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走山路
白家村大多數人的意思，都是走管道，管道平坦好走，而山路曲折難走不說，萬一在山上碰上野獸更是麻煩。
但依着白元芷看，就應該走山路，山路雖然難走，但相比於管道，卻要安全很多。
看着前頭正在商議的爺爺和大伯，白元芷走到白水根的邊上低聲說道：“爹爹，我覺得應該走山路。”
白水根有些驚訝的看了眼白元芷：“阿芷為什麼這麼認為？”
白元芷裝作沉思，有些不大敢說的樣子，看了眼白水根。
“閨女你說便是，咱父女兩個還有什麼話不好說的。”
白元芷點點頭，低聲道：“山路雖然是難走，但卻更有可能找到吃的，山上有樹，終究比別的地方旱的慢一些，運氣好的話，咱們說不定，還能找到吃的喝的。”
“管道咱們覺得好走，那其他人肯定也是這麼覺得，那些匪徒說不定就會在管道上埋伏，而且……”
而且，自古這樣的大災，死人都是常見的事情，但最可怕的不是死人，而是那些死掉的人會暴屍荒野，無人掩埋，最是容易發生傳染病。
走山路，雖然是難一些，卻是一舉兩得的。
見白元芷皺着眉頭，沒在繼續往下說，白水根問道：“而且什麼？”
白元芷笑了笑：“沒什麼。”
一邊的白元彬聽着白元芷的話，也覺得十分有理，走到白元芷和白水根的身邊說道：“二妹的話很有道理，二叔，咱們一塊去和我爹說說，咱們還是走山路吧。”
見白元彬一個讀書人都說白元芷說的有道理，白水根自然也是沒有質疑自己女兒的，二人便一起往白海秋那邊去了。
到達了自己的目的，白元芷便回到了隊伍中間。
逃荒路上，村子裏的人都是以家為單位排成長條形隊伍的，這樣有次序的行進，她們家受大傢伙照顧是在隊伍中間的，隊尾的幾戶便是幾戶外姓的人家。
徐陽因着是被白水根他們撿回來的，便算是白家人，跟在她們一起。
自從家裏的幾個孩子，從白元寧的口中知道，徐陽會武之後，便一直纏着徐陽教他們。
白元芷倒是也覺得這是件好事，依着原身的記憶，他們可是整整逃了快一年，才在雲州找到落腳的地方。
亂世之中，還是有些自保的手段才好。
“娘，您沒事兒吧。”
聽見姜月如的聲音，白元芷忙轉身看向板車的方向，老太太原本是坐在板車邊上的，現在整個人已經仰躺了下去，睡在物資上，翻着白眼，身子也有些抽搐。
她娘和大伯母正為在奶奶的身邊，滿臉都是急色。
白元芷也迅速的便到了板車身邊，雖然不知道老太太是怎麼回事，但靈湖水是個百利而無一害的東西，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
取下腰間的水壺，便從姜月如的手中將老太太給接了過來，扶着老太太的肩膀，給老太太餵了幾口靈湖水。
“奶奶，你怎麼樣了？”
一邊詢問，一邊將老太太扶起來，伸手在老太太的太陽穴處輕輕的按着，一會兒的功夫，老太太便緩過來了勁兒來。
看着還在給她按摩的白元芷，拉過小丫頭的手，低聲道：“辛苦我們小阿芷了。”
她這具身子一緊十五歲了，按照這裏的規矩，都是已經能嫁人的年紀了，但爺奶還總是叫她小阿芷，全是因着對她的疼愛。
白元芷忙搖搖頭，溫聲道：“奶奶，您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老太太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看着白元芷道：“沒什麼了，剛才就是感覺腦袋一陣暈呼呼的，整個人悶的慌，現在好多了。”
聞言，白元芷也微微鬆了口氣，怕是中暑了，這樣的日頭，老太太的身子撐不住也是有的。
只怕是時間拖得越久，還會有更多的人中暑。
他們這支隊伍里的老弱婦孺可是不再少數的。
大嫂吳秀萍照顧着老太太，姜月如便將白元芷拉到了一邊：“阿芷啊，你水壺裏沒什麼水了吧，娘從咱們的水缸里給你打一點。”
說著，姜月如便要去拿白元芷腰間的水壺，但瞧着姜月如自己都有些乾裂了的嘴唇，白元芷有些心疼。
“娘，我喝你的行嗎？”
白家每個人的身上都是帶了用竹筒製成的簡易水壺的，灌滿一桶水，通常是要撐三天時間的，所以大家要不是渴得不行了，都是不會喝水的。
白元芷原以為姜月如至少會猶豫一下，但姜月如只是笑了笑，二話沒說就從腰間將自己的竹筒取了下來。
“給，喝吧，娘沒怎麼喝水，這裏頭還有不少呢。”
白元芷點點頭，從姜月如的手中接過水壺，放到嘴邊，瞧着像是在喝水，實際上卻是悄悄的再給姜月如的水桶里灌水。
好在先前姜月如並未看自己的水壺中究竟還有多少水，所以白元芷一口氣給姜月如只剩三分之一水的水壺，灌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很是滿意的將水壺蓋起來，遞還給了姜月如。
“娘，我喝好了。”
姜月如笑着將水壺接過來，卻覺得自己的水壺好像比方才還要重一些了，但見白元芷已經往隊伍前頭，去找她爹和大伯他們了，便也沒多想。
“這管道平坦好走，為什麼非要去走什麼山路啊？我娘子懷着身孕，還沒到三個月呢，這萬一走上山路，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長相平凡，但體格壯碩，看拿說話的架勢像是個急性子的，白家旁支的一位叔伯，跟他爹同輩，名喚白水強，是名獵戶，原來是住再白家村的半山腰上的。
“但是我們剛才說的你也都聽見了啊，要是走官路萬一再遇到強盜劫匪怎麼辦？你能保得住你媳婦嗎？”
“山路雖然是難走一些，但卻安全很多。”
白水強還是有些不服，想開口繼續說話，但一邊聽着的白元芷卻是有些不耐煩了。
這都聽着大太陽呢，商量個這麼久合適嗎？
“阿爺，阿奶方才中暑昏迷了，現在已經沒事兒了，我娘和大伯母照顧着阿奶呢。”
“但繼續這樣下去，還會有更多人中暑的。”
似乎是為了印證白元芷的話，人群中又跑來了兩三個人，都是向白水泉稟報家裏有老人或者孩子昏倒的。
“阿芷啊，你家阿奶是怎麼醒過來的，你快教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