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無心
一曲終散,那舞女臉色蒼白,心底鬱氣難平的下了場,剛出大殿,餘光一撇,卻觸及到了一個紅色小團。
眼底微微一喜,有些稀奇,心底卻帶了幾分摧殘欲的忍不住走上了前。
白傾灼因為擅自動用了仙力,現下幾乎已經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口腔內翻湧上來的鮮血被她生生地咽了回去,嘴角卻依然流出了一滴鮮血,在雪地間美得令人驚心動魄。
……
只來得及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墜落,眼睛卻來不及抓住。
風淮抬手捂住了微微泛疼的胸口處,隨即便一口獻血猛然噴了出來,緩了緩神,朝着前方走近了過去。
越走近血腥之味越發濃重,風淮眉心一皺,再往前便看到了被獻血染紅的一片雪地,和隱隱埋進在了雪地里的屍體。
以及……倒在了帝王身旁的小紅狐。
風淮快步走近,伸手抱起了昏迷的小狐狸,在四周環顧了一圈,隨即垂眸看向了懷中的小東西,眼底微微一動。
不由地回想起了剛剛那抹未能抓住的身影,難道……是自己眼花看錯,意淫出來的嗎?
身後,是匆匆跟來的侍衛以及帝王身邊的周寧。
周寧走近,便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帝王,頓時嚇了一跳,哎喲了一聲,連忙跑了過去。
“快!快!快將陛下扶回去,你們兩個快去喊御醫!”周公公喊着侍衛過來幫忙,一路將帝王抬回了宮殿裏。
太和殿進進出出的御醫忙活了一夜,照顧着床榻上的帝王。
而那個重傷在角落裏的小狐狸,卻無人問津。
風淮還沒來得及將她帶走,便被着急召走,去了太后的慈寧宮裏。
臨走時將懷裏的小狐狸囑咐給了周公公和一個太醫照料。
但……帝王的身子就足夠大家忙活一陣了。
誰還顧得上一隻小狐狸的死活呢?
……
一夜未歇的太和殿,終於在天剛剛見亮的時候,平靜了下來。
御醫被送回了太醫院,只下留了幾名小太醫還在帝王身旁守着。
段鄞寒睡夢中想到了渾噩之中,看到的那抹朦朧的身影。
又想到了昏迷不清時耳邊的話語,他也不知,這些耳語在他昏迷之時為何可以如此的清晰。
“好一個美人,可惜卻要紅顏薄命了……”
美人?當時他身邊除了那小狐狸,何來的美人?
也不知道這小狐狸如今,是死是活了。
“獨孤將軍的使命,蹲守多日總算是完成了,不用再每日心驚膽戰的盯着帝王了。”
年輕的帝王冷笑了一聲。
原來是獨孤陽?
果然是人到了歲數,不去告老還鄉就容易活膩了。
而耳邊最後的一句話,卻令段鄞寒心頭一驚。
“救命!救命……這帝王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這樣武功高強的妖怪!竟如此不要命的保護帝王!”
妖怪?他身邊何來的妖怪?
難道……是那隻小狐狸么?
……白傾灼冷下了眼,在腦中快速的思考着對策,忽然,想道了什麼。
隨後正要快速抽身躲開,卻依然被女人抱進來懷裏。
東吳在先前的一場兩國之戰里,輸給了北涼,那已經是東吳動用了所有國力和人力全力以赴的一戰了。
如今輸了,已經一無所有的東吳國便只能奉上不平等的條約和本國的公主送與北涼國。
宴會之上,絲竹管弦之樂,觥籌交錯。
大臣們紛紛樂着交杯,而東吳國的人皆在強顏歡笑。
段鄞寒坐在最高首位之上,身旁便是太后、皇后溫知意,和北涼的閑王段臨,以及北涼的小公主段酒。
再往下便是國師以及其他眾臣。
段鄞寒從見到皇後起,便沉着眼眸,眼底帶了幾分醉意朦朧,執起桌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半晌過後,大殿之上的舞蹈和奏樂全部停了下來。
隨即殿外發生了一陣噪亂,音樂再度響起,殿外進來了幾個舞女,中間的舞女帶了異域的感覺。
奈何,首位上的帝王,根本是無心去看,一杯接一杯的涼酒緩緩下了肚。
音樂響了起來,中間的異域舞女眼波含秋,勾走了在場少許公子少年郎的心。
但她的目標……確是首位之上的年輕帝王。
偏生,那帝王的眼裏根本無她的一個余影。
段鄞寒自從那日丟棄了小狐狸送與溫知意以後,便整日的心中煩悶,無力發泄。
一曲終散,那舞女臉色蒼白,心底鬱氣難平的下了場,剛出大殿,餘光一撇,卻觸及到了一個紅色小團。
眼底微微一喜,有些稀奇,心底卻帶了幾分摧殘欲的忍不住走上了前。
白傾灼警惕的反應過來了不對勁,側過眸便瞧見了那朝着她虎視眈眈的女人,白傾灼心底一凜,但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卻不能使用法力。
在這些凡夫俗子的眼裏,超出自然的現象,大抵便是妖。
白傾灼冷下了眼,在腦中快速的思考着對策,忽然,想道了什麼。
隨後正要快速抽身躲開,卻依然被女人抱進來懷裏。
尹香兒眼底閃過一絲陰霾,肆虐的心思愈發加重,抱住白傾灼的手在她身上恰起了一塊肉皮,使勁兒一擰。
白傾灼神色一變,下一瞬,周公公便趕到了現場,看着這一幕,神色慌張,連忙出聲道,“快快快給咱家放下它!”心口不一兩個字周公公還沒到嘴邊,便察覺到了身旁那道又冰又冷,彷彿看透了人內心的視線。
周公公立馬噤了聲,轉頭樂呵呵的道,“陛下若是喜歡來此,日後老奴命人再此安排個椅子,以免陛下您累着……”
段鄞寒淡然的收回了目光,順着望向了殿內。
……
殿內,尹香兒開口直擊溫知意的痛處,一雙丹鳳眼帶着笑,卻是醜陋無比。
她正欲再度開口冷嘲暗諷溫知意時,大殿門突然打了開,一抹令尹香兒整夜夢魘,恨記在心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那隻小狐狸。
尹香兒蹭的一下起了身,咬着牙盯着那隻從殿外走了進來的小狐狸,冷冷的哼出了聲,“死畜生,今日你可沒人護着了吧?如今我可是常在,想處置你這麼個死東西簡直不用動手。”
尹香兒死死的盯着白傾灼,冷笑了一聲,“來人,把她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