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演戲
宋秋錞命人隨楚旺財取了證據,便將兩人押送回了宋府,關進了柴房。
林氏大驚,想要去探探情況,卻被家丁擋了回去,說沒有大小姐的命令,誰都不能探視。
林氏當下就坐不住了,直接就往宋秋錞的院子裏跑,點名要見宋秋錞。
“我家小姐說去了一趟城東累了,現下已經睡了。”丹青不卑不亢地對林氏說道。
“她分明才回府,怎麼可能現在就睡了!”林氏不依不饒,“你讓她出來!”
“林姨娘,我家小姐什麼時候休息,不需要和你彙報吧。”丹青不冷不熱地瞥了林氏一眼,說道。
林氏見到連一個丫鬟都輕蔑自己,當即氣得發瘋。
“小姐今日怕是不到晚膳時分不會起了。”丹青冷漠地說道,“姨娘請回吧。”
林氏咬着唇,想指着丹青破口大罵,但是又想起了前些日子被宋秋錞掌嘴的事情,身上還隱隱作痛。
她眼神微暗,終究是忍了下來。
“好,那就煩請通報一聲,說我就在院子裏等她。”林氏說著,就站在了院子裏,順道還吩咐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出了院子。
丹青見勢不妙,馬上就進了宋秋錞的房間,向她彙報了這件事情。
“哦?”宋秋錞微挑着眉,“她就在外面站着?”
“是的,小姐。”丹青說道。
“她這是想我落一個苛待庶母的名聲。”宋秋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丹青說道,“既然她那麼想演戲,那就索性替她演到位。”
宋秋錞附在丹青的耳邊小聲吩咐了幾句。
丹青的眼前一亮,佩服地說道:“小姐你可真聰明啊。”
“那還不快去?”宋秋錞催促道。
林氏在太陽底下站了小半個時辰了,雙腿都開始發顫。
她養尊處優慣了,哪裏受得了這種苦。
冬日嚴寒,寒風呼呼的吹,林氏攏了攏自己的衣裳,凍得瑟瑟發抖,心中對宋秋錞的恨更深了。
“老爺好!”丫鬟清脆的聲音在院子外面響起。
林氏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道,宋秋錞,這下看你怎麼和老爺解釋。
她聽着身後明顯的腳步聲,瞅準時機就往後面倒下去。
預料之中的溫暖懷抱沒有來臨,林氏直挺挺摔倒在了地上,摔得渾身都疼,她忍不住喊道:“哎喲,痛死我了。”
她抬起頭,原本想要和老爺痛斥宋秋錞的惡性,誰知道,老爺沒有看到,只看到了似笑非笑看着她的丹青。
林氏當即有些懵逼。
“老爺呢?”她問道。
“哪裏有什麼老爺?”丹青眨了眨眼,說道,“姨娘怕是曬久了,頭暈了吧。”
林氏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實沒有老爺的身影。
“姨娘都這麼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小姐醒了我自然會通知你的。”丹青說道。
林氏聽了,馬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重新站在了院子裏。
她都已經受了這麼久的苦了,怎麼可能就此放棄。
丹青在後面看着,眼中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心道小姐說的還真夠準的。
林氏剛站直,門口再一次傳來通報聲:“老爺好!”
林氏再一次展現出她柔弱的一面,捂着頭,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朝着丹青所在的位置倒下去。
誰知道丹青竟然後退一步,眼睜睜看着她摔倒在地上。
這單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站着的這個地方,地不僅已硬,還有一個個小石塊凸起,砸在她身上,痛的林氏面容都扭曲了。
林氏一時間痛的沒能馬上站起來。
她看向院落門口,就等着老爺看到她這幅凄慘的樣子后疼惜她,可是這一次,依然沒有老爺的身影。
林氏這下子明白了,這分明就是宋秋錞命人在戲耍她!
偏偏此刻,宋秋錞慢悠悠地打開了房門,看着渾身狼狽的林氏,故作驚訝地說道:“哎呀呀,林姨娘,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摔的這樣慘?我早就讓丫鬟告訴你,不要在這裏等着了,你何苦為難自己呢?”
林氏看着她這幅得意的嘴臉,氣得要吐血。
她指着宋秋錞的鼻子破口大罵道:“宋秋錞,你耍我!”
“姨娘,你這話就不對了。”宋秋錞笑道,“我在自己的院子裏,訓練我的丫鬟給老爺打打招呼,又與你何干?”
“倒是姨娘,一聽見老爺兩個字就昏倒,這是什麼毛病?”
“要不要請個大夫給你看看?”
林氏被宋秋錞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被堵了回去。
心下暗恨,這個宋秋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小姐,這裏風大,去那邊的樹下坐會兒吧。”丹青指了指樹下的一個荷塘說道。
因為是冬日,荷塘裏面也只有滿池子冰涼的水。
宋秋錞點了點頭,跟着丹青坐在了荷塘邊。
林氏看着荷塘,眼神微動,心生一計。
“林大管事在宋家勤勤懇懇多年了,他究竟犯了什麼錯,你竟然不說一聲,直接把人抓起來關進了拆房。”林氏一邊說著,一邊作勢走近了宋秋錞,實際上是走近荷塘。
“他犯了什麼事情,姨娘難道不知情嗎?”宋秋錞看向她,眼神清明一片,“據我所知,林大管事光城東這一塊,貪墨的銀子就有至少五百兩。可是林大管事孤身一人,也沒有家眷,我命人翻找過他的房間,沒有看到私藏的銀票。姨娘,你說,他的這些錢都到哪裏去了?”
林氏被她的眼神看着,不由得有些心虛。
“你胡說什麼,林大管事怎麼可能貪墨……”
“是不是貪墨,送去衙門一查便知。”宋秋錞說道,“衙門的板子和比府里的硬多了。”
林氏心中咯愣了一下,衙門她是知道的。
林大管事就是個軟骨頭,被打幾下就會供出她的。
林氏看着近在眼前的荷塘,索性把心一橫,撲進了荷塘里。
冰冷刺骨的荷塘水一下子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凍得她渾身發顫。
林氏有一剎那感覺自己要死了,她覺得後悔,拚命掙扎了起來。
岸上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向二人走來。
宋秋錞恭恭敬敬地喊道:“父親。”
“老……老爺……救我……”林氏馨心想,宋秋錞,這下看你怎麼解釋。
宋遠德看着水中撲騰的人,神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