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一觸即發
外界發生的事情,蔣若靈和晏寒笙都沒有在意,因為他們並不關心,對於如今的他們來說,那些都不重要。
自從晏婉茹那天來了一趟府上后,夜一從明處又回到暗處,只是這一次他是全天保護着自己的心上人,起初他是糾結的,因為畢竟職責在身,但晏寒笙讓他見證了自己的能力,夜一覺得自己留在他身邊可能自己才是那個被保護的人,這才沒有負擔的守護着晏婉茹。
這日晚間,月上枝頭。
寢宮中的人都睡下了,晏婉茹偷偷的下床披上披風,然後小心翼翼的走到窗邊,對着窗沿輕輕敲了三下。
幾乎是動作剛剛做完,一個身影便迅速翻窗進了屋,看着他嫻熟的模樣,便知道不是第一次。
夜一剛剛站穩身體,晏婉茹便上前一步投進他的懷抱。
夜一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擔心的說:“夜裏涼,怎穿的如此單薄?”
晏婉茹靠在他懷中,輕輕的說:“抱着你我就不冷了。”
原來兩人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如今確認了關係,雖說也算私定終身,但是卻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夜一倒也想光明正大,但是還不是時候。
原來遠遠看着晏婉茹,只覺得她遙不可及,現如今兩人確定關係后。夜一隻覺得她特別粘人,若不是身份特殊,她甚至要全天待在自己身邊。
但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卻讓夜一萬分感動。
作為暗衛,他只是一個為了別人而活着的存在,雖然晏寒笙對他們很好,但是,整日站在刀尖上,總也有害怕的時候,特別是那一日,看到她受傷,那一刻,夜一隻痛恨自己保護不了她。
如今的一切都好像是老天賞賜給自己的,很美好,卻也有些不真實,生怕自己會突然又失去。
夜一緊緊輕輕將人攬着走到床邊,然後將人按坐在床邊,用被子將她裹住,自己再坐下抱住她。
夜一的舉動也讓晏婉茹的心像是融化了一般,忍不住抬頭親了親他的嘴角,而後說:“夜一,我好想快點嫁給你。”
晏婉茹如此大膽的舉動與話語,讓夜一整個人楞在那裏,感覺自己呼吸在剛剛那一瞬間都停止了,過於激動,甚至都沒聽清她到底說了什麼,他的目光只是直直的盯着她誘人的唇瓣。
晏婉茹沒有得到回應便正準備抬頭詢問,卻撞進他滿眼的深情里,一瞬間,心跳加速,又回想起剛剛自己做的事與說過的話,頓時覺得自己太過大膽。
作為公主,從小到大的教養告訴她不該如此,可面對他,總是情不自禁的將心中的想法說出口。
“我……我剛剛什麼也沒……”晏婉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俯下身的夜一堵了回去。
作為暗衛,最擅長的便是隱忍,可是這一刻,夜一不想再忍,只想用行動證明自己到底有多喜歡她,多愛她。
無數個夜晚,他都只能望着皇宮的方向,心中百轉千回,這輩子,甚至從未奢望過會得到回應,老天卻是待他不薄,讓他如願以償,如此,便是死,也無憾了。
片刻后,晏婉茹面紅耳赤的躲在夜一的懷裏,羞的不敢抬頭。
夜一也趁此平復了一下心情,剛剛那一刻,他竟有個更過分的想法……
“公主,我會負責的。”夜一鄭重的保證。
晏婉茹緩了緩才開口說:“你可以叫我婉茹。”
夜一眸光一顫,而後緊緊抱住懷中的人,“好,婉茹。”
這樣的場景曾經只出現過在他的夢裏,如今成為現實,卻不想竟這般美好。
“夜色晚了,早些休息,我就在你身邊守着你。”夜一輕輕鬆開懷中的人,有些粗糙的手掌撫摸着她的面龐輕聲說著。
晏婉茹看着眼前的人,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聽到屋外響起敲門聲,“公主,您歇息了嗎?”
是晏婉茹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晏婉茹與夜一聽到聲音皆是一頓,但不同的是,晏婉茹是被嚇的,而夜一卻是瞬間繃緊神經,作為暗衛,即便他剛剛與懷中人在訴衷腸,但是,他絕對不可能聽不到屋外的腳步聲,如此,便只有一個可能,門外的是個高手。
晏婉茹正準備回答,卻被夜一用食指輕輕按住唇瓣,示意她不要說話,隨後將帷幔放下,抱着她輕輕繞到一旁,躲在床后。
門外的丫鬟沒有聽到回應,又輕輕敲了敲門,只是這次沒有說話,見沒有回應,才又目光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打開門,待關上門再次轉身時,她手上已經拿上一把鋒利的匕首。
若非夜一用手捂着晏婉茹,此刻只怕她已經驚呼出聲。
來人是金蓮,從小就跟在她身後,作為她的貼身婢女金蓮是時間跟的最久的,也是最清楚自己的習性的,可如今看着她目光陰沉的手握着匕首朝着自己走來,晏婉茹只覺得痛心。
哪怕明明知道在這深宮中,本就是沒有多少真心,可是金蓮的背叛,還是讓她有些無措與傷心,那麼真心對待的人,竟是有目的的在自己身邊。
金蓮輕步走到帷幔面前,眼神中有些躲閃,但最終還是選擇拉開帷幔,舉起匕首對着床上突起的被子狠狠扎了下去。
剛紮下去,金蓮就知道床上沒有人,再一細想便知道自己怕是入了圈套,剛準備轉身離開,便見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抵眉心,若非收回力道,只怕眼下就會殞命。
夜一沒有給金蓮任何反抗的機會,在她愣神的一瞬間,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而後直接打開朝她拋灑過去。
金蓮下意識的伸出手要遮擋,下一刻便聽到了撕心裂肺的痛呼聲。
而在藥粉撒出的一瞬間,夜一朝退後遠離了。
那不是普通的藥粉,而是摻雜這辣椒粉的散功粉,按照蔣若靈的話說,與敵相鬥就是要趁其不備出其不意,最好能一招制敵。
金蓮雙眼被辣椒粉沾染到,瞬間便痛苦的倒在地上,想要伸手揉眼睛,卻因為手上也是結果卻越揉越痛。
屋外的守衛聽到房中的聲音,急忙跑了進來,為了以防萬一,夜一朝晏婉茹點了點頭便又隱身到暗處,眼下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晏子琪這段時間因為怕夜長夢多,將手中的那一丁點權利交還給皇帝后,便尋了個借口留在了宮中,為的也是想護好身邊的人。
他的寢宮距離晏婉茹的寢宮並不遠,因而在動靜產生的那一瞬間接到通知的他便迅速穿衣起身趕了過去。
晏婉茹似是收到了驚嚇,躲在趕來的德妃懷裏,金蓮雙眼禁閉且眼周一片通紅,痛苦且狼狽的被兩個侍衛押跪在地上。
晏子琪心中一沉,金蓮他也曾經調查過,沒發現有問題,如今為何突然暴露身份?且她竟然隱藏的那麼好。
看着掉落在不遠處地上的匕首,晏子琪有些后怕,幸好晏寒笙提前叮囑將夜一留在這裏,否則今天真的會難測。
“可有傷到?”晏子琪上前有些擔心的問着。
晏婉茹抬起頭眨了眨眼,而後語氣失落又低沉的說:“沒有。”
晏子琪瞭然,心中鬆了一口氣,而後轉身走至金蓮身前,聲音冰冷的說:“隱藏了這麼多年,果真是小看你了。”
金蓮已經接受了自己不會善終的結局,因而面對晏子琪的質問並沒有多大反應,只是不太在意的說:“只能怪你能力不足。”
晏子琪倒也乾脆,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將人踹倒,從一旁的侍衛手中接過利劍直抵她的喉嚨,“是么,那我倒不介意讓你看看我的能力!”
說著,晏子琪便要處決了她,在他看來,審問的意義並不大,他們即將要離開這裏,知道的太多,也未見得是多好的事情。
晏婉茹站起身,走到晏子琪身旁,忍不住問道:“從我三歲開始,你便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一直覺得你是我在這深宮中為數不多的朋友,你為什麼要如此?”
金蓮藏在袖中的雙手,不禁握緊,隨後又鬆開,只是笑着說:“公主既然知道這是深宮,那便不該輕信他人,這次也是我輕敵,否則此刻你還有沒有機會站在這裏居高臨下的和我說下也不一定。”
晏子琪眸光一冷,上前一步直接了結了她的性命。
晏婉茹有些不忍心的轉過頭,在這深宮中她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與背叛,可當這一切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還是會覺得痛心。
等屋中的人都走完,德妃才拉着晏婉茹的手有些凝重的說:“看來這宮中要變天了,原先我只是覺得這裏還有點念想,如今看來,什麼也沒了。”
別人不清楚,但德妃是萬分清楚的,從金蓮不經意將自己手腕的那塊印記漏出來時,她就徹底死心了,那樣一個為了權利可以犧牲自己女兒的人,不值得她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