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質問
等兩人面對面坐下，蔣若靈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氣氛微微有些尷尬。
晏寒笙自然沒有錯過她眼中的一絲糾結，正想說些什麼，便見她舉着手機有些歉意的站起身示意有電話，然後便離開了座位。
蔣若靈走到衛生間才接通電話，如預想的一樣，剛接通電話就聽到了蔣媽憤怒的質問聲，“蔣若靈！你到底和別人說了什麼了？！你都這麼大年紀了，就不能讓我給你爸省點心？找個人嫁了不行嗎？”
蔣若靈手指緊緊握着手機，只覺得自己胸口特別悶，伴着一絲絲疼痛，“媽，你到底是想讓我找個人嫁了，還是為了給您兒子找個靠山？！”
蔣媽卻沒覺得自己做的不對，理所當然的說：“你能找到一個好人家，又能給你弟弟事業增添助力，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別人那麼好的條件，多少人在排隊，你還不知足，你那工作能掙多少錢？找個有錢的，以後生活不愁不好嗎？”
“媽，我到底是不是您女兒？”蔣若靈聲音有些更咽的說。
誰知這句話就像是踩到蔣媽逆鱗般，只聽她聲音很是氣氛的大聲吼着，“蔣若靈！你這麼多年念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這種話你怎麼能問出口？”
“可是，在蔣玉琪面前，我就像個撿來的，連我的人生大事您都要替他算計！為什麼？！我也是您的女兒，您為什麼就不能尊重我的意見？甚至瞞着我收了別人彩禮，您這是把我往絕路上逼！”眼淚順着眼角滑落，蔣若靈抑制不住心中的痛楚，心痛的質問着。
“我跟你爸養了你這麼多年，掏心掏肺的為你好，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如今。反倒怪起我們來了，我收彩禮是為了誰，還不是怕你連別人面都不願意見，你要真不願意，我跟你爸還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不成！
你弟弟是早產兒，身體本來就不好，這還沒讓你做什麼，你就開始這不願意那不願意了，那以後我們還能指望你給我們養老嗎？”
蔣若靈抬起頭，用手背擦乾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不打算和她再糾結這個問題，當初讓自己拿錢給蔣玉琪買房子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可是怎麼樣了，一切在她們看來都是應該的。
“媽，彩禮怎麼收的，怎麼退給別人，以後也不要再給我安排相親對象了，我這輩子，如果沒有遇到那個人，我寧願孤獨終老。您要是覺得我礙眼，我可以少見您幾面，如果您哪天心血來潮想要理理我，我就多回去看看你們。就這樣吧。”說完蔣若靈便掛斷了電話。
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然後走到洗漱台，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儀容，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才回到餐桌。
而晏寒笙藏在桌下的手，握成拳早已青筋暴起，看着此刻正向自己走來的人，恨不得立刻起身將人擁進懷裏，即使已經事先知道她家人對她不好，但是沒想到會到達這個程度。
看着她故作鎮定的模樣，晏寒笙體內的暴力因子正在極速上升。
“不好意思，有點事。”蔣若靈有些歉意的說。
“沒關係，剛剛我也接了一個電話。”
兩個人氣氛有些安靜的吃完了飯，基本上都是晏寒笙問幾句，蔣若靈答幾句。
飯後，兩人便分開了。看着她開車慢慢走遠，晏寒笙果斷髮動車子跟了上去。
半路的時候，蔣若靈接到了林清文的電話，“若靈姐，吃完飯了嗎？”
“嗯，吃過了，在路上，半個小時到。”
林清文聽出她語氣中的無奈與異常，“好，那你開車慢點。”
掛完電話，蔣若靈才輕輕吐了口濁氣，揉了揉眉眼，看着眼前的景色，眼眶又有點發酸，這一路走過來，她從不奢求他們有多麼理解她，但是也不能這麼傷自己的心……
還沒到目的地，就看到那兩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路口，原本有些壓抑的心也有了一絲溫暖，“這麼熱的天，哲霖你也不拿把傘，讓清文一個女孩子這麼曬。”
兩人果斷的開門上了車，林清文還不忘感嘆一句：“還是車上涼快，張總這個大直男他哪懂得憐香惜玉啊，得虧我天生麗質。”
張哲霖忍不住笑了笑，“是是是，林總說的對，下次一定改進。”
看着他們像沒事人般相處，蔣若靈也沒問太多，等車開到車庫才對他們說：“後備箱還有些菜品，用冰塊鎮着，哲霖你搬到冰箱裏，晚上熱一下。”
張哲霖沒有想太多，以為是她特意買的，應了聲便開始搬東西。
林清文走到蔣若靈身旁，挽着她的胳膊，靠近她小聲的問：“若靈姐，今天中午是不是不順利？”
蔣若靈輕聲嘆了口氣，“嗯，遇到個奇葩。”
林清文音量提高了幾分，“什麼？！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我就說這老男人不安好心，你有沒有怎麼樣？”
蔣若靈原本壓抑的心情，聽着她關心的話語也有了幾分寬慰，抽出胳膊，然後搭在她肩膀上，笑着搖搖頭：“沒事，法治社會，他不能怎麼樣。好了，咱們不要因為那些不相干的人傷腦筋了，東西都帶齊了吧，可還有什麼需要買的？”
面對蔣若靈這般操心的性格，林清文心中不免有些心疼，拉着她的手肯定的說：“放心吧，有燕姐在，不會有東西缺。”
停在遠處的一輛黑色suv車上，晏寒笙眼神一刻不離的看着她，眼神有些幽怨、孤寂，又有一些期待，可依然掩飾不住擔憂和心疼。
待蔣若靈幾人進了屋，晏寒笙才拿出手機，找到那個數月不曾撥通過的號碼撥了過去。
此刻，接到電話的人，正在公司內部高層會議上主持會議，原本還想責怪助理匆忙進來打斷他們的會議，但當聽到助理的話后，立刻起身離開，甚至都沒來得及和在座各位解釋一番，還是助理找了個圓滑的理由解釋了一番。
“寒笙老弟，你可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接通電話后，已經頭髮花白的人，有些抱怨似的說道。
晏寒笙簡單寒暄了一句，便說明了自己的意圖，“要勞煩江總幫個忙。”
電話那頭的江總有些好奇卻也沒直接問出來，而是有些凝重的說：“寒笙老弟，儘管吩咐。”
晏寒笙也不客套了，直接切入主題，“南城的雲昇集團，有個叫鄭曉龍的，應該是他們什麼部門經理職位的，我聽說他跟你們公司正在談一個項目。”
話說到這，江總哪裏還能不明白，而且他認識晏寒笙也就十多年時間了，以他的能力想要對付他明顯不需要自己出手，現在他給了自己一個機會，自然是萬萬不能錯過的。
“我懂了，你放心，這事一定給你辦漂亮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江總掛完電話后心情還有些小激動，項目合作對象這個不行還有下一個，但是，能讓晏寒笙用得到他，在他看來是無比自豪的。
站在門外的助理聽到開門聲后，轉過頭便看到了江總如沐春風般笑着對自己說：“會議結束后，今天後面的行程都幫我推掉，幫我約一下雲昇集團的楊總，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哪怕是蔣若靈心理多麼強大，在聚會過程中也經常因為中午的事情而分心，張哲霖與林清文雖然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因為她如果不想說，沒人能讓她開口。
晚上，同事們都圍在一起，吃着燒烤喝着酒水，暢快淋漓的閑聊着，蔣若靈端着果酒，坐在二樓的陽台上，看着樓下的場景，心中卻沒有多少波瀾。
下午的時候，蔣媽蔣爸又給她打了幾個電話，但是，都被她掛了。以前只覺得他們可能偏心，想着自己總該要理解理解他們，可這一次，她不想再退讓了。
抬頭看了看夜空，偶爾烏雲飄過，能看見一兩顆閃耀的星星，月亮大多時間也躲在烏雲後面，許是覺得無聊了，才時不時露個臉。
蔣若靈輕輕嘆了口氣，而後將手中的果酒一飲而盡，隨即轉身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