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柱神遺迹島嶼
第786章柱神遺迹島嶼
身體穿過漆黑色裂紋的那一刻，封棋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渙散。
低頭望向軀體，他發現自己自己的血肉正在分解。
就像是一座飽經歲月洗禮的雕塑，在狂風中化作塵沙隨風散去。
決定以這種方式結束前，封棋曾有過一個猜測，或許血脈中潛藏有規則力量的人族成員也可以像藍皮生物那般在另一個世界裏自由活動。
但現在看來，這個猜測無疑是錯誤的。
還在消散的軀體飄向無盡的黑暗，封棋努力睜開眼睛望向漆黑色盡頭，試圖看清大勢降臨的真相。
但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暗在翻湧，看不到除了黑色以外的任何東西。
可就在封棋已經做好本體降臨的準備時，他感覺到一股微弱的阻力襲來，隨後身體像是穿過了某種無形的阻隔，阻力瞬間消失。
前方仍是無盡的黑暗，但在黑暗中他看到了無比震撼的畫面。
無數散發朦朧彩色光暈的珠子被漆黑色蠕動的觸手懸吊於廣袤無垠的黑暗，每一顆珠子的內部場景各不相同，它們就像是收藏品被珍藏於這座漆黑色世界，被觸手的主人所把玩。
這裏的每一顆珠子，都代表了一個璀璨的世界。
難以言述的震撼在封棋內心翻湧。
眼前的一幕似乎證實了當年聖靈族給出的猜測，也就是世界養殖場論。
但這幅畫面遠比聖靈族的猜測還要可怕。
在這漆黑色的世界中里，還有無數類似於新世界一樣的存在。
或許新世界只是其中的一個養殖場。
至於漆黑色的觸手的主人，即使他努力睜眼去看，仍看不清隱匿於黑暗中的龐然之軀。
這是遠比任何超級生物都要可怕的存在，軀體已經龐大到整個新世界都無法承載的地步。
身體在黑暗中快速消融，意識逐漸沉寂，但眼前的畫面卻在封棋的記憶里定格。
……
當封棋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座養殖場裏。
腳下的土地曾是星城廢墟，但在破曉城開啟第四期建設工程后就被規劃為養殖區。
破曉城居民食用的靈獸，都是產自這片區域。
腳下的土地長滿了綠草，遠處還能看到有無數靈獸在奔跑。
視線眺望遠方，能看到能量屏障將這方天地分割成了不同的區域，每一塊區域裏的環境各不相同。
有冰天雪地的養殖區，也有黑霧繚繞的養殖區……養殖區通過能量屏障隔絕不同的環境，創造更適配不同靈獸習性的養殖環境。
回想黑暗中看到的畫面，封棋沉默了。
他忽然意識到要抗衡的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但內心深處，他仍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想法。
就在這時，天幕能量屏障撕裂，數道身影化作流光朝他激射而來。
“封老！”
為首的戰士落地后，恭敬地朝封棋點頭致意，隨後將隨身攜帶的奇迹物品遞交。
其餘戰士也都紛紛將攜帶而來的奇迹交給封棋。
接過奇迹，封棋開始穿戴。
由於奇迹無法被收入空間道具，或者說空間道具無法承載奇迹的規則，所以只能隨身攜帶。
一共48件奇迹物品穿戴完畢，封棋脖子上就掛了五件。
現在只待本體奇迹吸收，這條時間線的努力就可以畫上句號。
【不，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去要去做！】
就在這時，賤兮兮的熟悉聲音在腦海里響起。
一萬五千年後的再次相聚，封棋只覺得這個賤兮兮的聲音無比親切。
“我知道。”
封棋在這時抓住空間跳躍，頓時身旁浮現幽藍色漩渦，旋轉間撕裂出空間通道。
告別前來送奇迹的幾名後起之秀，封棋穿過空間通道降臨虛空世界。
恐怖的虛空腐蝕物質無處不在，侵蝕他的身體。
在這樣的環境裏，時間能夠摧毀一切堪稱不朽的事物。
按照慕暚當年提供的信息，封棋再次舉起空間跳躍，撕裂空間後向着柱神遺迹島嶼所在的方向出發。
似乎是時間讓坐標出現了偏差，數次空間跳躍嘗試后，封棋的眼前終於出現一座龐大的懸空島嶼。
這座島嶼彷彿與虛空融為一體，沒有任何光線照耀卻能在虛空中清晰可見。
他仔細凝視，卻看不清島嶼上到底有什麼。
整座島嶼被無形的力量扭曲，無法倒映在視線里，只能看到島嶼模糊的輪廓。
沒有猶豫，封棋向著柱神遺迹島嶼接近。
進入柱神島嶼的瞬間，眼前有無數殘缺的畫面在跳動，宛如幻燈片般不停切換。
與此同時，無數複雜的符號在腦海里翻湧。
好在他已經掌握有無限記憶，龐大信息量湧入並未給他帶來記憶負擔。
記憶輕舟已過萬重山，信息量帶來的困擾早已成為過去式。
雙腳落地，封棋開始打量眼前的景象。
無數彩色氤氳霧氣環繞籠罩這片區域，他只能夠看到附近三米內的區域。
腳下是不知何種材料打造的地面，上面有虛空長年腐蝕留下的細小凹坑，還刻畫著許多從未見過的各種符號，屬於舊紀元的歲月滄桑感撲面而來。
“旁白，探路！”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萬五千年，但無限記憶下他對自己的記憶達到了完美掌控。
他還清楚記得旁白具有洞察感知的能力。
【恕我無能為力，這方空間似乎被切割成了不同的小世界，我的洞察能力無法穿過小世界的壁壘去感知另一個小世界裏的景象。】
聽到這番回答，封棋感到遺憾的同時，當即啟程開始探索。
關於這座柱神遺迹島嶼，慕暚曾有過描述。
島嶼內的環境十分複雜，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前行，隨時都可能在裏面迷失。
當年慕暚就是在探索柱神遺迹島嶼的過程里迷失了方向，始終找不到回去的路。
等慕暚成功離開柱神島嶼時，墨早已佈局好了未來的計劃。
但封棋並不擔心在這裏迷路。
來的時候，他就沒打算回去，且大概率是小黑送回去。
趁着小黑還未追殺而來，他決定好好探索柱神遺迹島嶼，尋找上一個紀元留下的線索。
穿梭於彩色氤氳霧氣之中，封棋緩步前進，不放過任何可能關係到世界真相的線索。
他所在的這處空間裏除了彩色霧氣，沿途還佇立着許多被虛空腐蝕嚴重的斷裂石柱，散逸着獨屬於荒古歲月的氣息，每一根石柱上的符號都已經變得模糊，縱使是真理之眼也無法解讀模糊不清的符號。
這裏的一切事物都飽經歲月洗禮。
不知前進了多久，封棋忽然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強烈的阻力限制。
身體稍微用勁，他穿過無形的空間阻隔，呈現在眼前的是死寂般的世界。
已經枯萎的參天巨木高聳，形似蛛絲的白色絲線籠罩這方空間的天空，沒有彩色霧氣的遮擋，視線豁然開朗。
巨木上刻畫著許多已經斷裂的符號，表皮大面積脫落。
驅動真理之眼的解析能力，破碎的字符映入眼帘。
藍色……腐蝕……目光……將數十個字符拼湊在一起，封棋的解讀是：
藍色會跟隨什麼，腐蝕它的目光所及之處。
這裏的藍色似乎指的是藍皮生物，但封棋無法肯定自己的猜測。
大量字符已經消失，根本無法拼湊出一句完整的描述。
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土，這裏的泥土已經失去了靈性物質，但與新世界的泥土完全不同。
再次站起身，他的視線掃向前方。
這裏沒有道路，四個方向都可以前進，封棋選擇向前的方位繼續出發。
沿途佇立着腐朽的巨木，卻沒有保留任何建築。
探索的過程，封棋內心充滿了期待。
雖然暫時沒有任何發現，但慕暚與墨卻曾在這裏有過許多重大發現。
例如柱神時代的神廟、猩紅符文晶石、小黑……就連人族可能是柱神生命延續的猜測線索也是來自這座神秘島嶼。
但留給封棋探索的時間並不多，他抓緊時間趕路。
又一次穿過阻隔，封棋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佈滿各種詭異符號的幽藍色空間。
這裏的天空、地面，到處都是相同的字符。
真理之眼的解析下，這個符號被翻譯成他能夠理解的內容。
神識創造！
但這四個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他無從得知。
在這裏封棋看到了許多古老破損的石台，每一座石台同樣刻滿了符號，但大都已經破損，無法看出原來的模樣，也不知曉這些石台的用處。
就在封棋準備繼續向前方探索時，旁白的聲音忽然在它的腦海里響起：
【稍等，3點鐘方向的大石台，上面有個不一樣的符號，且這個符號里還留有充盈的能量。】
“好！”
封棋當即邁步來到旁白所指的石台前，這座石台位於所有石台的中心，體積比四周的石台大了數倍，只見石台上刻畫著一朵花瓣狀的幽藍色符號。
伸手撫摸花瓣印記，封棋驅動真理之眼解析能力，幽藍色符號上的文字在他眼裏扭曲變化。
就在這時，封棋忽然發現精神識海里的天賦軌道出現異動，一枚天賦能力珠自動被激活。
這個天賦能力，正是沉寂了悠久歲月的“夢魘”。
剎那間，幽藍色符號綻放璀璨光芒，也隨之被激活，能量不斷灌入封棋體內。
恍惚間，封棋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眼前。
它忙碌的在這座空間裏奔波，每一處石台上都放置着一件器件，仔細觀察能發現這些擺放在石台上的器件竟然都是奇迹物品。
模糊的身影似乎進行某種研究。
眼前的畫面存在許多被破壞的黑點，似乎是因為時間過於久遠，導致畫面出現損壞。
好在大致的情況還是能夠看清。
神秘身影不斷遊走於不同的石台，每次都會嘗試與擺放在石台上的奇迹物品進行連接，進行着看不懂的操作。
時間飛速流逝。
當神秘身影來到一處石台前，封棋的瞳孔驟然收縮。
擺放在石台上的奇迹物品竟然是他非常熟悉的進化令牌。
神秘身影站在擺放進化令牌的石台前，不斷勾勒天地規則軌跡，法則之力灌入進化令牌，令牌隨之浮空綻放璀璨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神秘身影顯得異常興奮。
封棋也在這時驚駭發現，神秘身影灌入進化令牌中的法則能量竟然凝聚成了一隻熟悉的身影。
而這隻幼小的身影，正是三尾的雛形。
只是這時候的三尾顯得十分虛弱，能量化的軀體彷彿隨時都會崩散開來。
神秘身影不斷將自己的力量注入進化令牌，小心翼翼地維持着三尾正在崩塌的生命結構。
這讓封棋感到十分疑惑，他不明白神秘身影到底在做什麼？
難道是想給奇迹創造生命意識？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傢伙似乎在測試是否能給奇迹創造意識，剛才的測試都失敗了，直到進行到三尾這裏才成功……這也就證明了為何一萬五千年來只有三尾誕生了自我意識，其他奇迹卻都是死物。】
“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哪知道。】
既然這麼做了，必然有其目的，封棋繼續觀看下去。
畫面跳轉過後，老者來到了這座空間最中心區域的巨大石台處，也就是激活夢魘能力的這座石台。
只見石台上懸空漂浮着一顆臉盆大小，金色與暗紅色交織的能量球。
神秘身影並沒有直接開始實驗，而是不斷勾勒法則印記，顯得非常謹慎，似乎創造三尾就是為了給這一步做準備。
不斷的推演過後，神秘身影終於動了。
他如法炮製，用創造三尾的方式不斷勾勒天地規則之力灌輸至能量球。
伴隨着時間流逝，神秘身影忽然放手，似乎是實驗失敗了。
但神秘身影站在原地短暫思索后，選擇再次開啟嘗試。
一次、兩次、十次……每次失敗，神秘身影都會隨手勾畫天地，留下一個字符，字符里似乎保留了神秘身影對這次嘗試的失敗心得。
無數次的失敗過後，神秘身影也終於迎來了成功。
在封棋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懸空的能量球上浮現一個金色的模糊小女孩身影。
而這道身影正是慕暚的雛形，神秘身影眼見成功，加大了對能量球的法則力量灌注。
頓時蜷縮小女孩的身影從模糊變得清晰，原本趨於崩壞的結構也逐漸穩定。
為了保證這道意識能夠繼續存在，神秘身影竭盡全力灌輸能量，自己的身軀也隨之變得暗淡。
可就在新生意識的結構變得穩定時，懸空的能量球上黑色的部分開始吸取小女孩的法則能量，導致新生意識再次趨於崩壞。
神秘身影沒有絲毫猶豫，縱使自身已經瀕臨崩潰，仍選擇繼續灌注能量維持新生的金色意識。
能量球上的金色與暗紅色交織的部分也開始逐漸分離。
球左邊是暗紅色，球右邊是金色。
小女孩是金色部分的意識，而暗紅色部分在吸收大量能量后也誕生了嶄新的意識。
只見一道黑色身影從模糊變得清晰，與金色小女孩對稱蜷縮懸空。
而這道意識正是封棋非常熟悉的“墨”。
旁白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
【媽耶，我好像明白慕暚缺失的那部分是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