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番外二·刀(15w營養液加更)

第166章 番外二·刀(15w營養液加更)

設定一:接正文雙死if,早織沒有掉馬沒有回頭,公安高層集體緘默

1

當在基地二樓找到那灘鮮血,松田陣平入口后便意識到了一切被當事人刻意隱瞞的事情。

比如他究竟為什麼會十拿九穩地召集全部公安來圍攻組織;比如他為了被救之後也非要選擇一人離開,而非讓赤井秀一帶他走;比如那句決絕的“帶我回家”又為何在勝利后出現。

[“這種毒素會悄無聲息破壞人體機能,最終衰落至死,中毒的人會感受到心臟絞痛,甚至還會咳血。”

“不過是慢性毒,解開后好好養身體應該沒問題。”

“雪莉把解藥研製出來了,零,你負責送給他,看着他吃下去。”

“嗯,交給我就好。”]

“他……到底有沒有服用解藥?”

松田陣平指尖上還沾着血,他固執地詢問着,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給他答案。

只有赤井秀一。

在旁邊沉默站着的fbi探員開口說:“我見他時,他咳嗽得很厲害,一直在吐血,看上去有些呼吸困難……一開始我以為是爆炸的緣故傷到了內臟,但現在想,血液的顏色還是有些過於鮮艷了。”

“如果他真的有中毒的話,理應是沒有服用解藥的。”赤井秀一的手不由自主攥緊,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看着已經陷入怪圈的三人,還是很殘忍地說出了他的判斷。

“諸位,徹君刻意引爆炸彈,將我支開,無非就只有一個原因。”他淡淡地道,“不是想跟你們絕交,也不是賭氣離開,單純是——他不想死在你們面前。”

“他快要死了。”

這幾句話猶如衝天而降的重鎚,狠狠地敲在他們的心臟上,松田陣平的頭腦頓時感到了一種扭曲的痛苦和麻木。

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的手便已經抓住了赤井秀一的領子,右手握拳懸浮在空中,瘋狂地顫慄着,牙齒上下打架,艱難地擠出:“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而fbi的王牌只是靜靜地看着他,橄欖綠的眼中沉着難以遏制的悲傷和強行停駐的冷靜。

最後,他自己抬起手,握着松田陣平的拳頭,狠狠地打了自己一拳。

2

是啊,千代谷徹快要死了。

在那次決絕的跳海后,他便喪失了所有的求生意志,將身體拱手讓給格蘭瑪尼,卻又在江戶川柯南瀕死的時候艱難地從地獄裏爬了出來,將這天真稚嫩的小偵探牢牢地護在懷裏。

松田陣平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活得那麼艱難,那麼累,好似全世界的惡意都傾注在他身上,還必須迫使他露出最溫柔的笑容。

每次活下來,千代谷徹好像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十歲,明明在國外逃過一劫,卻還是要承受火災的傷痛。

二十一歲,考入警校好不容易有了新人生,卻又一次被組織強行拖入深淵。

二十一到二十七歲,努力地想過好每一天,深夜卻依舊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難眠。

二十八歲,他掙扎着將矛頭指向組織,轉身卻發現所有的親友已經驀然抽身,站在了對立面。

最終,在萬念俱灰后與自己終於和解,他又失去了格蘭瑪尼。

光想就累得讓人喘不過氣的人生,誰有資格讓他堅持下去?

“我其實想問,你們有調查過徹君的真實身份嗎?”赤井秀一的聲音有些含混,他說。

“為什麼資料上查找不到任何關於‘千代谷徹’的信息?為什麼所有的合照都沒有他的存在?”

“為什麼……烏丸蓮耶會那麼信任他?”

萩原研二猛地抬起頭,眼中像是蒙了一層燃盡的灰,他啞着嗓子開口:“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提出疑點。”赤井秀一沉靜地道,“在這種危急時刻,非要將徹君召到身邊,卻因此送了性命,而徹君卻也未卜先知地召集了全部的公安,好像他知道烏丸蓮耶想要做什麼一樣。”

降谷零冷冷地打斷他:“早織是公安的人,徹是她的弟弟!”

“可是。”赤井秀一看着他們,“我們都清楚,他們之間有太久沒有見過了,中間那麼久的空白期,為什麼徹君完全沒有痕迹?”

烏丸蓮耶在黑暗中能蟄伏那麼久,波本加入組織七年都沒見過他的真貌,憑什麼千代谷徹這個硬生生被洗腦過的警察,能在這緊要關頭被烏丸蓮耶召到身邊?

他有什麼不可替代的地方?

數十年未變的容顏,那與千代谷早織近乎是一模一樣的長相,神秘的共感,以及——千代谷家非要將他送離日本的原因。

“我相信徹君是真實的,但是——他最初的存在可能不是那麼美好。”赤井秀一用比較委婉的方式表達,“我想,他自己是清楚的。”

空間死寂得可怕。

降谷零的拳頭攥緊,恨不得再一拳打到赤井秀一的臉上,但他心中又不得不承認,這個混蛋fbi說的,正是他下意識逃避的內容。

但他不敢想像,也不願去想,好像繼續延伸下去,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便誕生在他的面前,又被命運親手碾碎。

千代谷徹被烏丸蓮耶所信任,他的樣貌從未改變,這兩點聯繫起來,讓降谷零很難不想到組織曾經進行過的實驗。

想要進行這種長期的實驗,就代表千代谷徹摻入組織的時間,遠比他們認識得早。

而這兩點的成立,也就說明千代谷徹的毒絕對不會是組織下的手。

那麼還能是誰?

——他自己。

再繼續往下想,千代谷徹為什麼要給自己下毒?

因為他不想讓組織的陰謀得逞,而只要他死,烏丸蓮耶的計謀就會破滅。

烏丸蓮耶渴求的是什麼?——永生。

“你們在說什麼啊……”松田陣平鬆開了赤井秀一的領子,他抱着自己的頭蹲下,近乎是呻|吟着道,“別說了……”

“徹君給自己下毒,因為他早就知道自己是組織的實驗體,是能鑄就烏丸蓮耶永生道路的最為關鍵的棋子。”

“但是他不願意,他想用死,終結這一切。”

連出生都染着罪惡的色彩,卻有最為潔白的靈魂。

彷彿一切都清晰了。

千代谷徹剛誕生的便已經捲入了陰謀,他誕生自組織的實驗,是一顆投入千代谷家的種子。

吉普森想必察覺到了什麼,將他送出國,卻依舊無法阻止命運的漩渦將一切捲入其中。

千代谷徹一開始確實不清楚千代谷早織在組織里,但他應該知曉組織的存在,甚至說,之後的那次錄像,或許並不是他第一次被洗腦。

只是出於年齡或者是其他方面的顧慮,烏丸蓮耶儘管將他當作實驗的工具,卻依舊沒有讓他參與組織的其他事項,只是給他加深保全自身的命令,以免把自己折騰死。

但千代谷徹那麼聰明的人,會察覺不到這些嗎?

他早在那時便下毒用疼痛來提醒自己,每次辦案都拚命似的往死里作,卻又不敢自戟,可不就是抱着這個想法——他還沒找到早織,哪怕想死也不敢死。

偏偏在進入警校后,他碰到了他們。

千代谷徹的心,亂了。

他開始想要被記住,開始想要活下去,想要跟他們五人當一輩子的好兄弟,想要當警察。

這個想法衝擊了他的意志,甚至讓他踟躇中選擇破壞了組織的任務。

降谷零也就是在看到錄像時,才知道是千代谷徹在新幹線上,破壞了加拿大威士忌的任務。

或許還不止那一次。

所以琴酒出手的速度才會那麼快,所以這次千代谷徹面對洗腦才會如此強硬且激烈。

更恐怖的是,千代谷徹終於在那時得知,千代谷早織也早已被組織給傷害了。

也就是說,支撐他存在的動力又少了一個。

若非因為格蘭瑪尼的誕生讓他無法求死,千代谷徹想必當時便不會讓自己活下去。

“他在意的還是你們。”赤井秀一的聲音依舊很淡,卻重若千鈞,“因為在意,所以才不願意讓你們知道真相。”

“但是我覺得,這些我要告訴你們。”他道,“因為神索更希望讓一切真相大白,而我……對不起她。”

赤井秀一不相信公安查不到這些東西,他們只是太過於信任千代谷徹,又或者說是過於在乎他本人的存在,進而下意識地忽視了旁邊的細枝末節——這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而他現在說出來,無非是覺得,這本就分崩離析的局面不應該在被蒙在迷霧中,成為加在千代谷姐弟身上的枷鎖。

不管是他,還是這些公安,理應為此付出代價。

降谷零等人明白赤井秀一的意思。

因為在那之後,千代谷徹僅存的細微的生存意志,便落到了他們的身上。

又是他們……

降谷零忍不住咬緊了牙關,地上與灰混在一起的血液已經乾涸,將他的眼睛刺得生疼,在那團火中,他看到了千代谷徹。

“我好累,想要休息了。”黑髮青年似乎是在朝他小聲抱怨。

他站在船邊,站在橋邊,站在任何危險的地方,卻始終和他們保持着距離,像一顆掛在天邊的星星,觸手不可及。

因為千代谷徹知道,想要徹底結束這一切,他的死才是最後一道保險栓。

而這一切都是沒必要告訴他們的。

所以,溫柔的小太陽在沉入海底時,只留給了他們一架歪歪扭扭的紙飛機。

“不要帶我回家。”

因為,我本來就沒有家了啊。

3

“轟!”

隨着一聲巨響,這潛伏在深淵之下近百年的黑色組織灰飛煙滅,呼吸間滿是血腥和硝煙的氣息,熾熱的火光彷彿能透過防具舔舐上每個人的肢體。

帶着資料和情報撤離的警察們癱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喘着粗氣,忍不住為這場順利迅捷的勝利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勝利咯!”

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無數泛着金屬光澤的櫻花紋章被拋向了天空,映着深藍的夜幕,像是閃爍的繁星。

“哈哈哈,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結束了,這次任務結束,還能回家過個節!”

“還有煙花大會呢!我已經想好要帶我家臭小子去泡個溫泉舒舒筋骨了……”

“不知道是哪位兄弟竟然能潛入這個基地,真的幫大忙了,如果沒有他直接切斷電源,這麼多高科技我們怎麼炸得進去啊!”

“快了快了,估計下個月表彰出來,我們就能見見那位大佬了!”

“哈哈,這功績,起碼能跳兩級!想想獎金,那麼多獎金,真好啊……”

“話說降谷警官他們呢?”

“不知道……”有個士兵茫然地道,“可能先去述職了吧?”

4

“千代谷徹——!千代谷徹——!”

嘶啞的聲音在寒風中回蕩,卻被風夾着細雪帶到了荒無人煙的角落,全然沒有傳遞到當事人的耳中。

已經徹底失控了的警察們,放縱了自己的失職,將本該先去向上級報告的東西隨意地推到了一邊,像是只會發出嚎叫的離群野獸,一遍又一遍呼喚着同伴的姓名。

寒風從並不厚實的衣服空隙中鑽進去,吮吸着人們身上的熱度。

降谷零抬眼望着這茫茫一片白雪,只覺得眼睛像是被針刺了一般,生疼生疼,無數黑點攀上了視網膜,像是一個有又一個人影,向左、向右,卻又不知該先去找哪個。

但不管哪個,都沒有對他的聲嘶力竭給出任何回應,就沉默着,靜靜地看着他。

腳上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他猛地踉蹌了一下,被一陣猛烈的寒風帶倒在雪堆里,臉朝下,直直嗆了一口冰涼的雪,將本就疼痛沙啞的嗓子變得更加粗糲。

金髮男人卻好似被這細微的疼痛擊垮了一般,發出了壓抑到極致的一聲低吼,他的四肢胡亂地撥着雪堆,近乎是痙攣地在地上扒拉出一片亂痕。

“又找不到你了……”半晌,他精疲力竭地低喃了一聲,“但是……我還是想帶你回家的。”

“這句真的沒騙你,真的沒有。”

降谷零終究是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在自己發瘋刨開的雪堆下面看到了一抹不一樣的色彩。

在潔白的雪上,絲絲縷縷的粉。

降谷零的呼吸一滯,他有些顫抖着蹲下身,胡亂地將最上面的一層薄雪撥開,下面露出了害他絆倒的罪魁禍首——一塊嵌在地上的矮木樁。

木樁被雪掩埋了半截,頂端卻掛着一塊布料殘片,皺巴巴的,上面染着幾點不詳的暗紅。

降谷零被凍得有些青紫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他將最上面的一層薄雪掃到旁邊,下面是已經暈開的一大片血色。

就好像有重傷的人,走到這,如同他一般被絆倒,起身時卻難以遏制地流失更多的生機。

一個一個有些凌亂的痕迹出現,像是在告訴他這個謎題的答案一般。

“嗤。”

降谷零看着這片痕迹蔓延的方向,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麼會有這麼個笨蛋啊?”

他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沒有防住的一行淚落到了臉頰,很快就被風吹得冰冷。

他終究忍不住更咽道:“怎麼又這麼輕而易舉地相信我……”

徹,不要在這種時候都那麼溫柔啊。

真的,很痛。

5

諸伏景光終究是去晚了一步。

等他隨着人群衝到基地里,四散的火光和激烈的槍聲模糊了一切身影,他沒辦法找到降谷零等人,只能被裹挾着處理掉組織的餘孽,轉頭帶着硝煙和熱氣去聯繫降谷零。

但是沒有回應,不管是聯繫降谷零還是松田陣平他們,沒有一個人接他的電話。

而等他懷着忐忑的心情回到車座旁時,卻只看到了一個打開的車門,以及被雪覆上薄薄一層、徹底失去了溫度的座位。

諸伏景光的臉“唰”得白了。

“前輩……”他胡亂地將自己的槍卸下,整個人撲到車的後座,邊喊邊尋找着,就連座位底下都沒放過,彷彿神索會跟他躲貓貓躲到裏面似的。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他所能找到的只有一件冰冷的羽絨服外套,連保暖的皮鞋都被脫下放在一邊。

千代谷早織不見了。

諸伏景光發瘋似的跳下車,脫下自己的外套掃着地上的新雪,一串腳印在裏面若隱若現,不知通向哪裏。

他沒有任何猶豫,手中揮動着外套,悶頭朝外衝去,偶爾還有其他的士兵返回,厚重的靴子將雪踩出一個又一個凹坑,他也全無平日裏的溫和禮貌,猶如一頭蠻牛一般撞了出去。

“急着去投胎啊!”被他撞到的士兵窩火地提高嗓音喊了一句,腳下卻將那片本就輕淺的腳印徹底碾碎。

風雪依舊很大,短時間內便能徹底掩埋在地上的一切。

諸伏景光在心中喊着要快,要快,可地上的腳印卻越來越淺,越來越淺,最終消散在一片白茫茫中。

褐發男人扯着一件濕漉漉的外套,渾身都是雪,他茫然地站在曠野中,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

“早織,你在哪裏?”他顫抖地問着風雪,“你在哪裏?”

心中的慌亂愈發明顯,像是心臟被放在曠野中任由狂風拍打一般,生疼生疼。

諸伏景光不由得回想起離開時千代谷早織的模樣,她明明剛從昏迷中醒來,卻又像是幾宿沒睡一般疲倦。

她說,景光,帶上她的一份去吧。

她叫他景光。

她以前從來沒有那麼親昵地叫過他。

諸伏景光的目光很茫然,是沒有焦距的那種空洞,在一切都格外空白的環境中,他終於察覺到了那震撼心神的細節,卻又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在最後給了她一個輕輕的擁抱,說了聲“前輩,等我回來。”

然後呢?千代谷早織說了什麼?

好像……沒有。

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回應,就好像那聲景光,是她最後溫柔的禮物。

就像是……訣別一樣。

諸伏景光張了張嘴,他想呼吸,卻感覺進入到鼻腔的都是冰凌,他想喊出聲音,卻一句話都發不出來,心臟劇烈地跳動着,恨不得直接躍到雪地上,就連眼前都不由得一陣一陣發黑。

他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千代谷早織的想法。

“千代谷早織——!”這聲嘶喊是在心中發出的,那雙藍灰色的貓眼中湧出了大顆大顆滾燙的淚水,落到地上,將雪花打出幾個凹坑。

“你到底把我放在哪裏……”

過激的情緒令他渾身發軟,諸伏景光跪在地上,抱着頭,無聲地顫抖着。

無數過去相處的經歷在腦海中盤旋,最後變作冷漠且脆弱的假面,橫亘在他們中間,像是一盞易碎的琉璃,只消主人的稍不在意,便徹底粉身碎骨,毫無迴旋的餘地。

而這個矛盾點,無非是千代谷徹,偏偏這一錯誤,在他。

諸伏景光突然想起風見裕也的話。

“米花町最大的那條街,前輩說要去找千代谷徹。”

那條街上有什麼?為什麼toru也會去那裏?

諸伏景光凝滯的大腦勉強記起今夜的的祭典,他望向遙遙的天際,卻無法看到整片夜空。

那串腳印最終消失的方向,指向是一片山林,往上攀去,指不定能找到一個不會被基地擋住的地方。

諸伏景光艱難地撐着雪面站起來,踉蹌地朝山林走去。

他自然是分不清這個祭典與失明的千代谷早織有什麼關係,但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話,請讓他找到她吧……

他這次真的有好好遵守命令啊,前輩。

6

這座山林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讓強身健體的人攀爬都不屑的程度。

幾人從不同方向走着,卻最終又相聚在山頂,如出一轍地狼狽、疲倦、空白。

降谷零在目睹諸伏景光的瞬間,忍不住瞳孔微縮:“hiro?!”

你怎麼會在這!

明明凍得要死,外套卻還抓在手上的褐發男人有些恍惚地抬眸,在看到降谷零與他相同地狼狽后,他忍不住倒退了兩步,險些被腳下的坍塌的積雪帶着跌下去。

他胡亂地擺了擺手,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從另一邊過來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正巧一左一右拽了他一把,讓他站穩身形。

“諸伏景光。”降谷零走到他旁邊,先是伸出手用凍得發紅的手,將自己幼馴染面上凝成的碎冰撥開,接着才顫抖着唇問,“你給我說話!”

褐發男人搖了搖頭,重啟了多年未使用的手語,不知為何,他現在確實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覺得心中的吶喊愈發響亮清晰,連降谷零的話都險些聽不清了。

他反過來問:你們在這做什麼?

降谷零的下唇險些給他咬出血,他定定地看着諸伏景光,紫灰色的眸中終究顯露出了一抹絕望。

還要說嗎?

這對幼馴染的默契向來是無須任何人置喙的,就像最初諸伏景光得失語症還未學會手語的時候,降谷零便懂的他的意思。

因此,在現在,在此刻,他們依舊清晰地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我找不到早織了。

“我找不到toru了。”

松田陣平的手還搭在諸伏景光胳膊上,越抓越緊,他低着頭,艱難地忍住了險些溢出口的顫聲,四肢百骸都蔓延起的疼痛根本無法分清是因為嚴寒還是體內。

“他們……一起走了。”

萩原研二看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只覺得看到了兩個牽着手的身影漫步在雪地上,沒有回頭,越走越遠。

他是有姐姐的,萩原研二和萩原千速的關係,也很好,他也無法想像自己如果有一天失去她后,會是什麼心情。

但萩原研二覺得他也會不理智,會拋棄所有也要為她報仇。

所以……他們理應也是這樣想的。

萩原研二下意識彎下身,弓着背,一手拽着松田陣平穩定身形,整個人卻更加劇烈地顫抖起來,延遲了許久的情感在此刻爆發,遠比最初的強烈。

他一直是沉默的,看着松田陣平的崩潰,看着降谷零的爆發,看着一切又一切發生、錯過、毀滅,就連被千代谷徹割了一縷頭髮時,他都是錯愕且靜默的。

萩原研二這能言善道的存在,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鋸嘴葫蘆。

還真難堪啊……toru不想讓他們去找他,估計更不希望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吧?

可明明,他一開始根本就不想這樣啊。

萩原研二低頭看着自己身下的那團被踩髒的雪,終究是難以遏制地嘔了一聲,真切地吐了口鮮血出來。

原來,他是這麼難受嗎?

“萩!”松田陣平條件反射地將他拽起來,卻只對上了一雙被淚水打濕的紫瞳。

“陣平……小陣平。”他轉過身,望着剛才諸伏景光險些跌落的位置,更咽地道“我們找到他們了啊。”

幾人互相攙扶着,順着萩原研二的方向望去,在那顆沒有積雪的小樹下,望見了一堆閃爍着亮光的、墜落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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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漫畫高光我付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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