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B-EP3:達耳達諾斯(2)
OF1B-EP3:達耳達諾斯(2)
【認為自己能贏,就一定能贏……
……必須有戰爭,而且我必須獲勝……
……不不不,停下來。什麼勝利,你配嗎?
……沒錯。我們的事業永遠是正義的,敵人將一直被擊敗,勝利將一直屬於我們。】——米高·麥克尼爾的日記,2030年12月31日。
……
地球聯合軍和火星軍沿着白令海峽對峙着,兩岸的地形在15年前的天災人禍中沒有受到明顯破壞,依舊保持着原狀。戰爭爆發以來,雙方基本保持着相對克制。急於調動部隊應付南線、東歐戰場火星軍的地球聯合軍最高統帥部暫時無意主持一場旨在收復阿拉斯加的戰役,而佔據了阿拉斯加地區的火星軍似乎直到那時才意識到自己選擇的領地實在不適合生存並因此將主力轉移到南方去奪取合眾國的殘存領土。戰爭爆發半年來,雙方都沒有在白令海峽兩岸發起大規模軍事行動,這份平靜也許會像現在這樣持續下去。
……但就在今日,平靜被打破了。從白令海峽西側的烏雲中浮現出的浮空戰艦,以其誇張的姿態和帶有強烈暗示的隱含意味向東岸的火星軍宣告,地球聯合軍收復北美地區的戰役已經正式打響。火星軍並未料到地球聯合軍會在這時行動,因為這年12月的白令海峽兩岸格外寒冷,地球聯合軍無論依靠空軍還是航運都不大可能在短時間內投送大量兵力,而火星軍並不覺得失去數量優勢的地球聯合軍有什麼可怕的。更何況,那艘已經被公認為搭載了Aldnoah引擎的浮空戰艦【丟卡利翁號】(由於火星軍上下都相信它的Aldnoah引擎取自扎茲巴姆伯爵已故的未婚妻駕駛的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直到本月初還在東歐地區戰鬥,是不大可能瞞過火星軍的眼睛而悄無聲息地抵達堪察加半島一帶的——
“實在是遺憾,親愛的火星人蟑螂雜種半獸人畜生們。為了這艘浮空戰艦,俄國佬可是專門重新設計了一條新的地下運輸通道……這種事,又怎麼可能讓你們知道?想必你們悠閑地吃完早餐后發現它出現在地平線上時,一定會驚訝得尖叫起來的。”站在左側船舷的窗子旁俯視着幾乎冰封的海面的麥克尼爾呢喃着,“羅根,馬爾科姆大叔,是時候出動了。爭取在今天之內,把火星人設立在阿拉斯加的這個偽【阿拉斯加軍區】,給我徹底殲滅。”
“收到,大天使-01。”羅根沒有片刻耽擱地給了麥克尼爾他想要的回應,“那邊的【王牌】應該也快完成任務了。要等鞠戶上尉的命令嗎?”
“那傢伙估計還在喝酒呢,不用管他。”
結束通訊后,麥克尼爾離開窗子,以最快速度前往機庫。他有些遺憾這艘浮空戰艦的艦長不是自己,如果由他來指揮,也許現在的他能夠取得更耀眼的戰果,而他無從反駁最高統帥部的命令。被地球聯合軍接收后得到了維修和人員補充的【丟卡利翁號】,由於其性質特殊(能夠進行空中作戰但第一批船員都是陸軍或海軍軍官),即便在重傷昏迷的艾瑟伊拉姆公主又一次大難不死地醒來后也遲遲沒有被最高統帥部決定其兵種屬性和實際歸屬。最後,巴蘭尼科夫上將等人決定將其歸類為最高統帥部直接調動的【近衛部隊】序列,並首先將其派遣到東歐戰場上打擊猖狂的火星軍。
艦內作戰武裝力量已經整編為一個艦屬獨立營,由一直跟隨本艦行動的地球聯合軍上尉鞠戶孝一郎指揮,不過這位長期酗酒的上尉營長平時幾乎沒什麼機會發揮作用,大事小情幾乎全都由地球聯合軍另外指派的各級【軍事教育工作指導員】(麥克尼爾知道這只是俄國人避免用其真正名稱觸犯艦上其他人的象徵性退讓罷了)包攬了。由於額外補充的地球聯合軍俄籍戰鬥人員已經在艦內佔據絕對多數,馬格巴雷吉上校等人的處境有些尷尬,他們不得不依賴同樣不屬於俄國人的麥克尼爾等人來維持艦內的平衡。
麥克尼爾抵達機庫時,發現另一側原本停留在這裏的那些甲胄騎士機甲已經消失了。他笑着搖了搖頭,向維修人員打了招呼,而後登上了自己的KG-7甲胄騎士機甲,呼叫戰友們迅速就位、準備對敵軍設施發起打擊。
就在不久之前,由馬爾科姆·格蘭傑實質負責的艦上戰鬥機部隊按照指令出擊,目標是摧毀火星軍部署在登陸區沿線的防禦設施、削弱後續增援部隊登陸時的阻力。這些戰鬥機飛行員們都是從前線精心挑選出來的優秀戰士,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對於老格蘭傑推廣【躲避激光用飛行技術】等實用技能持百分之百的支持態度。不想對戰友藏私的老格蘭傑正要藉助此次行動檢驗平時訓練和模擬作戰的結果,他和他的戰友們成功地藉助當地的特殊氣候、利用了敵人的掃描盲區,平安無事地抵達了目標地點附近。
這會那些飛行員們估計已經在看煙花了。
“全體作戰人員注意,快速打擊和清除目標的工作已經交給戰鬥機部隊負責,我們的任務是把比較難纏的據點幹掉。重複一遍,沒有必要留活口,不要浪費時間。”
“收到。”羅根搶先回答了,“不過,我能在打完規定數額的目標之後撤回艦內嗎?在這種氣候下長時間作戰,對KG-7非常不利。”
“隨便你。”麥克尼爾活動着雙手,向地勤人員發送了出擊準備已完成的信號,“今天一定要拿到比【野馬】更多的戰果,你們沒理由輸給一群學生兵!”
黑雲壓城。藉助地下通道和西伯利亞貨運列車的掩護成功地向遠東地區轉移了大量飛行器的地球聯合軍投入了上千架各式飛機,旨在將第30機械化步兵師的主力立即投送到阿拉斯加地區、摧毀火星軍的軍事中樞。位於第一攻擊梯隊最前列的則是在秋季和冬季已經給火星軍增添了不少心理陰影的【丟卡利翁號】,它的身姿和那些從其中出擊的地球聯合軍空戰部隊載具各具特色的塗裝早已伴隨着戰爭的進行而成為了火星軍之中噩夢一般的傳說。
北半球漫長而難熬的冬季還沒有過去,一天當中難得見到幾次陽光的火星軍士兵們很享受【早上】這個特殊時刻。從小到大,他們都在聽着關於那顆蔚藍色星球的故事,並為一群劣等種族竊取了屬於高等種族的天然財產而不滿。不過,並不是所有火星軍士兵都有幸能夠在來到地表后如願看到他們想像中的藍色天空,那些位於極地的火星軍士兵們就更是如此了。
……現在,他們等來的除了早上第一縷陽光帶來的驚喜之外,還有突然面對地球聯合軍大舉進攻的驚嚇。打破頭也想不明白地球聯合軍如何調動這麼多兵力、又如何能在進攻開始之前一直未被察覺的火星軍士兵們迅速拉響警報,並要求所有同胞和那些投靠他們的僕從軍士兵全部加入戰鬥。
“這樣一來,應該可以給我軍爭取最多半個小時的時間。”在堪察加半島的後方指揮部里,伊萬·莫伊謝耶維奇正在向他的兄弟分析利用火星軍偵察系統漏洞快速突破的進展。兩旁的其他軍官們對一個火星人階下囚能得到如此禮遇感到有些不滿,他們的不滿僅在對方展示出應有的才華而不是亮出【上司的兄弟】身份時才有所消退。“……然後,需要儘快控制安克雷奇,癱瘓阿拉斯加軍區的自動防禦設施。”
“看來把這項工作交給【丟卡利翁號】去做是正確的,那上面有我們最好的士兵:無師自通的、天賦異稟的、靠着嚴格的不近人情的訓練磨鍊出來的。”莫伊謝耶維奇準將呼出了一口哈氣,裹緊了身上的大衣,“估計被假消息矇騙的敵軍現在正在太平洋上空攔截核彈呢,這驚喜可不小。萬尼亞,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就去安克雷奇看看。放心,他們一定能在我們抵達之前結束戰鬥的……而且,指揮官總是躲在後方可不成。”
地球聯合軍第1航空集團軍的狂轟濫炸可以在短時間內清除阿拉斯加地區火星軍的地面據點,這些據點由於阿拉斯加地區的特殊性而格外受到關注。需要在其他地區有所顧忌的飛行員們現在只需將標記和未標記的建築區一視同仁地夷為平地即可,這裏的倖存者多半在過去的幾個月中已經被火星軍趕盡殺絕了。投靠了火星軍的僕從軍也不足為慮,那些人經常無法獲得補給,只能靠着火星軍的殘羹剩飯苟延殘喘。
不過,僅僅指望大規模轟炸將火星軍消滅,並不現實。地球聯合軍廢棄的設施隨着其用途在長期對抗中得到體現而同樣得到了火星軍的重視,不少火星軍和僕從軍士兵在大規模轟炸開始時就躲在地下設施內部。即便地球聯合軍在轟炸過程中使用了特殊炸彈,他們必須承認,想快速把這些最初基於地表全部淪陷的前提下允許地球聯合軍繼續戰鬥的需求而設計出來的地下設施快速摧毀,無疑是難於登天。
因此,執行地面作戰任務的第5集團軍派出了專門的清理部隊排除隱患。在兼顧空戰和陸戰效果的載具中,甲胄騎士機甲和武裝直升機得以勝出。航空部隊的轟炸和定點打擊結束后,將由甲胄騎士機甲部隊和武裝直升機部隊前去清理仍有敵人生命體徵信號存在的據點。要在不把地下設施全部破壞殆盡(這也很難做到)的前提下儘快將殘存的目標消滅,保證在首次大規模打擊結束時奪取足夠多的安全地帶。
奉命執行這種任務的,多半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士。在前線的甲胄騎士機甲部隊中,一支有着白色塗裝的部隊格外引人注目。駕駛員之間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他們控制着這些人形機甲緊隨前方空軍部隊前進,每到一處據點上空,由領頭的兩架KG-7甲胄騎士機甲快速將轟炸造成的缺口精確地擴大,再由後方的友軍向其中發射燃燒彈。大部分火星軍士兵和僕從軍士兵幾乎沒來得及做出任何有效反抗就已經人間蒸發,餘下的也只能躲在地下設施最深處惶惶不可終日,直到後續前來控制這些設施的地球聯合軍步兵把他們擊斃或俘虜為止。
“他們……果然改變了許多。”用燃燒彈清理地下設施是麥克尼爾想出來的主意,他想要儘可能地保存這些由俄國人、由全世界的地球聯合軍將士們秘密修建的建築群,以便將其用於未來的防禦性戰爭。阻礙火星軍士兵們進入這些設施的,或許不是他們自己的求生意志,而是火星貴族們迂腐又不合時宜的命令。“有許多背叛了全人類的叛徒給他們送上了不錯的主意呢,羅根。”
“我能感受到你的憤怒,邁克。”羅根的語氣沒有波瀾起伏,他已經為隊伍規劃了一條最高效的前進路線,剩下的事情只要交給麥克尼爾和其他地球聯合軍戰士們即可。值得他拼上自己的一切,尤其是重新點燃某種尚不明確的理想,去迎戰的敵人,暫時還沒有出現。“你認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令這片土地蒙塵……讓勇士的故鄉成為了懦夫和投機者的樂土。”
“普萊斯將軍會投靠火星人也就罷了,他畢竟是個英國人、做夢都想着當個貴族,哪怕只是終身的。”麥克尼爾像控制自己的軀體那樣靈活地操控着甲胄騎士機甲,他甚至不再等待自己的戰友,只是乾脆利落地用幾發炮彈把缺口破壞得足夠燃燒彈進入並造成足夠大的殺傷,而後立即馬不停蹄地和羅根奔赴下一個目標附近,把面面相覷又累得氣喘吁吁的戰友們遠遠地甩在了後面。“但是……我不能容忍合眾國的兒女叛逃到火星人那邊。”
“不要忘記,有成千上萬人在第三次世界大戰期間為了保命而投靠了俄國佬。”羅根舉起右手擦拭着頭盔面罩,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馬克·謝菲爾德所講述的那些並不光彩的故事。戰爭結束后的官方和非官方清算持續了多年,全面赦免普通人的罪行則是多年後的事了,在那之前合眾國一度被EU稱為路燈柱絞刑藝術之都。“沒有必要苛責那些尚未加害同胞的人們……”
“也許。正因為如此,我們必須阻止他們有機會這麼做。”
追隨麥克尼爾的甲胄騎士機甲駕駛員們對自己的長官到了戰場上就突然變了個人感到非常疑惑。他們在加入麥克尼爾麾下之前已經聽說過此人的戰績,更是從曾經和麥克尼爾並肩作戰過的地球聯合軍官兵們口中了解到麥克尼爾是一個對敵人無比殘忍但對戰友相當親切的可靠軍官——這樣的印象在行動開始后被徹底刷新了。起初麥克尼爾還能夠照顧他們的行動,等到第一輪的大規模轟炸結束、第5集團軍準備空降部隊時,麥克尼爾和羅根發瘋了一般地向前推進,沒人說得清這種變化是什麼引發的。
和瀟洒的空軍相比,【真正的地面部隊】身上的負擔更重一些。獲悉阿拉斯加地區部分地球聯合軍地下設施(無論完工或未能完工)被火星軍佔據的第5集團軍指揮部要求確保已控制地區的安全、絕對不能讓哪怕一個火星人有機會進入深層地下設施。雖然甲胄騎士機甲部隊的打擊兇猛又及時,還是有一些火星軍逃過一劫,而地球聯合軍自然不會忽視這些漏網之魚。
這也是弗蘭克·丹尼爾斯一行人第一次踏上【祖國】的領土。像他一樣的黑人士兵,在參戰的地球聯合軍之中並不算異類:俄國的非洲盟友也經常把軍官和士兵派往俄國接受更專業的訓練。不過,那些黑人士兵對於眼前的這片土地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美利堅合眾國】只是一個在15年前就名存實亡的國度的代號而已。
其實,弗蘭克·丹尼爾斯對合眾國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感。他確實會說英語,但非洲許多國家的黑人士兵們也會說英語;他也許有着和合眾國某個州、某個地區的人們相同的飲食愛好,然而這也並非是僅僅屬於那一地區的專利。幾乎找不到什麼更強烈的要素去把自己和那片土地聯繫起來的丹尼爾斯更多地出於身邊人們的假設和議論而對這片土地產生了好奇心:倘若15年前在天災中幾乎被徹底毀滅的不是合眾國而是當時世上的另一個超級大國,現在的世界又該是什麼樣的呢?
“老大不是說了要帶我們去最前線拿戰功嗎?”馬里奧·曼巴喋喋不休的抱怨吵得他頭疼,“結果就把我們甩在這種地方……”
“他為了不讓俄國人來指揮我們,已經盡全力了。”其餘士兵七嘴八舌地議論着,“而且,就算拿了戰功,也不見得能得到表彰……反而很可能因此被調動到最危險的地方。”
傳感器顯示仍然有一部分殘存的火星軍躲在這處地下設施底部。這些火星軍士兵不見得能夠威脅到地球聯合軍進攻部隊,也不太有可能威脅到深層地下設施(進入深層地下設施的程序是完全不知情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誤打誤撞地完成的),清理殘兵敗將這種效率不高也不划算的決定更像是出於地球聯合軍高級將領們對火星軍濫殺無辜的報復。
幾個月前的黑人青少年兒童兵們還不懂什麼叫做戰爭。戰爭,在他們看來無非就是舉起步槍把前面的敵人射殺而已,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要怎樣節省體力、避免受傷,又要怎樣在自身已經無望脫險的情況下做出正確的決定,這些每一個真正走上戰場的士兵都必須面對的考驗,有一半是麥克尼爾言傳身教地提醒過他們的,另一半則是地球聯合軍的教官們為他們補充上的。哪怕頭腦中思考得最多的事是下一次怎麼從麥克尼爾手中騙來更多的罐頭,一刻不停地前進的士兵們舉手投足間的姿態已經有了七分正規軍士兵的樣子。他們仍然未能明確地理解分組前進並互相掩護的意義或是更靈活的使用方法,記住做法比理解更容易一些。
眾人跨過一具又一具已經無法被辨認出來的屍體,來到有可能藏匿敵軍士兵的房間前方,做好了突襲準備。弗蘭克·丹尼爾斯上前安裝炸彈,炸開了大門,後方的戰友們迅速向房間內投擲了手榴彈和煙霧彈。屋子內的人估計看不清外面的狀況,隨即胡亂向外射擊,混戰中地球聯合軍一方有兩名士兵中彈、受了輕傷。槍聲停止后,丹尼爾斯率先進入屋子內,和戰友們一同打掃戰場。他在房間內發現了幾名傷勢較為輕微的敵人和幾具快要變成屍體的半死人,所有的敵人都穿着撕掉了標誌后縫上不倫不類的沃斯帝國國徽的地球聯合軍制服。
“清理完畢,上尉。”丹尼爾斯告訴自己的上級,此處地下設施內最後一股還在活動的敵軍已經被殲滅,“接下來我們需要——”
他的視線被角落裏的另外幾具屍體吸引了。那些屍體先前沒能引起注意,主要是因為它們並不穿着【叛徒】的軍服。看到這些穿着破衣爛衫的屍體,馬里奧·曼巴一眼就猜出他們可能是被僕從軍士兵們綁架的人質,於是冷笑着上前重重地踢了一名放下武器的僕從軍士兵一腳,把那人的牙齒踢掉了兩顆。
“蠢得要命,以為綁架人質有用?告訴你們,即便被你們抓在這裏的是我們的親人,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開槍的。”失去了全部親人的馬里奧·曼巴說著,又給了那敵軍士兵一拳,“……丹尼爾斯,把他們押走吧,這裏沒什麼了。”
忽然間,被馬里奧·曼巴痛打的敵軍士兵嚎叫着跳了起來,不顧一切地瘋狂撲向背對着他、一臉茫然的黑人少年。後方的弗蘭克·丹尼爾斯眼疾手快地開火,兩發子彈把敵人的腦子攪了個粉碎。
“下一個是誰?”歪着嘴的丹尼爾斯對倖存者們下了最後通牒,“動作利索些,別麻煩我們。”
其餘黑人士兵們將這些倖存的俘虜帶走了,只有丹尼爾斯一個人還留在這裏。他在敵軍士兵的屍體上搜索了一陣,找到了幾張記錄身份信息的卡片。接着,他又來到那些平民的屍體旁,從上面找到了同樣的卡片。
這時,他注意到了些許的異樣。倒在角落裏的一男一女兩個兒童,和剛才被他擊斃的那名敵軍士兵有着相同的姓氏。也許這只是巧合。
“戰鬥,然後勝利或去死,其實是最簡單的事。”還不到20歲的黑人士兵想起了麥克尼爾在訓練之餘所說的那些話,“作為比你們更有經驗的軍人,我建議你們在戰爭期間選擇性地封閉你們的……人性,只對必要的人開放就可以了。戰爭結束之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去反思或後悔,但不是現在。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發表各種感言,哪怕是否定自己的。”
於是,他把撕碎的身份卡丟在角落裏,大步走開了。外面還有更激烈的戰鬥等待着他,要想追上麥克尼爾的腳步,決不能有片刻的止步不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