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大當家你不行啊(今日票票加更)
“船艙底部被人鑿穿,現已補救,但船艙進水頗多,還請大皇子移步上岸。”
大皇子臉色陰沉撐牆而站,“先去找人,把人平安帶過來。”
“博謙!”
顧明鸞乳燕投林一般撲到他的懷裏,真“腸胃虛弱”的大皇子差點眼前一黑。
“博謙,我剛來的地方不知為何起了火,我好擔心你。”
一見顧明鸞,大皇子忙道,“你在這裏,那顧阿蠻哪?”
顧明鸞驚喜的指向身後,“姐姐跟我一起來了,你看。”
可她身後那還有其他人。
“四姐姐哪?”顧明鸞惶恐不安,“剛才人還在我身邊的,難道是火勢太大走散了?博謙,你快讓人去救四姐姐。”
“看顧好顧府五小姐。”
大皇子竟要自己前去帶隊搜救。
“皇子三思,火是趁着船艙漏水補救時點的,此時已是大火成勢,皇子切不能以身犯險。”
身邊下人頓時跪了滿地。
“接應的小船已經在旁停靠,還請皇子大局為重。”
“博謙,這裏是江上,四姐姐又會水,她這會指不定已經游上那座小船,安全的等着你我出去。”
大皇子眉頭緊鎖,如果只是尋常起火確實沒有什麼,可這火燒的蹊蹺,加上還有一個至今沒有露面的陵川匪徒。
“大皇子!”
“博謙!”
昔日雕樑畫棟,水淹火燒,船轅倒塌,眼前暗衛個個衣衫襤褸眉眼熏黑。
“撤出畫舫,全力搜救顧阿蠻!”
小船跌宕,大皇子伸手扶着顧明鸞跳上渡口棧台,顧明鸞身體嬌弱,望着身後已經整個燒起來的畫舫滿目擔憂。
“博謙,可找到四姐姐的下落?”
“接應的小船上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已經派人四下尋找,你別擔心,我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顧明鸞低聲應是,她失神的看着遠處火光,美眸眼底卻是分外絢爛迷離。
她離開時放下的那把大火,該是能把這兩人一起燒死吧。
死吧。
她悄悄的將手按在肩頭,這樣就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她了。
措不及防的,畫舫突然爆炸,火苗烈烈船板迸濺,大皇子連忙把顧明鸞護進懷裏。
迸濺的飛灰碎塊紛紛落下,大皇子小心安撫顧明鸞不要害怕。
懷裏,顧明鸞緊攥着大皇子的衣領,淚光瑩瑩嬌弱的像是沒了他的依靠就要昏了過去,可她的餘光卻靜靜的看着畫舫整個沉入江面。
原本奢華宏偉,現在也只餘下硝煙瀰漫殘骸遍佈。
這江面上,這世上,都再不會有顧阿蠻的蹤跡。
顧明鸞被人送走,大皇子站在岸上,神色晦暗,“調遣三司人手封鎖江面,搜尋活口。”
“鑿穿船艙非是一時半會,他定然還有幫手!全員徹查,務必將暗線同夥捉住!”
“另……”
他沉吟道。
“將顧明鸞上船後接觸的所有人全部收押,一個時辰后本皇子要看到你們對這件事的解釋。”
周遭侍衛紛紛跪地請罪,“竟讓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混上畫舫,我對你們很失望。”
大皇子望着江面閉了閉眼,顧阿蠻,你這回可也要像上次一樣,福大命大。
一個狹小的藤箱在江面上虛虛漂浮,正在搜尋顧阿蠻蹤跡的侍衛只看了一眼就不再怎麼在意。
他們要找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樣一個狹小的箱子,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
可他們沒看到的是,在跟藤箱底下牽扯着一根長長的細繩,在渾濁幽深的江水下,不驚動任何人的將這隻箱子帶到了別處。
江邊的蘆葦叢里,有人探出江面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他擼去臉上的江水,露出一張帶着血痕的猙獰匪面。
血痕細而尖長,像是女人指甲,又像是某種利器,從他半邊臉頰上狠狠劃過。
皮開肉綻,鮮血淋漓,被江水一泡傷口泛白外翻,道道血絲卻還從中不斷的滲着,可想當時慘烈。
“臭表子!”
匪徒對着藤箱狠狠踢踏,“有種你再給我斗啊!”
竹編的藤箱十分結實,被水一泡更是柔韌,箱子在江邊淤泥里打了好幾個滾,沉重的停在淤泥里,一個勁的往外滲着水。
“想死的這麼簡單,做夢!”
刀挑開箱子蓋,狹小的箱子裏,姿勢扭曲怪異的裝着一個人。
泡開的黑髮遮住了她的頭臉,只露出一線繃著的下顎,那線肌膚太過白膩,月光泛着死人似的灰敗。
匪徒掐着她的頸子,碩大虯然的拳狠狠擊向顧阿蠻的胸腹,拳拳到肉,似兇狠似泄憤。
一拳兩拳,破風的拳勢在蘆葦盪里飄忽而響,可手上的人卻依舊兩眼緊閉全無反應。
她毫無起伏的被提在手上,兩臂怪異的垂盪在身前,顯然在被塞進藤箱前就已經被人折斷。
“賤人,大爺還沒有玩夠,你就敢死!”
匪徒握緊手上九環鋼刀,用刀柄方向砸撞向她的胸腹,見無反應更是變本加厲,環刀努舉直擊心腔。
刀柄崩折腔骨,擠壓重擊在心臟。
“呼!”
一口重氣從瀕死之人沉悶憋滯的心肺里大口呼出。
江水混着血水從她口鼻湧出來,心口肺管猶如風箱火辣噗喘,顧阿蠻全然不顧,只貪婪的呼吸着每一口氣息。
血腥,疼痛,都讓她暢快。
這就是活着的味道。
“大當家,你折磨人的手段不怎麼行啊。”
她低低的笑起來。
“是怕了吧。”
“大皇子與黑獄在此處布下天羅地網,你逃又能逃到哪去?黑獄或許還會在意你的秘密,可你別忘了,大皇子想要的只是滅口!”
顧阿蠻長發低垂,她揚起頭,聲音遊魂一般從那失了血色的唇里冒出來。
“區區五石散換了藥方的秘密,也想從大皇子手裏保住你的命,呵……是上京的日高春暖讓你變得天真了么。”
顧阿蠻被狠拋出去,她砸在泥里,九環鋼刀上的寒光照亮了那張扭曲猙獰的面孔。
“誰告訴你的!”
顧阿蠻倒在淤泥里,一張臉卻白的驚人。
“你以為你藏的極好,可是你的手下卻沒有你這麼有骨氣,從你出現在大皇子府外的那一刻,你的主子就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
“啊。”
顧阿蠻喟嘆一聲,在淤泥里找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
“這會你的主子,該是被抄家滅族了吧。”
“不可能!他在朝堂那樣高的地位,怎麼可能……”
悍匪醒悟過來,“你敢詐我!”
顧阿蠻眼底閃過慌亂,不愧是能坐上陵川大當家的人,不過,“詐你又如何。”
顧阿蠻沉眸冷眼,“等你這黑老鼠一樣的大當家,逃遁無門千刀萬剮,知道這個秘密的我,豈不是正好上門合作。”
“讓我想想先從哪家開始,曹府?魏府?還是汪府錢府?這麼多的人家,我可是都挑花了眼,不如我直接去找你的主子可好……”
“賤人!”
“你到底知道多少!”
顧阿蠻心下愕然,竟然真被自己猜對了,她想着那些剛剛報出來的上京世家,究竟是那一個?
“就算你知道的再多又有什麼用。”不能留了,這個禍害不能留了。
匪徒抓着顧阿蠻的頭髮,將她拖向來時的藤箱。
“你可見過陵川街頭變戲法的。”
匪徒將她塞進藤箱,“我以往就想知道,尖刀插入,箱子裏關着的人是不是真的會沒有事。”
匪徒嘴角咧着瘮人的笑。
“顧阿蠻,你替我好好試試吧。”
藤箱扣上。
竹編縫隙里,匪徒對着藤箱高高舉起那柄九環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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