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萬覺寺2
聽到這裏,陸時安臉色微變。
「郡主不是一貫不信這個,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來去祈福。」
「以前不信這個,是因為無所求,如今心中有所求,自然是要信的。」白柒柒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只剩下細微的呢喃聲,彷彿那些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即便聲音壓的很低,陸時安依舊聽到了那最後一句話。
這個世上她再無親人,不去求神又能去求誰。
見慣了她驕傲的模樣,猛的看到她如此低頭強裝堅強。
他心中不由一軟,上前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郡主與時安夫妻一場,若有什麼與時安明說便是,只要是時安能做到的,必定不會讓郡主失望。」
白柒柒睫羽微顫,下意識想將手抽出來,可無奈陸時安緊緊的握着,她便不再掙扎,由着他握着。
察覺到她的順從,陸時安的唇角泛起一抹笑意,指腹順着她的臉龐拂過,試探的將她拉入懷中。
「郡主不妨試着依靠我。」
陸時安清越的嗓音多了幾分沙啞,傳入耳中,讓她身體一僵。
白柒柒眸中閃過一道寒芒,心頭一股怒氣翻湧着,她沒有想到陸時安為了信物,能將深情偽裝至此。
她平生最看不慣這樣的男人!
她順從的靠在他的胸口,聽着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只要她將匕首插進他的胸膛,這麼近的距離,饒是他功夫好,應該也躲不開吧。
殺了他,便能告慰柳家亡魂。
這個念頭一起,她怎麼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殺意,心底的渴望彷彿一隻野獸,瞬間便要將她的理智吞噬。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若不是有他暗中行事,軍中的叛徒豈能如此輕易的害了安陽國公。
他與君漠暗中勾結,他死不足惜。
她緊咬着唇,身體激動的不住戰慄着。
陸時安擁着白柒柒,感覺胸口漲漲的,彷彿缺失的那一塊終於被填滿了。
「若是能一直這樣……」
他將下巴放在她的頸窩,輕聲呢喃着,「你不是獨自一個人,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若是你想弟弟,我們可以一同回去看他。」
白柒柒的身體瞬間僵住。
她的手指已經觸摸到匕首,卻因為這一句話停了下來。
陸時安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她需要他去刺激陸瑾年,加快系統和劇情的崩壞。
想到這裏,她心中的殺意漸漸平息下來。
她知道現在還不能動手。
既然陸時安好演一出吧。
陸時安感到懷中人身體的變化,心中升起幾分憐惜和苦澀。
她心中最重要的人,終究不是他,那些事定不能讓她知道,那些人看來要抓緊時間除掉。
這般想着,他周身氣勢一變。
「我真的可以依靠你嗎?」
白柒柒忽然揚起小臉,美眸中三分期待七分忐忑。
被這麼直勾勾的看着,陸時安只覺她滿眼都是他,身上凜冽的氣息漸漸平復下來。
他撫摸着她的長發,柔聲說道:「時安永遠都是郡主的郡馬。」
白柒柒慌忙將頭低下,將頭埋在他的胸口,生怕再看幾眼,被他虛偽的深情給噁心吐了。
她雙手緊握,強壓下心底的衝動,悶聲悶氣的說道:「可是,我還是想去萬覺寺祈福。」
陸時安的手微微一頓。
沉默良久后,輕聲說道:「既然郡主想去,那便去吧,東嶽沒有郡主去不得的地方。」
「謝謝。」
白柒柒從陸時安的懷中退出來,屈膝一禮便要退下。
被又被陸時安攔住了去路。
她抬眸冷冷的看着陸時安,臉上滿是不解,他難不成是反悔了?
「此次你準備去多久?」
原來是問這個。
白柒柒垂着眸子,輕聲說道:「十日便歸。」
陸時安看着她,心底幽幽一嘆,他怎會不知道她為何要去萬覺寺,焉能不知她心意已決。
「王府的侍衛,你帶上一隊,我可不想讓我的側妃再走丟了。」
陸時安的聲音低沉有力,聽在白柒柒耳中只覺好笑,難為他將監視說的這般清新脫俗。
不過,她並不擔心。
「多謝安王。」
說罷,轉身便出了書房。
見她走遠,陸時安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冷聲道:「墨麟。」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墨麟,「主子。」
「你派人,將那些人處理掉。」
墨麟微微一愣,試探的問道:「主子說的可是埋在滄瀾的釘子?」
見陸時安唇膜不語,他心中有些着急,大着膽子說道:「主子,這些釘子培養不容易,若是全拔了,十年心血付諸一炬,得不償失啊。」
「若是主子真的在意,不如屬下將參與那事的除掉,可好?」
墨麟惴惴不安偷窺着陸時安的臉色。
陸時安摩挲着桌角,將釘子一下拔光最為穩妥,可墨麟說的也在理。
蕭衍與她是死仇,她早晚是要報仇的,倒不如留下其餘的人,到時候也有個照應。
「那便照你說的辦吧。」
得到陸時安的允許,墨麟長出一口氣,抱拳一禮,「是,主子。」
再說白柒柒。
出了書房,便尋到管家點了一隊護衛,接着便回了竹林居命紅葯簡單收拾行裝,一行人便出發了。
說起這萬覺寺,因保護過東嶽國第一任皇帝,而被封為「護國寺」。
而蕭月桐此刻便在這寺中,為滄瀾的父兄親族祈福超度。
根據字條上的信息,蕭月桐是在她出事後兩天,提出到寺中祈福的。
蕭月桐的性格與柳意歡相似,都不是信神佛一說,她自己提出祈福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更何況,蕭月桐身為皇子正妃,皇帝病故這種場合,她怎麼可能多日不出現。
出現這種局面,除了她那個計劃失敗,白柒柒實在想不出還能因為什麼。
總之,還是要先見到人再說。
紅葯跪坐在白柒柒身側,為她斟了一杯茶。
「郡主,約莫這時間也快到了,您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白柒柒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紅葯,她們在玄靈可還好?」
「一切都好,郡主不必擔心。」
雖然沒有提名字,紅葯明白郡主記掛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