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曲導說完,還做了個“你懂”的表情,暗示江聿這件事情不簡單。本來是當閑聊,他也沒覺着江聿聽了有什麼。況且吧,這件事情都過了很久了,《潮生》該拿獎的拿獎,該封神的封神,也沒有媒體大作文章。全當茶餘飯後,聽個響兒。江聿終於知道,為什麼曲導說之前要看下林綿回來了沒有。見江聿臉色沒什麼變化,曲導還以為這個八卦不夠狠,不能勾起江聿興趣呢,他張了張嘴,就被江聿打斷。“曲導,道聽途說的事情,你怎麼還當真。演員入戲不是很正常嗎,正好說明專業。”他手指收緊,嗓音一併冷下去。曲導愣住,他恍恍然,就見江聿端起了茶杯,指節過於用力握着而微微泛白,兀自在他的茶杯上碰了一下。“叮——”一聲響。曲導望向他深沉的眼中,因為瞳色淺,情緒不高時就格外有壓迫感。他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可能某句話得罪了江聿,但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件事情始終跟他沒關係,怎麼會惹他不快。他立刻察言觀色道:“是是是,當事人也沒承認的事情,確實是胡傳。你看我喝了點酒,就愛胡說。小江總見諒。”曲導放低了姿態討好,江聿興緻缺缺,眉眼低垂,恢復了方才漠不關心的態度。他趕緊給江聿倒茶,江聿手指蓋住杯口,意思不用了。林綿回來時,感覺氣氛不太對,偷偷看了一眼訕笑的曲導和冷着臉的江聿。江聿垂着眼,周身氣壓低。這段飯後半程,一向熱絡的曲導都沒怎麼說話,江聿更是寥寥無言,林綿不知道哪個環節出問題了。全程態度寡淡,吃了幾筷子,就沒胃口了。江聿見她沒怎麼動筷子,又想到她為了體重控制飲食,天天拍高難度戲,又餓又疲乏,暫時將不快放到一邊,叫來服務生。“把雞絲米線來一份,少油不要加辣。”江聿吩咐。林綿喜歡吃米線。但是林綿害怕被她媽支配,立刻阻止:“不用了,我不能吃。”江聿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不輕不重捏了一下,狀似懲罰。“想吃就吃。大不了,我陪你運動。”林綿搖頭。江聿直接吩咐服務員下單。曲導看到這一幕,大為駭然,摸了摸額頭的汗,低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米線上來,江聿更發揮好脾氣,親自將分到小碗裏,遞給林綿。林綿不知道江聿跟曲導說什麼。擔心他們的關係曝光,始終客氣地拘着。江聿鐵了心似的要跟他在人前秀恩愛,見林綿半天不懂筷子,聲音略沉,“不愛吃?不合胃口?”都不是!江聿看着她,取過濕毛巾慢條斯理擦完手,拿起筷子,作勢要喂她。林綿知道江聿真做得出,她配合似的,握着筷子往嘴裏餵了一口。湯汁濃郁,細嚼慢咽,香味在唇齒間散開。“好吃嗎?”江聿今天表現得格外耐心。林綿緩慢優雅地吃了一小碗,放下筷子,抽紙擦了擦嘴唇,“吃不下了。”總算是吃了點,江聿自知她的胃口小,也就沒再要求。從飯店回酒店。江聿一直沉默,不似之前動不動就要牽手貼貼。“江聿,你不下車嗎?”林綿站在車門外,見他坐着沒動。江聿唇角牽成一條線,聽見林綿關心他,扯唇:“你先進去,我抽煙。”酒店人多眼雜,林綿站了一秒鐘,從車上下來,快步朝大堂走去。車門關上。調了頭,直接往酒店外開去。林綿在二樓窗戶想下看,黑色轎車的尾燈在門口閃了閃就不見了。林綿站了很久,思慮一直放空。忽聞一陣急促腳步聲,她勾着口罩戴好,快步回房間。剛關上門,手機便響了。她摘掉口罩丟進垃圾桶,瞥了一眼來電是個陌生號碼,思索着要不要接。電話自動掛斷,沒一會兒,又打了過來。她的私人號碼,沒幾個人知道,最近也沒什麼緋聞給媒體八卦,緩了口氣,她按下接聽。“林綿?”一道不太熟悉的聲線傳。“你是?”對方確認她是林綿后,語調稍揚,有點熱情,“林綿,我是宋連笙,你不會忘了我吧?”對方又說:“是趙阿姨給我的你的號碼,她說你最近在劇組拍戲。”
趙阿姨是林綿母親趙紅雲。乍一聽宋連笙這個名字很陌生,林綿在接觸的劇組裏面排除了一下,好像沒有這號人物。她不好意思說不記得了,淡聲回應:“你好,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俗話說,百八十年不聯繫的人,突然找上門,不是結婚就是借錢。借錢的話,林綿是沒有了。她的錢全都掌控在趙女士手裏。林綿想好了一套推辭借錢的說辭,忽然聽見對方說:“啊,我要回來老家辦喜酒,你有空回來嗎?”林綿腦子空白了一秒鐘,很快,她從記憶深處找到一個人匹配上名字,“你是連笙哥哥?”對方愣了幾秒鐘,“對啊,你該不會才想起來了吧?”林綿沒回應,語氣不太自然,“你不是早就結婚了嗎?”宋連笙是她從鄰居家的哥哥,兩家關係走得近,林綿小時候是宋連笙的小尾巴,上少年宮補習班,都是宋連笙負責接送。宋連笙獨生子,也樂意有個小妹寵着,那會兒他上高中了,有些早熟的孩子開始開宋連笙和林綿的玩笑。林綿不諳世事,仍舊跟在他身後“哥哥”叫個不停。宋連笙大他六七歲,後來長大了,他高考了去了外地大學,父母關係不太好,很少回來,林綿忙於學業拍戲,逐漸聯繫就淡了。上一次聯繫恐怕還是林綿高一那年,宋連笙留在外地工作了,她曾經瞞着父母坐長途去宋連笙工作的地方。宋連笙請她吃飯,安頓她住酒店,就跟小時候沒區別,只不過,晚上他帶了一個女孩給林綿認識。他介紹那個女孩時眼裏帶着光和憧憬,“林綿,這是你嫂子。”後來送林綿去火車站,宋連笙站在車站門口,對林綿說:“我跟你嫂子下個月就就結婚了。”宋連笙的聲音將她拽回現實,他說:“啊,我們之前在你嫂子那邊辦了婚禮,因為房子涉及二套,一直沒領證,這不房子剛辦下來,就回我們家辦婚禮。”“挺好的。”林綿客客氣氣說:“還好之前那個嫂子嗎?”宋連笙沉默了幾秒,“是……林綿……”“恭喜啊。”林綿沒什麼情緒的望着那條江聿回酒店的必經路,語氣淡淡的:“不過我最近有幾個戲要拍,可能沒空回去,我讓媽替我去。”“林綿,真的調不出假期嗎?很久沒見了。”宋連笙說:“你嫂子很喜歡你,想請你當伴娘。”林綿忽然抬頭,看了一眼炫目的太陽,嘴角扯出笑意,“不好意思啊,我結婚了。”這句話威力十足,宋連笙足足愣了十幾秒,十分意外:“是嗎?我怎麼沒聽趙姨提起。”既然說出來了,林綿很坦然,“隱婚,暫時沒打算公開。”對方立刻理解了,表示不會說出去,林綿到了聲感謝,說自己有電話進來,就結束了通話。他推開窗戶,大好的陽光照上地板,整個人沐浴在眼光中,她站着放空了十幾秒,打開體重檢測軟件,檢查數據。幸好終於吃的一點米線,沒有增加負重。退出軟件時,宋連笙發來短訊:—這是我常用的號碼,你方便的話存一下,有空去上海,我請你吃飯。林綿禮貌回了句:好。她卸了妝,換上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看劇本,其實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江聿出去將近半個小時,還沒回來。是遇到了粉絲嗎?她拿起手機,剛點開江聿微信,聞妃就打來電話。“寶貝兒,中午好啊。”聞妃心情好的時候,嘴甜的發膩。她心情好,說明就有好事情。“聞妃姐,有什麼好事嗎?”林綿慢慢合上劇本,放到腿邊。“嘖,綿綿,你怎麼這麼了解我。”聞妃笑嘻嘻的,“好事啊,《lr》雜誌來邀約封面,綿綿你火了。”《lr》作為國內三大刊之一,影響力非凡,在紙媒衰退的時代仍佔一席地位,當然能上三大刊已是了不起,拍攝封面更是時尚資源的象徵。林綿之前也上過幾檔雜誌內刊,三大刊實屬第一次。林綿好奇,《lr》在業內以傲出名,時尚資源好到爆才又可能上封面刊,她也只能算半個新人《lr》是怎麼看上的。聞妃得意洋洋,拋下另一個重頭戲,“這得感謝你家小江總啊,親自為你促成了s家珠寶和腕錶雙線代言人,你馬上就紅了,我的好綿綿。”林綿怔然,s品牌屬於紅血品牌,百年貴族品牌,名號響噹噹,而且對代言人考驗極其嚴格,一般都是從品牌繆斯開始,江聿能同時幫她促成兩個系列代言人,實屬驚喜。這也難怪,《lr》搶佔先機,邀約封面拍攝。“聞妃姐,星盛那邊確認了嗎?”聞妃笑話林綿格局小了,“現在星盛都是小江總說了算,他現在該想想,晚上怎麼好好謝謝小江總。”聞妃感慨:“本來我是磕你和江玦的,但沒想到你甩了小江總,他不但不記仇,還為你鋪路,這麼好的男人哪裏找啊。我決定從今天開始磕你和小江總。”林綿看看窗外,可是好男人抽煙還沒回來!另一頭,江聿站在陰影下,一手接着電話,一手夾着煙拇指搓着一顆奶糖把玩。奶糖是小時候流行的牌子。這麼多年了,包裝都沒換,還是那麼童真。他深吸了一口煙,眉眼籠罩在極淡的煙霧中,他垂眼,薄唇抿成一條線。林律彙報到一半,停下來,“老闆,你還在聽嗎?”江聿仰起頭,脖頸的喉結骨突出,小痣四周的暗紅還沒消退,脖頸線條延勾勒分明下頜線條,斧鑿般的臉。半眯着眼眸,煙抽的有點狠,嗓音被煙草熏得有點沙啞,“說。”
林律尋思老闆天天跟老婆膩在一起。還有什麼不高興的?難道是欲求不滿?林律戰戰兢兢彙報完,江聿給出了實施方案,之後陷入沉默,他也不敢掛了電話。“你幫我整一份林綿演《潮生》后所有採訪資料。”“所有嗎?”江聿“嗯”了一聲。過了會兒,糖果從指縫掉到地上,他輕闔眼皮,嗓音透着涼意:“幫我訂回程機票。”林律剛要掛電話,江聿叫住他:“你懷疑過你女朋友的喜歡嗎?”這是什麼人間疾苦問題。林律跟女朋友大學情侶,感情一直很穩定。“老闆,你該不會焦慮了吧?”林律思來想去,覺着只有這一個可能。江聿彎腰拾起糖果,表皮還是沾了灰,“什麼?”“婚後焦慮啊。像您這種情況,在毫無感情培養的情況下,突然閃婚,是會很容易焦慮和多疑的。”林律覺着挺嚴重:“要不要我幫你預約一位心理醫生?”簡直牛頭不對馬嘴,江聿說了句不用,就掐了電話。掐滅煙,收起手機準備回酒店。林綿發來消息。林綿:【你怎麼還沒回來?】門禁“滴滴——”兩聲。林綿正準備打電話給江聿,抬頭看過去,起身不小心帶倒了劇本。重重落在腳邊。她沒顧得上撿劇本,捏着手機起身,朝江聿走過去,輕言細語,“遇到粉絲了嗎?怎麼才回來?”江聿脫掉外套丟在門邊,可還是能聞到濃郁的煙味。他一向煙癮不大,身上煙味不會帶回房間,今天這是抽了多少?江聿自知今天煙抽的有點狠,身上的味道一時半會兒沒法消解,解開襯衫,剝下來,一起丟到門口。“沒有,回了個電話。”語調冷冷淡淡。“我先洗個澡。”說完,他拿着睡衣進了浴室。不多時,水聲四濺。林綿拾起劇本,又開了點窗子,讓風吹進來消散煙味,其實她不反感這種味道,反而有時候很嚮往。只是,她的房間邵悅可以進出,若是聞出點煙味,總歸不好。江聿很快出來,他上半身赤着,褲腰鬆鬆垮垮地掛在腰上,頭髮濕淋淋的,順着眉骨鼻樑往下滴水,砸進地毯里。林綿取了條一次性毛巾給他,示意他擦擦頭。江聿隨手接過來,走到床邊坐下,雙腿敞開踩在地板上,膝蓋的傷疤就特別顯眼。他就這麼讓林綿看着,發現她盯着不眨眼,挑眉,“心疼了?”林綿問他疼不疼,她記得當時為了一張“披頭士”唱片,他手臂上擦破一點皮,他抱怨疼,從她哪兒討了不少甜頭。林綿漂亮蹙起眉頭,“你一向很穩的,疼不疼?”江聿忽略她後半句,遞過來的眼神侵略性不容忽視,嘴角勾起譏嘲,“我連談戀愛都翻船了,翻個車有什麼不可能。”林綿無話可說。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相處又回到了冰點。“你是在努力找話題聊天么?”林綿“……”江聿擦乾頭髮,扔下毛巾,拉着林綿倒在床上。林綿雙手被他臂膀捆住,聲線在身後響起:“頭疼,陪我睡會兒。”手指扣入指縫,林綿枕着他手臂沒動。溫熱的體溫貼着很快喚起困意。再醒來時,天色暗淡。江聿在衣櫃找衣服,他帶來的襯衫不多,挑了件黑色的套上。慢條斯理扣上紐扣,衣領故意敞開幾顆,露出小片肌膚,簡直斯文不正經。林綿問他:“聞妃告訴我了,s品牌你幫忙促成的,《lr》雜誌來約了封面刊。”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江聿知道這些事情,他還是想跟他分享。大概是能分享的人不多。江聿從鏡子裏看了一眼林綿,手上動作沒停,換好衣褲,戴上腕錶,矜貴的手腕露出一點白皙肌膚。他的手腕骨很大,手掌也大,很適合佩戴腕錶,平添幾分男人味。“道謝就不用了。”江聿低着脖頸,調整錶帶,語氣冷淡,“之前就答應過你。”談穩定婚姻時,他曾保證過給她資源。江聿轉身,冰涼手指抬起她下巴,低頸碰了碰唇角:“晚上張導安排了活動,別等我。”
環境一般的會所內,燈光昏暗,一行人坐在沙發上,酒氣和煙霧裊繞混在一起。江聿陷在沙發上里,燈光照顧不到的地方,他垂着眼,一臉冷鷙,手指在屏幕上划動。逐條逐條翻林綿的採訪,也沒查到林綿入戲這種字眼。他甚至有點後悔阻止曲導爆料,讓他說下,說不定線索會更多。腦子裏閃過一些捕捉不住的畫面。江聿翻了幾頁,加之心情本就不好,愈加煩躁。這時兒,幾個裝扮清涼的年輕女孩前擁后簇走了進來,帶來濃郁的脂粉味道。低劣廉價。比酒和煙味更難聞。江聿蹙了蹙眉,指尖在屏幕上劃過,忽然一個影子擋住了光線。他掀起眼眸,不滿地看過去。一個清純掛的女孩在他身邊落座,身上的脂粉味倒是不濃,不讓人生厭,江聿睨了一眼,收回視線,打字質問林律。r:【訪談視頻呢?】林律:【老闆,再給我三分鐘。】江聿真的開始倒計時,一直盯着時間。身邊的女孩悄然打量江聿,見他坐着也不說話,一直看手機,身上這股子傲氣,就是位矜貴的人物。她主動搭訕,“你好,你也是張導的朋友嗎?”江聿只顧着倒計時,根本沒搭理女孩。女孩抿抿唇,又問:“我是《京華客》劇組的女配角,你也是演員嗎?我怎麼沒見過你。”江聿被吵煩了。“你很吵!”他煩躁時,深邃的眉眼顯得格外凌厲,冷傲,看人的眼神冷。女孩:“……”江聿垂下眼,張導一個沒注意,女孩就去打擾江聿了,他嚇得心驚膽戰,喊女孩趕緊走,不要吵着小江總。女孩心不甘情不願走到別的地方,視線仍不住朝江聿遞過去。可他方才看見,小江總一直在看林綿的採訪視頻。跟看財務報表一般專註。坐了會兒,江聿活動手腕,起身對張導告辭,張導起身要送,被他按回座位。他讓服務員取了幾支會所最好的酒給張導助興。女孩看着江聿在賬單上龍飛鳳舞幾下,就消費了她小半年的工資,心裏越發渴望接近他。身旁姐妹推她,讓她再試試。女孩膽怯不敢,眼見着江聿離開,她咬了咬唇,追了上去。“江總。”女孩在背後喚她。江聿停下腳步,回頭看過去,眉目冷冽,眸光凌厲彷彿在問“你誰啊?”女孩來到他面前,攤開手心:“江總,你的打火機落下了。”江聿一眼識破:“不是我的。”女孩臉上沒有半分局促,反而大膽:“其實,我是想邀請你喝一杯,可以嗎?”“然後呢?”女孩沒想到他接了話,興奮揚起眉梢,含羞帶怯地說:“然後,您想幹什麼幹什麼。”這話說得多有意思,想幹什麼幹什麼,給了男人無限試探的權利。江聿笑起來,落在別人眼裏幾分風流,“自薦枕席,想跟我睡覺?”女孩香腮泛着粉色,眼眶裏水盈盈的,細細的弔帶勾在纖薄的肩上,又純又欲還大膽,男人很難拒絕。在她以為江聿要上鉤時,見他勾勾唇,“你有鏡子么?”女孩疑惑。“我放着家裏天仙老婆不睡,憑什麼要你這樣貨色的?”江聿的話很羞辱人,女孩臉頰瞬間燒紅,就連眼眶裏也湧出點淚意,委屈不甘的看着他走遠。氣得咬牙跺腳。漆黑的房間裏,只有電視亮着,江聿陷在床尾的沙發里,後背貼在沙發,手隨意搭在扶手上。電視上正在播放《潮生》。江聿始終平視屏幕,似乎看的入神,瑩亮的光在他眼中躍動。林綿模模糊糊聽見聲音,醒來就看見這一幕。上天眷顧的人,就連後頸都是好看的,薄薄的寬肩,有力的臂膀,線條利落。“江聿。”林綿叫他。江聿轉過身,跟她對視了幾秒鐘,他鑽到林綿的被子,將她抱在懷裏親吻,灼熱的吻一下一下,指腹摩挲脖頸揚起。林綿掙扎了一下,被他按回被子裏,換了個方向。細細肩帶從肩膀滑落,他的手掐着林綿的腰,發了狠吻下去,又像是跟自己作對似的,要收斂溫柔繾綣一些。林綿有些燥熱,微微抬起身,伸手勾住江聿的脖子,臉頰貼着青筋暴起的脖頸,貓兒般蹭。她想色令智昏大概就是如此。意識四散時,江聿掐着她的腰,貼在耳邊,語氣有點沉:“綿綿,在倫敦你把我當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