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第51章 第51章

051、在江邊吹了大半夜的風,晚上回家林綿就有點感冒的跡象。睡前,江聿督促她喝了一袋感冒藥預防。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感冒沒防住,還有點低燒。林綿頂着被子坐在床上,裹得嚴嚴實實,乖巧如蘑菇。江聿拿了體溫計遞給她,彎腰將熱水放在床頭,坐下伸手去摸她額頭,“先量體溫再吃藥。”他語調輕緩,安撫:“我確認了航班時間,吃完葯睡一覺,再送你去機場。”林綿先是量了體溫,遞給江聿,雙手去捧熱水,江聿認認真真看刻度。“低燒,多喝水應該不用吃退燒藥。”他督促林綿喝了一杯水,拿着空杯出去。林綿牽着被子躺下,不一會兒,江聿端着一杯感冒沖劑進來,坐到床前撈她,“喝葯了再睡。”林綿磨蹭了幾下,支起上半身讓江聿喂葯,一口一口咽下,林綿忽然開口:“我還挺喜歡喝感冒沖劑的。”江聿慢吞吞收回手,抽紙給她擦嘴,哂笑:“這是什麼怪癖。”林綿當然不認為是怪癖。“你沒喝過感冒沖劑嗎?”林綿認真點評:“后味回甘,真的還挺好喝。”江聿屈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笑着起身:“我看你是饞糖了。”哪有人喜歡喝葯。林綿伸手勾住他手指,忽然感覺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那次我感冒了,你真的是去我家找戒指?”江聿彎了彎唇,態度模稜兩可,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林綿重新躺下,拉過被子蓋得嚴實,沒開空調,屋子裏有些悶熱,江聿提前打開了一扇窗,有自然風送進來。躺了會兒,葯勁兒上來的快,眼皮發沉,睫毛輕輕抖着,頭往蓬鬆如雲的枕頭裏埋了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江聿回來時,林綿又睡了,他無聲勾了下唇,將外賣送來的大白兔奶糖放到床頭柜上。她醒了就能看見。聞妃來的時候,林綿剛醒,她臉頰浮現不自然的陀紅,睫毛耷拉着,慢條斯理地出來。江聿放下手機,拉着她手腕來到身邊,起身摸摸她的額頭,溫度不高。聞妃有些擔心,讓林綿坐下,“怎麼突然就感冒了?”江聿俯身遞來體溫計,示意她再量一遍,順便回復聞妃:“昨晚去大橋上多待了會。”聞妃看向林綿,那眼神分明在問“你倆確定沒在大橋上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林綿假裝沒看見,捧着水杯喝了幾口水,體溫計顯示體溫正常。江聿緊擰着的眉頭舒展,將準備好的藥品放進了一個小藥箱,交給聞妃攜帶。聞妃對江聿簡直刮目相看。因了林綿生病,江聿沒讓保姆車送,他安排了司機親自送他們到機場。一路上林綿都沒說話,靠在江聿肩膀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江聿其實放心不下。他幾次打開手機軟件看票,林綿都讓給他搶了,不讓他搞特殊,江聿只能作罷。江聿低頭撥了撥她額頭的頭髮,下巴輕輕蹭着她頭頂,低聲商量:“我送你過去好不好?”林綿搖頭,細軟的頭髮在下巴上磨得心癢。“不用了,你忘了明天還要開會。”她可不想被星盛的股東當做妖顏禍國的蘇妲己。江聿直接在她臉上蹭了下,用更低的聲音說:“送你去了,搭乘下一趟航班回來。”林綿抓住他的手指,稍稍仰頭,因他坐得端直,她只能看見他的下頜,喉結還有那顆小痣。手指在喉結上戳了戳,他的喉結快速滾動,在指尖起起伏伏,幾秒后她轉而去攻擊小痣。江聿摘下她的手指,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顆大白兔奶糖,拆開包裝喂到她嘴裏。奶香瞬間瀰漫,淺淺的,甜甜的味道漂浮着。林綿攤開手心還要糖,江聿將糖紙疊成的一長條套在她手指上圈着,“全球限量,僅此一顆。”

這個做法既幼稚有甜蜜,林綿舉起手指,欣賞了幾秒,配合地評價:“被我吃掉是不是暴殄天物。”車子到了機場,停在負一層停車場,聞妃和司機一同下車取行李,給兩小兩口留了獨處空間。車門剛一關上,江聿就將林綿攏到懷裏,溫熱氣息交織,林綿撐在他胸口,提醒他:“我感冒了。”江聿舔過她唇角,淡淡的奶糖味濃郁,甜絲絲的。手滑到後頸鬆鬆地箍着,又像是逗她玩的似的,在唇瓣一下一下地啄。“要是傳染了,正好陪你。”江聿含糊熱語。後來放開始,兩人氣息都亂了,江聿抽紙替她擦了擦嘴角的口紅,“這一秒已經開始想你。”還有很多話沒說,江聿只輕輕抱了一下她。林綿戴上口罩和帽子,下車隨着聞妃往航站樓走,江聿站在車邊,很想抽支煙壓抑不舍。他咬着煙,點燃火,抬起視線追隨林綿的背影,煙抽得有點凶,舌尖淺淡的奶糖味,被煙草沖淡。一口煙沒換過來,嗆得猛地咳嗽,眼底一片通紅。再抬頭看去,林綿剛好在電梯上側頭看他,他摘了煙,背過身,舌尖在腮幫上頂了頂,飛快地眨了眨眼睛。預計她徹底消失在視野中,他才轉過身去尋找,穿堂風很大,手裏的煙被吹得亂飄,他心煩意亂,直接踩滅了煙,回了車上。他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淡聲吩咐司機去公司。林綿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感冒好了一大半。這次的拍攝,曲導給大家租了兩棟民宿供大家居住,幾個主要演員一棟,工作人員一棟。聞妃安排的司機直接將他們送到目的地,下了車,才發現住宿的地方是個帶院子的三層小樓。聞妃推着行李箱往裏走,林綿摘掉口罩,遠遠看見院子裏有人等着了。“林綿老師。”一個靚麗扎着馬尾的女孩遠遠揮手。林綿還沒看清對方長相,聞妃提醒她:“是林西西,去年選秀出道的女團成員。”林綿知道林西西是她這個戲的女二號,一個陽光活潑的學生,不過她沒關注過女團選秀,所以一時間對不上臉。林西西人如其名,性格跳脫,有點古靈精怪,人也過分熱情。林綿淡聲跟她打招呼,她很快就融入了團體,跟工作人員打成一片。林綿站定,分發房間的工作人員還沒到,林綿走到一旁,撥通江聿電話。電話響了兩聲,接起來是喻琛在說話。“林綿,江聿他去洗手間了。”林綿“嗯”了一聲,“你們在外面喝酒?”喻琛還沒開口回答,就被江聿低聲訓了一句,手機重新回到江聿手裏,他走到窗邊,“沒在外面,在喻琛家。到了?”林綿點頭,問江聿:“你想看看這邊嗎?”江聿當然想,他隨即掛了電話,撥了視頻過去,不遠處飄來一句憤憤不平的奚落:“狗情侶。”江聿當沒聽見似的,唇角懸着笑,故意炫耀似的晃了下手機。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喻琛受了打擊,陷在沙發里一口一口地喝着悶酒。林綿從鏡頭裏看到了一點畫面,她很淺的笑了下,說話帶着鼻音:“喻琛跟黎漾還沒好?”江聿勾唇,奚落的意味很明顯,“洛行年鐵了心撬牆角,我看挺難的。”林綿倒是沒聽黎漾提起洛行年,她抿了抿唇,把手機轉過攝像頭對着住的地方拍了拍。江聿蹙着眉心,“就住這個?曲導怎麼想的?安全嗎?”大概應該挺安全的。林綿將攝像頭切回來,江聿又關心她感冒的事情,林綿在的地方溫差大,她已經套了一件薄外套。忽地,後背被拍了一下,林綿下意識捂住手機,回頭跟林西西碰了個正面。“林綿姐,你在跟男朋友視頻嗎?”林西西一副天真熱情的樣子,烏黑的眼睛裏含着笑。林綿牽唇:“有事嗎?”她不動聲色掐了視頻,然後按熄手機,手心嚇出了一層薄汗。林西西背着手,笑盈盈地說:“綿綿姐,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我有輕微的神經衰弱,睡覺的時候不能有一點聲音打擾,所以我能不能拜託你跟我換一下,睡下面這間房。”說完,她雙手合十,鼓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林綿。

林綿對住哪裏沒多大感覺,但是林西西的話讓她覺着莫名疑惑,“工作人員已經安排好了房間?我的房間是在二樓嗎?”林西西說:“沒有啊,我猜的。綿綿是前輩,肯定會被安排在二樓。”這番話雖說沒什麼,但總讓林綿不舒服。冷風拂過來,林綿撥了下頭髮,嗓音淡淡的:“你可以跟工作人員反應,興許他們還沒分好房間。”林西西犯難:“我說的話,他們肯定會認為我搶了綿綿姐的房間。”林綿默不吭聲,叫來工作人員,“請問房間安排好了嗎?我什麼時候時候能入住。”工作人員說等其他兩位主演到了之後就可以挑房間入住,意思很明顯,房間還沒定,工作人員這是誰也不想得罪。林綿告訴林西西:“待會兒,你先選。”林西西高興壞了,連連道謝,林綿站着累了,拖開涼椅坐下,十分鐘后,傅西池和另外一位演員抵達。林西西看見傅西池眼睛都亮了,她立刻起身朝他迎過去,“傅前輩,你好,我是林西西。”傅西池一臉倦色,眼神淡淡掃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應了一句:“你好。”林西西愣了幾秒,眼睜睜看着傅西池推着行李箱走到林綿身邊,拉開椅子坐下。“幾點到的?”傅西池擰開水,灌了一口,閑談道。林綿趴在椅子上,頭髮被風吹得有些亂,聲音也低:“比你早二十分鐘。”傅西池說:“這個地方很難找。”他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你感冒了?”林綿點點頭,“早上有點發燒。”傅西池起身,扶着行李箱說:“那還在外面吹風,你怕感冒不會好?”經他大聲宣揚,工作人員走過來,傅西池擰眉:“什麼時候能進去,林綿老師病着呢,就讓她在外面吹涼風?”工作人員不了解這一點,嚇得臉色稍變,“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林老師生病了。”林綿低聲說:“沒事,快點分房間吧。”工作人員大概說了一下,三樓一間閣樓,二樓兩件卧室,一樓一間帶陽台的主卧,然後大家自己摸鑰匙。林綿讓他們先摸,林西西第一個摸到了一樓的房間,臉瞬間垮下來。另外一個演員摸到了閣樓,高興壞了。不出意外,林綿摸到了二樓房間,林西西朝她看過來,林綿也剛好看她,把鑰匙交給她,“我們換。”林西西重新滿血復活,她換來鑰匙,激動地看向傅西池,“傅前輩,我們住一層樓。”傅西池依舊反應很淡,對她三翻四次的搭訕也不甚在意。“你要不要跟我換?”傅西池問林綿,“你們女孩住樓上方便一些。”林綿搖頭,抓着鑰匙,淡聲道:“我不喜歡爬樓梯。”工作人員宣佈半個小時候吃晚餐,現在各自可以回房間休息半個小時。林西西高興地推着行李箱跟在傅西池後面。林綿和聞妃走在後面,聞妃不解:“你幹嘛跟她換鑰匙,她這擺明了就是想搶好的卧室。”林綿沒多在意,她淡淡的彎唇,“我要避嫌啊,不住二樓對我來說是好事。”聞妃“嘖”了一聲,感慨:“也是,你家小江總醋罈子精。”林綿不置可否。晚餐時氣氛有些微妙,林西西像顆熱情的小火球,負責找話題活躍氣氛,除了另外一個演員附和,傅西池胃口缺缺,吃了兩口就放筷了,林綿也是,感冒了沒什麼胃口,幾乎沒怎麼動筷。接下來幾周拍攝都很順利,林綿簡直就是女主何晳本人,長裙長發頹廢的臉,一雙無欲無求洞空一切的眼眸。她開着一輛黑色的體型巨大的越野車,馳騁在318國道前往康定,都說七級孤獨是一個人看海,她沒看海,倒是一個人爬到海螺溝看冰川,登上山頂,霧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然後堵在了二郎山,號稱“天塹”的地方,是川藏線第一道咽喉,前路難行,天色漸漸暗下來,氣溫也驟降。她裹上羊絨毯子,從車上跳下來,日薄西山,冷風呼呼地刮,她身上的薄毯根本不禦寒,直往骨頭裏鑽。四周又黑又安靜,宛如被人拋棄了一般,她脊背陡然發涼,猛地一轉身,看到一個男人倚在護欄,手裏星火掠過,玄白的煙霧從他唇間溢出。他手裏端着一台大法相機,相機帶松垮地纏在白皙的手臂上,何晳轉身看向他,閃光很不禮貌的亮起。何晳蹙了下眉頭,那個男人在拍她,而且還開閃光,絕對是故意的。她裹緊毯子走到男人面前,很不客氣地伸手,像神明少女:“相機拿來。”

男人勾着薄笑,手指在相機上撥動,很快調出方才拍的照片,評價道:“你是模特嗎?”視線落到屏幕上,她裹着毯子回頭時,眼底閃過一絲茫然恰好被捕捉,空靈又破碎,加之她肌膚偏白,駝色的羊毛毯纏在身上,露出一截白皙手臂,和墨綠色裙擺,真的很像一副畫。“跟你有什麼關係。相機給我。”何晳厭惡他,語氣冷冰冰。男人手臂舉起來,相機帶順着手臂滑下,他的目光始終定在照片上,像是驚嘆捕捉到了這麼美的一幕,又像是在感慨漂亮美人很兇,不解風情。“你為什麼跑來康定?”他視線點了點大越野,“很酷。”何晳徹底不耐煩了,她的煙癮又犯了,冷冷回他:“我想去死行不行。”冷風裹着裙擺,她快步回到車裏,按亮頂燈找煙,掏出煙塞了一支懸到唇上,降下窗。男人倚在車邊,微弱燈光照亮男人輪廓,眉骨清晰,輪廓分明是一張很漂亮的臉,長在何晳喜歡上的臉。何晳睨了男人一眼,手支到車窗上,慢條斯理地按燃打火機,煙還沒湊過去,手被男人拉着送到了他的唇邊。煙草噝噝啦啦燃燒,在格外安靜的環境顯得很突兀。何晳愣了,男人放開她的手,摘下煙揚了一下,“抱歉,借個火。”被男人握過的肌膚溫熱,像是滲透到了肌膚里,她支在車窗,忽然伸手扣住男人的後頸,把他拉得往前蹌一步。貼得近,男人瞳孔驟然放大,身體僵住,咬着煙狠狠咽了一下喉嚨。何晳咬着煙,玩味地睨了他一眼,視線從他眼睛滑到唇瓣,低頭湊過去,煙頭抵着煙頭,火星被接了過來,她鬆開搭在男人後頸的手,紅唇間溢出惡意:“我的火不好借。”男人恍惚的一瞬間,他的相機已經到了何晳手裏,她輕車熟路點進相冊,找到她的照片。“別刪。”何晳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按下刪除鍵,然後把相機塞回男人胸口,同時按下升窗鍵。男人和黑夜一同被關在窗外。導演一聲“咔——”四周瞬間亮起燈,如白晝,他們也沒在二郎山,只是虛造的一個景。林綿從車上跳下來,她只穿着墨綠色的裙子,邵悅給她披上外套,低聲說:“綿綿姐,你剛剛美哭我了。“林綿笑笑,伸手揉她腦袋,“就你嘴甜。”邵悅嘿嘿笑着,打開保溫水壺遞給她。曲導過來問她:“這場感覺怎麼樣?”曲導深知她之前入戲,所以每次拍完都會過來跟她聊聊感受,林綿淡笑:“還好。就是煙有點嗆。”她雖然沒真抽,但是反覆拍了好幾次,車內蓄積了一股淡淡的煙味。很奇怪,江聿抽的時候,她會覺着淡淡的味道不難聞,但就是無法忍受江聿不在身邊的煙味。曲導笑笑,“難為你了。”收了工,林綿回到房間,雙手抓着頭髮隨意挽在腦後,手指探到後背拉下拉鏈,露出漂亮的背部曲線,輕薄的布料隨着肌膚滑落到腳邊,堆蹙在腳踝處。赤着腳踩在地毯上,她勾過睡衣換上,然後去浴室洗漱。一樓卧室,唯一的好處就是有個獨立的浴室,浴室里有個只能供一個人躺下的浴缸。她放了熱水,丟了一個星空沐浴球進去,在水裏咕嚕咕嚕冒泡,指尖試了下水溫,她跨進浴室,埋進水裏。星空浴球夢幻的顏色,讓她有種被星星擁抱的感覺,點開一首roy歌單的任意一首歌。她找出前幾天黎漾發來的照片,估計是在一起喝酒玩,江聿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他坐在沙發上,傾着身,肩線挺拔平直,手隨意搭在膝蓋上。一條細細的鏈子露在衣服外面,襯得他脖頸白又修長,頗有幾分玩世不恭的樣子。黎漾笑話江聿重回非主流時期,只有林綿知道,那條素鏈是她的。放大看了看,她甚至覺着江聿真的很適合帶鏈子。林綿:【今天ng好幾次,找不到感覺,想看你抽煙。】手機輕微震動了兩聲。她緩慢睜開眼,抬起濕淋淋的手指打開手機。是江聿發來了圖片。等到圖片加載出來,林綿手一抖,手機差點掉進浴缸,她坐起身來,好好欣賞他發來的照片。他身着灰色家居服,站在落地鏡前。嘴叼着衣服下擺,露出薄韌的腰線,塊壘分明的腹肌,灰色褲子松垮掛在腰上,胯骨若隱若現。r:【請問能激發主人的靈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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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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