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人一身純黑襯衫,修飾着那挺拔的身體,灰白的機械錶戴在手上。上天彷彿格外的偏愛他,手又長又白,但又不是像女生一樣纖纖玉指,他手上凸顯着青筋,骨節分明,有着不一樣的美感。清晰可見的下頜線,勾勒出臉部的線條,薄唇緊抿着,給增添了幾分妖冶感,禁慾而又正經。窗外的太陽時不時會投在他的側臉,如同白天出來吸血補陽的吸血鬼。
不過吸血鬼應該沒有這人好看。
她在心中嘖了聲,這臉看着不僅賞心悅目,就連她原本有些煩躁的心都被撫平了些。嘖,挺想把這臉收藏起來,每天看看還挺修身養性的。
許是秦也的目光太毫不掩飾了些,喻慎瑾實在沒辦法,忽略了那熱烈的目光,他連合上了電腦轉過去,看着秦也聲音低沉緩然可語氣確實有這些無奈,“你還想看多久”。
秦也半分也沒有偷看被別人發現的尷尬,語氣懶散道:“你好看自然就多看了兩眼,……難道你沒被人看過?”說到後面秦也話音陡然一轉,帶着淡淡的戲謔。
喻慎瑾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看着她意有所指,“倒是沒被這麼明目張胆地看過。”
“今天不就體驗過了,感覺如何”
“還可以”
……
坐在前面當苦力司機的嚴承被無視的很徹底,他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為毛他感覺自己被塞狗糧了,沒事沒事,一定是我的錯覺,一定是我的錯覺,嚴承在心底否認解釋着。
秦也覺得她的煙癮又犯了,她拿出煙盒和打火機,不過還是偏頭問了問旁邊的人,“介意我抽嗎”。
喻慎瑾跟秦也聊完話后便重新打開電腦再次處理上了工作,因為秦也的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旋即開口道“你隨意”。
嚴承心裏腹誹着,以前我要是在你面前抽煙,你都得嫌棄我一整天身上的煙味兒,現在怎麼不嫌棄了。
秦也嘴唇咬着煙,手護住火焰,把煙點起,她把窗拉了更大了,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煙,嘴唇緩緩的吐出了幾個煙圈,她把夾着的煙的手肘架在了車窗上,煙浮上來的煙圈隨着吹來的風飄蕩着,不一會,那煙圈便消散的無影無終。她的眼睛看着窗外,窗外的樓個個都是高樓大廈,柏油馬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她的眼睛始終都在盯着一個方向,彷彿透過那些高樓大廈在看着什麼一樣。
四十七路挺靠京城中心的,但嚴承的車技很好,把車開得又穩又快。在秦也抽完那支煙的時候的后三分鐘就到了47路。
嚴承把車停在了一個巷子前面,巷子上空中掛着一個的大牌子,很是囂張,這巷口的路很寬,甚至可以容納兩輛如嚴承這樣的車。
巷子口外街的風格很像是那種九十年代似的佈局,用的是紅磚,但經過了這麼久的年月卻不顯得破敗,反而有種沉澱下來的年代美。
秦也推開車門拎起車座上的東西,在關上門的時候停了停,抬了抬下巴對着喻慎瑾說著,語氣散漫,“謝了”。
話畢,便乾脆利落的關上了車。
喻慎瑾剛想開口說,不用謝,便被硬生生的堵在了嗓子裏說不出來。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
前面的嚴承挺幸災樂禍的,嘴角的笑意都快要忍不住了。
果然一物降一物,老天誠不欺他。
喻慎瑾收回了看向車門外的目光,看向了前面,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的嚴承,輕飄飄的說了句,“好笑?”
嚴承立刻把揚起的嘴角收了起來,搖了搖頭,“不好笑”。
不過話言一轉,有些遲疑的問,“談得怎麼樣?她答應了嗎”
“同意了,不過進入部隊得看她時間”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嚴承唇角再次好心情的揚了起來,轉頭就要開火,卻聽見喻慎瑾說,“她要當的是最後一個關卡的設置官和教官”。這句話給嚴承帶來了極大的衝擊力,他放在方向盤上的左手差點打滑掉下來。
嚴承扭頭,“喻哥你別告訴我你答應了”。
“她能勝任”,語氣帶着信任的肯定。
這是變相的承認了。
嚴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一臉複雜的開車去了。
行行行,你信任,誰讓部隊是你家的。
想要進入四十七路裏面還要些時間,巷子裏的路有些長,秦也在心裏計算着時間,直至遊戲界面上控制的遊戲人物,以壓倒性的勝利擊敗了對面的法師,才退出遊戲界面,把手機揣進兜里。
秦也前面已沒有了路,只有一面紅牆,她走到那面牆的最右邊,手指伸出,按了按其中一塊磚,那塊紅磚緩緩伸出,直至露出那塊紅磚的全部面目。
上面有着一個手掌指紋,有一個機器有冰冷的聲音在紅磚身上輕輕響起,“請您的手放置上面”。
秦也抬起右手印在了那掌紋上,秦也的手和那掌紋分文不差的印合在了一起。
“歡迎回來,主人”。
聲音消失后,那面牆正緩緩地向兩邊收攏,露出了四十七路的真實面目。
裏面才是真正的四十七路,四十七路裏面的店大多數都沒有開,因為白天都還在休息,都關着門,街上倒是只有寥寥數人,對於一個大白天來這裏的人,他們都是警惕而又冰冷的看着這個外來,彷彿秦也如果有什麼怪異的舉動,將會被他們毫不留情的拿下。
秦也進了另一條街,她停在了一家店的前面,沒有名字,門是玻璃的,倒是沒有看見裏面,看不清有沒有人,門面上掛着一個不營業的牌子。
秦也走上前去推了推沒開,關得嚴嚴實實的。
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叮叮叮叮……”
一陣電話鈴聲突兀的,在這個安靜的房間中響起。
床上睡着一個人,被子蓋過頭頂,因為電話聲的響起,他伸出手朝床頭櫃那邊摸去。
拿過手機,被子還是沒有拿開,不過還是依靠對手機熟悉接了電話。
透過被子,悶悶有氣無力的說著,“喂,有……”。
他發出有的第一個音節,那手機上就傳出了秦也低沉又懶散的聲音,“我在你酒吧門外,進不去”。
聽見了秦也的聲音后這裏的人突然坐了起來,睡意全無,他拍了拍臉,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快速的穿好鞋,拿過床邊的銀邊無框眼鏡戴上,“馬上下來”。
他沒掛電話,邊下樓邊擺弄了下頭髮。
很快,不到三十秒店裏面就開了燈,下來的男人把手機放在吧枱上,過來給門開了鎖。
男人在門邊上看着秦也,“一年不見了,歡迎回來”。
秦也點了點頭,把手上的東西遞給男人進了門,男人關了門,轉過頭去,把東西放在了吧枱上。
進了裏面才看見這裏面的佈局,酒吧很大,門的旁邊就是一個開放式吧枱,吧枱前面有着十幾個高腳凳,後面一大排柜子的酒,看得人眼花繚亂。前面還有着十幾個沙發和卡座,甚至前面還有一個小型舞池和投影儀,酒吧大的不可思議。
見秦也挑了個卡座坐了下來,男人開口說道:“你先玩,我去洗漱”。
秦也嗯了聲,切換界面玩遊戲去了,很快,男人就洗漱出來了,頭髮柔軟地垂着,他走去吧枱,拿起調酒的工具出來,“喝什麼”。
“冰日落”
得到指示,男人手法嫻熟地調了起來,男人手臂不斷地搖晃着,快的看不清手影。稍後,男人就拿着一個水晶杯朝秦也走去,放在了她前面的玻璃台上,放好后男人又回到吧枱那裏拿出一個箱子出來,在秦也右邊的一個卡座上坐了下來。
秦也拿起杯子,大喝了幾口。
男人打開箱子,裏面都是些瓶瓶罐罐,還有紗布消毒水和棉花剪刀。
男人拿起剪刀,語氣輕柔,“把右手伸出來”。秦也把腳抬到卡座上,右手伸向宮殊,手機放在膝蓋上繼續玩着。
哪怕是盛夏烈日秦也也穿着薄款衛衣,宮殊拿起剪刀,小心翼翼的從袖口開始剪起,才剪到了手肘處上面一點就見到了不少血跡。剪掉礙眼的衣服后,宮殊才看見了傷口,傷口被秦也用紗布隨便地包紮着,不過紗布卻被裏面滲出的血染紅了,紗布甚至止不住血,血還在慢慢的流着,看起來異常滲人和可怕。
宮殊剪開了紗布,他一眼就看得出來傷口是刀傷,至少有一厘米深,有些肉都翻了出來,傷口發了炎。
他扭頭看向秦也,沉下聲來“怎麼這麼重?”
秦也斜過眼看着傷口弔兒郎當的,“哦,確實挺重的”。
宮殊盯着她不說話,顯然被她這滿不在意的語氣氣得不輕。
良久他拿過棉花,沾了沾消毒水往傷口上塗去,動作輕柔的不像話,彷彿面對着一個易碎的藝術品動作大一些便會裂碎開。
棉花瞬間被血染的腥紅,宮殊來回幾次才把這些血止住了,全程秦也都沒有皺眉喊疼沒泰若自然的玩着手機。
而宮殊的手早已被血染紅了,他起身去洗了洗,稍後便從藥箱裏拿出了一個藥瓶,他擰開,往秦也的傷口倒去,藥粉沒倒全,宮殊用棉花抹了抹平。
隨後才拿出紗布仔細輕柔的繞着,“你倒是心大”,他拿着剪刀,剪斷紗布幫秦也打着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