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她居然會開車
雖然已經入秋一陣子,但這晚上的溫度還帶着夏季尾巴的一些薄熱。
尤其是當棉堯感覺到身邊男人的襯衫有了明顯濕漉痕迹的時候,她才轉頭看向衛錚。
只見男人額頭上正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他的劍眉跟着蹙起,看起來是身體某個地方疼痛不已。
棉堯嚇了一跳,趕緊問道,“阿錚,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剛剛只顧着欣賞天上的星星,根本就沒有感覺到身邊男人的痛苦。
“胃痛。”
突發性的胃痛最為要命。
棉堯不敢耽擱,現在言朝去了鄉下,在衛錚身邊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阿錚,快,我們去醫院。”
看着衛錚這樣,棉堯的額頭也開始冒出汗珠出來,她緊張的盯着這個男人,生怕自己不小心做錯了什麼事情讓他更加痛苦。
扶着衛錚走出別墅,棉堯利落的打開了車門將他扶了進去。
衛錚捂着胃部的方向,想說點什麼,那陣痛鈍感險些要讓他疼暈。
他輕咬下唇內側,就看着棉堯為他繫上安全帶,緊接着便坐上了駕駛的座位。
衛錚想說點什麼,可看着棉堯這一副輕車熟路開車的樣子,他不禁開始懷疑,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學會了開車?
怎麼這件事情他一點也不知情?
甚至讓衛錚險些意識到,也許身邊這個女人未必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棉堯。
自己印象里的棉堯,可從來沒有機會去學開車。
車子開到醫院門口,棉堯轉頭看向副駕駛上痛到閉眼的衛錚,她立刻打開車門跑進了醫院裏,喊來醫生護士這才又再次都一次跑到衛錚所坐的副駕駛車子邊。
衛錚透過車窗,看着這個女人穿着白色的外套,黑色休閑褲,這一番跑來跑去的樣子簡直像只蝴蝶。
那麼輕盈又那麼堅定。
醫生和護士將衛錚扶到了滾輪急救床架上,一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急救室跑去。
棉堯跟在身後,緊張到全身的肌膚毛孔彷彿在那一瞬間一起清醒過來。
她深知隱約間意識到,這家醫院通往急救室走廊上方的燈光似乎未免有些明亮。
要不然衛錚的臉色怎麼會這麼蒼白。
隨着急救室的門打開又關上,棉堯被徹底的隔絕在了門外。
“夫人,我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
護士的這句話彷彿像是一把無形的枷鎖將棉堯困在其中,無法自拔。
冰冷的塑料椅有些硌人,許是因為年代長久未修補的原因,還有些斑駁。
棉堯看着塑料椅上一塊凸起的地方,不知怎的,她只覺得那塊凸起的地方彷彿成了一個碩大的黑洞。
在這個黑洞裏,她被逐漸拉進,與衛錚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
未關緊的窗戶忽然被冷風推開,刺耳的聲響讓棉堯打了個哆嗦。
她抬起頭看去,就在她身後不遠處,那扇窗戶上還掛着一個粉色的小布包。
粉色的棉麻質地,布包上綉了兩個小小的字:健康。
不知道是什麼人遺落在這裏,又或者說是什麼人特意掛在這裏。
棉堯拿起布包,婆娑的質感在冰涼的手指頭上似乎感覺不到多少的溫度。
她轉過頭看向那扇被關的兩扇門。
刺眼的紅色急救燈在眼前晃亮着,與那個黑洞的情形看來似乎並無不同。
她輕輕揉動手裏的布包,裏面似乎還放了什麼東西。
棉堯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打開。
冷風吹動着布包的黃色線條,在空中輕輕飄動,連帶着她的髮絲。
棉堯決定打開,裏面有張發黃的紙。
稚嫩又青澀的筆跡也只寫了簡短的四個字:健康平安。
她將紙條重新按照摺痕疊好放進了布包里,再次掛回到剛剛的位置上,緊接着便將窗戶關好。
生命這個東西,不論貧窮與富貴的人家,都最為公平。
只有一次機會,唯一不同的便是或早或晚。
棉堯深呼吸口氣,這才看透明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的臉。
不知道碰了什麼,原本白皙的臉上沾染了些泥土。
棉堯想了想,好像就是在發現衛錚情況不對的時候,手按在石樓梯上想將衛錚扶起來的時候。
原來,那個男人早已在自己的心裏成了誰也無法代替的存在。
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在未來的某一天裏,衛錚在她的生命里竟佔據如此重要的位置。
急救室里的情況未曾可知。
她只能痴痴的站在這扇窗前靜靜地禱告。
旁邊掛着的粉色小布包沒了風的擺動也開始安靜下來,陪同她的一側。
不知道過了多久,刺眼的紅色急救燈終於熄滅,緊接着讓棉堯望眼欲穿的那兩扇門緩緩打開。
棉堯幾乎是如同箭一般的沖跑了過去。
“醫生,怎麼樣,我先生怎麼樣?”
“夫人別擔心,患者是得了急性闌尾炎。”
呼。
世界彷彿從失重的狀態終於找回到了各自該呆的位置。
“真的只是闌尾炎嗎?”
這醫生不會看錯吧?
棉堯可記得,衛錚明明白白說的是胃痛。
“是的夫人,我們已經為他做完了手術,等下過了觀察期就會安排送到普通病房去。”
有了醫生的話,棉堯的心才算是徹底的安定下來。
窗戶又跟着被風輕輕推開,粉色小布包在風中微微搖曳起來,像是只小精靈在空中舞動。
彷彿在為棉堯無聲慶祝鼓掌。
“那就好那就好。”
棉堯眼眸里淚光輕閃,她終於不用擔心自己很有可能會失去衛錚。
只要他還在,什麼都好。
“那現在請夫人去交一下費用。”
醫生打量了眼棉堯,總覺得似曾相識,卻有一時間想不出來是在哪裏看到。
就連裏面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也是。
棉堯點頭如搗蒜,在確定衛錚真的沒有其他大事情之後,這才趕緊去了樓下交費。
好在衛錚的車子裏就有現金,棉堯也沒有為此費心思。
兩個小時后,衛錚被轉移到了普通的病房。
許是因為深夜的緣故,護士將衛錚送到了一間沒有其他病人的二人間病房。
衛錚還在昏迷中,他身上的麻藥還沒有過,臉色還是那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