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059、纏綿旖旎被風吹散。“他打電話來做什麼?”江聿皺着眉,臉色漸冷,語氣冷硬不善。林綿搖頭,坦白:“上次之後沒聯繫過。我也不知道。”這些日子江聿都跟林綿纏綿在一起,她說沒聯繫過他是信的,畢竟當初林綿暗戀宋連笙。雖然現在林綿一心一意喜歡他,宋連笙也已婚,但潛在情敵是不容易被忽視,他隨時保持警惕。林綿看穿了他的心思,誰叫她老公是個醋罈子呢,她把手機給江聿,示意他接,“你說我不在,去洗手間了。”江聿意外揚眉,長指接過手機按下接聽鍵。“林綿,在忙嗎?”宋連笙含笑的嗓音,有種親切感,但江聿不喜歡他這樣,總覺着像裝出來的。“我是江聿,林綿她……”江聿視線往下瞥了一眼林綿,不疾不徐道:“她去洗手間了,怎麼了?”他手指去碰她嗆紅的眼角,一點點水紅,像是晴天傍晚天空拖開的一道火燒煙雲。林綿往後仰,避開他的觸碰,江聿心神被勾,手指到耳朵下,松垮地手指按在而後肌膚,拇指壓着臉頰,將人拉回來接吻。林綿掙了一下,被他狠狠吻住,故意作亂似的逗着,林綿短促的出了一聲,尾音被他咬進嗓子裏,電話仍在繼續,宋連笙溫潤的嗓音一字不落傳出來。林綿后腰抵在牆壁上,不知是因為太過瘋狂,還是他太纏人,雙睫漱漱地抖。幾秒后,江聿鬆開林綿,後知後覺意識到錯過了宋連笙說的一句話,輕扯嘴角:“你剛說什麼?”宋連笙不知道這頭江聿在做什麼,只當他是沒聽清,於是好脾氣地重複一遍:“我和妙妙來京了,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吃頓飯。”原來是來京了,江聿垂下眼睫,臉上的玩味有所收斂,恢復冷淡:“行,明晚有空嗎?”宋連笙短暫沉默了幾秒,估計跟蘇妙妙商量,他沒讓江聿多等,回復:“明天晚上有空。”江聿再次確認:”一整晚都有空?”宋連笙不明白江聿這麼問的意圖,他笑了下問:“你是有什麼安排嗎?要是不方便,後天也可以。”江聿指尖把玩着打火機,垂着頭,下頜線硬朗分明,不笑的時候有點難以親近,就比如此刻,他對宋連笙客氣,其實臉上並無善意。“明天我讓司機去接你們。”又聊了幾句,江聿掛了電話,他的半截煙悄無聲息地燃完,只剩下一堆灰白色灰燼。林綿面露猶豫:“明天我們有空跟他們吃飯嗎?”其實她不想見宋連笙,也不想見蘇妙妙。更不想跟他們虛情假意吃飯。“讓司機接他們過來。”江聿說話間隙,又點燃了一支煙,白霧縈繞在指尖,他喜歡拇指食指一起捏着煙,這個漫不經心的動作莫名的讓人上癮。林綿這才注意到江聿抽的煙,包裝更特別,與劇組提供的煙不同,抽在嘴裏味道也不全相同。劇組的煙味道更刺,對於她那種不抽煙的人來說嗆鼻,而且有些清苦。“你抽的女士煙嗎?”煙盒上淺灰色五角星覆蓋,大色塊星星和明黃色組成了一個數字“7”,猶如群星拱月,有種朦朧的美感。江聿將煙盒給林綿看,不疾不徐解釋:“七星。不是女士煙。”林綿點點頭,默默記下他喜歡抽的煙,七星這個名字很特別,如果下次去外地拍戲,或許可以給他買七星當禮物。江聿會隨身攜帶,只要抽煙就想起她。晚上,林綿意外收到喬西的消息,對方發來幾張修好的照片,將作為雜誌內刊照片刊登。她心情激動,又把內刊排版給林綿看。林綿將照片存下來,喬西又說,有預感這一期的雜誌會火爆,還附贈一個漂亮俏皮的貓貓搖頭的表情包。林綿客氣地回了一張“送你小花”的表情包。林綿側過身去捏江聿的鼻子,他垂着頭看微博,幾縷碎發遮在額前擋住眼睛,忽然抬起頭,淺色眼裏閃過一絲迷茫。“你可能要火了。”其實也不對,自從將於認證了微博以後,足夠神秘的身份成了談資和挖掘對象。加之她和老總的互關,他的粉絲直線上漲,成了林綿粉絲公認的“姐夫,就連那幾個罵他的鐵粉,也一口一個“姐夫”叫得歡快。“什麼?”他剛注意力被微博吸引力,沒關注林綿跟喬西聊天。“我的黏人男朋友。”林綿調侃,語調輕快:“很快就要在雜誌刊登了。”江聿放下手機,將她撈進懷裏抱着,下巴在頭:“你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林綿仰頭,她的角度只能看看到他的黑髮,柔軟蓬鬆的搭在額頭,她沒忍住伸手抓了一把。
“你還瞞着我們事情,通通交代。”江聿先是一笑,要不是林綿提起雜誌刊登,可能或許以後的某天,林綿會像打開寶藏一樣發現,然後大喊“江聿,你還有事情瞞着我”。“我的論文致謝一欄寫了你的名字,林綿。”林綿足足愣了幾秒鐘,抓着他的手臂,半跪着坐起來去看他的眼睛,燈光傾瀉,彷彿所有光都匯聚在他眼底。“真的嗎?”她明知道不可能是假的,但她還是想確認,讓江聿看着她的眼睛確認。江聿伸手撫摸她的臉,唇角勾出弧度:“當然,你是我的唯一致謝人,也是唯一的妻子。”林綿胸膛鼓脹,被一種叫“江聿”的甜蜜填滿胸腔,再也逃不掉,林綿開玩笑似的,“其實你一開始就對我有預謀吧。”江聿低笑,胸腔在背後震顫,嗓音徐徐:“是誰見我第一眼就想佔便宜?”林綿回過頭去咬他下巴,燈光照在頭頂,他的眼睛裏像是裝滿了星星,她反駁:“那不叫佔便宜。”她攀着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低語:“那叫尋歡喜。”江聿的半邊耳朵瞬間通紅。林綿調戲完江聿心滿意足從他雙臂鑽走,下午補了眠,她一點睏倦都沒有,便打來影音,隨便找電影。可能是出於職業習慣,林綿喜歡找高分口碑電影看,她惦記了很久的《綠皮書》終於讓她排上日程。點開播放,她窩回江聿的懷裏,尋了個舒適的姿勢靠着,房間裏其他燈已關掉,只剩下投影巨幕的光線,足以照亮視野。江聿放下手機,耐着性子陪着她看,看到動人之處,她回頭跟他討論兩句,江聿見解獨到,讓林綿覺着跟他看電影其實很有意思。江聿在她耳邊用標準倫敦口音朗讀感人至深的信件,語調緩緩,幾乎是用氣聲在朗讀。貼在耳畔,充滿深情的嗓音蠱惑人,猶如情深時的呢喃。“deardolores,”“dedofthebeautifulpsofio”“……”“……”“ilovedyouthedayiyou,”“iloveyoutodayandiylife”林綿心臟跳得很快,快要溺死在他深情地貼耳演繹中,並且真的能感同身受周身被愛意包裹。話音停下很久,她久久不能回神,江聿低頭親她側臉,林綿才慢慢從這種感覺抽離,長吁一口氣:“我好後悔。”“嗯?”江聿看她。她遺憾道:“我沒有把你這段錄下來,真的太可惜了。”江聿當時什麼大事兒呢,他勾着唇,拿過她手機,示意她打開要給重新錄一遍。話是這麼說,但真要錄了給別人聽,她又有了私心,想把這麼好的江聿藏起來。她抽走手機,懶懶地塞回枕頭下,興緻缺缺道:“不錄了。”翌日,白天去大棚里採摘水果。江聿和喻琛去騎馬,林綿不愛待在馬場,總覺着臭烘烘的,就和林綿躲進咖啡廳。“蘇連生和他老婆來京了,江聿晚上讓司機接他們過來吃飯。”林綿支着頭,另一隻手攪動着水果雪糕。再攪下去就沒食慾,黎漾制止了她,並且拿走勺子,放到一旁。“他們還敢來?”提起宋連笙,黎漾就沒什麼好臉色。當初林綿年紀小對他感情懵懂的那點事情,黎漾一清二楚,她還記得林綿去找宋連笙回來后,抱着她痛哭,情緒低沉後來再去看醫生。歷歷在目,她陪着林綿走過來,不會輕易忘記。如今林綿好了,宋連笙和蘇妙妙又來攪合什麼,黎漾氣得不行,她往後捋了一下頭髮,手肘壓在桌子上,氣哼哼說:“晚上我非得見見宋連笙。”“不用了吧。都過去了,我也朝前走了。”林綿風輕雲淡,是真不計較了。黎漾做不到林綿那麼大度,她是睚眥必報的性格,宋連笙和蘇妙妙這倆人的仇她記了好幾年了,終於逮着機會了。兩人說著話,黎漾抬眸隨意一掃,忽地眯眸盯着不遠處,手碰了碰林綿手肘,示意她看,“欸,你看那個誰,好眼熟。”兩個長相身材優越的女人交談着往裏走,裏面看過去,除了對方一身高奢品牌,她只看到了纖細的腰身,細長的雙腿,精緻得腳趾都有護理過,白皙透亮。能來這裏玩的人非富即貴,林綿早就聽說京城這幫富二代最愛來這兒玩,大概也是哪家千金吧。“誰啊?”林綿僅憑一個背影認不出。黎漾皺着眉,搖頭:“像是在哪裏見過。算了,反正也不認識。”
這個小插曲,林綿完全沒放心上,直到晚上,司機將宋連笙和蘇妙妙送來,意外巧合地發生了。林綿挽着江聿手往餐廳走去,忽聽見背後有人叫江聿,“小聿——”兩人同時回頭。是白天那個千金小姐,站在不遠處,紅唇揚起一點點弧度,他叫得江聿,視線卻在林綿身上遊走。或許是女人的天性敏感,林綿感知到千金小姐對她的輕視,她用同樣不客氣的眼神看回去。視線交鋒了幾秒鐘,江聿扯唇:“你也來這邊玩?”千金小姐懶懶應了一聲,抬了抬下巴,“你女伴?”她用的是女伴,而不是女朋友更不是妻子,可想而知她把林綿身份看得有多輕。江聿沒有急於否認,他握住搭在手肘的手,牽起來交握扣住,親昵又自然地介紹:“她是我的妻子林綿。”林綿手指被扣得很緊,她唇角彎出淺淡的笑意,眼神清冷寡淡。千金小姐意外了幾秒鐘,隨即扯唇笑,“你不介紹一下我嗎?”江聿語氣淡,“她是江玦的未婚妻,我們的未來嫂子,金怡。”原來是江玦的未婚妻。林綿淡淡點頭,乖巧地叫了聲:“嫂嫂好。”金怡深知江玦當初對林綿有意,本就看不上她的身份,一個演員怎麼和她銀行家的千金比,自然而然也不想聽林綿叫她嫂子。她輕哼一聲,姿態頗高,又似故意抱怨給江聿聽:“原來是帶老婆來玩啊,難怪江玦不肯過來。”他的話讓氣氛僵了幾秒,秀氣的手指撥了撥頭髮,冷聲冷氣:“朋友還等着我,我先走了。”說完,踩着高跟鞋蹁躚離開,經過時勾起一縷濃郁香風。林綿覺着好笑,她是很難想像,儒雅紳士的江玦以後這位太太比大小姐脾氣的祁阮還難伺候。只不過祁阮和金怡過招,會不會佔下風?“在想什麼?”林綿收回思緒,重新挽上他的臂彎,低聲道:“在想祁阮和金怡誰更厲害一些?”江聿偏頭笑笑,散漫回:“那肯定是金怡,我哥都怕她。”兩人有說有笑,進了餐廳。宋連笙和蘇妙妙早早落座,見他們進來,起身打招呼。江聿收斂了散漫笑意,擺上一副矜貴冷淡的樣子同宋連笙交談,言語間透着身份和疏離。宋連笙客氣回應。蘇妙妙在點菜間隙,偷偷瞧了好幾眼林綿,眼底的情緒複雜,在宋連笙跟她說話時,恢復高興模樣。“這個地方不便宜吧?”蘇妙妙本就是市井小名,在大城市上班但仍舊是上班族,幾乎不曾出入高檔場合。第一次見如此奢華的度假山莊,又被裝潢昂貴奢華的酒店震撼到,路上一個勁兒想,當演員真好啊,吃的用的都是普通人夠不着的。她在網上查了這個度假山莊,據說是喻氏集團旗下眾多產業中的一點,儘管這樣,門口拜訪的那顆招財樹,據說就價值一百多萬。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了人呢。想了一路,也就嫉妒了一路,若是當初林綿年紀小,宋連笙要是跟林綿在一起了,後果她不敢細想。“妙妙姐,不喜歡?”江聿遞去矜冷視線,只是客氣問道。蘇妙妙剛愣神,壓根沒聽江聿說什麼,她“啊”了一聲,擺手說:“沒有啊。”江聿面上不顯,也不管蘇妙妙是不是推辭,他吩咐服務生不用伺候,先出去。服務生斟茶倒水,然後客氣地退了出去。這個地方矜貴昂貴,一看不是普通人消費的,筷架精緻如玉,擺放在杯盤旁邊,呈上來的菜看着才昂貴,一盤大概就一筷那麼點,精緻的勾花擺盤,漂亮的像是工藝品。蘇妙妙眨眨眼,望着一桌子精緻漂亮的菜,眨了眨眼睛,這真的能吃嗎?有錢人的飯菜真的能吃飽?當然這些不給她想明白,江聿示意服務生倒紅酒,宋連笙表示不會喝酒,江聿淺笑,“我在樓上給二位安排了房間,要是醉了直接上去休息就行。”蘇妙妙瞪大了眼睛,不光在這裏吃飯,還要住在這裏,這是她這輩子可能窮其一生都沒辦法體驗的。側過臉對宋連笙說:“少喝一點,也不會醉。”宋連笙看了她一眼,嘴角抬起笑意,“那就只喝一點。”江聿指節捏着酒杯,輕晃,假裝客氣的寒暄:“你們這次來京度蜜月?”
蘇妙妙回:“不是,是我回總公司培訓,他陪我過來。”宋連笙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林綿,附和道:“順便見見林綿。”默不吭聲地林綿正在跟一顆蝦做鬥爭,忽然被點名,她停下動作,彎了彎唇:“正巧,我最近休息。”“需要我安排人陪着你們玩嗎?”江聿雲淡風輕地問,“有個司機接送出門比較方便。”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走骨瓷盤,江聿拿起毛巾精細地擦了擦指節,然後專心拆她的那顆蝦,幾秒后,完美的蝦肉被放到瓷盤送回。動作親昵卻又不狎昵。有種旁人無法融入的親密。江聿總是不經意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他低姿態的一面,偏生這樣,絲毫與他矜貴的形象違和。反倒是叫旁觀者,羨慕不已。林綿眨了眨眼睛,江聿已經拿起毛巾擦手,順帶閑聊:“我岳父母都還好吧?”宋連笙道:“林叔恢復挺好的,天天能出門下象棋了。”江聿點點頭,話題就此作罷。用餐到中途,房門忽然被叩響,緊接着房門被推開,黎漾挽着喻琛走了進來。喻琛拎着一瓶紅酒,放到桌面上,吩咐服務員拿去醒來招呼客人。江聿扯唇一笑,“已經醒酒了。”喻琛笑着說:“你那酒太貴了,動不動就珍藏的,我不愛喝。”他手指點點自己帶來的酒,交給服務員,打趣道:“我就愛喝超市賣得干紅怎麼了。”“我們也沒吃飯,不介意我們蹭飯吧?”黎漾去到林綿身邊,自然落座,視線卻在蘇妙妙身上瞧。喻琛坐下后,黎漾轉頭瞪他,“你別挨着我,去挨着小江總。”喻琛跟江聿交換眼神,撇嘴表示無奈。突然多了兩個人,而且黎漾的眼神充滿了探究和冒犯,讓她感到不太舒服,很明顯,看穿着打扮談吐,這兩人身份也不一般。她從沒設想過江聿到底什麼身份,以為只是有個點錢的富二代,剛聽那人叫他小江總,恐怕不是富二代這麼簡單。她悄無聲息拿下手機,在桌子上下輸入喻琛帶來的那瓶酒的名字搜索,她不信那瓶包裝精緻的酒,是超市的打折貨。幸虧她是外貿公司的,眼尖記憶力好,一眼記住了紅酒的名字,搜索結果跳出來嚇得她呼吸一滯。被喻琛隨便稱為“超市打折貨”的紅酒價值十幾萬。一瓶酒差不多花費她一大半的年薪,身份而知了,加之他調侃江聿的酒更貴。蘇妙妙手抖了一下,呼吸短促地眨了眨眼,宋連笙壓低了聲音問她:“怎麼了?”蘇妙妙忽地笑了下,看向林綿:“綿綿,這兩位是你朋友嗎?過來玩的?”黎漾懶懶掀起眼神打量她,幾秒后,轉開視線,開始玩手機。黎漾:【她好綠茶】【宋連笙怎麼會喜歡這樣的?】【我懷疑她給宋連笙下蠱了】【你看到沒,她看喻琛的眼神。好想氣她。】手指漫不經心地在屏幕上敲打,林綿的手機嗡嗡震了幾聲。江聿靠在椅子上,慢條斯理介紹:“這位是喻琛和他女朋友。”黎漾聲明:“不是啊,是女伴。”喻琛勾着唇,笑了下,誰都看出了縱容的意味。過後,喝了幾杯,宋連笙堅持讓司機送他們回市區,不用再麻煩在樓上開房間住下。江聿一副隨他們的意願,宋連笙想走,蘇妙妙卻不想走。江聿視線在兩人身上逡巡,薄唇牽出淺淺弧度,“不麻煩,這是喻總的產業,當自己家一樣。”喻琛接話:“就是。當自己家,有什麼需要跟經理提,不用客氣。”宋連笙眼眸爬滿醉意,不常喝酒的他添了兩次紅酒,酒勁兒上來,怔了幾秒后,才意識江聿剛說了什麼,突然對和喻琛江聿這樣的人一起推杯換盞感到自卑。蘇妙妙亦是安靜了幾秒鐘,她推開椅子起身,“我想去趟洗手間。”飯廳外層就有自帶的洗手間,蘇妙妙鑽進去鎖上門。
喻琛邀請江聿出去抽煙,江聿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煙盒打火機,起身往外走,宋連笙想了想,也跟了出去。在門口,宋連笙遇到了蘇妙妙,蘇妙妙滿眼警惕,先是瞧了一眼室內,又焦急問他:“你跟林綿單獨在房間?”她好像很怕宋連笙和林綿獨處。宋連笙也有所感覺,他把這種感覺歸咎於蘇妙妙對他愛得深,沒當回事,笑着說:“她的朋友都在。”“那你幹什麼去?”宋連笙醉了,臉色很紅,眼睛卻雪亮,他回:“抽根煙。”蘇妙妙臉色稍微緩和,低聲叮囑:“都要備孕了,你少抽點煙。”提起備孕的事情,宋連笙原本柔和視線變得冷淡,他主動捏捏蘇妙妙的手腕無奈安撫:“妙妙,你不是答應了暫時不提懷孕嗎?”只一句話,蘇妙妙立刻紅了眼,濕潤的雙眼望着他滿是責備:“宋連笙,你就是還惦記着林綿。”她的聲音有點大,在安靜的走廊倍顯突兀,幸好話還沒說完,就被未卜先知的宋連笙一把捂住嘴唇。嫻熟的像是這麼做過無數次了,說不出話來,蘇妙妙就瞪他:“你說什麼我沒聽你的,林綿的事情早過去了,你不要動不動提,要是江聿聽見了會不高興。”他放開蘇妙妙,就聽見她譏嘲道:“江聿身份不得了,林綿恐怕也瞎了眼當初喜歡你。”宋連笙溫潤的脾氣收斂,瞪了她一眼,“別瞎說,回房間去,不要跟林綿瞎說。”蘇妙妙眼底閃過一絲猙獰妒意,她抿了抿唇,望着宋連笙遠去的背影,心不在焉地回到房間。服務生送來了水果,都是新鮮的進口水果,切成漂亮的形狀,黎漾戳了一塊兒送到林綿嘴裏,完全把蘇妙妙當空氣人:“你有想過跟江聿在哪裏辦婚禮嗎?”林綿還沒想過這個問題。黎漾又說:“過幾天時裝周,你陪我去吧,bb。好不好啊?”後半段直接切換成粵語撒嬌。林綿被搖晃了晃,笑着說:“聞妃跟我談了綜藝,抽不出空啊。”黎漾視線掃了一眼蘇妙妙,嘴角勾着笑,抽紙插手起身:“我去找喻琛。”房間就留下林綿和蘇妙妙,也沒什麼共同話題,林綿拿着手機隨便划拉,沒想到黎漾方才給她發了這麼多消息。看着一連串抱怨,她抬了抬嘴角,一抬眸剛好與蘇妙妙的眼神對了個正着。蘇妙妙問林綿工作是不是很忙,自顧自地說:“豈不是有了孩子,也沒辦法自己帶?我們也一樣,有了孩子以後,他父母也沒辦法過來照顧。”林綿頓了一下,她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年紀,不需要蘇妙妙把話說那麼清楚,立刻意會她的意思,順着她的話說:“你懷孕了?”蘇妙妙作勢點點頭,又說:“月份還小,連笙不讓說。”林綿瞭然點頭,“恭喜。”蘇妙妙目光直直地盯着林綿,彷彿有千言萬語要說,忽地開口:“林綿。”“嗯?”蘇妙妙目光越發凌厲,絲毫沒察覺帶給林綿的不適,她像是陷在自己的情緒里,發問:“你當初恨我嗎?”林綿抿着唇沒說話,淡淡地回望着她。蘇妙妙雙手在桌子下緊緊攥着桌布,可怖的驚慌感在心裏無限放大,她眼睛眨得很快,呼吸有些急促,又像是刻意壓抑着,氣息顫顫:“恨我拆散你和宋連笙。”房間裏靜謐,空調呼呼地送氣。抽完煙的三個人先後腳進來,混合著黎漾的高跟鞋,發出輕重不一卻很熱鬧的聲響。江聿落座,手臂自然地橫在她的椅背上,低頭問她:“怎麼了?”林綿握住江聿的手,他方才抽煙洗手,手指手心濕潤,洗手液清淺的檸檬香縈繞着。細軟的手指嵌入他的指縫,掌心相貼,他故意收緊力道夾她手指,林綿低語:“我想回去。”他湊近江聿耳邊,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想吻你。很急。”江聿眸光動了動,薄唇彎出淺淺弧度,他輕佻挑眉:“確實很急。”宋連笙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抽煙回來后,喝得很兇,徹底喝醉了,江聿命人將他和蘇妙妙安排在樓上套房。晚些時候,黎漾給林綿發來一個視頻。黎漾:【surprise!】林綿坐在沙發上,隨手點開視頻,畫面凌亂像是躲着拍的,不如說是一段音頻。宋連笙的嗓音徐徐:“我當時就讓妙妙幫忙安排住處,帶林綿去酒店。我一個男人也不方便。”“妙妙跟她說了什麼?”他用的是疑問句,遲疑幾秒又說:“我不知道,我沒讓妙妙跟林綿帶任何話啊。她說什麼了?”後面這句不是疑問,而是透着幾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