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定要享受自由
說了要回家,常清的車卻遲遲沒有動,褚雲星從西餐廳門上的窗戶一直朝街上張望,常新就又是嬌俏地打了他一下,褚雲星含着笑說“你不想想他之前怎麼說我的。”常新跟他低頭一起擺弄票據,微微笑着說了句“青出於藍。”
常清喝了酒,不能開車,又藉著酒精這股子勁頻頻“騷擾”徐弘,致使徐弘開車回家的這段路頗顯艱難,最後徐弘甚至揚言要把車停下來,常清才做了罷。徐弘本以為常清會按捺着等到回家,結果車剛剛停下,常清就撲了過去。徐弘一邊跟他親吻,一邊說“你剋制一下,被鄰居看見,丟人的可是你。”
常清手、嘴不停,說了句“誰不知道我們是夫妻。”徐弘嘻嘻笑起來,想着確實她在這裏住了這麼長時間,這小區裏的人樓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對她眼熟。說到這個鄰居,常清又委屈起來,常清說“前些日子還有人問我最近怎麼都不見我老婆。”
“那你怎麼說的?”
“說你出差了。”
常清說的委屈,徐弘就又安慰着吻了吻他,常清再想說什麼,徐弘問“還回不回家?”說著,徐弘還朝常清挑了挑眉,常清立馬開車門下了車。
常清拉着徐弘進到大廳等電梯,就又將她看了又看,看得仔仔細細,彷彿每個細節都不想放過。徐弘回頭看着他問“有變化嗎?”
常清點點頭,說“氣色好多了。”常清後面差點跟句沒良心的,常清覺得他在這裏每天傷心欲絕,想她想得家也不想回,覺也睡不踏實,她卻氣色都好了起來,看這臉竟還圓潤透亮起來,真是沒良心。
徐弘看他那幅咬牙切齒的模樣,嘴角就又含了笑。趁着沒人,徐弘攀上常清的肩,低聲說“你這說得我多薄情寡義似的,我想你想的都睡不着。”常清又質疑地看着她,徐弘繼續笑着說“因為睡不着啊,就多了很多時間,總要做點什麼吧,我加薪了,加的還不少,所以買了可多高檔護膚品了,我又不用早起趕地鐵還能做運動,我現在柔韌性可好了。”
電梯門開,常清拉着徐弘進去,問她“有多好?”徐弘瞟了一眼監控一句話都不再說,常清就又用手肘捅了捅她。徐弘說了句“有監控。”常清哼了一聲說“褚雲星連監控都不怕。”徐弘嘁一聲說“他不要臉,我要。”徐弘說完,兩個人就都笑了出來,在“罵”褚雲星這上面,兩個人顯然非常統一戰線。
到了家門口,徐弘等着常清輸密碼,常清卻等着她,面面相覷,徐弘朝常清擺擺頭,常清又朝徐弘擺擺頭。徐弘將手抵在門上問“你不急了?”常清抱了她說“你要是不開門,我也不介意……”
“我開,我開。”徐弘打了常清在她身上摸索的手,直接輸了密碼,一邊開門還一邊說“你怎麼跟褚雲星學的這麼無賴啊……”話還沒說完,常清一把將徐弘推進了屋,直接抱了她。徐弘想着,既然這麼按捺不住,剛才還僵持什麼?真以為輸個密碼就認這裏還是她家嗎?這家不家的又不在乎這些,常清的小心思啊,還是那麼明顯,遠沒有褚雲星心思埋得深。
久未見面,藉著那句“小別勝新婚”,常清肆無忌憚,徐弘就感覺自己要散了架,徐弘疲憊的身子趴在床上,說“我覺得你對我有什麼誤會,我鍛煉也不是為了這個。”
常清看着她那紅撲撲又圓潤的小臉,說“誰讓你這麼可愛。”徐弘睜開一隻眼睛,說“你現在怎麼那麼油嘴滑舌?”常清嘴角含笑,什麼都不想說,手卻繼續摸着徐弘的背。
徐弘憑着最後一絲力氣,趴到常清胸口,說“我今天早上起的特別早,你能陪我睡一會兒嗎?”
常清發出那慣常得溫柔的笑,將被子往上拉了拉,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說“睡吧。”
趴了一會兒,徐弘卻睡不着就又睜開眼睛抬頭看着他。常清側了頭看徐弘,就見徐弘手肘撐在床上,用手託了頭,說“你這氣色,是不太好。”常清白她一眼說“你失戀氣色能好?”說完常清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說“嗯,你還真挺好。”
徐弘一笑說“你看你這說的,什麼失戀不失戀的,該你享受的,你少一分了嗎?你啊,現在怎麼那麼不溫柔。”說著徐弘還用指尖去點常清的鼻子,又問了句“小別一下,是不是更有情趣?”
常清躲了她的手,不想回話,徐弘察言觀色,覺得他臉色似乎不好。徐弘又推了常清一下,說“你這人怎麼這樣,解了你燃眉之急,你態度怎麼就差了?我不是挺配合你的嗎?”
常清回過頭來,眼睛都瞪了起來,說“你再胡說?”見常清真的急了,徐弘收斂了笑,小心地問“怎麼了?”
常清看着她問“怎麼了?你自己想想怎麼了?”徐弘眼睛滴溜溜地轉,覺得常清還真是無理取鬧,但是這話她又不能說,就抿着嘴不說話。見徐弘不說,常清也學了她的樣子,手肘撐在枕頭上,託了頭,面對面地問“你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理我,我給你發了多少信息,你回都不回。還有安靜,她說的是你出的主意吧?你是不是還想着等時間長了,我就假戲真做了啊?”
常清臉上冒着氣憤,徐弘就咽了一口口水,索性躺下去,閉了眼,說“困了。”
“徐弘……”
常清就是想要一個解釋,但是徐弘又打趣了他一句,“剛才還叫老婆……”
常清看着徐弘,說“明天你跟我去領證,你就永遠是我老婆。”
徐弘睜開眼,抬眼看着他問“戶口本你拿到了?”常清點點頭,徐弘又問“怎麼給你了?”常清撇了一下頭,不說話,徐弘就明白似的點了點頭,說“你爸媽是以為你跟安靜在一起,是吧?你今天喝酒,也是因為你爸媽說了不好聽的話,所以你說了自己跟安靜在一起,是吧?”
常清點點頭,眼睛又濕潤起來,說“你知道我是無可奈何。”
徐弘點點頭,說“常清,我知道你是無可奈何,我也承認,不回你信息是我不對,可是,我們確實是分手了的,我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不可能讓你一直等着我,你之前一直不接受我們異地,我也沒辦法,你應該能明白。我一走,你父母就催了又催,你說跟安靜在一起,就把戶口本給你了,這不就擺明了他們根本就還是對我有意見嗎?”
常清抱了她說“我們不要管這些行嗎,我愛你,你也愛我,別管因為什麼給了我戶口本,我們能去領證就好了啊。”
“常清……說實話,在回yr的這兩個月裏,我每天都雞飛狗跳的,我看到了婚姻里更多的不堪跟算計,我也見識了婚姻之外更豐富多彩的生活,齊朝梨女士帶着我去見她的各種朋友,她們的工作室也好,她們的生活方式也好都令我羨慕。我承認,婚姻里也有很多幸福,甚至是跟你結婚,我會非常非常幸福,但是在父母不祝福的前提下,我們的幸福多多少少都會摻雜着一點不悅,雨禾跟王一寒不就是最現實的例子嗎?因為父母的不祝福甚至是攪和,他們的婚姻已經崩潰了,我不想我們也走到那一步……”
“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
“常清,難道我們現在不好嗎,平日互相忙工作,互不打擾,現在交通如此便利,一兩個月見一次,你剛剛不是也很開心嗎?”
“徐弘,你現在的意思就是無論如何,你都不結婚了是嗎?”
“我只是覺得我們有比婚姻更好的生活方式。”
常清心中憋着一口氣,但還是盡量壓抑着心中的這口氣,不讓火氣發出來。常清又拍着徐弘的背問“你還愛我吧?”徐弘點點頭,常清就撇了頭。常清想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剛剛徐弘話里說得很明白,她開始羨慕那些事業型女人的生活方式了,尤其是齊朝梨這種女性的婚姻也好事業也好,都給了她可思索的模板,婚姻上不見得有回報,但是事業上絕對有回報,人以群分,在齊朝梨身邊圍繞着的大部分應該也是這樣的女性,耳濡目染的,徐弘確實更不想結婚了。
徐弘說得新的生活方式,如果沒有父母,常清也能接受,但是中間隔了一層父母,常清就有點沒有辦法,用他之前的話就是,他生活里的一切物質層面都是父母給的,他們又沒有像王一寒父母那麼過分,他有什麼理由不去滿足他們享受人倫的需求呢?再說了,結婚生子,本就是人生最平常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他這裏就難上加難。
最後,在徐弘沉沉睡去之後,常清想,可能還是他選的愛人出了問題吧,興許一開始他就選錯了,在他大學時就選錯了。如果那時候他選擇了父母朋友的好友,說不定現在也很幸福,說不定她就不會死。想到那個女孩,常清就又想到了現在的境況,猛然間他發現,以現在的狀況,以他對父母的說法,似乎對安靜也是不公平的,她就如那十來年前死去的女孩一般被他利用,常清利用着安靜去追尋自己的所謂的愛情,這對安靜來說公平嗎?這對徐弘來說,也是一種傷害吧。常清仔細回想,徐弘剛剛的話里應該也含了落寞,落寞於常清拿到戶口本這件事的簡單,原來不是不給,只是看人才給。常清輕輕嘆出一口氣,吻了吻徐弘的頭頂,就輕輕下了床,出了卧室。
徐弘是真的累了,一覺竟睡到了晚上九十點。徐弘醒來的時候,屋內一片漆黑,徐弘就摸了摸身邊,常清躺的位置都是涼的,徐弘想他應該離開房間很久了。徐弘打開燈去柜子裏找衣服,就發現常清依然保留了她原先的放衣服的方式,徐弘想,難怪常清那麼難過,那麼憔悴,他應該日夜都被這景象反覆折磨着吧。她的愛人啊,因為愛她受了太多的苦,她啊,確實是個不合格的愛人。
出了房間,徐弘就發現常清沒有開主燈,只是留了一些燈帶。常清趁她睡覺去買了大束的淺紫色玫瑰,還買了她愛喝的酒,甚至點了她之前留下來的香薰蠟燭。見她醒了,常清從沙發上坐起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過來。”
這場景太過熟悉,徐弘心裏就打起了鼓,這種場景,要不就是求婚,要不就是分別,而這兩種她都沒做好充足的準備沒想好如何反應。手足無措,徐弘竟扭頭去了衛生間將門關了。徐弘這個行為讓常清一下就笑了出來,心裏苦澀,她這行為應該就是拒絕吧?本能的拒絕。
常清等了十來分鐘,徐弘才從衛生間出來。從衛生間出來,徐弘甚至裝了想睡,說了句“我腦子還不是很清醒,想繼續睡會兒。”常清點了點頭,也不阻止她,徐弘就當真又回了卧室。
回了卧室,徐弘懊惱不已,覺得自個彷彿就是那傳說中的鴕鳥。這麼想着,徐弘又探頭去看常清,就見常清依然半躺在沙發上。
徐弘清清嗓子,小心謹慎又忐忑地問“你……準備這些幹什麼?”
常清收了手裏的書本子,又看着徐弘說了句“你先過來。”徐弘沒有辦法,也只能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徐弘坐在身邊,常清就見她緊張無措。常清輕輕笑了,摩挲着她的背說“你別緊張,我呢,也只是想說我們應該聊聊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想把我們的困惑聊清楚了。”
徐弘微微抬了抬頭,看着常清問“你想聊什麼?”
常清倒了酒遞給徐弘,問“你覺得,褚雲星的做法怎麼樣?”褚雲星把財產轉贈給常新的做法怎麼樣呢?如果他也效仿褚雲星,徐弘是不是可以安心一點呢?徐弘將常清看了又看,不敢說話,常清就笑了。常清問“你怎麼了?以前不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嗎?”
徐弘看着常清問“常清,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聊聊。”
“然後呢?”
常清將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說“聊過之後,我再決定求不求婚,你再決定答不答應。”
徐弘看着那戒指,問“這是你訂的那個?”常清點點頭,徐弘就想伸手去拿,她想看看,可常清卻沒給她機會。
常清按住她拿盒子的手,說“你先別急……我那會兒,趁你睡覺的時候,也問了問我姐,我姐說你明天就走,所以,徐弘,我們聊聊吧,聊完之後,我再決定放不放你走。”聊完之後,如果兩個人還想結婚,那麼,這個戒指就一定會戴在你的手上,如果不結婚了,常清也要真地放手了。
徐弘喉嚨里有些不舒服,就慢慢地喝了一口酒,說“我不是想瞞着你,只是……我回來只是怕雨禾應付不來。”
常清點點頭,嗯了一聲,可眼裏的悲傷還是冒了出來,常清啊,都不在徐弘回來的目的里,如果不是褚雲星說那個時機不時機的,徐弘可能根本連見都不會來見他。
“我怕你難過。”徐弘想,興許她來看常清是個錯誤,因為見了,常清就又有了期盼,但是她能怎麼辦呢,她愛常清啊,她也想他,她甚至貪戀他給她的快樂。
常清抱了她,說“所以,徐弘,我們再聊一聊吧。你應該還記得,去年我們也這麼長聊過吧?那天聊完之後,我覺得你不適合我,可我還是喜歡上了你,即使你不在我也愛得不可自拔,那個時候我就利用了安靜。今天你睡著了,我就一直在想,我現在也在利用安靜,我愛着你,卻利用着她,跟我年輕時利用我爸媽朋友的那個女兒一樣,我不想做這種事情了……”
徐弘抬頭看着他,就見常清滿臉的悲傷,徐弘摸着他的臉,說“我又讓你難過了是嗎?”
常清搖搖頭,說“這跟你沒有關係,愛你是我選的,利用安靜也是我選的,之前的事也是我選的,你們都是好女人,是我過得擰巴。”常清還是承認了自己的擰巴,常清想這種擰巴在他二十來歲的時候就出現過,沒想到三十歲的時候還在繼續着。徐弘離開了,向著外面的世界觀望,藉著那些信息開始反思,尋求更好的生活方式,而他卻一直停在這裏,他藉著父母給的保護圈一輩子無憂,正是因為這種無憂讓他失去了向外的力量。思來想去,常清覺得,這就是他跟徐弘之間的區別,一個藉助外力蓬勃向上,不計後果的想要更好,一個卻甘願被封在父母給的舒適區里,因為膽怯,早已失了向外的膽量。
但是常清還是想博一博,只要徐弘肯留下來。這麼想着,常清又問“你覺得,褚雲星的做法怎麼樣?”
趴在常清胸口,徐弘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徐弘問“你是想學他一樣,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嗎?”常清點點頭,徐弘又說“常清,我說句話,你不要覺得刺傷你,我想問問,褚雲星給姐姐的那些東西是你姨媽給他的,還是他自己賺的?”
常清輕笑一聲,想着他明白徐弘的意思了,褚雲星所有的東西,包括讀書,都是他憑自己能力奮鬥來的,他給常新甚至不需要跟父母打一聲招呼,而常清的這些不行,因為它們是父母給的,他能給徐弘的也只是這些年他自己賺的,比如那個包,比如這個戒指。
徐弘又抱了抱常清說“你啊,跟褚雲星不一樣,你只想着讓我安心,你是為了我好,可褚雲星啊,其實是為了他自己好。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把這些給了姐姐,是為了給姐姐一個保障嗎?這話說的好聽,可我卻覺得不是這樣的,我相信姐姐也知道不是這樣的,只是她愛褚雲星,就不想着去揭穿他。褚雲星啊這麼做是為了他自己,他在給自己上保險。褚雲星這麼做,在姐姐那裏,提高了姐姐的擇偶標準,雖然姐姐年紀也不小了,但是呢,憑着她的外貌、家世、學識、能力,想要追她的想要娶她的,不計其數,多之又多,可即使追她的再多,誰能比得過褚雲星呢,誰能跟褚雲星一樣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姐姐呢,即使也有人這麼豁得出去,但也不是博士對吧?就即使是個博士又豁得出去,可也沒褚雲星這張臉,對吧?褚雲星這麼做,無形把姐姐的擇偶標準一下就提高到了無人可比擬的位置,褚雲星在姐姐這裏就相當於安全無疑了。再說你那個姨媽,我猜啊,她現在肯定還不知道褚雲星跟姐姐複合的事,如果她知道了,肯定會催着他們結婚的,如果讓她知道他們只複合不結婚,那她還不得逼着褚雲星去相親嗎?你那個姨媽啊,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開孩子這個環節,如果褚雲星想徹底斷了他媽這個想法,只需要告訴他媽他現在一沒錢二沒房子,所有的東西都在常新名下,甚至是無條件轉贈,要都要不回來,你姨媽還有什麼招呢?她鬧下大天來,還能怎麼辦呢?人家相親的小姑娘啊跟褚雲星又沒什麼感情基礎,不圖他錢不圖他房?呵,這怎麼可能呢,對吧?你啊,跟褚雲星不一樣,他媽攪和的他失去常新,好不容易失而復得,他就是拼了命也會去抓住,可你爸媽做什麼了嗎?他們是有逼你,可無論是跟那個女孩還是跟安靜假裝情侶,都是你自己選的,即使他們對我不滿,在我面前也沒有讓我難堪過,我覺得,這樣的父母,你不能傷他們的心,你也做不出來,對吧?”
常清點點頭,徐弘就又哭了。徐弘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下來,說“常清,其實,我一直覺得,安靜相比我來說,更適合你,她很懂你,她之前跟我說,你在以柔和的方式化解跟父母之間的矛盾,她說你很柔軟,她很懂得欣賞你。當然,我也不是說我不欣賞你,我愛你,包括你的瑕疵,我都愛,我之前甚至覺得,只要你肯等等我,只要你等等我,我就一定回來跟你結婚,但是現在的你,太悲傷太難過了,你很孤單,是吧?”
常清點點頭,他確實很孤單,孤單的每天晚上不想回家,孤單的每天晚上睡不着覺,可他的孤單是徐弘造成的,他的解藥也只有徐弘。
常清問“徐弘,你很享受自由,對吧?”是很享受的吧,氣色好了起來,全身都發著光,那樣的光彩是常清最愛的,因為那光彩與眾不同,常清愛上了她,可跟他在一起時,徐弘的這種光彩曾一度消失了,在短短離開的兩個月裏這種光彩又回來了,這誰能說不是自由釋放出來的呢。
徐弘想了又想,還是點了點頭,常清就釋懷地笑了。常清說“我啊,之前最愛你身上散發出來的光彩,可我們在一起之後,我又想改變你,就跟你說的一樣,我希望你以我為先,事事都只想着我,是我讓你的這種光消失過吧?徐弘啊,我那會兒反反覆復在想,你之前說過的愛是什麼,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愛我憑什麼不能遷就遷就我呢,而你一直跟我強調愛是成全,你走的這兩個月裏我就一直在想,什麼狗屁成全啊,你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成全我呢?我們啊,在生活中方面看向的方向就是不一樣的,對吧?你呢,想要自由,想要隨意翱翔,而我,只想讓你守着我,這讓你很難受吧?”
徐弘搖搖頭,說“我是很享受自由,可我也很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時光,常清,你給了我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戀愛體驗,是我還沒能力,還沒蓄養好能力去迎接婚姻……”
“可我卻等不下去了。”等待太讓人心慌了,徐弘有太多的變數了,常清等不下去了。一個還沒走進婚姻的能力,一個卻不想等了……
徐弘突然又哭了出來,陷入兩難,她知道,她現在留下來,死皮賴臉就假裝不知道常清父母為什麼給他戶口本,去領了那張證,誰也奈何不了她,可她卻做不來。徐弘做不來,常清又不想等了,那麼,他們只能分別。
徐弘心如刀絞,淚一直往外流,常清又說“徐弘,你還想試試這個戒指嗎?”徐弘看着常清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她想看看,甚至是想戴戴看。
常清把盒子打開,徐弘破涕為笑,想着她早就應該想到的,他拿的是她媽媽的戒指求的婚,那訂製也肯定是訂製個一模一樣的,常清的小心思啊,真的沒有褚雲星埋得深。
常清將戒指給她戴上,說“真的好適合啊,好漂亮。”花了他大部分的積蓄,怎麼會不漂亮呢?只是再多的錢,也留不住徐弘,啊,該死啊,徐弘怎麼就不能貪點錢呢,常清想,看到那麼多人指責伴侶物質,可最起碼有物質能留住伴侶不是很好嗎,不貪圖物質的女人想要的,男人未必給得起,也未必能給得了。
“徐弘,我不想改變你了,我也不想讓你改變了,我成全你,你一定要享受自由。”常清放棄了。
常清的放棄,讓徐弘哭了又哭,徐弘知道,以後的自己,在人生的某個時間點,一定會後悔的,她一定會後悔人生沒了常清……徐弘哭的整顆心都抽搐起來,常清就將她抱了又抱,緊緊圈在懷裏,常清吻吻她的頭頂,心裏想着,能夠愛你真的挺好的了。
徐弘是在第二天八點左右走的,她走之前,常清還給她沖了咖啡,徐弘就又看着他在廚房裏操作咖啡機。看着,看着,徐弘說“常清。”常清嗯了一聲,徐弘就什麼都沒說。徐弘不說,常清也不問,徐弘就又將臉靠在了他的後背。徐弘又叫“常清……”常清再次嗯了一聲,嘴角還露出笑來去看她,徐弘卻依然什麼都沒說。
吃過早餐,喝了咖啡,常清送徐弘去高鐵站,臨走之前,徐弘依然從那淺紫色玫瑰里抽了一支。一路上,徐弘時不時地叫一句常清,卻什麼都不說。常清想,那沒說的每一句,他名字后的每一句應該都是“我愛你”……
晚上下了班,常清早早就回了家,他想把家裏收拾收拾了,徐弘啊,不會回來了,這個家裏她的痕迹太多了,賣房是不實際的,那麼只能換換傢具之類的,這首先要收拾的,就是徐弘的東西。
常清打開柜子,想着把徐弘的衣服之類的都收拾一下,結果卻發現柜子裏的暗格被動過,常清心中一驚,因為那裏一直放着的是徐弘媽媽的戒指,他想留着的,用他的求婚戒指換,就算給彼此留個想念的物件,可那暗格被動過了,徐弘是不是把戒指拿走了呢?
打開暗格,常清一下就哭了出來,徐弘不僅沒把媽媽的戒指拿走,還把他的求婚戒指也留下來,他把她的愛跟他的愛都留給了他……徐弘啊,愛的一點也不比常清少,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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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爛兩天,這一章的版本寫了好幾版,目前比較滿意這一版,明天就是最後一章了,雖然還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