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兄友弟恭!
很快,吳應熊求娶雲蘿郡主的消息自未央宮不脛而走,傳遍整個皇都。
「聽說了嗎?平西王世子吳應熊攜重禮來娶雲蘿郡主!」
「嗨,你這消息都滯后了,我都聽說了,咱的皇帝陛下為表尊重,又恢復了雲蘿郡主的公主之身!」
「還有這事?那看來,皇室和平西王之間的婚事是板上釘釘了啊!」
「那當然,這可是絕好的大事啊,如今大漢境內烽煙四起,正值用人之際,平西王於先帝時期,戰功彪炳,有此大人物與皇室結親,於我大漢而言,相當於是鞏固了君臣之間的關係,有平西王為我大漢操心操力,我們這些居住在京城的百姓,就能高枕無憂了!」
坊間,議論紛紛,熱鬧非凡,但不管討論的是哪方面,都離不開一個說法——雲蘿嫁給吳應熊,絕對是一件於國於民都大好的事情。
一處酒樓雅間,吳應熊端着酒杯聽着下方的議論聲,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和大人手段果然高明,我才剛從皇宮出來,坊間就開始流傳出了和親細節!」
和珅坐在酒桌旁,面色從容道:「自古流言大過一切,有民意撐腰,即使皇室再想作何改變,也要思慮再三!」
吳應熊回過頭,看了和珅一眼道:「那恕外臣不解了,和大人此舉深意為何?」
說著,吳應熊雙手支在了酒桌上,居高臨下道:「要知道,你背後之人可是多番拉攏家父,此番我若能和雲蘿完婚,無疑是將家父和皇室綁在了一架戰車上,於你背後之人而言,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啊!」
和珅穩穩地飲完了杯中酒,接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吳應熊道:「莫非世子不願迎娶雲蘿?」
「和大人說笑了,外臣有幸得見雲蘿郡主天顏,其長得天姿國色,令外臣心馳神往,若能娶她為妻,當真是三生有幸啊!」
吳應熊「發自肺腑」道。
和珅內心冷笑,雲蘿長得美麗的確不假,但要說吳應熊有多看重這樁婚事,多看重雲蘿這個公主之身,他是不信的!
對於這次的和親而言,和珅自己給吳三桂開出的籌碼是一點,吳應熊覬覦雲蘿美色也是一點,更重要的,是雙方之間建立更深層次的合作!
至於坊間流傳的什麼和親之後,吳三桂將成為大漢肱股之臣,挽大廈之將傾,扶狂瀾於既倒,那都是狗屁……
區區一個公主,就想讓吳三桂這種狼子野心之輩投鼠忌器,感恩戴德?
做夢吧!
雲蘿於吳三桂而言,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之人!
對於吳應熊,也就只是一個玩物,尤其是一個還不能留在皇都的公主,沒有皇室庇護,遠嫁雲南,生殺予奪,皆在吳應熊之手,玩膩了之後,還想養尊處優,那得看她夫君的眼色和心情!
「世子對公主心馳神往,故在下是在助世子一臂之力啊!」
「哦?何出此言?」
和珅放下酒杯,淡淡道:「世子有所不知,先帝在時,本欲讓雲蘿公主代表我大漢與南匈奴呼韓邪單于之間和親,以示盟好,然公主性子剛烈,寧死不屈,才被降為郡主之身!」
「這次,陛下雖是應下了世子的請求,但若公主不願,尋死覓活,陛下和世子之間的協定,當如何處之?」
「若重蹈前人覆轍,陛下君威何在,平西王顏面何存?」
「所以,在此時,就是要用民意裹挾,坐實兩方和親事宜,如此一來,縱使雲蘿公主有異議,就算陛下架不住她的哭訴,兩宮太后也不會坐視不管,會逼着她答應下來!」
吳應熊眯了眯眼,盯着和珅看了一會,試圖看穿他的內心。
「那以和大人的意思,此舉乃是大公無私,撮合和親事宜的行為咯?」
「不然世子以為呢?」和珅寵辱不驚道。
「和大人,我等所圖為何,你自是清楚,這種場面話,當著別人的面說說就行了,你我心知肚明,恐怕是不好使啊!」
和珅故作疑惑道:「世子何意?」
「和大人!」吳應熊加重了語氣道,顯然有點被和珅敷衍的態度搞生氣了。
「哈哈哈,世子莫要着急嘛!」和珅安撫道。
「我等所圖事甚廣,此刻,非是與皇室交惡的時機,當以穩妥行事,這,也是平西王傳達給在下的意思!」
「家父的意思……」吳應熊皺了皺眉。
和珅點了點頭:「平西王有投誠之心,我身後之人,自當是禮賢下士,然如今大漢雖危機四伏,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此刻舉事,縱使功成,也會損失慘重,打得下江山,恐也守不住啊!」
「所以,和大人是想……」
和珅一笑:「借和親之事,迷惑大漢皇帝的視線,讓大漢放鬆警惕,再加以外事滋擾,當大漢疲於奔命之時,世子且想,皇室若想定鼎江山,該器重誰?又能仰仗誰?」
吳應熊雙眼放光:「自然是家父了!」
和珅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世子明白這個道理,自然是最好了!」
「先帝忌憚平西王,故重而不用,雲南偏安一隅,雖能讓平西王割地自治,但云南出兵,山高路遠,此非良策!」
「唯有奉君命,光明正大地攜重兵入主京都,如此一來,平西王可借清君側之名,輕而易舉地取而代之!」
「我等於北方呼應,到時平南王擁兵自重,天命所歸,代漢而立,你我雙方南北守望,互為掎角,則江山永固,山河無憂,如此,大業可成,平西王以再造山河之名榮登大寶,在下也在這邊先預祝世子登上太子之位了!」
「不知,在下的這個說法,世子可認同?」
吳應熊目光閃爍,呼吸略顯急促。
「和大人高瞻遠矚,外臣敬佩之至,有和大人居中調和,何愁大業不成!」
「那和親一事,當是蓋棺定論了?」
和珅確定道:「天意,不可違!」
「哈哈哈,如此,甚好,可惜啊,此次婚禮於雲南舉行,否則,外臣定要與和大人一醉方休不可!」
和珅笑了笑:「雖無緣參加世子婚禮,但在下在這邊略備薄酒,先祝賀世子抱得美人歸了!」
「請!」
二人其樂融融,推杯換盞間,恨不能早日相識。
酒過半晌,兩人已是醉眼矇矓,勾肩搭背,以兄弟相稱了。
「和大人,來,再喝一杯!」
「吳兄弟,兄不勝酒力,甘拜下風了!」
「和大哥,你這就沒意思了,剛喝出點滋味,怎麼就不勝酒力了呢!」
「哈哈,我等儒生,比不得吳兄弟你血氣方剛,為表歉意,我這邊還給兄弟備了一份薄禮,權當恭祝兄弟大婚了!」
「呈上來!」
和珅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人捧着一個個盤子推門而入。
吳應熊一愣:「大哥這是何意?」
「兄弟且看看禮物滿意不滿意!」
吳應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掀開盤子上的紅布一看,第一個盤子上,就放了一對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這這這……」
吳應熊咽了口唾沫,遠居雲南,這等寶物,可謂是無緣得見啊!
手掌略微顫抖,一個一個的紅蓋掀開,上面所謂的「禮物」,無一價值比第一對夜明珠低,尤其有些大儒手稿,拿出去用於招攬人才,更是價值不可估量!
就在吳應熊愣神之際,和珅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口吐酒味道:「為兄準備的這份薄禮,兄弟可滿意?」
「滿意,太滿意了!」吳應熊毫不掩飾自己激動的內心。
回過身,緊緊地握住了和珅的手掌:「大哥之情,弟弟銘記於心,今後若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和珅拍了拍吳應熊的手掌道:「兄弟言重了,你我雖是初見,但如遇知己,知己難求啊!」
「說得對,是做兄弟的孟浪了,大哥情誼,弟弟記下了!」
「坐吧,我再陪兄弟淺飲幾杯!」
「當如是也!」
又是幾杯下肚,和珅忽地長嘆一口氣。
「大哥,有何愁怨,為何嘆息啊?」吳應熊好奇道。
和珅盯着吳應熊看了一會,欲言又止。
這可把吳應熊急壞了:「大哥,莫非你把我當外人看?」
和珅連忙搖頭:「兄弟誤會了,只是,此事讓為兄難以啟齒啊!」
「大哥但說無妨,若我能照應一二,豈不是能替大哥解了心頭苦悶?」
和珅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如此,當如實告知兄弟!」
「兄弟可知,這次在下為何要讓平西王花費巨大代價,讓兄弟攜關寧鐵騎火速入京嗎?」
吳應熊回答道:「家父曾言,是大哥所求,具體事宜,不曾相告!」
和珅繼續道:「兄弟有所不知,我身後之人,安插在大漢的重臣鰲拜,如今身陷囹圄,我這次讓平西王配合,就是為了吸引宮中人的視線,方便我行事,救出鰲拜!」
「竟有此事?」吳應熊臉色認真道。
和珅點了點頭:「鰲拜於我身後之人而言,是軍中不可或缺之大才,縱使如今他在大漢失事,我身後之人也要花費巨大代價助他逃出生天!」
「大哥,何時行動?」吳應熊開門見山道。
「就在今晚,你此次入京,吸引了各方視線,宮中也遣東西兩廠名為守衛,實則忌憚屯於城外的關寧鐵騎!」
「呵呵,早聞大漢東西兩廠專為兩宮太后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若我關寧鐵騎發起衝鋒,又豈是這些腌臢貨能擋的!」
吹了個牛逼后,吳應熊又道:「但大哥也知道,此時正是家父與皇室交好之時,恐……」
和珅連忙道:「兄弟誤會了,我可沒有讓你背上叛亂之名的意思!」
聽到不是要讓關寧鐵騎動手,吳應熊一下子沒了心理負擔。
「那大哥已有決斷了?」
和珅點頭道:「我手中還掌握着一定的力量,東西兩廠視線不在宮中,而在驛館,此刻三萬禁軍還沒動靜,但以我之見,必會被調派大部分力量往城門口駐守,如此一來,宮中防衛,則降到了最低!」
「聽聞……大漢皇室有供奉……」吳應熊面色猶豫道。
和珅冷冷一笑:「供奉?不過是一些不食人間煙火,坐看螞蟻爭鬥的人,就是我在他們眼皮子地上殺人放火,他們也會坐視不管的,兄弟請放心吧!」
為了打消吳應熊的顧慮,和珅又開口道:「能讓我等忌憚的,是任禁軍大統領的三品武夫典韋,以及四品武夫的副統領潘鳳!」
「但此二人,一個於前日被派往岐周宣召西伯侯姬昌入京,一個的話,若要擔當城門防務,潘鳳必要親自趕赴!」
「宮中除去日常巡視禁軍之外,還能算是一股力量的,就只有八百陷陣了!」
「這樣算下來,我欲救出鰲拜,已是穩如泰山,但我就怕,皇帝還有所後手,所以,厚顏請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吳應熊眯了眯眼后,爽朗一笑。
「大哥之請,我怎會不同意,既然如此,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