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如回家握大筆
畢業就等於失業，這句話最先是誰說的已經無從考證，但不否認這句話就是TD名言！
方文有些無奈，又失業了，這是第多少次失業已經記不清楚了，早些年還抱着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心態，全然沒把失業當回事，可現在隨着年齡大了，這工資一直在兩千塊左右徘徊。風華正茂，早已經過去，揮斥方遒，早沒了那鬥志。
漫步走大街，天空中下着綿綿細雨，這心理顯得更加迷惘，是不是該找個行業幹個十年八年的，把家安下來了？
二十八歲，真的不能算是年輕了，如果在村裡早就是幾個孩子的爹了，走着走着，誰想經過一所小學外面，學校里傳來朗朗的讀聲。
方文忽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記憶中的老師們已經有些模糊，只記得其中一個老師說過一句俗話：讀不努力，不如回家握大筆扁擔！
回村裡去種地？方文腦海中冒出這麼個想法，如果是早些年，多半會一笑而過，好死不如奈活，只要能混在城裏就算是抗水泥也比回農村好啊，可現在這想法一出，卻一發不可收拾，腦海中不由得憧憬出回村的種種，那山，那水，那些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醒悟過來時已經到了租房樓下，也不知道那裏來的衝動，一口氣跑樓，收拾了衣物，變賣了零碎的家當，退了房子，也不管現在是下午，笑着衝到了車站……
買了車票了車，方文反到是冷靜了下來，D城其實距離老家的山村並不遠，五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可就是這短短的五個小時距離，把山村和城市隔絕起來，走一步就是城裏人，至於退一步？既然到大城市了，誰還願意退一步回村裡去種地呢？
他就有快一年沒回過家了，弟弟比他有出息，本科畢業後去了南方的城市，混得還不錯，結婚比較早，去年小侄兒出生后，父母都去了南方幫着弟弟帶孩子，爺爺奶奶都還健在，隨着二叔生活在村裡，嫁得近的兩個姑姑也幫着照顧。
這到家還早，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文靠在椅背就快睡著了，忽然感覺旁邊座位有人，一睜看眼就看見一雙白皙滑嫩的大腿，筆直的大腿靠在一起，忍不住讓人往更深幽處探去……
呃，這不是隔壁座位的女孩嗎，方文把眼神往，正好女孩的眼神望了過來，連忙把眼神移向它處！
女孩忽然開口說道：“不好意思，那邊有太陽光，沒打擾你睡覺。”聲音糯糯的，非常好聽。
方文這才看清，女孩的年歲並不大，也就十七八歲左右，“沒事！”回了一句后，方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雖然女孩長得真的挺漂亮的，恩，胸部也真的不小，不過他真的不太會和陌生女孩搭訕。
又過了一會，這次方文是真的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感覺肩膀一重，一睜眼發現女孩居然靠在他肩膀睡得正香，而且胸部幾乎都靠到他身了，幾縷髮絲更是飄到了他的臉……
這下讓他覺得為難了，把女孩叫醒好象不太合適，只是借個肩膀而已，一個大男人難道還能拒絕，可不叫醒，是不是有點佔便宜的嫌疑？
猶豫了好一會兒，又看了看前後，下午這條路線的人並不多，車座位空了大半，根本沒人關注他這兒，索性眼睛一閉繼續睡覺。
車又行使了一個小時左右，忽然猛的抖動了一下，“啊！”女孩驚叫了一聲，因為剛才那一下女孩猛的把胸部壓到了他的手臂。
這個時候方文也不好意思裝睡了，有些尷尬了看了女孩一眼，迎了同樣有些尷尬的女孩。
“不好意思。”方文小聲道了一句。
女孩有些臉紅，岔開了話題，“你是中江什麼地方的。”卻是現在的道路開始顛簸起來，想睡也睡不着了，索性聊了起來。
“我是龍洞鎮的！”方文坐直身子，隨口答道，龍洞鎮是屬於中江縣的一個偏僻小鎮，這趟車剛好要路過鎮。
“這麼巧啊，我也到龍洞鎮呢！”女孩聲音甜甜的說道。
方文一愣，還真是巧了，“你也是龍洞鎮的嗎？”
女孩理了理有些亂的柔發，這才說道：“不是呢，我是中江縣城的，畢業後分配到龍洞村中心醫院當護士。”
“護士？”方文這下驚訝了，鎮是個什麼情況，他也算清楚，中心醫院高不過四層樓，有些破舊，這女孩是縣城的分配到鎮當護士？這又是為何？隨便在縣裏找個醫院也比鎮好啊。
或許是聽出了方文的疑惑，女孩又出聲道：“我姑姑在醫院當院長，我就去班了。”
方文一聽，頓時覺得這女孩有些可愛，在外面混了十來年，也算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白衣天使也接觸過不少，但是如女孩如此這般的還真是少之又少，或許是因為女孩年齡不大，還保留着純真的一面。
“你呢，回鎮幹什麼呢。”女孩又問道。
方文想了想，到是直言說道：“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打算回村裡去種地呢。”
女孩一聽頓時張大了嘴巴，顯得非常意外，方文這才藉著時機，打量起女孩來，瓜子臉，略施粉黛，臉蛋精緻，個子不高，但身材真的不錯，緊身白色T恤凸顯出高聳的胸部，下身是一條牛仔熱褲，露出一雙嫩白的大腿，非常惹眼。
“呵呵，你騙我的，看你就不像是會種地的呢。”女孩回過神來，笑着說道。
方文笑了笑，沒在多解釋，在城裏混了十來年，無論是穿着，氣質，口音，早就已經被同化了，加這段時間沒班，鬍鬚好幾天沒刮，看起來，端的是一個滄桑的成熟男人，完全與種地掛不勾。
“對了，現在鎮的醫院怎麼樣。”方文轉移話題說道。
女孩皺了皺小瓊鼻，出聲道：“不怎麼好，鎮年初的時候新開了一家私家醫院，搶了中心醫院好多生意呢，現在農村都購買了醫保，醫院的利潤少了好多呢，我姑姑是副院長，一個月的工資才只有四千多，不過我姑姑動手術能收不少紅包。”
方文正喝着水，一聽女孩如此說，差點沒把水噴出來，女孩顯得也太單純了些，什麼老底都說出來，“那你呢，當護士一個月有多少錢。”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說道：“全部加起來，只有兩千塊錢。”
這話讓方文有些臉紅，小鎮和大城市的消費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城裏吃大碗面要八塊錢左右，在鎮也就四塊錢，這物價差距？他在城裏混了十年，也才兩千塊的工資呢，竟不如偏僻小鎮的一個護士，而且估計女孩的福利待遇很不錯，包吃住是少不了的，這一算，哎，還是不算得好。
“你姑姑是主刀醫生，叫什麼名字，或許我認識呢。”方文繼續轉移話題，這談錢傷自尊啊。
“王翠華，你認識嗎，對了，我叫王曉燕，你呢，叫什麼名字。”女孩笑着說道。
方文一聽，忽然回想起來，“王翠華，是不是接生開刀的婦科醫生。”
“是啊，是啊，現在中心醫院的開刀醫生只有老院長和我姑姑，不過都是動小手術，闌尾炎，割牛子，接生什麼的。”女孩見他還真認識，有些驕傲的說道。
方文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鎮長生小孩的多不多。”
女孩雖然有些意外他問這個幹什麼，不過還是認真的回道：“還行呢，一個月有二十到三十個小寶寶出生呢。”
“這麼多！”方文是真的意外。
“是呢，農村戶口，在鎮生小孩可以報銷醫保，能省一半的錢呢，現在外面城裏生小寶寶，順產要三千左右，開刀要六七千呢，鎮順產花不了一千，就算開刀接生也只要三千多，還能報銷一半，好多外面打工的都回來生小寶寶。”女孩詳細的解釋道。
方文點了點頭，要說現在的農村也算不錯了，免了田賦，還有醫保。
看着單純的女孩，壓抑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放鬆，沒想，這一聊天到是讓他想到了回村裡靠什麼掙錢了，過世的祖母是村裡以前的接生婆，尤其善於調和月家撈病，也就是坐月子的調理，雖然在方文以前看來，裏面有些不免有些迷信，不過不可否認老祖宗傳下的東西絕對是有道理的。
按照祖傳下的規矩，孕婦在產前一周左右，就要喝老鴨湯去火氣，這裏用的鴨子是農家的土鴨子，養好幾年的那種，去火之後，小寶貝出生后皮膚會比較好。
還有產後做月子更是複雜無比，白烏魚湯恢復傷口的，鴿子湯調理身體的，糯米酒催生奶汁的，在有土雞蛋，子母雞，蜂蜜水，鐵核頭粉，這些補身體的等等……
也有些一些迷信的東西，比如喝小寶寶喝釣魚勾湯，用鯽魚筋灰點頭頂，銀鐲子雞蛋去寒，還有混合一些藥材洗澡等等……
這一想，才發現這裏面的商機居然很廣闊，養雞，鴨，魚，鴿子，蜜蜂……種種藥材，貌似很有搞頭啊。
“在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了，對了，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女孩的聲音拉回了他的無限YY。
方文連忙回過神來，“恩，我叫方文，小河村的。”
“沒誠意，就這麼點啊。”女孩開着玩笑說道。
方文看着女孩俏皮的樣子，竟有些忍不住想弄亂女孩的柔發，不過到也沒其它的想法，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單純和滄桑是碰不到一起的。
“恩，二十八歲，無業游民，家裏有五畝地，這下有誠意了。”
“是哦，很有誠意呢，等你什麼時候進醫院，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呢。”女孩做了個打針的樣子，或許想到了什麼，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方文也跟着笑了，發自內心的笑意，這種感覺竟是好久沒出現過了。
兩人聊着聊着，直到聽見司機提醒快到龍洞鎮時才回過神來，沒想時間卻過得這麼快。
快下車時，女孩忽然出聲說道：“方文，你手機號碼多少，有空發短訊，鎮很無聊的呢。”
方文一愣，沒想活了二十八個年頭，到了老來，居然有女孩主動要電話號碼，笑了笑，也沒亂想，兩人隨換了電話號碼，這就該下車了。
“方文，你開始說的回村裡種地是真的嗎。”女孩忽然又問道。
“當然是真的，快走，這天都快黑了，我也要回家了。”方文說完，就隨便叫了輛摩托車，揮揮車，消失在夜色中……
女孩咬了咬嘴唇，垛了下腳，這才笑着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很快天徹底的漆黑下來，小鎮喧鬧了一陣，漸漸歸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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