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全是叛逆
托尼老師嚇壞了，嘴裏一直哀求着：“別殺我！”
看龍波讓他走前面，他生怕背後被人來上一刀，可又不敢回頭看。
只好一邊走一邊碎碎念着，給自己壯膽，“世居長安，從來沒有害過別人，就去年跟街坊拌了幾句嘴。後來，我把給客剪下的鬍鬚，都掃乾淨，仔細埋了，不再往他那兒飛，也就沒事了……還說要等着今天晚上去他們家吃酒呢！別殺我……”
龍波大步走到門口，拉開了門，側身讓開，“去吧。帶女兒好好生活。”
托尼老師看對方不似作偽，小心翼翼地快走兩步，剛出門左轉，抬頭一看，心下一驚，全是強弓硬弩的兵馬。再轉頭，街道的另一頭，也是一樣的架勢，嚇得他動都不敢動。
這兩邊，一邊是元載帶着的靖安司兵馬，另一頭，是趙將軍帶着的右驍衛，都不是善茬，甚至打着營救聖人的旗號，內里想殺了聖人滅口。
屋內小兜兜耳聰目明，心頭一驚，“不好，快讓他們回來！”
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出門外，屋內只留下一個殘影，酒肆兩扇門板飛了出去，擋住了左右兩步的亂箭，就這，托尼老師的腿還不慎中了一箭，他死死的把女兒護在身下，小季姜哇的一下大哭起來。
小兜兜一手一個門板，死死的護住父女二人，朝着兩邊的弓弩手大罵道：“全都住手，否則今日在場的都得死！”
可是沒人聽她的。
“爾等劫持聖人，罪該萬死，早些棄械投降，還能死得好看些。”元載大喊。
酒肆內，老皇帝、張小敬龍波等，全都隔着窗戶看到了亂箭齊發的場面，兩方人馬全都要射死中間那兩個女娃娃。
張小敬對龍波說道：“得救這孩子。”
龍波感嘆道：“今日，誰也活不成了。得讓他們看一眼皇帝老兒。”
張小敬回身去酒館裏招東西，烈酒、火油之類的，包成一個幾個包袱，“你辦你的，我辦我的。但我得提醒你一句，朝廷蓋事的本事大。聖人死在他們面前，對天下人來講，頂多就是個暴斃而亡。”
這話，老皇帝也在聽，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是否如此？
張小敬準備好東西，衝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龍波，或者說蕭規，認真的說了句：“下輩子見！”
蕭規伸手攔住了他，右手在胸口捶了捶，“第八團，九死無悔！”
不多時，兄弟二人，各自舉着一塊兒桌板當盾牌，另一手持火油烈酒並伏火雷，分別朝着兩邊弓弩手甩了過去。
轟、轟……、巨響帶着熊熊火牆，瞬間爆燃，阻擋了不少人的視線。
趁着弓弩手眼花，二人剛提醒小兜兜抓住那父女起身，誰成想，老皇帝好巧不巧的跑了出來。
他不是逃跑的，也是想要救人的，只見他朝着兩邊的士兵大喊道：“都住手！我是大唐皇帝。”
趙將軍連忙喊住，“都別動都別動……”
只見老皇帝指着那受驚的小季姜說道：“任何人傷這個孩，誅九族！”
旅賁軍中，前面那幾個弓弩手衝上去大喊道：“為太子盡忠！”
隨即亂箭齊發。
龍波見狀，不顧危險，一把拉回老皇帝，同時，張小敬護着托尼老師父女，還有小兜兜返回了酒肆。
對面趙將軍大喊道：“太子親軍，謀刺聖人！都給我喊……”
右驍衛齊齊大喊，一時間，元載和王蘊秀臉色難看至極。只有元載心裏清楚，這批旅賁軍可未必是旅賁，不過是穿了旅賁的衣甲而已。
躲回酒肆的龍波狂笑不止，指着外面，嘲笑老皇帝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大唐！”
老皇帝漲紅了臉爭辯道：“他們沒有看清楚我，不知道我是當今大唐皇帝！你讓我出去，我讓他們看清楚。”
龍波側開身子，指着外面，“去，去呀，去死吧！”
老皇帝又不傻，怎麼會去找死？
看到龍波背後中了兩箭，眯着眼睛問道：“剛才，為什麼救我？”
龍波湊近了，抓住老皇帝的衣服說道：“你說你想做個好皇帝，那他們，不配殺你！”
小兜兜安撫好小季姜，並且替托尼老師拔箭，敷上了金瘡葯，安慰說道：“放心吧小托馬家的孫子，這點小傷，我這葯好，十天就癒合了。”
“恩人、恩人知道我曾祖父名號？”托尼老師驚訝道。
“你曾祖父當初可是我身後的小鼻涕蟲，大家都是西市裡竄來竄去的玩伴。你托家世代祖業剃面，你跟小托馬長的很像。”
小兜兜說完，也不管托尼驚呆的表情，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看到蕭規受傷，不由分說，上前唰唰兩下，拔箭，點住四周穴位止血，熟練的敷藥等等。
同時朝着老皇帝白了一眼說道：“看到了嗎？你認為的歹人，沒有想真的殺你，只是想找你討個說法。關鍵時刻拚命護着你。反倒是你認為的忠臣良相，關鍵時候都想你死。我現在要出去報仇，你不是說他們沒看清嗎？要不，一起去，讓他們看看清楚？”
我、我……你……
“怎麼？擔心我打不過嗎？”小兜兜冷哼一聲：“就這幫臭魚爛蝦，剛才若不是為了救人，你以為他們能傷得了我？可惜我的金毛獅子不在，否則的話，豈會有今日之辱？”
“放心吧，我若想殺你，不用這般麻煩，既然趕上了，順手將你帶走，看在太子大哥和武照妹妹的份上，今日救你一命。否則，依着我四伯的脾氣，早就清理了門戶。當年小九李治是怎麼死的，你不會沒看過歷史吧？”
說完，小兜兜飛身出去，再次站在了街道中央。
酒館裏，老皇帝呆立當場。皇家密史記載的清楚，太宗傳位給九皇子李治，但李治覬覦秦王府，被宗室群起而攻之，從皇位拿下，趙王親自清理門戶。
“一群亂臣賊子，全是叛逆！不僅殺傷婦孺，連皇帝都敢殺，要你們何用？”小兜兜怒斥道。
元載哈哈大笑着，“小丫頭，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還敢出來大放厥詞？”
右驍衛趙將軍更直接，招了招手，“放箭！”
哼，放箭？別說你們這加起來不過幾百人，就是再多十倍，當年面對西突厥兩萬大軍，本公主如入無人之境！
說完，整個人高速旋轉起來，飛來的箭矢似乎落入泥潭，全都被一股旋風捲起，眾人全都看呆了，連酒肆里的龍波、張小敬、老皇帝也是。
龍波結結巴巴的問道：“皇帝老兒，你這姑奶奶是神仙嗎？這一手，可不是人類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