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初見的初見)
“我們老師也拖堂了!真的是!拖堂,簡直比罰抄遍數,還沒有人性。”少年聽到對方也是和他一樣同命相連的人,就好像見到來知己一般,語氣中沒有絲毫的生疏,甚至還帶着一絲隱隱的興奮。
孤桐只想快點結束這場對話,於是點頭敷衍道:“是”
可少年似乎並不想這麼快的結束這場對話,得到認同后,少年的臉上立刻變作委屈狀:“是吧是吧!真的是很沒有人性!”
“萬一那節課課間,你特別想上廁所,好巧不巧那節課的老師剛好拖堂。這時你該怎麼辦?就在剛剛我就經歷了這樣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情。上節課課間我特別想上廁所,就是這麼巧,我們班主任這節課也想拖堂。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課,更何況下節課還是她的課,她下節課再講不行嗎?不行!她就非得利用下課的這十分鐘把這個事情講完。說什麼下節課有下節課的任務,我們利用課間的時間把這個事情講完”
最可氣的是我們班主任竟然還信誓旦旦的說:“放心,會給你們留出上廁所的時間點。”
班主任終於說了:下課了之後,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向廁所。結果,我剛跑出教室門口,上課鈴就響了。那一刻我的內心是絕望的。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忍耐的。我硬生生的是又忍了一節課。”少年臉上痛苦的表情實在是真實的好笑。她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她的笑聲很輕,輕到你都不確定她剛才真的笑了?還是你的錯覺。
可是少年聽到了,他知道她笑了。就算她的笑容里多少有一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可他並不建議。他就是想讓她開心,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她笑過了。
少年的手在背後搓擰着,終於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他假裝不經意間,看了一眼手錶,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腦門:“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孤桐茫然:“什麼來不及了?”
“電影啊!我們去看電影吧!”不等孤桐反應過來,少年快速的牽起她的手腕,像教室外奔去。
夕陽的餘暉不偏不倚的的落在他們身上,成為幽暗冗長的樓道裏面唯一的光。
少年緊緊的牽着孤桐的手,生怕他一撒手,孤桐就會消失不見了。
孤桐從茫然中緩過神來,被少年牽着的手腕處,開始變的灼熱,臉頰上也染上了夕陽的緋紅。,夕陽不偏不倚的落在少年冷冽的眉眼上,微妙的變化了少年臉上的神情,讓他看起來是如此的溫柔。
電影院裏,人特別的多,這讓孤桐感到非常的不安。人群中各種不明意味的目光中,孤桐覺得自己如同全身赤裸着被人審視、探究。暴露在空氣中的每一寸皮膚,被一道道不明意味的目光,灼燒成細小的傷口,濺起白色粉末,粉末隨着風自由的飄在空氣中。
孤桐甩開了緊緊牽着她的手,她抱着雙臂,慢慢蹲下來,撫摸着被目光灼燒的傷口,感受着真實的刺痛,這些細小的傷口會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結痂。最終會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細碎的痕迹。
一在排隊取票的少年發現了孤桐的異樣,彎下腰關切的問:“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孤桐並不想讓晨曦看出她的慌亂,可越是想掩飾,就越慌亂,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啊?沒有,不是。”
少年被她懵懵的表情給逗笑了:“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呢?”但看到孤桐的臉色是真的不太好的時候,立刻變的嚴肅起來:“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少年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問。
孤桐低着頭,沒有說話,她在努力的調整自己的狀態,儘快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片刻后,她深吸一空氣,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漠然,搖搖頭說道:“不用,已經沒事了。電影馬上就開始檢票了,趕緊去去取票吧
少年見孤桐如此堅持,便沒在多說什麼。他扶起孤桐,拿出書包里的紙巾,幫她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那你先在這等我一會,我先去取票,馬上就回來。”
孤桐看着匯入人群中的少年,才真正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他離她是這樣遙遠。過了一會,少年又回來了。
孤桐心想:“這麼快就取完票了?”
少年看着站在原地的孤桐,長舒一口氣,準備再次匯入人群當中,去取票。但又有些不放心的回頭叮囑道:“我馬上就回來,乖乖的站在這裏等我,哪裏都不要去哦”少年的語氣就像在哄小孩。
少年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她還是很不適應的,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少年取完電影票回來,從堆成小山的爆米花和可樂之間,露出一張笑意滿滿的臉看着她:“我們走吧,電影已經開始檢票了。”
怪不得他去了這麼半天,原來是去買爆米花和可樂了。孤桐看他兩隻手都被佔滿了,如果可以,恨不得把兩隻腳都用上的架勢,開口對他說道:“爆米花給我,我來幫你拿爆米花。”
少年的聲音從爆米花後面傳來:“不用,這點東西還是拿的了的。”
到了檢票口,孤桐看他實在是騰不出來手來拿電影票便問他:“你電影票放在哪裏來?”
少年略微有些尷尬的說道:“在褲子左邊的口袋裏。”
孤桐眼神快速的掃描了一下,褲子口袋裏的電影票。然後又看了一眼少年手裏的爆米花和可樂,果斷選擇了爆米花和可樂:“我來幫你拿爆米花和可樂吧!”就在要拿到爆米花的瞬間,有一股充滿力量的熱流,在身體之中亂竄,像是要衝破這殘破軀殼一般。我的身體像是觸電了一般,直直的倒下去。
該來的終會來。我知道是薇安來了,她唱着歌聲而來,歌聲飄渺而空靈。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
娃娃啊娃娃,不要在哭了~
有什麼心事就對我說吧~
歌聲戛然而止。尖銳,慘厲的叫聲回蕩在耳邊。
倒地的瞬間,我看着灑落一地的爆米花,我就知道一切掙扎都是徒勞。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