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劍，也不是你的啊
無當聖母！
通過石磯娘娘的稱呼，張揚還是能夠推斷出對方的身份的，通天教主座下四大親傳之一，修為深不可測。
如果說石磯娘娘需要依靠截教身份亦或是一些外形上的偽裝，來向外界宣揚自己不好惹的話，這位無當師姐就完全不需要這些手段，她就好似一柄人形仙劍，只顧盼之間，便萬劍縱橫。在她身上似乎都感受不到多餘的感情，那極強的壓迫力，讓人難以直視於她。
出了洞府的石磯娘娘縱然態若玄冰，但在無當聖母這個“無情人”的面前，遜色何止一籌。
甚至還給了張揚這樣一個感覺...石磯娘娘的冷淡模樣，就是模仿這位無當聖母的冷漠神態來的。
無當聖母見石磯主動擋在前面，這才稍稍收斂了些劍氣，道：“師妹不必多禮。”
無當聖母的聲音如同她的人一樣，讓人聽了就能夠自覺平息內心的躁動，那種似乎摒棄了七情六慾的寡絕之意，甚至能夠壓制到周圍人的情緒波動。
“聖道見過無當師姐。”張揚見無當聖母向自己看過來，也向著無當聖母拱手見禮。
只是無當聖母被張揚手中的昊天劍吸引。
“好劍，可惜不是你的。”
似乎是惋惜的話，但張揚總覺着這位師姐在嘲諷自己，可惜沒有證據。尤其是在對上她漠然無情的雙眸時，又覺着人家說得確實沒錯。
張揚握着昊天劍，這一刻他能夠感受到，如果自己是這柄劍的主人，無當聖母會毫不猶豫的邀戰。
呼，幸好不是我的劍。
“我會找到一柄屬於自己的劍。”張揚回應道。
無當聖母聞言稍稍點頭，原本環繞在她周身的劍氣再次舒緩了些，一邊轉身，一邊道：“跟上。”
一路上，截教的弟子都在打量跟着無當聖母後面的二人。
截教的弟子不認識自己，張揚並不奇怪…但還有人跟身邊的同門打聽石磯娘娘的身份，就太過分了吧？
截教弟子已經多到了他們自己都互相不認識的地步了么？
在來碧游宮的路上，張揚在心裏是稍稍算計過的，一路上遇見的散修，都沒有截教門徒多，可見截教此時在三界的聲威如何。
無當聖母與石磯娘娘，一真一假，兩個冷漠的師姐完全沒有在意過周邊的情況，除了少數幾個外門弟子，似乎在島上賴着不走的這些，都不入她們的眼...哦，石磯師姐是裝出來的，無當師姐是真看不上他們。
至於張揚自己則是一邊走，一邊兒用洪荒人物誌來探查這些人的跟腳，好確定自己帶來的請帖究竟夠不夠用，在場的這些人自己能被自己忽悠去天庭當官又有多少...自己若是在此處搞一個大新聞，會不會讓自己漲一波聲望？
可聲望這種東西，實在是不好把控...若沒能揚威，反而成了笑料，豈非弄巧成拙？
更何況還是在聖人道場，還是要穩一穩。
在進入碧游宮大門之前，張揚瞄了一眼聖名功德池，聲望值竟然漲了一截，除去之前的消耗不提，現在已經漲到了五百多。可張揚完全不知道來源是何處。
是這些在金鰲島上的截教門人提供的么？
如果是他們的話，這麼多修士才提供了四百多，那也太小氣了吧？
懷着對聖人最真摯的敬意，張揚跟在無當聖母的身後進入了碧游宮。號稱萬仙來朝的截教，真正能夠立足於此殿之中的弟子，其實也屈指可數。
除了殿門口兩個看門童子之外，殿中的弟子加起來也超不過二十位。
拋開自己與石磯師姐之外，剩下應當就是通天教主坐下的四大親傳與隨侍七仙了。
四大親傳弟子，各具風采，已經接觸過的無當師姐，得聖人劍道真傳，氣質超絕凜然；多寶道人一臉的富態，笑容可掬，看起來非常好打交道；金靈聖母貴氣堂皇，金霞輝耀，霸氣無雙；龜...龜靈聖母呢？
張揚又數了一遍，這次是通過萬靈生平志來探查的，隨侍七仙具在，龜靈聖母確實不在殿中。
此時也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走到玉清聖人座前，恭敬道：“小侄聖道，拜見上清師伯。”
禮節還是要到位，自稱小侄，還能拉近一波關係。
“免禮。”
通天教主虛手一托，張揚直起了腰板兒，順帶偷看了一眼通天教主，嘶——
這相貌，竟然比自己還顯得年輕？
坐在聖蒲團上的是一個面容俊朗、氣質超然卓絕的青年形象，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般莊重嚴肅，只是隨意的坐在那裏，甚至還有些不羈...可縱然是這樣，也無時不刻向四周散發著令人迷醉的聖韻氣息，張揚的目光好似被漩渦吸引，愈發沉醉其中，久久不能從中自拔。
嗡~
一聲輕響，脖間的“聖道天機”微微一震，在張揚的神魂之中發出了一聲爭鳴，一個冷顫之後，張揚這才清醒過來，渾身汗毛乍起，一腦門子的冷汗。
這就是聖人么？
張揚恢復過來的是一瞬間，三大親傳連帶着隨侍七仙眼中齊齊閃過一絲驚異，能如此之快就從師尊的聖韻之中掙脫出來，這位天庭太子，果真不凡。
“此來何事。”通天聖人自然是明知故問的，天庭的聖道太子來金鰲島為了什麼，他豈能不知道？
但該有的流程還是要有的。
張揚自然又是將天庭要開蟠桃會那一套說辭講出來。
“這請柬，吾接了。”
通天教主向來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主兒，再者說...蟠桃確實好吃。
雖然成了天道聖人，但個人的本性並不似傳言一般被泯滅，否則洪荒也不會鬧出那麼多事兒來。
呼——
張揚大鬆一口氣，又是一個好的開頭。趁熱打鐵，再拜道：“小侄稽首，還有一樁事需向師伯請罪。”
一旁一直思考如何開口的石磯娘娘，聽到張揚主動提及此事，一顆心忍不住提起來。
“馬元之事，吾已經知曉，是他業障纏身，自尋死路，既氣數已盡，便是天命。爾何錯之有？此事因果以了，不必再提。”不等張揚開口，通天聖人三言兩語將此事定了性。
又聽到師尊不予追究時，終於鬆了一口氣的她，也不禁暗自嘆息：原來一個修士的出身與跟腳，會有如此大的便捷之處。
自己身為截教外門的大羅之一，都未曾跟師尊說過幾句話...這位太子殿下當真是不凡，未來可期。
“無當。”
“弟子在。”
“外門風氣雜亂，你既執掌青萍劍，又身為吾之親傳，便由你來主管整頓外門不正之風。”
“是。”
張揚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無當聖母，只是從側面瞄到了她修長高挑的身姿，以及持在手中的青萍劍，心說：這劍，也不是你的啊。
石磯聽到這話，心裏是高興的...畢竟截教魚龍混雜，巫妖大戰之後，很多妖類都加入截教尋求庇護，親傳與內門不受這些影響，但截教外門...尤其是一眾記名弟子，最是烏煙瘴氣，能夠着手整頓一番，自然是極好的。
“石磯。”說著通天教主看向了這個向來不起眼，甚至有些福緣淺薄的外門女弟子。說起來也是奇怪，剛才通天教主心血來潮替石磯算了一卦，發覺石磯的命格似乎受一股外力的影響，正在發生改變...當然，是在往好的方向轉變。繼續推算，這外力便是應在了眼前這位天庭太子的身上，二人因果環繞，糾纏頗深。
此刻石磯娘娘正低着頭在一邊兒走神兒，心思放空，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
“石磯？”忽然師尊的聲音從內心深處響起。
“弟子在！”石磯娘娘一個激靈，快步上前，心說：完了完了，怎麼就走神兒了？
只是石磯娘娘面容冷峻，絲毫看不出慌張之意。
“此事既然跟你也有關聯，便做個副手，協助無當一同整頓門風吧。”
“弟子...”石磯娘娘一時受寵若驚，本就是裝出來的石磯娘娘，卻是不敢直接接下這份兒差事...但看到通天教主目光時，頓覺自己從一個小透明到現在受師尊信任，責任重大，當時就雙拳緊握，果斷表態：“遵命！”
張揚一聽這話...這不對勁兒啊，師姐...你這要是搖身一變成了截教的執法弟子，我還能請你上天做官么？
通天教主似乎覺着就這讓石磯娘娘上任不好展開工作，又虛手一招，一物憑空出現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