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最後的細節串聯
聽到這裏，其實鄒夏腦海里已經接連冒出了很多問題，但是他的見識，畢竟是常人所不能比的，所以隨着裘楠的敘述，那些疑問，漸漸的都得到了解答。
諸如那條怪魚，那張人臉，以及裘楠看見的似人似魚的怪物......鄒夏心裏都已經有了答案。
但是還有一些問題，是他暫時沒有想到什麼解答的，例如村民的死亡，跟溪流里那一張張黑色的人臉，究竟有什麼關聯？
這些疑問，鄒夏並沒有自己憋在心裏，而是直接問了裘楠。
裘楠聽到鄒夏的疑問，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解釋道：“跟着那道半人半魚的虛影，我看見了村裡發生過的一切，看見了那些村民屍體的最終去向，但是......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他們到底對村民的屍體幹了什麼。”
“我印象很深，他們殺完人，趁着天黑，把村民們的屍體，一具具的搬到了溪流邊上，然後在成堆的屍體面前，點燃了一株晒乾的花草。”
“在被點燃的瞬間，花草不似正常燃燒，而像是被澆上火油一樣，火焰燃起的瞬間，往上躥出很高。”
“同時平靜的溪流，也泛起了波瀾，一道道波浪，像無形的觸手一樣，拖拽着屍體到了溪流下面，我看見溪流底下有水神的影子一閃而過，片刻之後，河流里不僅沒有泛起鮮艷的紅色，而是變得漆黑。”
“那一張張死去的村民的臉，就從溪流的水面上，浮現了出來......”
“當我意識回到自己身體裏的時候，天色早就已經大亮，但因為我本人就躺在自己家的院落里，所以我覺得，我所看見的，那些應該都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緊接着，我看見我父母從卧室里走了出來，還朝我揮着手，我更加堅信，我所目睹的一切都只是一場虛假的夢魘，事實是，村民們都還活着，村子太平依舊......”
“我不是沒有懷疑過，眼前看見的，這些事物的真假，但是不管我走到哪裏，挨家挨戶的村民，都一如往常一樣，為了那些簡單而重要的農活而忙碌着......”
“這一幕幕就是他們的正常生活，所以，我的疑慮很快便跟着打消了，在村民們忙碌的背景下，我每天都跟着夥伴們，無憂無慮的玩耍。”
“但那條溪流仍舊讓我印象深刻，所以我時而會因為出門，跟父母大吵，每次吵完，我都會離開村子，來到這條溪流邊上。”
“但這條溪流並沒有什麼異常，直到昨晚，我在溪流邊上遇見了你們，才再度看見了那些變成了惡鬼似的村民們，我堅信，是你們惹怒了水神，所以水神才會放出那些東西，來攻擊你們。”
“我知道了。”
鄒夏聽到這裏，就讓裘楠閉上了嘴巴。
他一直覺得，那晚在溪流邊上，自己明明感覺到了一股極大的怨氣，但是卻並沒有伴隨着同等量的陰氣，這事兒就很不尋常。
現在看來，應該是照片上的那群人，出於某種目的，把死去的村民的屍體和魂魄一起，全部封印在溪流里的原因。
因為怨氣是能穿過封印的，而陰氣則不能。
他一直覺得，那晚待在裘楠身邊就不會受到攻擊，最初想到的是，裘楠作為少年身，身上陽氣更重，讓溪流里那些不幹凈的東西忌憚。
現在想來，既然那些髒東西都沒有露出一絲絲陰氣，他們沒有攻擊自己的原因，恐怕也與陽氣無關，多半是因為，裘楠是村裡僅剩的唯一香火，所以他們非但不會攻擊裘楠，還會變相的對他提供庇護。
自己只是恰巧，被裘楠所保護了而已。
“你再回憶一下，那天晚上還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比如那群人里有沒有人死亡？或者說掉進溪流里過......”
通過回憶，鄒夏忽然想起，最初在溪流里發現的，為自己指路的那個錶盤。
他之前的猜想是，那個錶盤，應該是照片里那群人所攜帶的。
但是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得到證實。
裘楠再聽見鄒夏的問題，下意識就跟着搖頭，但很快又說道：“與其說沒有，還不如說是我不知道，因為在溪流變黑的時候，我的意識就已經越來越模糊，最終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所以後面發生了什麼，那些人是怎麼撤離的......這些問題都是我不知道的。”
“但是，如果你這麼問，我隱隱記得，在溪流變黑的同時，溪流里的水勢似乎愈發的瘋狂起來，像是整條溪流，都撲上了岸邊，對那群人發起了攻擊一樣。”
“但......還是那句話，那時候我的意識已經迷糊到，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所以我也說不好，那一幕究竟是我想看見的，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足夠了，這就合理了啊，那條溪流因為被封印了大量不純的東西，所以天黑以後，尤其是不經過月光照射的時候，就會顯露出黑色的本貌。”
“而這時候，恰是封印最薄弱的時候，溪流里那些髒東西，能夠操縱溪流進行攻擊，這點我和程媛媛已經驗證過了。”
“但你是你們村唯一倖存的香火，所以那些髒東西還記得不能夠傷害你，所以後來我和程媛媛和你走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再受到那些髒東西的襲擊。”
“但照片里的那些人，他們那晚沒有和你走在一起，所以在封印形成以後，他們是肯定無法避免被襲擊的，所以我們才能在溪流里發現，他們隨身攜帶的物件。”
“你說的是那個黃金表盤？”程媛媛也反應了過來。
“沒錯，之前我猜測佩戴錶盤的人，可能已經死了，但是現在看來，我還是太過篤定了，目前沒有證據能證明，那些人里出現了犧牲者。”鄒夏說道。
程媛媛想了想，對裘楠問道：“你知不知道那些人的來歷，或者是名字？”
“來歷不知道，但其中一個女生，叫過幾個人的名字，我記得裏面好像有個姓王的，叫......”
“王皓！”鄒夏補充道。
裘楠低着頭，想了一會，又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還有一個叫鄧高遠的，那個女生喊他高遠哥，他們的頭兒，卻稱呼他小鄧，所以我想應該是這個名字沒錯。”
“還有別的嗎？”程媛媛詢問道。
裘楠低頭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最終搖搖頭，“沒有了，他們很謹慎......”
“不管怎麼說，這一趟，我們不算白跑。”
鄒夏沉吟道。
就算目前只有一個名字的線索，也許調查起來，通過串聯，也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就是不知道，曲寐和丁博那邊，現在有沒有再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