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葬禮
舒瑤哭的不能自已,拼盡全力宣洩着自己的情緒,連和流觴拌嘴的心情都沒有。
是啊,對方是個妖,憑什麼因為她失去親人、生命受到威脅,就要被她奴役?
舒瑤緊緊抱緊自己痛哭,整個人喪的不能再喪,已經完全不去想未來會怎樣。
隨遇而安吧,被妖精吃掉,或許也是她的命。
把自己的命寄托在一個妖身上,本身就不現實。
“不過我是一個守信用的妖。
我會保你五年不死,之後還想活就靠你自己努力。”
就在舒瑤絕望之際,流觴語氣平靜、淡然的訴說。
“嗯?”舒瑤的哭聲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向趴在地上,即便狼狽也不減容顏的流觴。
突然覺得天更藍了,水更清了,連哭起來也有勁了。
即便這隻狐狸精上次說他守信用,晚上就違背了諾言,舒瑤依舊沒想到這妖精還會服軟。
大概是舒瑤的目光太過於刺人,流觴皺起眉,態度惡劣的道:“要是給你五年時間都不能保護自己,就趁早放棄,現在就死吧!”
“能能能!!!”
舒瑤沒想到這隻狐狸精還是個感性的狐狸精,居然還可以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她都已經絕望的在心裏打定主意,每次強制狐狸精救她,死不死全看命。
卻沒想到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好事,狐狸精自己想通了!
連忙瘋狂點頭答應。
“五年夠了,我肯定能保護好自己的!”
流觴面無表情,嗤笑道:“你能不能保護自己是你自己的事,沒人會對你的一生負責。
還不快給我解開定身!”
舒瑤能看得出狐狸精與上次的敷衍應答不同,這次是認真的。
也沒為難他,立刻摸向胸口放保命符的位置,“你可以動了。”
流觴看她那猥瑣的動作,當即猜到她把他的名錄藏在哪裏,表情頓時有一瞬間的崩裂。
看向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對自己意圖不軌的猥瑣男,鄙夷的不得了。
恢復行動之後,立刻別開視線,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嫌棄的甩下一句“沒事別找我。”就毫不留情的消失在了原地。
舒瑤:……用得着那麼嫌棄她嗎?
怎麼說她從小到大都是校花,別人想把名片揣她胸衣里,她還不幹呢!
貼身放不放胸衣里,難道放襪子裏嗎?
走路多硌腳!
舒瑤用袖子使勁的抹了一把眼淚,低頭看向自己被雨打濕皺皺巴巴的衣服,長嘆一口氣。
狠狠的哭過一場后,心情好很多。只不過這身衣服不能穿了。
回去換了一身衣服,坐車來到早已佈置好的靈堂。
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天色陰陰的,讓人格外的壓抑。
舒瑤紅着眼圈站在離棺材最近的親屬位置,心情沉重的對每一個來弔喪的人鞠躬。
深藍色大大的“奠”字,讓整個追悼間裏都顯得有些冷肅。
兩幅紅木棺材只有一副棺材可以供人瞻仰遺體,另一幅棺材因為只放了一隻殘缺的手,怕引起別人的不適,關得緊緊的。
她靜靜的垂着眸,吊念者一句句的“節哀。”沒有讓她產生任何觸動,反而更加悲傷。
每一句都好像在提醒她,她的爺爺和堂哥回不來了。
舒瑤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不可自拔,可這份安詳很快就被打破了。
“二爺爺啊!你怎麼死得這麼慘吶!
你就這麼走了,讓侄孫我以後可怎麼辦啊!”
寂靜的靈堂內,門口處突然傳來一聲凄厲哀嚎。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舒瑤面無表情的看向門口,甚至有種“終於來了”的塵埃落定感。
一個穿着一身名牌,頭髮燙成奶奶灰色的青年,哭嚎着飛奔過來,踉踉蹌蹌的往舒爺爺的棺材上撲。
臉上鼻涕眼淚胡一臉,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仔細看,還能看出這青年與舒瑤長像有三、四分相似,正是舒瑤三叔公家的堂哥舒信。
他身後,年過古稀的老頭被穿着新潮貴氣的女孩扶着,二人面上也滿是悲色。
正是舒瑤的三叔公舒化與堂妹舒窕。
舒瑤微微一側身,擋住了青年撲向舒爺爺的路。
她目光冷冰冰的看着來人,語氣凝肅的道:“爺爺需要安息,請你不要打擾她。
不然就請出去。”
爺爺走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三叔公家不會消停,可這些人不應該在爺爺和堂哥的葬禮上搞這麼一出,叨擾他們的安寧。
舒信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舒瑤,語氣譴責的訓斥:“瑤瑤,你怎麼說話呢?
我可是你親堂哥!
你就這麼懼怕我來嗎?”
那語氣聽起來,就好像舒瑤犯了天大的罪責,絕對不能被原諒一樣。
舒窕一臉看不過去舒瑤所作所為的表情,打抱不平道:“是啊堂姐!我哥哥也是你哥哥,你怎麼能用那種語氣和他說話!?”
她扶着的老人沒說話,可緊皺的眉頭和不贊同的表情,無不昭顯他的立場。
來悼念的眾人用眼角偷偷的瞥着舒家幾人,心裏心思各異。
看來這舒家真的如傳聞中所說的一樣,內里不合。
二房全靠老爺子壓着,現在人沒了,三房就不消停了。
也不知道舒瑤一個孤女會有什麼下場。
多半是被這些親戚把家產瓜分光吧。
老管家看不下去三房人合起伙來欺負他們家孤苦無依的小姐。
上前一步,將舒瑤緊緊護在身後,語氣不疾不徐的道:“堂小姐,我家小姐也是您的姐姐,您不應該這麼和她說話。”
老管家說話的語氣雖然不強烈,可莫名的讓舒窕聽出了幾分嘲諷。
她臉一下子就被氣得脹紅起來,氣急敗壞的大喊道:“你一個下人,也敢……!”
“夠了!”
舒瑤被這一家人氣得直發抖,實在看不下去他們在爺爺靈堂上吵吵鬧鬧。
冷着一張臉道:“超叔,把這兩人請出去。
三叔公要是想好好祭拜,送我爺爺安心走一程,就麻煩您做到對屍身最基本的尊重。”
超叔是保護舒瑤的保安頭子,也是舒爺爺在她小時候就給她找好來保護她的人。
他得了命令,立刻對其餘保鏢使了眼色,想要將人駕着“請走”。
舒信見舒瑤這個狼崽子竟然真的要讓人把他架出去,頓時就急了。
掙扎着大聲吼道“慢着!我有話沒說,不能走!!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