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別拖後腿
只見吳道子長長地沉吟，說道：“如今的江湖，似乎跟以前不同了。”
“以前的江湖，再怎麼樣，還是講道義的，而到了今日，人人都在為自己的利益在索取，已經很少有人談到犧牲與隱忍。”
“但是，若是沒有前輩先祖一代代地積累，又有哪一家宗門、或是勢力，能在現在這個時代站在這裏呢？”
“但凡是傳承，就必然涉及奉獻與犧牲。”
“而我萬里歸宗派，傳承三萬餘年。”
這些年來，為我宗門進行犧牲的不僅僅是一代代的普通弟子，天人境高手，還有隱居的太上長老們，也不只我吳道子這樣的掌門。”
“而是更多的人，為了宗門放棄了一些世俗中的名利，而選擇成為後來者，積累更多。”
“他們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有一天像當今局面一樣出現了。”
“這種絕境之地的時候，能讓我們渡過難關。”
“將宗門理念和門派的傳承繼續傳下去。”
“為此，宗門的歷代前輩生前為宗門鞠躬盡瘁，死後依然守護着我們。”
“方澤和我一起見過宗門之中歷代前輩。”說著，吳道子轉身。
他面容肅穆，神色莊嚴，極為虔誠地向地宮所在方向，鄭重躬身拜了下去。
方澤受到此氣氛感染。
他收拾了心神，擺正心態，真心誠意隨着吳道子一起向地宮拜了下去，就這兩人，躬身，致敬。
方澤忽然感覺轟然作響，這是他成就法相之後，神魂頭一次有如此震撼的感覺。
方澤忽然渾身一抖。
他深深地感覺到激動、觸動傳遍全身，身體如同過電一般。
即便法相層次的肉身，都不由輕輕地顫動起來。
他突然瞪大眼睛，向前看去，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的意識已經超越了肉身所見，在他眼前所見，只見更高維度的世界。
在他之前，不知道多少位曾經存在過的法相層次高人？
他們生命已經終結，然而肉身不朽。
而且在這等維度層次存在過的法相真身，也依然不朽。
雖然已經停止了正常法相那等無時無刻不在吸收大道本源和大道智慧，的狀態。
可他們，曾經偉大的存在依然歷歷在目，就在方澤眼前。
這一尊尊，一個個法相真身，存在於高維世界之中，在方澤眼前展現。
於是，一眾前輩祖師，為方澤指引了道路。
方澤這一瞬間心頭熱血，不由被激發出來。
這些前輩們不朽的軀體和成就，讓方澤感觸比其他人更深刻、熱血沸騰不止。
吳道子此時也站起了身體。
他眼中似乎有光芒閃動，好像是隱約帶有淚光。
他說道：“一百年前，師祖成就法相，然而其勢單力薄。”
“但他澹薄明志，不以名利為心，生命寂滅而肉身不朽。”
“一千年來，我宗門三位前輩成就法相。”
“他們自願無名於天下，將身軀奉獻於宗門，為後來人奠定道路基礎。”
“他們生命寂滅，若無身不朽。”
“往前追朔三萬年，本門之內七十二位前輩成就法相，都可以當世稱雄。”
“他們為了後來人，走出一條新的道路。”
“無一人投降天庭，三萬年氣節不變，生命雖然寂滅，肉身與傳承，永垂不朽。”
“方澤，你看到了嗎？你眼前這裏有七十二位宗門前輩的法相真身，這就是萬里歸宗派真正的底蘊！”
方澤聞言之後，全身忍不住產生一陣戰慄。
他直直地看着地宮之中前輩高人的肉身、更高層次的靈魂。
他們身影在方澤視線之中一一顯現。
“這什麼情景？”讓方澤心頭充滿震撼。
吳道子和方澤一起看着這幅景象。
半晌之後，吳道子深深呼出一口氣。
他不知道用什麼手法。
原本隱藏在地宮之中，封存着的宗門中前輩高人的法相真身，逐漸開始隱藏下來，即便是方澤也見不到那些意象了。
等到完全平靜之後，地宮之中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
雖然此時作為場景已經恢復正常，但是方澤內心之中確實，依然傳來一陣一陣的季動。
剛才那一幕實在是震撼到他了。
方澤抬頭看向吳道子，眼中有震撼，也看到了吳道子看自己的眼神。
吳道子一下就讀懂了他，沉聲說道：“這兒我知道。”
“你想問我宗門之中有如此積累，一共有七十二位前輩，成就法相。”
“且我宗門，有天傀儡之術。”
“可以，必要時候驅動這些前輩們的法相肉身，為何為師還謹小慎微？”
“常年處在如此憂慮之中，你要問的是這個，對嗎？”
方澤深吸口氣，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宗門的積累實力以前不知。”
“這些前輩們的身軀，足以橫壓天下，掃平天下，一統江湖。”
“但是，為何我一代代的前輩沒有選擇走這條道路呢。”
吳道子眼中神色深邃。
他說道：“我曾經也問過跟你一樣的問題。”
“我接任掌門就傳承了這個秘密，從我的師傅那裏知道地宮中有如此秘密。”
“感動之餘，我也說了同樣的話，你想知道我的師父是怎麼告訴我的？”
方澤點頭。
他道：“弟子很想知曉。”
吳道子眼神之間露出回憶神色，嘴角都露出了一抹沉重和思念之色。
他說道：“我的師父告訴我，宗門中所有的前輩將自己的法相肉身留了下來，並不是讓後來人稱王稱霸。”
“每一代的前輩，其實成就法相之後都有所不甘。”
“我萬里歸宗派的前輩們，不知是何原因。”
“其實性子都是自由的，不甘心屈居於他人之下，也不甘心自己的命運被他人主宰。”
“然而成就法相，遲早都會知道天庭和神魔詛咒的存在。”
“到了他們這個地步，這些事已不再是秘密。”
“然而自身的隱患已經留下，他們將要面臨的抉擇就是究竟是要延續自己的生命。”
“還是放棄尊嚴和自由，還是選擇堂堂正正地死去？”
“哪怕知道以自身的修為，其實可以擁有萬載以上的壽命。”
“這個選擇，從第一代成就法相的祖師開始。”
“我一直是每一個成就法相的萬里歸宗派掌門，需要拷問自己內心的問題。”
“而一代祖師，得知了真相之後。”
“他經過考慮之後，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而且他做了一個大膽至極的選擇。”
方澤問：“祖師選了什麼道路？”
吳道子笑了，道：“我萬里歸宗派的祖師不缺骨頭。”
“他選擇的道路就是在天洲界，以有限的壽元歸入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