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偶遇”

月生和小滿都不明白陸敏欣是什麼意思。

陸敏欣說道：“你且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月生行禮道：“諾”

小滿說：“姑娘，穆王不在，我們還去見兩位良娣嗎？”

陸敏欣抱着小世子說：“當然要去的。本來也不打算和王爺一同去，他不在了更好。”陸敏欣看着小世子，“倒是你啊，小允禮。你要和姨娘一起去嗎？”

允禮點點頭，說：“咬去！保福涼親。”

陸敏欣笑着，說：“現在還只能叫姨娘。乖！”

允禮一癟嘴，應到：“哦……”

小滿問道：“姑娘，那我們怎麼去拜見呢？”之前就說了，兩位良娣在皇覺寺一直都恪守本分。從不與人多來往，除了早晚課，就一直待在自己居住的小院裏。平日裏也不會有什麼來訪。就是每月穆王會派月生或者親隨，送些吃穿用度過來。

陸敏欣這上門總要有個由頭吧？這貿貿然地過去，還不得打起來？而且，小滿說：“姑娘您叫月生去尋十方師父去了。那誰又來引見呢？”

陸敏欣把允禮放下來，說：“這不是還有我們穆王府的少當家的嗎？”

“少當家？小世子可連話都不會說。”小滿先是一怔，而後反應過來了。“姑娘的意思是，讓小世子不小心闖到良娣們居住的別院裏？”

陸敏欣微微頷首，“沒錯。正是這樣。”陸敏欣蹲在身子，與小世子交待道：“這廂就有勞小世子跑一趟了。”

小世子挺着胸膛，一副小男子漢的模樣。

雖然小世子還在蹣跚學步，但是，越是這時候學步的孩子，越是有個往前沖的慣性。你一旦將他放在地上，他就會一溜煙的給你跑一個無影無蹤。大人在後面也並非攆不着，而是這半大的孩子，你越攆，跑的越歡。本來就走的不是很穩，小腳再一倒騰快了，更容易摔着。

按照計劃好的，小世子在前面開路，陸敏欣和小滿在後面跟着，嘴裏還念念有詞地喊着：“小世子！你慢些！仔細別摔着了！”

院子裏出現一位窈窕的身影，在小世子奔跑的路上攔住了去路，將小世子一把抓住。

小世子的戲演的真是不錯，被抓住的一瞬間，就嚎啕大哭起來。不得不說，這幼兒聲嘶力竭的哭喊，真的能穿破人的耳膜，令人差點失聰。

陸敏欣趕緊上前道謝，“謝謝夫人相助。”

那名窈窕的夫人，將懷裏嚎啕不止的小世子還給陸敏欣，說：“正式學步的時候，夫人還是仔細一些……”她說完便遲疑了，陸敏欣年紀大抵和她相仿，但是，梳着的還是未出閣的姑娘髮式。“姑娘，尚未出閣？這位小世子是？”

小滿代為回答道：“我家姑娘陸尚書的大姑娘，這是陸尚書的外孫，當朝穆王的嫡子，允禮世子。”

聽到穆王的稱號時，那女子微微有些失神。然後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攏了攏自己的髮絲，朝抱着小世子的陸敏欣行禮道：“原來是穆小世子。真是巧了……妾身是穆王府的良娣，柳惠珍。”

“原來是柳良娣。”陸敏欣抱着小世子並不好行禮。陸敏欣是未出閣的姑娘，按照禮數是要給結了婚的夫人行禮的。即便，對方是個如夫人。但是，那也畢竟是穆王的如夫人，是有品階的良娣。

當即就被柳惠珍一手扶住，說：“陸姑娘休要折煞妾身。雖然，妾長居皇覺寺。但是，府中的事情，還是有打聽的。不日，殿下要迎娶的新王妃，就是陸姑娘。屆時，您就是穆王府的主母。妾受不起……”見陸敏欣些許有些無所適從，便又說：“姑娘就當妾方才是給小世子行禮的，便受了吧！”

“實在是唐突柳良娣了……”陸敏欣訕訕地說：“這也只能說是緣分，這麼多的院子，小世子就跑到了柳良娣的院子裏來。”

柳良娣看着陸敏欣懷裏的小世子，笑了笑，“是呀，確實有緣。這還是我第一回瞧見小世子……”語氣中有些落寞。

陸敏欣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柳良娣第一回見到小世子？”

柳良娣抬眸打量了陸敏欣一番，說：“妾想起來了。陸姑娘在穆王和王妃上次大婚前就出了京城……可是，因為婚事才回到京中？”

畢竟柳良娣是生活在皇覺寺內，對於京城的八卦沒有了解的那麼多。對於，即將成為自己主母的陸敏欣的“戰績”並不了解。

陸敏欣也就沒有做解釋，彷彿好像的確如此，說：“是剛回到京中不久……”反正大半年這種時間，感覺也不算是很久的樣子的嘛……這也算不得是說謊了。

柳良娣微微垂眸，說：“難怪了……自從先王妃懷上小世子開始，我和吳家妹妹就自請來皇覺寺給王妃還有小世子祈福。畢竟這是王爺的第一個子嗣……”說著柳良娣停了下來，然後長嘆了一口氣，說：“唉……只怪造化弄人，沒想到與王妃……竟是最後一面……佛祖保佑，小世子身體康健。也不枉費妾身二人的誠心。”

陸敏欣應和道：“是啊，一定是良娣們的發願感動佛祖，才讓小世子如今康健，並未受到什麼影響。”

“不說這些陳年舊事了。”柳良娣換了一張笑臉，“不知陸姑娘和王爺的婚事何時舉行？今天王爺可來了？”說著，眼神穿過陸敏欣的肩頭，向後張望。

陸敏欣接着話茬說：“今日我是攜家中三妹來寺中，與師父交功課。穆王在營中有軍務在身，所以讓我帶着小世子一同來了。”

柳良娣有些失望的樣子，說：“原來王爺沒有來啊……”她嘴角微微動了動，好像是想笑，又沒有勉強自己。於是，臉上的表情就只是動了動。她朝陸敏欣又行禮道：“妾與姑娘已經交談多時，怕是耽誤了姑娘的行程。還請姑娘不要介意……”

陸敏欣不便去扶柳良娣，只能連忙說：“不妨事的。相見即是有緣。我與良娣很是投緣，只盼得日後在府中也能相互照應。”

柳良娣低着頭，說：“姑娘真是折煞了妾了。”

這時小世子又哭鬧起來。陸敏欣有些抱不住小世子，便對柳良娣說：“小世子怕是覺得無聊了。得空，我再來拜會良娣。”

柳良娣點點頭，道：“恭候姑娘。姑娘還是帶着小世子去轉轉吧！”

陸敏欣沒有過多在與柳良娣客套，便帶着允禮和小滿離開。走了有些距離了，陸敏欣才對小世子說：“小世子呀，好了。沒有聽見了，你別乾嚎了。”

小世子的哭聲戛然而止。

逗得陸敏欣又笑了出來。

小世子則趴在陸敏欣的頸窩，安靜了下來。

陸敏欣用手順了順小世子的背脊，說：“好了好了，辛苦你了。小世子且休息一會。待會兒，姨娘帶你去吃齋飯。好不好？”

小世子有氣無力地說：“好。”與剛才混世小魔王的樣子，判若兩人。

“姑娘，您可看出這個柳良娣的深淺來？”小滿有些不太明白陸敏欣的這番安排。二人就在院門口說了那兩句客套話，為何要專門跑這一趟呢？“

陸敏欣一邊輕輕地撫摸着小世子的背脊，一邊問小滿，“你覺得，這位柳良娣面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