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抉擇
晏婉茹卻是將晏子琪拉着坐下，然後屏退了屋中的宮女，待確認沒有其他人才小聲將從夜一那裏聽得的消息告訴給了二人。
德妃與晏子琪自然是震驚無比，晏君怡平日裏是蠻不講理了一些，但是，作為公主，從小被皇上溺愛着，嬌縱一些也沒什麼不可，卻是不想她竟有着那樣的膽量，如今卻是自食惡果。
德妃雙手合十，默默念了一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世間又哪裏會有密不透風的牆呢，所有的善惡最終都會被正名。
晏子琪皺了皺眉，看着晏婉茹說：“妹妹可還有什麼事要說與我和母妃聽？”
見晏子琪看出自己的意圖，晏婉茹站起身走至德妃身前徑直跪下，“請母妃與皇兄成全我和夜一。”
德妃有些茫然，只知道這個夜一是剛剛自己孩子口中救了她的人，可晏子琪卻是萬分清楚的。
不等他們說話，晏婉茹又說：“這輩子，除了他，我誰都不會嫁。”
德妃有些好奇，“本宮竟是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將我南越乖巧的大公主拐了去。”
晏婉茹有些羞澀的紅了臉，“請母妃成全，我早已認定了他。”
德妃忽然想起兩年前皇上要給她指婚，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到了年歲自是要成家，卻不想晏婉茹極力反抗，最後不知道晏寒笙與皇上說了什麼才算讓這件事告一段落。
如今怕是她當時就有了這樣的心思，德妃起身將晏婉茹拉起，看着她有些感慨地說：“我們婉茹長大了，如今已經有了想要嫁人的心思，母妃很開心，今天本也是想與你皇兄說，既然你也來了，母妃便一併與你們說了。”
德妃看了看晏婉茹又看了看晏子琪，一左一右拉着他們的手，用有些粗糙的手將他們的手包裹住，感慨的說：“母妃這輩子沒什麼念想，只希望你們能平安康健，那位置，看似高高在上，卻是充滿了驚險，若是可以，這一輩子母妃更希望你們遠離這所高牆。
所以，母妃徵求你們的意見，若是你們也想如此，母妃便想辦法讓你們出宮，以後過着平凡的日子，再也不要回來，位高權重的代價太大。”
晏婉茹有些難受的抱住德妃，聲音有些更咽卻異常堅定地說：“母妃，要走我們也要一起。”
德妃愛憐的拍了拍她的背，“母妃這輩子怕是沒機會出去了，但母妃不希望你們重複我的路，這條路太難了，也太艱險了。”
晏子琪看着自己母妃和妹妹相擁的畫面，原本心中還存有的一絲僥倖也不復存在，“母妃，妹妹，我們一定都可以全身而退。”
德妃有些擔憂的握緊他的手，“可千萬不能涉險，以我對賢妃的了解，她一定不會錯過這次機會，還有你那個三弟，他的野心我們都看得到，也許很快血雨腥風就會襲來，母妃只希望你平安。”
晏子琪拍了拍德妃的手背，肯定的說：“母妃放心，我不會涉險，而且，我想妹妹也跟我同樣的想法。”
德妃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晏婉茹，一時不知這話中的深意。
晏婉茹卻是看了看晏子琪，而後朝着德妃點點頭，“母妃，請相信我和皇兄，我們是一家人，永遠都要在一起，就算要出這深宮，我們也要一起。”
“既是你們都有了抉擇，我便也放心了。”德妃見他們不打算直接告訴自己，便也不再追問，既然結果是自己想要的，那又何須在意那些細節。
從德妃住處出來后，晏婉茹和晏子琪一起出了宮，方向很明確，晏寒笙的王府。
馬車上，晏婉茹看着晏子琪笑着說：“皇兄的意中人我什麼時候能有幸見到？”
晏子琪自以為自己瞞的滴水不漏，卻不想自己一直淡然處之的妹妹卻知曉，隨即想到晏寒笙便也明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說：“會有機會的。”
“皇兄是因為她，才想要放棄那位置嗎？”晏婉茹很清楚自己的皇兄對那位置的執着，即便昨夜的事情詭異又驚險，但是一定還不足以讓他這麼快放棄。
晏子琪目光看了看那車外的風光，隨即笑着點點頭，“嗯，我答應過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真好。”晏婉茹沒有再追問，而是看着幸福的笑了。
這樣的畫面曾經在自己的腦海里徘徊過，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沒想到會這般幸福。
等到了王府，聽說了他們來意的晏寒笙，眼神中透露着一絲詫異，畢竟他深知自己的這個皇帝心中有着怎樣的野心，如今他能這麼輕易的放棄，確實是意料之外。
蔣若靈看了看晏寒笙，隨即站起身走到晏婉茹身旁說了句：“公主，不如我帶你去府中的花園走走？”
晏婉茹哪裏不清楚她話中的深意，與場中另外二人招呼一聲便隨着蔣若靈出了屋。
待她們走遠，晏寒笙才不確定的問了句：“決定好了？就這麼放棄近在眼前的榮華富貴？”
“嗯，因為這世上有些東西比那些身外之物貴重千萬倍。”晏子琪毫不避諱的說。
“這世間可是沒得後悔之葯，出了那處高牆，再想回來可就難了。”
“皇兄不必試探我，我的性子你也應該清楚，既是做了決定，那定然將種種可能都想過。”
晏寒笙看着他這般認真的模樣，這才相信，昨夜的一場災難卻因禍得福讓他看清了許多事，如此想來，也挺好。
“既如此，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晏子琪拱手給晏寒笙行了一禮，鄭重的說：“這些年，多謝皇兄對妹妹的保護，也多謝皇兄的不計前嫌。”
“婉茹不僅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保護她是我的分內之事。至於你，既然比我年歲小，我這個當兄長的自然不能跟你太過計較。”
晏子琪與晏寒笙相視一笑，算是將心中的結打開說清楚了。
而出了屋子的另外兩人並沒有去什麼花園，而是去了蔣若靈的院子。
“公主真的認定他了？”到了地方，蔣若靈直接問道。
晏婉茹也是沒有想到她會這般直白的問，不過卻也不覺得有什麼，這樣反而更好相處。
“嗯，認定他了。”晏婉茹肯定的說道。
“有沒有想好要去哪裏？”
晏婉茹搖搖頭，畢竟她一直身處深宮，對外面的世界不甚了解，但她相信，只要身邊有親人，什麼都可以克服。
“不然我給你推薦個地方？”
“皇嫂說的是西川？”晏婉茹知道她在就是在西川與自己皇兄相識的，此刻聽到她說要推薦地方，第一個想到的地方便是那裏。
聽到她這麼精準的猜到，蔣若靈終於也能理解為什麼晏寒笙唯獨對這個妹妹另眼相看，“嗯，就是西川。”
隨後蔣若靈便將西川陳家村后的那所大山上他們建好的那所住處，以及白雪介紹給了她。
“這天下，竟真的有能聽懂人語的動物？”晏婉茹很是好奇。
“這世間，並不如我們看到的這般，還有很多很多是我們未曾了解的，但存在即合理。如果你們願意，就讓夜一帶着你們去，他認識路。”
聽到夜一的名字，晏婉茹難免有些害羞，不過想到以後的日子，卻也笑了，“好，那就麻煩皇嫂了。”
“不必謝，寒笙是真的拿你當親人。所以，既是親人便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用客氣。只要你們以後能幸福就好，夜一我雖然認識他時間比較短，但是，我相信他以後會用心對你。倘若有一天他負了你，我們都會為你撐腰。”
晏婉茹看着蔣若靈，忍不住說了句：“皇嫂，我可以抱抱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