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混跡人間

第二十章 混跡人間

“介紹一下這位是……”

“幸會幸會。”

“多多指教。”

“喔。”

……

很快,徐澤就帶着葉歸林和其他附屬異能者打了招呼,然後返回了最初的酒吧。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左右了,酒吧內也已經不復來時的喧鬧,變得格外冷清。

“還好吧。”葉歸林喝着徐澤珍藏的紅酒,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

剛才跟着徐澤轉了一圈,他才意識到六處對於異能者的監管的確嚴格,不僅極力切斷異能者之間的交流,且每個異能者接收到的信息也不同,看來六處的確害怕異能者之間組成堅固的組織。

“那你的任務報告怎麼寫?如實寫不太好吧。”

“廢話,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葉歸林點了點頭:“那咱倆這麼光明正大的坐這喝酒,不怕被人看到上報嗎?”

“沒事,這個酒吧是我家的產業,都是自己人,再說了,上報也沒用,六處不會因為這事而對你有所懲罰,你大可以放心。”

徐澤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狡黠的笑:“這其中有門道的,其實六處明面上施行嚴格的管理政策,但私底下異能者有所往來基本上沒人管,就算被發現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哦——原來如此。”

葉歸林也可以理解,吳劍屏那一撥人就是很好的例子,雖然明面上已經不在一起共事,但私底下往來很頻繁,六處對此也並沒有太大反應。

這便是界限所在:在六處內部的事務上要公事公辦,起碼你有個態度;出了六處你愛幹嘛幹嘛去,只要不犯法,沒人鳥你。

“唉,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非常關鍵的事忘了做。”

“啥事?”

“帶你策馬奔騰啊——”

徐澤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手揪住耳朵提了起來。

“你小子,自己不學好就算了,還把別人也帶壞。”

聶琳鬆開手,徐澤趕忙遛到一旁。

“琳姐,我開玩笑的,喝點什麼?”

“一杯熱水。”

“得嘞,我去去就回。”

徐澤對葉歸林做了個鬼臉,比了個中指后,逃也似的去後台了。其實葉歸林早就看到了聶琳,但他沒有出言提醒,因為他就是想看徐澤這小子吃癟。

“本來不該讓你這麼早接觸這些事的,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沒辦法了。”

葉歸林聞言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為了轉移話題便隨口問了個問題。

“最近一段時間,南湖那邊都沒有什麼情況,看來你們的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嗯,還可以,具體情況無可奉告,要保密的。”

聶琳喝了口水,突然開口問道:“你已經放假了吧,準備干點什麼?”

“去我大爺的店裏上班,不然還能幹什麼呢,反正六處也沒有我的任務。”

“挺不錯的,多和普通人接觸對你有一定好處。我見過很多異能者,覺醒異能之後便出現了精神問題,有的變得孤僻,有的變得狂妄,有的變的怠惰……總之他們都又一個共同點——主動脫離‘人類’的身份,走向了人群的對立面,最終走向滅亡。”

聶琳這番話,讓葉歸林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才開口:“我明白了,謝謝。”

“你還很年輕,別給自己多餘的壓力,能做好當下的事就很不錯了,天塌下來,高個子頂着呢。”

聶琳揉了揉葉歸林的頭髮,莞爾一笑。

“好了,不跟你說了,剛出完外勤,我要回去休息了。”

“這麼晚了,不好打車,我開徐澤的車送你吧,琳姐。”

“哈,不用了,有人送我。”

葉歸林用腳後跟都能想到聶琳說的這個人是吳劍屏,看來這倆人處的不錯,倒也值得祝福。

和徐澤道別之後,葉歸林打車到了市中心,葉尺已經給他安排好住處,離他將要去工作的酒吧僅有一條街。

「在人間」酒吧位於市中心的寫字樓內,這個位置選的非常好,在這裏上班的大都是白領階層,是腦力勞動者,有可觀的工資,不過精神壓力比較大,是酒吧消費的主力軍。

位置選對了,生意就不會差到哪裏,只可惜現在時間太晚了,酒吧應該已經下班了,不然他一定要去看看。

來到住處,葉歸林用門禁卡打開門,條件還可以,乾淨整潔,還安靜。床上放着工作服,葉歸林將衣服掛好,躺在床上懷着期待很快入睡。

……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兩三點,葉歸林穿上了一套相對標準的工作服,即:白色帶花式前襟長袖襯衣、黑色領結和西裝馬甲,下身黑色長褲,腳穿黑色皮鞋。

有一說一,葉歸林穿這一身還是非常帥的,畢竟他身材好,挺拔而勻稱,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再者,葉歸林長的也比較有男人味,面部線條很硬朗,有稜有角,從側面看更有種昂藏七尺的氣質,雙眼略顯細長,黑眸深邃。

披上外套,葉歸林提前到酒吧,大爺安排了人帶他提前了解一下工作內容。

推開酒吧的門,葉歸林正式來到了自己第一份“正常”工作的地方。六處的工作,總共出了兩次任務,住了兩次醫院,還都是差點死翹翹的那種級別,這種玩命般的工作不提也罷。

酒吧不大,一百平左右,裝修風格是標準的新古典主義風格,同時又略帶一點西式風格,大理石地面明亮整潔,木質傢具造型典雅,壁紙圖案精美細密,具有豐富華麗的效果。

木製吧枱內站着一位老者,穿着調酒師的衣服,一頭銀髮整齊地梳向腦後,鬍鬚修剪的很整齊,臉上的皺紋很深,如同刀刻上去的一樣。

酒吧里的一切融合在了一起,讓人有種時空錯位的感覺,彷彿穿過時間長河,逃離了喧囂的生活,來到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安靜角落。

“你就是葉尺的侄子——葉歸林,對吧。”

老者注意了葉歸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走出吧枱。

“對,我是,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葉歸林趕忙上前伸出手並微微躬身,長幼有序,不可輕慢。

“我叫獨孤懷仁,年輕時和你爺爺一起工作過,算是朋友。說起來,你們姐弟仨滿月的時候,我還去了,當時抱過你。”

握完手后,獨孤老爺子將手放在葉歸林的肩膀上,感嘆到:“十幾年過去了,你現在已經長成大人了。”

葉歸林一時也頗受觸動,開口道:“我爺爺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獨孤懷仁聞言,略一思忖,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回憶一般,笑了笑。

“你爺爺年輕時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加入六處后,非常努力,拚命訓練,執行任務時悍不畏死,衝鋒陷陣一馬當先,人送外號‘催命無常’……”

“他這個人一根筋,不懂得變通,只知道去和敵人搏殺,不知道往上爬。人人都說他傻,說我聰明,但不知道為啥,他的異能等階就是比別人升得快,他的實力就是比別人強。而我也是喝了迷魂湯,放棄了前途,跟着你爺爺這個一根筋鬼混……”

“再後來,你爺爺親手報了你太爺爺的仇,但他也沒多少日子了。送走他之後,我感覺六處很無聊,所以就開了間酒吧,打發時間。”

獨孤老爺子收回手,平復了一下表情。

“好了,不說那些陳年舊事了。葉尺讓你來我這裏上班,是想讓我教你些東西,現在就開始吧。”

葉歸林聞言也嚴肅起來,站到了吧枱內。

“一杯‘教父’。”

聞言,葉歸林馬上開始了行動,先取出一個圓口玻璃杯,旋即側身從冰箱裏取出了凍好的冰塊,用冰錐切下來一塊大小合適的冰塊。

裁切成方冰后,放入杯中,用barspoon(調酒用的勺子,通常一端是勺子,一端是叉子,中間由帶有螺旋紋且筆直的金屬桿連接)緩慢攪拌冰塊,達到“冰杯”的效果。

接着,用食指與中指夾住jigger(也就是量酒器,一般用雙頭的),斟45毫升威士忌,對着冰塊倒入杯中,杏仁甜酒15毫升同樣對着冰塊倒入。

然後緩慢攪拌,威士忌醇厚的香氣,和杏仁的苦澀,兩者在冰塊的調和下達到一個平衡點,入口苦澀,回味微甜。

一般來說還應該用橙皮扭條作為裝飾,但葉歸林認為這玩意和這杯酒的風格不搭。“教父”亦苦亦甜,味道猛烈,以及背後的幫派故事,都讓這杯酒具有濃烈的「硬漢」風格,放個橙皮條,嘖嘖嘖,個人認為不太合適。

輕輕將酒推到對面,獨孤老爺子拿起酒杯,淺淺的嘗了一口。

“看來你在調酒的技術上有下功夫,不過下次記得要用勺子蘸一點酒到手腕上,有一個嘗酒的動作;這是調酒必要的一部分,是給顧客看的,酒的價格中包含着表演的價錢,調酒這一行為本身就有極高的表演成分。”

“取東西的動作不錯,不能背對客人這點很關鍵,調酒師沒有取悅客人的義務,但要讓客人有被尊重的感覺。”

獨孤老爺子一邊喝酒,一邊講了許多規矩,葉歸林一一記下,很快一杯酒見底。

“這是酒吧的水電費單,酒水清單,酒商的聯繫方式等等……葉尺的股份已經移交到你的名下了,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家店的股東了,要學會如何運營一個酒吧。”

葉歸林看着手中越來越厚的清單,表情逐漸痛苦。所幸,獨孤老爺子沒有完全撒手不管,一直在旁邊指導,不然葉歸林得頭痛死。

很快,就到了下午七點,營業時間,葉歸林終於從繁重的賬目工作中解脫,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不過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罷了。

來這裏喝酒的客人絡繹不絕,最忙的時候他前面掛着十幾張小票,手裏的搖酒壺就沒停過。縱使葉歸林身為異能者體質遠超常人,胳膊也是異常酸痛。

還好,過了十一點后,客人就少了,葉歸林跑到酒櫃后的隔間,癱在椅子上。

“年輕人,很不錯嘛,居然挺過來了。”

獨孤懷仁遞過來一份盒飯,葉歸林嘗了一口發現不燙,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還好吧。”

葉歸林雖然這麼回答,但他心裏清楚,剛才最忙的時候,獨孤老爺子不僅調酒,還兼顧結賬,送酒,順便還同時和三個老阿姨聊天,真乃神人也!所以說你爺永遠是你爺。

吃完盒飯,葉歸林把獨孤老爺子替下來吃飯,他站在前台。

“來杯‘雪國’。”

葉歸林剛擦拭乾凈手中的玻璃杯,一抬頭,看到了已經坐在面前的閻曦。

調酒的間隙,葉歸林用餘光看了看閻曦。

一件黑色連衣裙,配件白色披肩開衫,妝容很精緻,一頭黑色中長發扎在腦後,露出了白皙纖長的脖頸,精緻的鎖骨如同象牙雕刻的工藝品。

嘖嘖嘖,這女人,來者不善阿。

用鑷子將一枚青櫻桃沉入杯底,這杯酒便完成了,然後輕輕推送到對面。

“這杯我請了。”

閻曦綉眉一挑,露出一個滿懷深意的笑容。

“為什麼呢,總得有個理由吧。”

“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況且一直以來你都挺照顧我的,算是我的一點謝意。”

閻曦沿着糖邊呷了一口,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想事情。

“哈哈哈,那我就更不能白喝你的酒了。”

閻曦翩翩起身,走到吧枱左側靠窗戶的一隅,拿起擺在架子上的小提琴,對着葉歸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葉歸林識趣的暫停音響,誰曾想這女人竟對自己做了個“摸頭”的手勢,意思大概就是:小老弟很會來事嘛。與此同時,她的嘴角還掛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明擺着挑釁啊。

隨着閻曦拉動琴弦,清澈的琴聲在安靜的酒吧內響起,如委婉連綿的山泉,曲折迴轉;又似哀怨女子的痴語,期期艾艾。

動人的琴聲使得酒吧更加靜謐,顧客們都停止了交談,在哀怨的曲調中回憶自身的往事。

一曲終了,閻曦放下琴,向聽眾行了個禮,又向葉歸林行禮。

“啪啪啪——”獨孤老爺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前台,毫不吝嗇自己的掌聲。

“啪啪啪——”顧客中隨即爆發出一陣短促激烈的掌聲。

“小提琴拉的不錯。”

“抵得上這杯酒嗎?”

“當然。”

閻曦嫵媚一笑,飲進杯中酒,臉頰上飛起兩朵紅霞,不知是喝醉還是臉紅。

葉歸林明白她這番話的潛台詞:別想用一杯酒就打髮姐們,咱不吃這套,你欠我的人情得拿別的還~~

“我今天很開心,再見咯。”

葉歸林站在吧枱內,自言自語道:“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是個不知好歹的男人,你們這不是很般配嗎?”

獨孤老爺子不愧是老江湖,這些小年輕的把戲他一眼就看破了,但沒有說破,這種事不能由外人言語。

獨孤老爺子拍了拍葉歸林的肩膀。

“年輕人,別在這碎碎念了,去把酒水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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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者:荒誕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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