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同人不同命

第95章 同人不同命

這晚,王一寒確實沒有直接從常新的車裏下來,王一寒坐在常新的車裏久久不能平靜,內心翻騰,極為難受,而這難受里,多多少少覺得有那麼點子不公平。以前啊,王一寒覺得常新又漂亮又有能力,可一旦坐進了這車,開了起來,他就又有了別的想法,覺得這家庭出身好真是好,有個好的兄弟姐妹真是好,有這麼一個好大哥,就連常清那堂兄弟都跟着沾光,他要是有這麼個堂兄弟也能做副總,他要是有這麼個大哥,也能有這好車開。思來想去,王一寒就覺得,這還是人的命不同,這資源好的人家呢,是一個好都好,不像他、不像雨禾,甚至不像徐弘,孤立無援的。

想到徐弘啊,王一寒就又是覺得這女的真是不知道好歹,本來有那跳龍門的機會,輕輕鬆鬆少奮鬥多少年啊,非逞這個強,把自己的尊嚴看得比天大,說到底,這人啊,尊嚴能當飯吃嗎,不能,尤其是不能在王一寒這種人家裏當飯吃,每個月的固定開銷在等着他,爹媽在等着他,生病的兒子在等着他,王一寒覺得就連他現在坐在車裏,這喘息的機會都是偷來的。

王一寒心裏苦悶,那從鼻尖里鑽進來的淡淡香味就又蠱惑着他的心,常新腰間的珍珠鏈子似乎又在他眼前晃,但是想到常新,王一寒心裏卻在想着,他的妻子雨禾啊,那個年輕時也身段優美皮膚光滑性格柔和的雨禾啊,她有多少年沒有那麼盛裝打扮了呢,她有多少年沒有噴過香水了呢,她啊,現在幾乎都沒有時間收拾自己。王一寒也知道,雨禾的時間都奉獻給了家裏,奉獻給了諾諾,在諾諾沒有出生之前,雨禾也是有點子嫵媚的,她也是懂得生活的浪漫情趣的……哎,一切啊,都從諾諾出生改變了。

想到諾諾,王一寒就又想起了爹媽不斷提起的生二胎,雖然家庭負擔重,但是私心裏王一寒確實是想再生一個了,無論是從自己養老的角度出發還是照顧諾諾的角度出發,再有一個孩子王一寒覺得怎麼著都會比現在好,現在的社會經濟啊養老制度啊,怎麼著都沒養個孩子來的靠譜,要是沒有他,他那爹媽去哪養老去,又能去苦害誰呢?哎,是啊,苦害,想到自己受到的苦害,王一寒又覺得算了,這個孩子他也不想要,何苦又給個無辜的孩子帶來那麼大的煩惱呢……

正在苦悶,王一寒就見自家爹媽從小區里走出來,爹氣憤媽哭泣的,王一寒覺得他們這肯定又是去家裏鬧了,而雨禾肯定又是沒給開門。

王一寒趕緊從車裏下來,朝着爹媽走去,爹媽一看他從那麼好的車裏走出去,氣憤也忘了眼淚也停了,然後爹問“這是誰的車啊?”王一寒敷衍了一句“同事的,時間太晚了,打車又不方便,人家就讓我開回來了。”

爹去車前轉了一圈,說“這可是個好車,你那同事人還不賴。”王一寒點了點頭,臉上卻不自然起來,心裏想着,人是不錯,但是明天一早他還得起個大早給人家開回去,起晚了吧趕上堵車,就他那技術,生怕給人家颳了蹭了,這要是出點毛病,動輒就得賠上幾千塊,他還不如打車呢,他咋就在常新手指劃過的時候,心裏起了酥麻,連推脫都忘了呢。

爹只顧着看車,親媽卻問了句“你這同事,男的女的?”王一寒又是警戒了一些,沒有說話,結果親爹看着那車的顏色,以及車裏的裝飾說“肯定女的啊。”

聽說是個女人,王一寒親媽臉上竟然顯了不樂意,可爹卻樂呵呵地,說“你小子行啊,沒想到,這個歲數還有女人倒貼,我就說你三十多還有一運呢。”

王一寒臉上顯出煩躁,說了句“別胡說八道,人家是個領導。”

“還是領導呢?沒結婚呢吧?結了婚的女人也不會讓你開她的車。我跟你說,這女人啊,再怎麼是個領導,也得結婚不是?你這領導歲數也不小了吧?她們這種女的還有什麼可挑的,不值錢了。”

親爹說得洋洋得意甚至臉上都起了不屑,王一寒親媽卻朝着他身上打了一巴掌,說了句“你敢,你別忘了,你可是結了婚的,你是有老婆孩子的!”王一寒喘了一口氣,心裏想着,自個這媽啊肯定還是記着自個爹那檔子事。對於自個這媽,王一寒就一直納悶,老太太過不去那個坎,一直把老頭兒當個不要臉的玩意唾罵,但是呢,她又離不開他,除了在男女問題上,她又堅持跟他統一戰線,站在雨禾的對立面。

老太太說完“你是有老婆孩子的”,王一寒親爹就不屑地呸了一口,說“那也算是老婆孩子?孩子不像個孩子,老婆不像個老婆,要我說,你也別跟她商量什麼生二胎的事了,直接離婚得了,這眼前不是明擺着的好時機嗎,人家要是對你沒意思,會把車給你開?你小子別不知道女人心了,別傻裏傻氣的。”

這人啊,是會被蠱惑的,本身王一寒並沒有多想,也只是覺得常新對他特別一點,車裏香了一點,但是被親爹這麼一拱火,他頓時就覺得這是與眾不同這是另眼相看。

見王一寒也思索起來,親媽又是打了他背一下,說“你這個要死的玩意,你要是敢動那心思看我不打死你,好的不學學壞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見自個老婆打自個兒子,親爹上去阻止,說著“你有完沒完,人往高處走,那蕭雨禾一天到晚的連門都不讓你進,你還向著她?”王一寒親媽想,這哪是向著她啊,這也就是向著以前的自己罷了,這以前但凡有個人這麼跟老頭說上兩句,興許他就不會跟那老妖精走了,興許家裏還能存上點錢,自己兒子也不會這麼辛苦。說來說去,還是怪這沒出息的不爭氣的光想着自己風光快活的老頭子!

聽他們說雨禾不讓進門,王一寒問了句“你們又去家裏了?”王一寒親媽說“嗐,挺長時間沒見諾諾那孩子了,也是想得慌,就說去看看,結果雨禾沒開門。”

王一寒親媽說的溫和,親爹就起了罵聲,說“有什麼好想的,那麼個廢物東西,一個白痴,還不如早點死了,也好別拖累我們!我跟你說一寒,你這就回去跟你那媳婦說,要不她今年準備要孩子,要不跟她離婚,離婚算了,這孩子咱家也不要,看她帶着個傻瓜玩意誰還要她,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好歹,女人不像個女人。”

親媽剜了王一寒親爹一眼,對王一寒說“你別搭理你爸說的,再怎麼著,雨禾是個好媳婦,就是把賬算得太清楚,就是太軸,你好好跟她說說。再說了,別聽你爸的,這女人啊,沒有嫁不出去的,嫁不好,人還嫁不賴嗎,高低只要想嫁,人家是能嫁出去的,你看咱們小區那傻閨女不還給家裏賺了幾萬塊的彩禮錢呢嗎,所以啊,你可別犯糊塗,把你這媳婦守住了,別整天讓她跟她那個餐廳的老闆攪和。”

說到這個餐廳老闆,親爹就又想起來了,扯着嗓子喊“一個女人,不守德行,她不仁你不義,誰也別嫌棄誰!”

這大晚上的,親爹的喊聲顯得有點大,王一寒就有點頭疼,然後推着自個親爹往租的房子方向走,說“行了,雨禾不是那種人,人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

“無風不起浪,就她敲敲打打幾個字,人家就給她那麼多錢了?我看就是有鬼!”

王一寒又是推了自個親爹幾把,然後撤手轉身,就往家的方向走,臨走之前還對自個親媽說“行了,別多想。”在回去的路上,王一寒又是路過常新的車,車玻璃上似乎都映出了褚雲星的臉。王一寒覺得,看樣子,褚雲星跟常新似乎也不是簡單的親戚關係。

王一寒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雨禾聽到開門聲,就從卧室出來,然後將卧室的門關好,小聲地問“怎麼才回來?”

王一寒一邊換鞋一邊敷衍了一句“加了會兒班。”雨禾也不接這個話茬,又問“吃飯了嗎?”

王一寒眉頭皺起,有點煩躁,心裏想着,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問這幾個問題,幾點回來啊,想吃什麼啊,怎麼這麼晚回來啊,吃飯了嗎……王一寒覺得,他跟雨禾似乎除了這幾個問題,已經無話可說了,以前雨禾還會跟他嘮叨諾諾今天做了什麼之類的,但是諾諾那種孩子日復一日,就是有些不同也是不順的,哭鬧的,甚至是發生些令人難看丟人的。

雖然心裏煩躁,王一寒還是好聲好氣地說了句“不吃了,太晚了,我可不能像黃貫陽一樣。”說完,王一寒就進了浴室,準備沖個涼睡了。

結果王一寒躺在床上的時候,雨禾就又說“今天你爸媽又來了,你能不能跟他們說說,別大晚上來,諾諾剛哄睡着,他們梆梆敲門,把孩子嚇醒,又哭又鬧的。這大晚上,又哭又喊的,讓人鄰居聽見笑話。”

王一寒翻個身,背對了雨禾,說“還能有什麼笑話的,誰還不知道咱家這點事,整個小區都知道,瞞得住嗎?”王一寒說完,雨禾也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再也不說話了。

半晌,王一寒又問“你最近見過褚雲星沒?”“嗯?”雨禾不明白地嗯了一聲,王一寒又說“今天他去我們公司了,我以為他找常清呢,結果他是去找常清那個堂姐的,看他們倆關係倒是挺好的,不像普通親戚。”

雨禾又是嗯了一聲,說“可能吧,這不是都年齡挺大的了嘛,褚雲星比咱們還大好幾歲呢,之前聽徐弘說,他家裏也挺着急,常清堂姐不是也沒結婚嘛,都是親戚,常清好像有意想撮合撮合。”

“常清堂姐能看上他嗎?人家長得可漂亮了。”

雨禾又是輕輕笑了一下說“這女人啊,再漂亮能漂亮幾年,一過了三十五啊,就老得快了,這新陳代謝一慢,連身材都走樣,所以徐弘覺得常清這堂姐也等不了幾年了。”王一寒聽着點了點頭,雨禾繼續說“不過吧,就看常清跟褚雲星給不給他堂姐說實話了。”

王一寒不明白地扭了個頭,就聽雨禾說“別人不知道,我們幾個還不知道嗎,褚雲星這人說著好聽,一個餐廳老闆,又給人家做顧問,又是博士的,但是他這博士有跟沒有一樣,又不考公務員又不進事業編的,那餐廳,也不怎麼盈利,你想啊,要是賺錢,他能不多請兩個服務員嗎,那忙起來,他都自個端盤子,杯子盤子也都是他自己洗。”

王一寒皺着眉頭,說“這不能吧?他好歹也是個餐廳老闆呢,怎麼著都比咱們強吧?”

雨禾搖搖頭說“那還真不一定,咱旱澇保豐收,好歹你工資是固定的,還不用操心老闆要操心的那些事,他可不一定,賺錢不賺錢的,都得開着,那地,光租金多少錢呢,就是不賺錢,人家也不會少收他租金啊。”王一寒點點頭覺得這倒也是,不過王一寒是沒有去過褚雲星餐廳的,沒機會,他也不想去。本來看褚雲星開的車,穿衣打扮的,還以為他能有多賺錢,多與眾不同呢,現在聽雨禾這麼一說,王一寒頓時覺得,行吧,半斤八兩,最起碼他還比褚雲星年輕呢。

這麼想完,王一寒又問“可是他給你開的工資不是也挺多的嗎?比我們公司正經上班的小助理們都多。”

雨禾笑出聲來,說“那還不是怪他不懂行情,徐弘說什麼就是什麼,徐弘說要多少錢,他就給多少錢。以前呢,我總以為這都能讀到博士了,多多少少得有點與眾不同吧?最起碼不是死讀書,可跟他打過交道之後,覺得不過如此。他啊,可能對他那領域有研究,但別的真就一點也不靈光,一竅不通。我還聽說,常清那堂姐不愛喝酒,那褚雲星除了說酒也不會說別的,我都懷疑他跟人家都沒什麼共同語言,這能說到一起去嗎?”

經雨禾這麼一提醒,王一寒又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從那場年會他就看得出來,常新是不怎麼喝酒,甚至連碰都不碰,這麼看來,確實,褚雲星跟常新還真的似乎沒什麼共同點,可就是這樣,他也在常新的辦公室待了半個多小時呢啊。

鼻子裏再次鑽進常新車裏的那股子清香,常新腰間晃動的珍珠鏈子又浮現在眼前,迷迷糊糊之中,王一寒也就閉了眼,睡了覺。雨禾見他睡了,也只是輕輕翻了個身,將眼閉了。

------題外話------

因為寫這一本,前些日子寫的太悲傷,所以開了新書《大佬下山找弟弟》,本質是哄自個開心的,所以人物、世界構建都是自己現想現寫,寫到哪更到哪,想看輕鬆一點的可以順便看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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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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