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冬思
當范瀚文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今天也是這活動的最後一天了,感覺目前所發生的事情真的不像是會出現在一個高中學校舉辦的活動里。旅店的經理正急急忙忙的從大堂的休息室跑到校長所在的房間,但是好巧不巧的是,路中間剛好有一具屍體。
當他看到自己的皮鞋沾上鮮血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嚇了一跳,結果正是這一下讓他不小心踩到了范瀚文的手上。
那僵硬的感覺讓他整個人瞬間毛孔悚然。
“這不就是一個學校舉辦的冬遊嗎?怎麼…怎麼死人了?這個學校不是省內最好的高中嗎?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還記得當初學校的後勤部和他們訂房的時候,還是多麼和藹,雖然說在他們的語氣中似乎透露出了一絲絲的不屑。但是完全沒想到他們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然而,他也並沒有多想,而是拽起了地上的范瀚文,拉着他進入了一個員工臨時更衣間的房間裏。
想必他這樣的主動這麼做,幫助他們把這不好的事情給掩蓋住,應該自己會被獎勵的吧。只能說這位經理的腦迴路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太正常了屬於是。
當他到了校長的房間彙報費用的問題的時候,他也順便的提了一下關於范瀚文屍體的事情。而校長的臉上並不感覺奇怪,相反,則是感覺異常的平淡,像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一樣。見他臉上一點都不驚奇,經理自己也不敢多問什麼,說完后便離開了。
他也總算是意識到了一件事:這群人有點奇怪。
***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后,這裏就被封了起來,大概的距離就是整個樓道下來,兩端被拉上了警戒線。而處在於警戒線內的學生則睡得非常安穩。不過無論如何,基本上沒有人會知道這裏死人了,只知道這一塊被封了。
學生會的成員們全部都來站崗,為的就是不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並且引起騷亂。但是實際上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被告知地板壞了而已。
然而,就在警戒線拉上的幾分鐘后,來看熱鬧的人瞬間就多了起來,甚至還有女生特地從女生那邊趕過來。要知道,這個學校里的學生好歹也算是經歷過了生死之間的距離的,而且剛考完試的使得他們剛把注意力和警戒心給放下來,結果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難免會感到害怕。
“大家不要在這裏堵着,前面沒有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就是地板壞了需要維修一下。”白汐對着警戒線後面的人群說道。
“你說,那後面究竟是什麼?要不要去看看?”黃德浩指了指身後的方向說道。
“不了吧,我覺得既然是地板壞了那就是地板壞了。”白汐搖了搖頭回答道。然而,身為唯一的幾個知情者,她敢保證,那一幕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夠忍受的了的。
一具屍體,四肢已經僵硬了起來,且周圍被鮮血覆蓋著,光是這個樣子就能勸退許多人了。加上有點腐敗了的傷口,腐臭的氣息也在空氣中瀰漫著,大量的鐵腥味也混入其中,簡直呆不下去。
“哎,學校的話你也敢信嗎?反正我是不太信的。”黃德浩說道,“我感覺那裏可能是一具屍體呢。”他的這句話是對着白汐的耳邊說道,畢竟如果這句話被警戒線後面的人聽到了的話,那肯定會被傳開的。到時候估計就不是說幾句這麼簡單了。
“你…什麼?”白汐疑惑的說道,臉上也展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偷偷看了一眼,雖然說沒看到人,但是看到了還沒被打掃的痕迹。”黃德浩自信的說道。
“人不見了?”白汐問道。
“嗯對,就剩下那些血了。”黃德浩點了點頭。
“難道說就這麼清理掉了嘛…”白汐低下頭在心中默念道,同時她也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沉思。
如果說這些屍體是被學校處理掉的話,那說明學校決定會把他們放在學校的某個地方藏起來。畢竟要是這個東西運了出去,那麼是很有可能會被警察發現的,那樣的話想必也不是他們希望發生的。這說明學校是有個地方儲存屍體的,絕對的。
但是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呢?難不成他們還會在這個地方放一台終端機,在裏面記錄著每個人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被誰殺死的嗎?
不可能的吧。
白汐搖了搖頭,因為她自己也知道想這些是沒有用的。她抬起了頭,結果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距離自己是多麼的近。她們兩個人彼此之間相聚大概就十厘米的樣子,幾乎要碰到一起了。白汐能夠看清她臉上那滿滿的憂傷和冷淡。
“白汐…為什麼范瀚文他…他死了啊?”葉萱萱問道。
“啊?”白汐疑惑的發出聲來。她對於這個回答是真的感到驚訝,同時她的雙腿也被嚇到開始輕微的抖動了起來。
“怎麼了嘛?是我問的不夠清楚嗎?”葉萱萱再一次的問道。
“沒有沒有。”白汐連忙回答道,“這個都是假的,沒有的。”
“但是我剛剛還聽到了你們兩個在聊這件事情。”葉萱萱說道。
“啊當然,我…”黃德浩還沒說完這句話就被白汐踩了一腳,打斷了他的話。
“沒有,你別聽他瞎說。”白汐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隨後她看向了一旁的黃德浩,“你讓那群人先離開,我有點事,交給你了哈。”說完她便對着他笑了笑,以表達自己的無禮,同時也拉着葉萱萱的手離開了。
她們兩個人來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距離那案發現場也比較的遠,所以幾乎不用擔心什麼隔牆有耳。
“你要幹什麼?”葉萱萱問道。
“學姐,為什麼感覺你好像對於學長他的死那麼堅定呀?”白汐問道。
“我不知道,畢竟聽到你們這麼說,我就擔心了,況且他也不在。”葉萱萱回答道。
“他不在是因為他還沒起來,因為他的房間就在那警戒線後面,並且裏面的所有房間裏的人都暫且不讓出去。”白汐解釋道。
“好啦不要再饒了。”葉萱萱有點不耐煩的說道,而白汐則敏感的感覺到了葉萱萱說話的語氣,並且整個人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你就說發生了什麼吧,我想知道真相。”
“地板壞了。”白汐果斷地回答道。
“要知道,撒謊的人和誠實的人,我可是分的清的。”葉萱萱說道,說完后便往前走上一步,緊緊的抓住了白汐的手腕。
“學姐你這是…”白汐有點難為情的說道,並且展現出了她嬌羞害怕弱小的一面。她緊緊的閉上雙眼,並且身子輕微的往後傾斜,像是害怕着葉萱萱一樣。
葉萱萱看着眼前的白汐的表情后,自己瞬間的像是緩過神來了一樣。感覺之前的自己猶如被人操控一樣,完全失去了感情,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自己的確似乎就是這麼一個模樣。
她立馬鬆開了手,並且看了看自己剛剛抓住白汐的那隻手,感覺到了滿滿的罪惡感。
“對不起。我剛睡醒,腦子還不是很清醒,沒弄疼你吧?”葉萱萱問道。
“沒事。”白汐回答道,“聽到這些事情難免會感到擔心起來,就瞬間的情緒激動了起來。”
“所以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葉萱萱問道,現在的她真的就像是一個完全不知情的人一樣。白汐看着她竟有着一絲憐憫之情。
“好吧,不出意外的話的確是有人出事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的確是范瀚文出意外了。我看到他的屍體了。”白汐說道,“在…早上還沒運走的時候。”
“哦哦。”葉萱萱點了點頭。
“話說學姐,我看你昨天晚上的時候,好像看着涵予岑學姐的眼神特別的奇怪啊。”白汐說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看你以前都好像是很平和,無論如何都是保持微笑的人啊。”
“怎麼了嘛?是你看出錯了吧?”葉萱萱說道。
“恕我直言,真的就帶着特彆強大的敵視氣場一樣,真的想不注意都難。”白汐很嚴肅的說道。
“什麼嘛,沒有的事啦,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當時也是剛醒,畢竟我剛醒的樣子的確是和平常不一樣的啦。”葉萱萱說道。
“好吧,既然學姐你都這麼堅定的否定了,那看起來應該是我看錯了吧。或許最近壓力有點大的。”白汐說道。
“嗯當然,剛考完試嘛。”葉萱萱說道,“那既然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吧,不打擾你工作了。”
“那個…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說出去。”白汐說道,感覺有些不捨得一樣,“雖然說是出自於學生會工作上方面的原因,但當然也出自於一點我個人的原因。”
“當然當然。”葉萱萱點了點頭回答道。
葉萱萱跟白汐揮了揮手,隨後便像是心滿意足般的離開了。白汐根本無法理解,明明昨天晚上她還是一個拿着刀殺害了一個人的殺人犯,今天卻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外表看起來是多麼的可愛,完全就是‘無害’的代表,說話和舉止都是多麼的禮貌寬容。難不成那一切都是一場真實的夢嗎?
如果是夢的話,那她寧願沉浸於此,而非受苦於這殘酷的現實。
***
上午的工作終於結束了,看着人群漸漸的減少,同時身後的清理工作也漸漸的完成,終於是可以休息了。
看着已經累癱到坐在地上的黃德浩,感覺他有一絲無能。本來就是疏散人群這麼一件簡單的事情感覺他幹起來有點小題大做了,至少不至於忙到滿頭大汗。
“這麼點事情就累了?太弱了吧。”白汐不認識的一個男同學指着黃德浩說道,看起來應該是三年級生,並且也應該是和黃德浩認識的人。而這兩個人則完全展現出了兄弟情,直接二話不說的打成一片。
“哎,我們還要干別的事情嗎?”白汐問道。
“不用了,畢竟這邊已經結束了。”黃德浩說道。
“嗯,那我走了。”白汐說道,隨後朝着裏面的房間跑去。
穿梭在走廊之中,看着一扇又一扇的門從自己的兩邊穿了過去,雖然它們長得都一模一樣,但是上面的門牌號和裏面住着的人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終於,她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這裏是范瀚文他們的房間。不過聽裏面好像沒有任何動靜,看起來裏面的人估計都還沒醒。於是乎,她只好敲敲門。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內心裏甚至還在想,或許結下來開門的人將是范瀚文,儘管自己都看到他在葉萱萱的手上殘忍殺害,但是心中卻依舊抱有着那一絲僥倖。
但是她也知道,這終究是幻想。
門開了,打開門的依舊是凝逸。
“誒,是你啊,你怎麼來啦?”凝逸問道。
“我這一次依舊是來找人噠,不過事情有點緊急所以說要到人了就得離開。”白汐解釋道。
“哈,看起來是要比上一次重要呢。”凝逸笑着說道。
“嗯對。”白汐點了點頭,“所以說沒什麼時間聊天啦。”
“你要找誰?”凝逸問道。
“沈文訊,我要找他。”白汐回答道。
凝逸轉過身大喊了一聲沈文訊的名字,沈文訊幾乎在他的名字喊出來之後震了一下,順便直接坐了起來,整個人都麻木了。他看到了站在門外的白汐,看着她臉上那般着急的樣子,他也意識到想必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看着旁邊的床位上空無一人,甚至床上的枕頭和被子都還是嶄新的,他似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簡單的整理了一下之後他便跟着白汐離開了,兩個人一路走到了旅店外面,路上的時候兩個人甚至都沒有聊天,一句話都沒說。真的就是安靜到都能聽到距離他們很遠的人群在那說話。
他們兩個人來到了懸崖邊的柵欄處,沈文訊倚靠在上面,望着山裏的風景。
“文他出事了是嗎?”沈文訊問道。
“嗯,他死了。”白汐直奔主題的說道。
“難怪,一晚上都不見他人影呢。”沈文訊搖了搖頭說道。在他聽到了這樣的答覆之後,他的心臟似乎在一瞬間便緊緊的捏住了一般,他嘗試強忍着淚水不流出來,但是還是無法避免有幾滴滴了出來。
“的確。”白汐點了點頭,臉上也不再是以前獨特的瀟洒了,而是感到惋惜和孤獨。
“你知道是誰殺了他的嗎?”沈文訊問道。
白汐抬起頭看了一眼他,剛準備說出來的時候又停了下來。她低下了頭像是在思考着什麼東西一樣。
“不想說嗎?那既然這樣的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是誰了。”沈文訊說道。他死死的抓住了面前的欄杆上的把手,以至於都出現了輕微的抓痕了。
“我不知道。”白汐回答道,像是那種被老師提問但是沒能回答上來的學生一樣,感覺到尷尬和自卑。
“好吧。看起來也沒辦法復仇了呢。”沈文訊說道,“會不會對方是一個我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的人。”
“應該吧。畢竟他這樣的人就被人殺害了,肯定是有深層的含義的。”白汐說道。
“喂我說…”沈文訊指着對面的山峰說道,“那邊是不是雪崩了。”
“那邊雪崩了和我們這邊關係也不是很大。”白汐瞄了一眼說道,“而且好像也不是很大,影響也不會太大吧。”
“是嗎?好吧。”沈文訊有點失落的說道,“話說…要不我們還是不要和學校作對了吧,還是安安穩穩的過完這個學期吧,真的不希望再有人失去生命了。”
“為什麼?你難道不為那些不明不白就死去的同學感到惋惜可憐嗎?”白汐問道。
“再怎麼樣也沒有用了,文都沒了。我感覺我都沒臉回去了,甚至可能都沒有可能回去了。”沈文訊說道。
“怎麼?難道說你怕嗎?”白汐問道,“當初來到這裏的時候,我只是打算在這裏體驗那麼一兩周的,而來到這裏了之後我的確沒有打算想要一直讀下去的,但是遇到了范瀚文他,或許他才是我在這呆下去的原因吧。”
“即使是會有生命危險,你也要接近他嗎?”沈文訊突然驚醒一般的問道。
“嗯對。”白汐堅定的回答道。
“多好的苗子啊,學習成績那麼好,不被培養起來反而卻可能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而浪費掉前途。”沈文訊搖了搖頭,“不過你對他的想法肯定完全不止止是要好的朋友那麼簡單的吧。”
“的確,我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白汐回答道。
“什麼?”沈文訊好奇的問道。
“對他,只是他的那份專屬的依賴感。”白汐說道,“甚至感覺在他那的安全感比家人還要重要。”
“你想當他的家人是嗎?”沈文訊開着玩笑的說道。白汐有點疑惑的看着他,明明上一秒還在聊着很嚴肅的話題,結果下一秒的現在他完全不在意了,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真的無法想像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究竟經歷了什麼,造就了這般根本不是學生會有的感情控制能力。
“嗯。”白汐勉強的笑了笑,“可能當初是這麼想的吧,和他成為家人什麼的,但是現在可能連機會都沒有了。”
“這一聽就是有心裏話的。”沈文訊指着白汐說道,“有話就應該早一點說出來,最好就是一有就說,要解釋的話也可以說是一時興起,要放棄的話也還來得及。”
“你說的倒好,但是有沒有考慮過這些人的個人感受啊?”白汐問道。
“我不知道,反正我這一生幾乎也和被拒絕搭不上太多的關係。”沈文訊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那你可真是太厲害了呢。”白汐說道。
“不是我說,但是真的就感覺你成天和他待在一起后真的就說話的風格開始跟他好像了,比如說現在都一樣的開始懟我了。”沈文訊像一名和老年人對着一名魯莽的年輕人說話一樣,滿是無奈,“不過言歸正傳,文的事情和涵予岑有關嗎?”
“我不確定,但是我感覺應該沒什麼關係。”白汐回答道。
“為什麼?”沈文訊問道。
“感覺這幾天都沒怎麼看到她的蹤影。”白汐說道。
“行吧。”沈文訊說道,“不過我感覺還是有必要和她說一下。”
“對哦,可以從這個看出她的微表情來判斷,聰明啊!”白汐說道。
“沒,人家演戲什麼的太擅長了,她太會裝了,她爸就是個演員啊。”沈文訊揮了揮手說道。
“啊?”白汐問道,“那好吧。”
說罷,兩個人便準備起身去找涵予岑。然而剛開始沈文訊似乎便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連忙看向旁邊的白汐,嘴裏問出了那句困擾了自己很長的那一句話:“涵予岑她在哪?”
“我的房間裏啦,我帶你去。”白汐回答道。
他們兩個人到了白汐的房間裏,隨後拉着涵予岑出來,三個人在走廊里講述了整個事情。涵予岑果然和沈文訊認為的一樣,展露出了吃驚的眼神,隨即便是無盡的悲傷,看着她這樣哭出來的樣子,自己一時間也無法分辨真假,甚至還有一絲同情心。且不說她是不是真的內鬼於他們之中,但是她和范瀚文的感情還是毋庸置疑的,在知道了自己最喜歡的人這樣永遠的離開了,她肯定是無法接受的。
只有在這麼一瞬間,沈文訊無法接受她是內鬼這件事。
***
忙了一上午後,白汐已經累到不行了。今天身為活動的最後一天,自然是全天的自由活動,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你幹什麼。她回到了房間,裏面是空無一人,甚至還帶有着一絲的安靜,牆邊也沒傳來隔壁同學的聲音,真的就安靜到像是在一個寂靜的死宅一樣。
她癱倒在了床上,鞋子都還沒脫。仰望着什麼都沒有的天花板,她陷入了沉思,思考着目前一切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一切都太快了,不僅快,還奇葩到讓人無法意料。雖然說學校會針對范瀚文的事情是肯定的,但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選擇這種時候下手,如果這真的是學校乾的話那還好說,至少是個下馬威什麼的,但是萬萬萬沒想到的是,下手的竟然是他最親近的青梅竹馬。
太離譜了。
就在她陷入在安靜的環境中思考的時候,一聲敲門聲劃破了空氣中持有的安靜。
白汐不可能一直躺在床上,只好起身去開門,不然的話把人落在外面也不好,並且一直聽着這個敲門聲也挺煩的。她打開了門,看到煢羽站在外面,並且臉上看起來特別期待,就像是等待着她開門一樣,而看到自己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更是展現出了滿意的笑容。
“我來啦。”煢羽說道。
“你來找我幹什麼?”白汐問道。
“當然是無聊才來找你呀,而且我們不是每天都這樣的嘛。”煢羽說道,隨後便抱住了面前的白汐。
“嗯,但是今天例外,有點煩。”白汐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同時關上了門。
“煩我嘛?”煢羽問道。
“不是,出事了。范瀚文他被殺害了。”白汐回答道,“而且是別人殺的我都能理解,但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他的青梅竹馬葉萱萱殺的。”
“發生什麼了?”煢羽問道。
“我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是想必肯定他們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糾纏,我不相信是葉萱萱被學校說服的,畢竟好歹他們也算是十幾年的朋友了。”白汐解釋道。
“嗯的確,就像是你突然和我說一句我很煩一樣。”煢羽開玩笑一樣的說道。
“你嘛。”白汐抬起了煢羽的手說道,“至少我是不會討厭你的。”
“那話說你和他身邊的人說了這件事嗎?”煢羽問道。
“沒啦,如果我說的話,那麼肯定會發生騷亂的。”白汐搖了搖頭回答道,“況且說了的話,我也會有生命危險的。”
“那確實,還是不說的好,我們還是好好的當一名學生吧,不要管這個學校那麼多了。”煢羽說道,“況且他也就這麼離奇的死了,要不我們等這個學期結束后就走吧。”
“走嗎?我不確定。”白汐說道。
“你還在考慮什麼?你當初說的你呆在這裏就是因為他,現在他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值得你在這繼續等下去的?”煢羽問道,“而且我感覺他其實挺怪的,雖然說我也算是料到了這麼一個結局。”
“那我們在這之後能去哪?而且我們還能安全的離開嗎?”白汐問道。
“當然可以,怎麼就不可以了,只要現在忘記掉一切的話,專註於學習,一切都會安穩度過的。我們就還是當一個處在邊緣的配角吧。或許之前的戲份已經夠多了,現在也是時候給別人一點出場的機會了。”煢羽很果斷的回答道,看起來她對這樣的問題早有準備。
“確實,好像真的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當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勢必表達了他們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這或許是意味着給這段故事畫上一個句號,結束所有的陳述,也有可能是畫上了一個逗號,繼續着下一部分。
但是無論如何,如今的范瀚文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成為了腦海里的回憶了,並不在是那個可以讓人依賴,讓人感到溫暖,讓人喜歡的人了。早已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有過往的美好回憶,而對於他的回應應該也只能是思念了吧。
等時間被拉長個十年之後,在這個冬天裏的產生的回憶,也終究會成為這個冬天裏的思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