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爺帶你斗詩去
大魏喜好文人風雅,重詩書策論,是以上京詩社無數,其中更是以白鹿書院為首的斗酒詩山,佔得半邊天下。
而另外半邊卻是良莠不齊,幾乎只要能寫兩句就會三五人聚在一起叫上一個什麼什麼舍,又或者什麼什麼亭。
比如汝陽郡主的這個露凝香錦那就是她跟柳宣芝一塊舉辦的,具體成員,一個是汝陽郡主,一個是柳宣芝。
加上好不容易拉來的顧阿蠻,滿打滿算也就三個人。
當然,柳宣芝對此是拒絕的。
“斗詩那麼傻的事,爺會不去。”
“詩會頭名可是能得到一張紅霞山群山貼。我不管!我一定要群山貼,我要進紅霞山,誰也不能阻止我!”
整個路上,顧阿蠻都在目睹錦國公被生拉硬拽,強行按頭參加詩會。
“你好歹也出身白鹿書院,我讓你來是幫我,不是跟我較勁!快給我去抽詩簽!”
柳宣芝懶洋洋的,沒把吹鬍子瞪眼的汝陽郡主放在眼裏,“別在爺面前提什麼白鹿書院,那不是我榮耀,是恥辱。”
柳宣芝竟然出身白鹿書院。
顧阿蠻可是真真正正的被驚到了。
“阿蠻姐姐也沒有想到吧,這傢伙看着不學無術的樣子,可卻是白鹿書院賀庭章先生的弟子。阿蠻姐姐可知道賀庭章賀先生,那可是真正的儒家大族琅琊大儒。”
就是因為知道,顧阿蠻才覺得不可思議。
儒家與柳宣芝那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
“世人都言,是少師柳淵以權壓人,賀先生才勉強收下錦國公為弟子,因為此事,賀先生已是遊歷天下許久未歸白鹿書院。”
“而那錦國公,無師承相繼,雖在白鹿書院待了些時日,可後來卻也只能慢慢淡出,泯然眾矣。”
出聲的弟子一身布衣,顯然出身寒門,此時一手在前一手在後,長身玉立很是唏噓,“以權勢壓人,如此下場也算可悲,可嘆。”
他對着顧阿蠻行了一禮,“小生蘇文君,剛才聽到這位姑娘提及賀先生,學生這才出言,還請姑娘勿怪。”
“不怪,不怪。”汝陽郡主道,“那錦國公有時確實恨得人牙癢。”
她說這話時還不忘狠瞪了柳宣芝一眼,“我看你這一身顯然也是出身白鹿書院,不知可有參與詩社?”
汝陽郡主說著遞上一塊牌子,顯然她十分看好這位蘇文君,竟要將他一塊引進詩社。
柳宣芝眸眼黑沉,他盯看着說話的蘇文君,白玉扇骨在他手中錚錚作響。
一隻手握住了那青筋暴起的手背,她站在他的身側,垂落的衣袖擋住了她緊扣住柳宣芝的手臂。
“公子是否太過可笑。”
顧阿蠻的笑聲鈴兒似的響起來。
“寒窗十載為求功名,你一面嘲諷權勢壓人,一面又汲汲營營向上鑽研,白鹿書院多了你這等表裏不一的學子,我要是那錦國公,我也走。”
蘇文君怒回,“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你如此言語簡直辱沒我寒門學子。”
“誰說我辱沒寒門。”
顧阿蠻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裏,“我辱的只是你蘇文君。”
她扯了下身旁的柳宣芝,“他這麼兇巴巴的看着我,國公爺都不管的么。”
那雙沁着血絲,要被翻湧情緒控制,掌握,極度危險又極度脆弱,而緊扣着他的手掌,彷彿成了唯一的牽制。
“你可是錦國公啊,生的公卿勛貴,當得萬人敬仰。”
你的起點本就是旁人一輩子都觸及不到的終點。
辱我,誹我當如何。
庸才才是跪下的那個。
蘇文君跪了。
眾目睽睽之下,人山人海之中,徒然倒塌般的垂跪於地。
“宣芝……”
汝陽郡主追來喊他,柳宣芝轉頭,那視線太過暴虐森冷,使得汝陽郡主都情不自禁心生畏懼,“你……”
顧阿蠻腰間一空,再低頭就見汝陽郡主送出的那塊牌子,被柳宣芝扯了下來,並着另一塊一起丟了出去。
兩塊玉牌玉質上等,上面刻着的正是露凝香錦四個小字。
只是此時裂紋遍佈摔落塵泥。
這一摔可就真是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走了。”
柳宣芝扯着那征愣的小姑娘往前行,“今日心情不錯,宜花樓聽曲。”
被拉着的姑娘沒動。
柳宣芝回眸斜睨,“不去花樓,去鬥雞?”
堂堂國公除了花樓聽曲,就是走馬鬥雞,怪不得被寒門學子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我要參加詩會。”
要得頭名。
要那張獨一無二的群山貼。
要紅霞山的拜山資格。
只是這帖很難得。
難得到一整個人山人海的詩會,也只有一張。
“我想試試。”
她滿心滿眼裏映着的都是這四個字。
顧阿蠻不怕難。
她怕的只是機會放在她的面前,她卻沒有努力,只能看着機會從手裏慢慢溜走。
那一身緋衣如火的公子忽的笑了,那真是一個輕柔漂亮又肆意的笑。
“走,爺帶你斗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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