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7 戰起
中南半島,越南共和國西貢首都特區,新山1機場,1架尾翼上噴塗了黃色蒼鷹標誌的戰機,迎着初升的朝陽,在臨時修建起來的跑道上騰空而起,徑直朝着東南的方向飛掠而去。
幾乎就在戰機升空的同1時間,數枚曳光彈從遠處的叢林中竄出來,追着戰機飛掠的方向襲去,幾秒種后,才有隆隆的炮聲傳過來,擊碎了機場左近的寧靜。緊接着,又是1點閃光在叢林中升起,徑直朝着機場方向撲過來。
“轟!”
巨大的爆炸聲與衝天的火光將稍顯簡陋的機場跑道炸出1個深坑,原本聚集在跑到周邊的人群,在尖叫聲中4散奔逃。
這1聲炸響就像是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原本靜謐的叢林中喊殺聲4起,與此同時,槍聲、炮聲大作,無數攢動的人影從密林中衝出來,1面面晃動的紅旗在晨曦中獵獵招展,眼神好的人,能夠依稀看到旗幟貼近旗杆的位置,有黃色的漢字:“越南人民軍第302大團。”
所謂的“大團”,其實是當前越共方面特有的1種部隊編製,它名義上是團級作戰單位,但在兵力配置上,卻是1個師的規模。
1個大團的作戰部隊出現在西貢周邊,無疑擊碎了此前南越政府所宣揚的謊言,按照南越政府的說法,越共的軍隊已經被阻擊在了芽庄1線,共和國最親密的盟友——美國人,正在準備全面介入越南戰事,美軍的艦隊正在趕來越南的路上。
南越政府的確是在戰事進展的問題上,對南越的國民撒了謊,因為自從半個月前戰鬥打響以來,越南人民軍的攻勢便在持續向南推進,南越政府臨時組織起來的軍隊不僅缺乏戰鬥力,而且沒有充足的武器裝備,最重要的是,儘管越共的攻勢發起的很倉促,但在敵後工作方面,他們還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很多南越政府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防線,還沒等越南人民軍衝過來,就有整團整營的部隊起義投誠了。
由此,不過是短短兩周多的時間,越南人民軍便將戰線推進到了西貢附近,直接威脅到了所謂“越南共和國”的首都。
但南越政府在某個問題上卻沒有撒謊,那就是美國人的確是正在準備着全面介入越南展示,不,準確的說,美國人不是在準備着介入越南戰事,而是他們已經正式介入戰爭了,就在南中國海的海域上,1支龐大的艦隊,正在朝着越南破浪而來。
這支艦隊是由“菲律賓海號”、“好人理查德號”以及“埃塞克斯號”這3個龐大的航母編隊組成的,自從北越打響了統1越南的戰爭之後,華盛頓就在討論參戰的問題,不管是共和黨,亦或是民主黨,都認為美國政府必須保證越南共和國的獨立自由,以遏制紅色北越的南侵。美國兩黨的共識是,如果將越南共和國交給北越的赤黨,就等於是將整個越南交給了蘇聯人,也就等於是將整個東南亞,將整個西太地區,交給了蘇聯人。
只要丟掉了越南,就意味着美國必須在西太地區執行戰略大撤退,而這對美國的亞洲政策來說,將會是1場致命的失敗,因此,不管西貢的南越政府有多麼不堪,那些腦滿腸肥的王室官員有多麼的腐敗,在當前的形勢下,美國都必須保證他們的存在,為此,美國不惜1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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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克里姆林宮。
黑色的伏爾加轎車停靠在白色小樓前的階梯下,不等瓦連卡下車,維克托已經自己拎起公文包,搶先1步推門下了車。此時正是臨近中午的時候,掛在天上的太陽雖然沒有多少熱力,卻依舊光線刺眼。
從車上下來,維克托先是眯了眯眼睛,等到跳躍在眼前的紅斑消失之後,這才邁開步子,步履匆匆的朝着階梯上方走去。
從月余之前開始,克里姆林宮進行了1次警衛的調整,馬林科夫同志任命了1個名叫安德烈·貝爾亞夫斯基的人,出任克里姆林宮衛隊司令的職務,全權負責克里姆林宮的日常警衛工作,隨後,他又在平素辦公的這棟小樓門口,安排了執勤的警衛。
這個貝爾亞夫斯基之前也是政治保衛局的成員,軍銜只是少校,而現在呢,在就任了克里姆林宮衛隊司令之後,他的軍銜連跳幾級,成為了1名國家安全少將,其晉陞速度之快,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作為聯盟的國家安全負責人,維克托當然知道這位貝爾亞夫斯基少將的底細,此人在過去78年的時間裏,1直都在負責馬林科夫同志家人的安全保衛工作,因此,他能夠得到馬林科夫同志的信任,也是理所當然的。至於說得到飛速提拔這件事......馬林科夫同志提拔1個國家安全少將,顯然算不上什麼事,別說是維克託了,即便是赫魯曉夫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多嘴多舌的,畢竟貝爾亞夫斯基這個國家安全少將,除了負責克里姆林宮的安保工作之外,也不會管更多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維克托甚至懷疑1件事:馬林科夫之所以調整克里姆林宮的警衛安排,多半就是赫魯曉夫在背後進了什麼讒言,這使得馬林科夫同志又開始疑神疑鬼了。
必須承認的1點是,1個人的性格真的就是天生註定的,不管他到了什麼位置,性格上那些根本性的東西,都是沒辦法改變的。就像馬林科夫同志,他的性格中就存在1種優柔寡斷的成分,耳朵根軟,做什麼事都舉棋不定,在斯大林同志在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而到了現在,他已經成為了聯盟實際上的最高領導人,但這種性格卻是依舊沒變。
在之前馬林科夫提出調整克里姆林宮警衛部署的時候,維克托就知道這傢伙又開始懷疑自己了,畢竟如今的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就掌控在他的手裏,而政治保衛局也是歸他管轄的,間接地,克里姆林宮的警衛隊,也是由他指揮的。
但在實際上,維克托這個國家安全工作的最高領導人,還真是沒有權力指揮克里姆林宮衛隊的,從列寧時期開始,也就是在捷爾任斯基同志主持國家安全工作的時候開始,克里姆林宮衛隊就是1個很特殊的存在,它是由克里姆林宮的主人自己直接領導的。
當然,要說維克托對克里姆林宮衛隊1點影響力都沒有,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他對克里姆林宮衛隊的影響力有多大,其實並不取決於他,而是取決於克里姆林宮的主人自己。
就像是斯大林同志在世的時候,如果不是他自己後期疑心病太重,1個勁的瞎折騰,任誰也沒能力把手伸到克里姆林宮裏去。換到馬林科夫同志也是如此,如果他自己足夠自信,足夠有手腕、有手段,維克托同樣也沒辦法把手伸進去。
至於現在......維克托是真懶的計較那麼多,他樂於同馬林科夫保持合作的關係,因此就得忍耐對方的1些過分舉動,更何況,人家的疑心病並不過分,如果他願意將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主導權交出來,並且疏遠與羅科索夫斯基的關係,那麼馬林科夫自然就不會再懷疑他了。但是話說回來,若真是走到了那1步的話,該疑神疑鬼的人,就要換成維克托自己了。
拎着有些厚重的公文包,維克托1路衝進白色小樓,而後順着樓梯噔噔噔的上了3樓,直奔馬林科夫同志的辦公室。
1如既往,馬林科夫同志的辦公室門敞開着,從樓梯上就能看到,他辦公室的沙發上坐着兩個穿軍裝的人,其中1個維克托認得,正是聯盟現任的國防部長科涅夫同志,而另1個消瘦的中年人,維克托卻是認不出來,但對方所佩戴的肩章,卻證明了他是1名中將。
沒有考慮太多,維克托徑直走到門口,他抬手在敞開的房門上敲了敲,同時,朝着看過來的科涅夫點了點頭。
看到他站在門口,科涅夫與那個中年中將急忙從沙發上站起身,齊刷刷向他敬了個禮。
“都坐吧,”維克托朝兩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這才對馬林科夫說道,“我打斷1下你們,河內那邊有最新的消息傳過來,咱們之前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美國人直接下場參戰了。”
說著,他走進房間,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在馬林科夫身邊的那個沙發上,而後徑直走到辦公桌的旁邊,按下了桌面上的叫鈴,這才轉口說道:“我的喝口水,1路趕過來,口渴的很。”
“我已經得到了消息,”馬林科夫說道,“什維佐夫同志得到了中國方面傳遞過來的情報,不過情報並不詳盡,只知道美國人在峴港發動了攻勢,將越南人的戰略部署全部打亂了。”
“什維佐夫?”維克托的腦子轉了轉,很快便記起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