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人生
清晨,當一縷晨曦從窗帘的縫隙射進小屋中,照到晉國華的臉上,他咕噥幾句,眼都不睜,翻身繼續睡。
昨晚,在老丁的網吧,談好價錢,晉國華開工一直到後半夜一點,才算調試完畢。老丁一直在旁邊看着他幹活,不時問幾句。間或遞上一支煙,晉國華都是禮貌回絕:“謝了,不會”。晉國華確實不抽煙,在大學宿舍,六個室友,五個煙鬼,就他一人不抽煙,到了冬天,滿屋都是煙霧,晉國華只好打開房門,放一放屋內的煙火氣,才好睡覺。記得有一次,關門的時候放進來一隻老鼠,半夜大家都在熟睡,那隻老鼠估計是在屋內沒找到什麼吃的,準備出門去逛逛,卻不料被一扇門死死擋住去路,老鼠大怒開始發威,把門板咬的那叫一個響,嘎吱嘎吱,這麼大的聲音,大家誰都不願意在寒冷的冬夜離開熱被窩去開門放狗,啊不對,是開門揖盜,更不對,應該是開門放鼠。一直到早晨,這場老鼠與門板之戰宣告結束,結果就是起來一看,門板下一個明顯鼠洞大小的一個缺口,地下一灘木屑。
收拾好工具,和老丁打過招呼:“丁老闆,回見”,“小晉,要不一起吃個烤串”,“不了,困了,改日,改日我請”。晉國華出得門來,打開大二八車鎖,跨上去,一腳蹬出去好遠,這時他也確實感到有些餓了,他有個毛病,就是工作起來就忘記飢餓。深夜,悶熱終於褪去,路上只有晉國華一人,路燈把他的影子照出一道長長的弧線。晉國華忽然有一種當年高中求學的感覺,同樣的路上騎車獨行。他是比較喜歡這種騎車的感覺,很舒適,很安心的感覺。
一路疾馳回到他自己租住的小區,把自行車存到車棚。鎖好。這可是他的代步工具。小跑着上樓,打開房門,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晉國華準備給自己做雞蛋湯,這麼晚了,不打算燜大米飯了,一是太麻煩,另一個是晚上吃多了不好。他拿出一枚雞蛋,打進碗裏,倒進一些涼水,這水量很關鍵,到多了,雞蛋湯就不成型。然後架上鍋,鍋里打進去半鍋水,點燃液化氣。慢慢讓它燒着,一邊去調配澱粉,這是雞蛋湯能否出蛋花的關鍵,這都是和大學裏那位大廚朋友學來的訣竅。很是讓他在女孩子裏掙了不少分數。一堆獨生子女裏面,會做飯的不多,能做好的更少。晉國華曾經用一碗自己調配的康師傅方便麵贏得一位學妹的好感。只是可惜,畢業即分手。往事不堪回首。
等到鍋內水燒開,晉國華看了一下水花的程度,心裏估計一下水溫,慢慢把碗裏的澱粉水均勻倒入鍋里形成懸濁狀態,看了一下鍋里這種混合液體的狀態,晉國華拿起裝有雞蛋液的小碗,慢慢一圈圈倒入鍋內,大片的蛋花開始形成出現,非常漂亮。這一手他練習了很多次。每次表演都能惹來女孩子的驚呼。說到吃,晉國華自有自己的一套歪理,他認為在美食方面,歪果仁都是渣渣,不信,請看《我是傳奇》裏面那位女配角炒的雞蛋,簡直都不如我們這裏小學生的水平。說到中餐的非標準化,晉國華認為,這才是藝術,藝術本身就是不確定性,隨機性。標準化肯德基做出來的食物就是沒有特級廚師做出來的食物有味道。
昨晚喝完一碗雞蛋湯,晉國華擦了擦身體,就上床睡去。早上時間走到八點,屋內的電話鈴聲突然想起,晉國華依然在沉睡,電話而不舍響個沒完,晉國華不堪其擾,下床抓起電話:“喂,哪位”,“我,你王哥”,“王哥啊,這麼早有什麼事啊?”。:“還早,你小子還沒起來呢?一會兒來我這裏,有好事給你”,“王哥,什麼好事給我?”,“你過來吧,過來說”。“得嘞”
晉國華不知道這位王哥找他有什麼事情,說起這位王哥,也算是位奇人,本來是申城食品公司的業務員,後來下海經商,在申城開了一家藍格軟件公司,主營業務就是賣光碟,那個年代,還沒有後世的u盤,還沒有寬帶,玩遊戲和各種軟件,大多數人還是要靠光碟。所以這是一門好生意。王哥是在去南方做業務期間,認識了一些光碟渠道,他總能在第一時間搞到最新的遊戲,比如大名鼎鼎的《藏經閣》系列,最新的軟件,比如各種進銷存,各種cad軟件,autoad,mdt,proe,晉國華由於喜歡玩單機遊戲,經常光顧王哥的公司,一來二去,二人這就熟了,晉國華又幫助王哥的老婆幾次小忙,又幫王哥的電視台哥們破解了幾次需要的軟件,幾頓酒下來,這就越發熟悉,幾乎成了忘年交。
晉國華起床刷牙洗臉,一套流程做完。由於王哥找他急,就不打算自己做飯了,準備樓下買碗豆腐腦吃。這裏的豆腐腦,習慣放鹹鹵,韭菜花,有一種獨特風味在裏面。晉國華很是喜歡吃,下的樓來,先去車棚取出二八大飛鴿,一路推到早點攤位前:“李姐,來一碗豆腐腦,一張蔥花餅”,“好嘞,你先找地方坐下。。”美美吃完一碗豆腐腦,晉國華感覺自己滿血了。昨晚實在是太累,好在年輕人有的是精力。掏出幾枚硬幣放進收款箱子裏,和老闆打聲招呼,推車而去。
晉國華路上一邊騎車,一邊琢磨,王哥這是有什麼好事給他?難道是又有什麼項目介紹給他?聽這語氣,又不像啊,百思不得其解。八月的天氣,雖然只是八九點鐘,這溫度就上來了,足有三十度。晉國華看路邊有個西瓜車放在那裏,一車的新紅寶西瓜,這是本地的特產西瓜,當年特供過亞運會。特點是個大皮厚,沙瓤,甜度很足。晉國華決定買上一個,給王哥帶過去。下得車來,“老闆。這瓜怎麼賣啊?”“三毛一斤,小夥子你來幾個”,“給我挑個大一點的”“好嘞”“管熟吧”“管”,車老闆往車上四處一喵,果斷挑出出一個足有二十多斤的大西瓜,上秤一稱“23斤八兩”,稱完,老闆又拿起一把西瓜刀,給西瓜切出來一個三角口,一看果然是滿眼紅色,沙瓤,晉國華滿意地遞過十元,一手接過西瓜。隨手夾在後車座上。用膠袋子系好。困扎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