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少師大人請自重

37少師大人請自重

這群苦主學子就瞥見魁首大人動了動手指,剛還“不服來戰”拽的二五八萬的顧阿蠻就顛顛的湊過去了。

巴掌大的小臉一臉乖巧,寫滿了求摸,求罩,求舉高高。

顧阿蠻驚奇的看着他,還圍着他轉了轉,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他,“你看着輕減了好多,沒好好吃飯嗎?”

“瞧瞧這下顎線瘦的,看上去都冷硬了。”

她又慫着鼻子嗅了嗅,“怎麼一身藥味,受傷了?”

她像只巡視的小麻雀,嘰嘰喳喳的圍着他轉,讓人很想手動合上那透着蜜色的玫瑰花瓣似的唇。

柳淵終是沒忍住,抬手戳了下她的額頭,“聒噪。”

顧阿蠻立馬捂着額頭噤聲。

“柳淵,你欺負我。。”

她可憐巴巴的癟着嘴,手上臉上還沾着墨,半邊臉頰紅腫的厲害,鼻子也紅彤彤的,眼淚在眼眶裏打着圈,大顆大顆倔強忍着。

剛才與那麼人對峙都臨危不懼的一個人,卻彷彿承受不住他輕輕一聲詰責。

顧阿蠻覺得委屈。

委屈死了。

四周學子看着着羞愧難當的顧阿蠻大呼解氣,顧阿蠻哭的越狠,他們越幸災樂禍。

“對!魁首大人,就這麼收拾她!”

“教她做人!”

“讓她悔不當初!”

柳淵淡淡一個眼神掃過來,如霜凍冰封肅殺一片,唯有身後升的最高的那方素錦,猶如戰旗烈烈懸空。

唯有四個字。

可也就這四個字讓他靜默凝望,許久不語。

看到柳淵看那個素錦,顧阿蠻頓時有種耍帥被家長抓包的羞恥感,“你知道我平時不是這樣的,只是這群人太討厭了,顧明鸞也討厭。”

見柳淵不說話,顧明鸞偷偷的抬眼看他,她得罪了那麼多的文人學士,只希望柳淵看在她已經這麼慘的份上,能把她的過錯輕輕掀過去。

柳淵抬起了手,被人打怕的小姑娘忍不住瑟縮了下,濕漉漉的眸子難以抑制的顫着,卻強忍着沒躲。

那舉起的手最終落在了她的發上,拇指溫潤的拭過她額心被他點戳的地方,青檀佛香氤氳滿面,那細微的摩挲,曖昧的暖意,讓顧阿蠻暈的找不到北。

顧阿蠻覺得自己被蠱惑了。

她的眼睛不能控制的停在他的手上,衣袖上,沿着那金蓮暗紋一路延伸,最終停在被重重衣襟壓制遮擋的頸間突起的喉結上。

口乾的壓抑着那些有些脫韁的妄念。

小顧1號:我覺得這位魁首閣下在勾我。

小顧2號:你確定是勾你的人,不是勾你的魂?無事獻殷勤,恐小命不保。

小顧1號:可他摸我額頭好溫柔~

小顧2號:你墳頭草三尺高的時候,他看你更溫柔。

顧阿蠻噔噔噔退了三步,她煙波平緩一臉肅穆,神色端莊猶如苦修佛子波瀾不驚。

“男女有別,柳少師還請自重。”

自、重?

柳淵挑眉,這還真是特別奇妙的兩個字。

他看着避他如蛇蠍的人,此時此刻退避三舍,一副眼觀鼻鼻觀心,清心寡欲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才做了什麼出格的舉動。

“顧阿蠻。”

她聽到他喊她的名字,低啞的嗓音像是某種帶着神奇魔力的樂器,顧阿蠻潤了潤唇,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卻依舊不敢抬眸看一下那近在咫尺的臉,唯恐……破戒。

“若有人詆毀大魏意圖不軌該當如何?”

顧阿蠻心裏撇嘴,關我鳥事。

“若有人心懷叵測禍亂大魏子民又當如何。”

顧阿蠻低頭扣指甲,與我何干。

柳淵沉默,他安靜垂首凝視着低頭不語的顧阿蠻,“若有人想要取我性命,你當如何。”

“啊?”

這次顧阿蠻總算抬頭,“這麼不要命的嗎?”

“柳淵,你得打回去啊。”顧阿蠻義正言辭的盯着對面那勾勒着性感涼薄的淡櫻色薄唇,“把他踩在腳下,用他的臉擦鞋。”

這畫面想想怎麼那麼帶感。

顧阿蠻頓時捂臉,罪過,罪過。

柳淵“……”

他問了什麼恐怖的問題?

為何顧阿蠻面紅耳赤反應頗為……激烈。

“那若要殺你,你當如何?”

顧阿蠻真是一口老血梗在心頭,瞧瞧,這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她就說他今日怎麼這麼好說話,原來在這裏等着。

“你想聽真話嗎。”

顧阿蠻一臉正色,“修家治國平天下,雖我顧阿蠻區區賤命不過草芥,可卻也願於我大魏拋頭顱灑熱血。”

“無大魏,不顧阿蠻。”

顧阿蠻傲然屹立,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她熱血激昂,心情憤慨,猶如燭火雖然渺小,卻盡全力散發著屬於她的光與熱。

這話“真”的,簡直渾身冒着“假”氣!

“顧阿蠻,你還真是好的很。”

顧阿蠻心裏咯噔一跳,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每次少師大人這麼誇我,我都想跑。

尤其此時此刻,柳淵面沉眸冷,“看來,若我此時問你要不要加入黑獄,你也一定會毫不猶豫點頭了。”

顧阿蠻點頭如搗蒜,“能入黑獄,是我此生莫大幸運!”

“不後悔?”

顧阿蠻兩手握拳目光堅定。

“絕不後悔。”

柳淵看着她的眼睛,聲音依舊平緩不辨喜怒。

“……若諦聽樓沒了你的名字,你會不會還像此刻一樣堅定?”

顧阿蠻愣了愣,心說都沒名字了,她還要死要活的進黑獄做什麼,可是對着這樣一張臉,她不敢。

不敢說實話,更不敢說謊。

她想了半響,問,“柳淵,如果我的名字不在諦聽樓里,你會讓我進黑獄嗎?”

這次換對方沉默了。

他看着顧阿蠻懵懂問詢的眼睛,似是想起什麼,驚鴻掠影似的翹了翹唇角。

“你贏了。”

柳淵不在執着於這個問題,當他宣佈這句話的時候甚至稱得上和顏悅色。

顧阿蠻心裏怪異的很。

總覺得這樣的轉變太過突然,頗有些一波未平,又多一坑的感覺,偏這坑前朝還有一個柳淵對着自己招手。

可她已經無暇去想,因為擂台中間突然凹下一塊,緊接着機括聲音轉動,一塊高台從兩人身側緩緩升起。

高台上擺着塊檀木架,架上放着塊不過小指長短的圓輪形的鎏金四聖諦聽經輪。

左為白鹿做引頸聽經,右為遠山雲海雀鳥翱翔,最為奇妙的是上面的雲紋,活像一隻大大的耳朵。

經輪上八根輔條,每條輔條末尾鑲有佛教七寶,最後那塊是空的,裏面裝了個紅豆大小的東西,白晃晃圓溜溜的在裏面動着。

顧阿蠻晃了晃,覺得這東西還挺有分量,估摸着可能是金的。

她放在手裏踮了踮,就聽頭頂那人淡淡道,“回去再咬。”

顧阿蠻悻悻一笑,“少師大人想多了。”她磨了磨后槽牙,想着剛才柳淵說的再慢點,她就咬上去了。

“阿彌陀佛,這麼不淑女的事她怎麼能幹出來。”

顧阿蠻心裏嘀咕着轉了轉那四聖諦聽經輪。

“柳淵,這就算是斗詩會的終極獎勵嗎?不是說有紅霞山群山貼能前去拜山。”

她壓低聲音,迫切道“我就是為著這個來的。”

她輕輕比了個口型,任務啊老大,她現在還掛在諦聽樓朝不保夕啊。

柳淵沒說話只是將那四諦聽經輪掛在顧阿蠻的脖子上,“好好戴着。”

想到顧阿蠻跳脫的性子,他又補充道,“人在東西在。”

這麼嚇人的嗎?

顧阿蠻扯開衣領把東西塞進去,還不忘穩妥的拍拍,“着回拜山貼該給我了吧?”

柳淵已不想在說什麼,他抬步轉身,見顧阿蠻沒動,回頭給了個眼神,“跟上來。”

“哦。”顧阿蠻隨口應了一聲,小跑跟上。

而一直等着柳淵主持公道的眾多學子,總覺得他們期待的魁首大人,好似給了他們一個交代,又好似沒給。

就……

感覺這倆人好像很熟的樣子。

“那是四聖諦聽經輪吧,少師竟然給了顧阿蠻。”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同伴,卻見同伴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今日這事以後誰都別再提了。”

同伴不明覺厲,紛紛點頭。

他們幾人不敢再做逗留,立即做鳥走獸散離開。

“那四聖諦聽經輪很貴嗎?”

數着銀票的錢桐兒閃着一雙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自家哥哥,她這人打小帶着錢家人的基因,聽不得“貴”這個字。

錢川擼了擼妹妹的狗頭,“能讓紅霞山,諦聽樓,白鹿書院,黑獄乖乖聽話奉為上賓,你說厲不厲害。”

錢桐兒驚呆了,“能買來嗎?”

他的傻妹妹呦,那樣珍貴的東西怎麼能用錢來衡量,那就是一塊變相的免死金牌啊。

可這樣貴重的東西,卻被送給了一個小姑娘。

不知道顧阿蠻這小凶獸,憑着這個以後又要惹出多大的麻煩來。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給她吧。

錢川笑着搖了搖頭,“咱們的少師大人,要比看上去溫柔許多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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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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