶住她。
“是”
江皖璃被木槿和菘藍攙扶着回了琉璃軒,軟綿綿的倒在床上。
“小姐,您先醒醒,洗洗再睡啊。”
“嗯...嗯....好。”
江皖璃翻了一個身。
“菘藍,幫我把小姐扶起來。”
“好嘞。”
就江皖璃現在的小身板,菘藍還不是輕輕鬆鬆。
“好了,好了,您睡吧。”
木槿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給江皖璃換了睡衣,把她推到床上,蓋好被褥。
木槿兩人也是疲憊不堪,安頓好江皖璃也去睡覺了。
“唔...這個好吃....”
江皖璃翻了個身把被角塞進嘴裏,咀嚼起來,嘴裏還說著夢話。
“嘖”
床上多了一個人,這次江皖璃睡得很沉,絲毫沒有察覺。
一隻修長寬大的手將她嘴裏被啃的全是口水的被角拽了出來,他的手上被沾上了一點口水,他嫌惡的在江皖璃的枕頭上蹭了蹭。
仲秋的月亮大的像個玉盤掛在黑夜裏,亮的像個夜明珠。月光高升,一節一節爬進屋內,映在床上。
他那眉毛粗細正好,在眼皮上方絲毫不顯奇怪,若是仔細看的話,能看到眉毛底下的皮膚上有一顆暗紅的色小痣。
他纖長濃密的睫毛輕微顫抖着,月光打在睫毛上,在他臉上留下一片陰影,掩蓋住睫毛下的冰眸,那眼睛在星光下看來就像是秋月下清澈的湖水。
他筆挺的懸鼻,在眼睛中間一點也不突兀,鼻頭乾淨,還有一層細細的小絨毛。人中下面是一張粉紅的的嘴唇,在月光下閃着亮光,水潤q彈,看着就很好親的樣子。
他的一頭長至腰間的墨發烏黑濃亮,沒有弧度,一水兒的直,就那樣懶懶的披在肩膀上,有幾縷髮絲有些調皮,滑落在他的臉頰旁。
興許是他來的倉促,沒有穿着那身墨色勁裝,而是在身上鬆鬆垮垮的套了件月白色蘇綉雲鶴暗紋的錦緞對襟外袍,腰間系了條銀色滾邊寬腰帶,沒有掛飾品。
他斜坐在江皖璃的床上,微微低頭端詳着床上的女孩,久久保持着一個姿勢,彷彿不會腿麻。直到江皖璃把被角塞進嘴裏,陳祉淵才有動作。
她跟母親一點都不像,母親在任何時候都是端莊優雅,即使是自己惹母親生氣了,她也從不發脾氣,只是不搭理自己,但是沒過多久就能被自己給哄好。
母親.......淵兒好想你......
床上睡着的江皖璃流着哈喇子,嘴裏念着“好吃...好吃....”
“嗤。”
陳祉淵捂着嘴巴,偷偷輕笑。
母親也很愛吃各種美食,她還經親自做那些他從沒見過,嘗過的菜肴,比御膳房的大廚做的還要好吃,小時候自己想吃母親做的菜都要央求母親好久。
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之後每每去母親那裏,母親的眼眶就紅紅的,聲音更咽,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也從不說出口。
小七說她也會做菜...好像還挺香的樣子,不知道做的能不能吃。
“淵兒,你一定不要去爭那個位置,那個位置並沒有你相信的那麼好,答應額娘好嗎?”
“如果淵兒長成大人了,你要好好選一個女孩做你的妻子,你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不...不要像額娘這樣...只能是他的妾...”
“淵兒...淵兒...”
“淵兒叫聲母親聽聽,我喜....喜歡淵兒叫我母親....”
陳祉淵回過神來,盯着江皖璃,鬼使神差,他的手緩緩覆上了江皖璃的嘴唇和眉角。
你...到底是誰?!
怎麼會說出的話跟母親說過的那麼相似!
陳祉淵眼角淌下一顆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流進嘴角,他起身給江皖璃掖了被子,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