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番外三
04.婚後日常
彼時是他們結婚的第二個年頭,時光日復一日地流逝,生活卻仍舊被甜蜜充斥着。
姜宴深知自己是這場婚姻的最大受益者,平日裏作為刑警的她在各種錯綜複雜的案件里也見過太多支離破碎的婚姻,也早已接受即使是最為親密的夫妻有那麼一天也會持刀相向的殘忍事實。
而反觀她和陸彧的婚姻,她才發現自己是幸運過了頭。與她腦海里想像的柴米油鹽不同,和陸彧同處的一年時光,她發現自己根本不像一個已婚的妻子,反而像極了一個被男友寵溺的小女孩。
每當她以為陸彧很愛她的時候,卻又總能在那些不為人知的細節里捕捉到到男人更為愛她的依據。
相比她在公安局裏“女魔頭”的糟糕名聲,陸彧作為已經人人皆知的模範丈夫彷彿要更為討人喜歡。
每個姜宴留下值夜班的周四,那些加班晚歸的同事總會在薄薄的夜幕中看見男人挺立在昏黃燈盞下的高大身影,他們的姜隊長一般會在五分鐘之後出現,男人會首先將她擁入懷中,一邊在耳邊輕聲低語一邊將手裏溫度尚存的飯菜遞到女人手上,而始終不變的是男人總會額外地帶上一份甜品。
如果那晚足夠幸運的話,或許還會看到男人俯身給姜隊長一個很輕的吻。
這樣的場景接連不斷地上演着,久而久之陸彧成功得以美名遠揚,姜宴則是悲傷地發現自己的臉上竟然隱隱泛起了幾分年少時才會有的嬰兒肥,但應該沒有一個女人會因為自己的丈夫做飯太為可口而加以責罵。
結婚將近一年,姜宴能夠在陸彧身上尋到唯一的缺點是這個男人有着睡懶覺的壞習慣。
不知道多少個被困意纏身的清晨,準時被鬧鐘吵醒的姜宴從睡夢中睜開眼睛,在晨光中安睡的男人總是那麼耀眼,平穩呼吸的模樣讓她無端想到了童話里的睡美人。
在某個不用上班的休息日,姜宴偶爾會惡作劇地湊上去堵住男人的呼吸,往往陸彧不出片刻功夫便會喘息着醒來,隨後為了懲罰眼前這個小壞蛋將人徑直壓在身下做|個不停,即使姜宴哭鬧着求饒也不肯放開。
除卻睡懶覺,姜宴似乎也無法從陸彧身上尋到一個成功人士的影子,因為只有她知道這個光鮮亮麗的企業家心裏藏着怎樣一個桀驁不馴的小男孩。
每每逢上出差,當晚總會成為她的受難日,而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習慣,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在那晚在浴缸里洗一次鴛鴦浴,即使前夜的她再為疲憊,第二天也會掙扎着醒來為男人檢查要帶上飛機的行李。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好妻子,因為她能準確無誤地為陸彧搭配上一身最為帥氣的西裝。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她會親自叫醒還在熟睡的陸彧,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迷迷糊糊抬起眼皮的陸彧會本能地叫上一聲“老婆”。
其實姜宴早就發現陸彧幾乎很少會喚她為“老婆”或者其他更為親昵的稱呼,相反他總愛叫她“姜警官”,有時是在歡愉時刻的調戲,有時則是表達着自己發怒的徵兆。
即使這聲“老婆”再為溫柔,姜宴也不會為之投降,在把人帶箱子一起丟出家門的時候,望着男人漸漸遠去的身影,她甚至會覺得她也可以稱之為陸彧事業上的賢內助,但事實上她連陸彧電腦里的一個符號都看不懂。
早在兩人還未結婚的時候,通過各種財經新聞上消息,姜宴便已經隱約知曉陸彧應該是個不折不扣的資本家,而當她某天不得不動用那張銀行卡時才發現自己的無知,從那之後一想到她攢了多年的積蓄還不如陸彧一個零頭,她便越發覺得自己在這場婚姻是真的賺翻了。
或許是一時興起,她在一次纏綿之後詢問了陸彧當年沒有選擇保送學校的原因,她分明記得陸彧當時有多愛數學,那個保送名額又是多麼地珍貴。
直到最後發現答案竟是自己,她躺在男人懷裏一時驚訝地完全說不出話來。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質問他,他怎麼就料定以她那半吊子的成績能考上公大。
漆黑的長夜裏,男人只是輕嘆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了句“我相信你。”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那個十八歲的少年,將兩人的未來全數都堵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而自此她也清楚地知道,即使全世界都在質疑她的時候,總會有那麼一個人站在她的身旁。
可是即使陸彧說地再為篤定,最終沒能考上公大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而那晚姜宴也是破天荒地在男人面前講起了那宛若遺失的一年。
她告訴他,當她下定決定回國參加考試的幾個月裏,她是有想起過他的,可能是在為數學頭疼不已的午後,也可能是在煩惱無人訴說的深夜裏。
即使事後的她怎樣矢口否認,她都是在想着他的。
她從沒有真正地忘記過他,儘管那個時候他已經從她的生命里消失地了無痕迹。
聆聽着她有關於昔日的告白,陸彧始終保持着沉默,得知在那咫尺天涯的八年裏,他也有過佔據姜宴心頭的瞬間,不管是有多麼的不足掛齒,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釋然。
還未等他緩過神來時,姜宴冷不丁在他懷裏轉了個身,下一秒他聽到她好奇地盤問着他是何時喜歡上她的。
這個問題其實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了,在海城求婚的那個夜晚,姜宴便提起過,只不過他每次都會含糊其辭地搪塞過去。
姜宴當然也不會相信他那“一見鍾情”的說辭,因為唯有他們彼此知道初次相遇的場景是有多麼地尷尬與不堪。
而此時真正去思索這問題的答案,陸彧才發現根本無跡可尋,那些青春里的片段如同過電影一般在腦海里匆匆略過,竟沒有一個動人的瞬間可供參考。
但如今他確定無疑地是,他只會比那個動心的時刻,更為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