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第 245 章

第245章 第 245 章

“這是舒蘭?還有孩子的照片啊?”

露在最上面的兩張照片,可不就是舒蘭和孩子們的嗎?

“還真是,你看着孩子真俊啊!”

蔣秀珍一張張撿起了照片,捧着照片,一張張看下去,頗有些愛不釋手。

不止是蔣秀珍,姜家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看完孩子,看舒蘭,看完舒蘭看鐵蛋兒,以及姜家二老。

“舒蘭還和以前一樣,沒變化。”

“鐵蛋兒長高了,也壯實了。”

“還有爹娘,我怎麼覺得爹娘似乎年輕了一些?”

以前姜父和薑母在老家的時候,總歸是要幫忙地裏面的活計,春耕秋收夏除草,掙工分餵豬養雞,這是少不了的事情。

還要操心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

而他們去海島之後,每天就只管負責倆孩子吃好喝好就行了。

家裏沒有大片的地,就一個小菜園子,也不用風吹日晒掙工分。

這時間久了,可不就顯年輕了?

這話一落,旁邊的人都跟着安靜了下去。

他們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那就是小妹的條件比他們好多了,所以父母過去才能有這種照顧。

“爹娘,在那邊顯然過得不錯。”

姜家老三感嘆道,“咱們也可以放心了。”

這話引得蔣秀珍一個冷眼,“你怕是忘記了,養兒防老,你見過哪一家的老人,讓出嫁的閨女養老的?”

也不怕說出去了被人戳脊梁骨。

姜家老三頓時訕訕說道,“大嫂,我沒那個意思。”

蔣秀珍道,“行了,我瞧着照片寄回來了,大概率舒蘭他們今年過年是不會回來,咱們光收拾自己吃的就好了。”

家裏原本把舒蘭出嫁前的屋子,已經收拾乾淨了。

就等着舒蘭他們回來住呢,但是瞧着照片上的孩子,還太小了,又是在南方長大的,怕是受不了東北這個寒冷的天氣。

自從姜父和薑母離開后,蔣秀珍就成了家裏決策人。

她的話,大家還是聽的。

紛紛散了去,唯獨,姜家老四從蔣秀珍那裏要了一張鐵蛋兒的照片,像是在看寶貝一樣盯着照片。

“鐵蛋兒被養得真好。”

比以前在家病歪歪那樣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蔣秀珍點了點頭,“是啊,瞧着他們肯定是費心了。”

不止是不病歪歪了,鐵蛋兒站在那裏,眼睛明亮,身板挺得筆直,渾身都充滿着自信。

這是和以前從來不一樣的孩子。

“要好好謝謝小妹。”

姜家老四神采奕奕,“我去給鬧鬧和安安一人做一個小玩意兒,到時候讓人給他們寄過去。”

自從癱瘓以後,姜家老四手裏的木工活是越來越好了。

蔣秀珍也沒攔着,她點點頭,想起來什麼事情,“我之前給鬧鬧和安安做了兩個小肚兜,綉着小老虎,我去把小老虎完善下,一起寄過去。”

“還有我,還有我,做了兩雙虎頭鞋,一起吧。”

這顯然,鬧鬧和安安還沒回來,就已經成了姜家上上下下的團寵。

同樣都是孩子。

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

平鄉市軋鋼廠家屬院。

鄒家。

一個七八個月的孩子,躺在床上,哭得嗓子都啞了。

但是,卻沒人去抱一下,也沒人去哄一下。

有的只是,無盡的厭煩。

“爸,你什麼時候能把這個野種給弄走?”

提起那個孩子的時候,小小的鄒陽滿臉的厭惡

明明大過年的,卻攪得他們全家都不得安寧。

鄒躍華一臉的疲憊,他起身看了一眼在床上,已經把臉哭到青紫的孩子。

他沒有任何猶豫,關上了門,隔離了哭聲。

這才坐到桌子前,揉了揉眉心,疲憊道,“弄走了之後呢?讓江敏雲在弄回來一個野種?還是讓我被軋鋼廠開除?”

屢次遭受打擊的鄒躍華,早已經沒有剛重生回來,那般意氣風發了。

想法——

他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懼和懊惱,他不明白,為什麼重生回來自己,過得反而還不如上輩子。

他想往上爬,但是卻斷了上升的路。

他想做生意,卻差點被人給抓走。

他想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夾着尾巴熬完這兩年,起碼到了改革開放後去做生意。

但是——

鄒躍華髮現好難,關上門就是野種的哭聲,出了門就是別人的嘲笑,綠帽子,綠頭龜,替別人養兒子。

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明知道家裏的那個孩子是野種。

他卻不能對外承認,相反,他還要打掉牙齒往肚子裏面吞,承認那個孩子是他鄒躍華的。

是他鄒躍華養好身體后,和江敏雲生的。

這讓鄒躍華前所未有的憤怒。

他卻敢怒不敢言,因為江敏雲那個騷狐狸,勾搭的是鄒躍華上司的上司,他不是沒想過去舉報對方。

但是,他若是舉報,江敏雲便打算魚死網破,把鄒老太在家說的反動話,把鄒躍華以及鄒陽的異常給說出去。

那樣,他們全部都會被抓起來。

鄒躍華不敢去賭。

因為,江敏雲已經瘋了。

聽完父親這無能的話,鄒陽有些失望,他小臉上帶着幾分陰沉和狠辣,“要不,把野種給弄死?”

一不做二不休。

天天放這麼一個野種在家,哭得厲害,他連學習都學不了。

“弄死然後呢?”鄒躍華拿着筷子,夾了一筷子的白菜,這才發現白菜像是打死買鹽的一樣,又苦又咸。

他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鄒母,到底是沒埋怨,而是灌了一氣的水。

“讓江敏雲去把我們全家都舉報了?你想被當成小白鼠抓起來,關終身□□嗎?”

鄒陽聽到這話,頓時打了個哆嗦,上輩子他爬得高,自然知道對於一些另類人的待遇。

絕對不是好下場。

可是,聽着那不斷傳來的哭聲,鄒陽不甘心道,“難道就這樣被江敏雲和那個野種,騎在頭上撒野嗎?”

現在他去學校,人家都問他,那孩子是不是他親弟弟?

因為當初鄒躍華結紮的事情,鬧得整個軋鋼廠都知道的。

可是,結紮的人突然來了一個兒子,這讓大家怎麼能不懷疑呢?

鄒躍華,“那是我要操心的事情。”

他眼裏閃過一絲陰翳,“你放心,江敏雲蹦躂不了多久了,早晚我會收拾她。”

他已經在收集江敏雲那姘頭的證據了,等把那姘頭送到監獄裏面。

看江敏雲還拿什麼來威脅他們。

聽到這話,鄒陽有些不耐煩。

這話,他聽了太多次了,明明上輩子無所不能的父親,在這輩子平庸的像是一個普通人。

可是鄒陽卻忘記了,上輩子鄒躍華能起來,那是站在姜舒蘭的肩膀上,站在姜家的肩膀上,以及他不擇手段繼承了一筆遺產。

再加上他又站在風口上,別說是鄒躍華了,就是豬也能飛起來。

可是,這輩子一切都變了。

沒了姜舒蘭,沒了姜家,沒了那一筆遺產,更有江敏雲這個

隊友,不斷地拖後腿。

鄒躍華就是想翻身也難了。

鄒躍華看出了兒子的不耐煩,他語重心長地教育,“陽陽,你現在要做的是複習好功課,等待兩年後的高考。”

“那才是你翻盤的機會。”

“你想,你要是十五歲的年齡,成為高考狀元,你覺得江敏雲,你覺得那個野種,還算是你對手嗎?”

到時候,鄒陽則會是整個軋鋼廠的名人,他的世界不該是在平鄉市,而是在更廣闊的外面。

聽到鄒躍華的話,鄒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着那沒有任何滋味的年夜飯,他深吸一口氣,“我現在去複習功課。”

見他勤奮,鄒躍華臉色稍微好看了些,拿了兩塊錢遞給他,“一會帶你妹妹去買兩包方便麵。”

想起方便麵的味道。

鄒陽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因為方便麵比他奶奶做的飯菜,好吃一百倍。

咽完口水,鄒陽不自覺地唾棄了自己一口,什麼時候他天才鄒陽,竟然會為了一包方便麵而流口水?

連鄒陽自己都沒注意到,他雖然重生了,但是他的思維和行為,慢慢的越來越像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了。

這是身體的主導性,只是,鄒陽沉迷上輩子的成就,他心高氣傲,從來都沒有注意過。

等到進了卧室,他拿出初中課本翻看了幾頁后,隔壁老是傳來孩子的哭聲。

哭得他心煩意亂,沒了心思。

索性站了起來,抱着鄒美,出了門。

他剛一出門,就見到提着包,踩着小高跟鞋,穿着一件貂絨大衣的江敏雲,從外面進來了。

鄒陽的臉色頓時難堪了起來,“你還知道回來?”

大年夜的不做飯不說,人還不見了。

還打扮得這般花枝招展的,說她沒去私會野男人,鄒陽絕對不相信。

江敏雲嗤了一聲,“這是我家,我自然知道回來。”

“那你知不知道,今兒的是過年?”

鄒陽想到上輩子,姜舒蘭在的時候,每次過年的那一天,他們家總會有一桌子極為豐盛的飯菜。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一個白菜都難以下咽。

“知道啊?”江敏雲抬起手,看了下自己漂亮的指甲,用的是指甲花染的,帶着粉色,特別好看。

欣賞夠了,江敏雲才輕飄飄道,“就是因為知道,我才要出去啊?”

“不然,留下來伺候你們一大家子?”

“做夢!”

說完,江敏雲踩着高跟鞋,蹬蹬的走在走廊道裏面,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你不配,你不配當我后媽。”

“你連姜舒蘭的一半都趕不上。”

鄒陽實在是被江敏雲給刺激到了,他破口大罵。

絲毫不見上輩子那溫潤優秀的樣子。

這話一落,江敏雲猛地轉身,眼裏帶着幾分厲色,“覺得我不如姜舒蘭?那你去找姜舒蘭啊?看看人家會不會,可憐你就給你一碗飯吃。”

這話一落,她咯咯笑了起來,塗著口紅的唇瓣,越發奪目,“瞧我這記性,我忘記了,姜舒蘭有了自己的一對雙胞胎兒子,她怎麼會給你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一碗飯呢?”

“我看她就是倒了喂狗,也不會餵給你這個野種。”

這話,完全把鄒陽給刺激到了,他把鄒美放在煤爐子後面,撲上來就朝着江敏雲廝打過來。

“賤人,你才是野種,你生的孩子才是野種。”

這話一落,原本還在家關着門偷聽熱鬧的鄰居,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拉開了門。

“那小三,真不是你爸爸鄒躍華的孩子啊?”

鄒家那個才出生

不到一年的孩子,連個名字都沒有,大家都鄒家小三,周家小三的喊着。

這一問,原本還在廝打在一起的鄒陽頓時鬆開了手,旁邊的江敏雲也而跟着整理了下儀容。

她笑得風情萬種,“怎麼會?我們家小三可是鄒躍華的孩子?”

“是不是啊?躍華?”

她看向站在門口,一臉陰沉暴怒的鄒躍華。

這話,讓鄒躍華怎麼回答啊?

他說不是?

那他就是被當眾帶着一頂綠帽子,可是若要說是,實在是憋屈得要命。

鄒躍華想到前途,他深吸一口氣,差點沒把后牙槽給咬斷了,“是。”

“我在去年做了恢復手術,小三是我和敏雲的孩子,就不勞大家操心了。”

說完,他一把拽着江敏雲進了屋內去。

被拽疼的江敏雲,像是沒有感受到一樣,她還衝着鄒陽笑了笑,“聽到沒有?小三,是你弟弟。”

她特意咬着弟弟兩個字。

刺激到鄒陽臉色發青,發紫,發紅,最後如同憤怒的獅子一樣,低低地咆哮了一聲。

如果有獠牙,他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把江敏雲這個賤人給咬死。

屋內。

門一關。

鄒躍華一把鬆開手,把江敏雲丟在了椅子上,“你鬧夠了嗎?”

“非要大家一起丟人嗎?”

江敏雲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揉了揉發疼的手腕,她輕笑了一聲,“鬧?我鬧什麼啊?”

“鄒躍華,你不給我孩子,我自己去找一個孩子回來有錯嗎?”

“你讓我養別的女人的孩子,我讓你養別的男人的孩子,有錯嗎?”

“你看,我們都沒錯。”

江敏雲朝着他輕輕地噓了一下,“別惹我,你知道的,我在床上稍微吹下枕頭風,你信不信,你明天就會被軋鋼廠開除?”

如今才七五年,被開除的鄒躍華,不止要把房子還給廠子。

連帶着他生意都做不了,只能帶着全家人要飯了。

想到這裏,江敏雲就有些蠢蠢欲動,可是聽着屋內的哭聲,她頓時又把這個念頭給打了回去。

她要給孩子一個合理身份的父親,一個暫時能住的家。

算了,就暫時饒了鄒躍華吧。

聽到這話的鄒躍華臉色氣的鐵青,“江敏雲——”

“喊你祖宗呢?”

自從徹底撕破臉后,江敏雲在也不會像是以前那樣,處處以鄒躍華為尊。

哪怕是犧牲自己,也要黏上來他們一家子。

這——

江敏雲真的恨不得給以前的自己一巴掌,她是多眼瞎?

嫁給這麼一個窩囊廢,這個男人,甚至還不如她上輩子的男人——高水生。

起碼,高水生不會打她,不會冷戰她,不會合著一家人來欺負她。

想到這裏,江敏雲眼裏閃過一絲狠辣,她要把自己在鄒躍華身上得到的痛苦,加倍的還回去。

懟完啞口無言的鄒躍華。

江敏雲神清氣爽,她發現不要臉后,人就徹底過的痛快了。

一轉身,就看到鄒老太對她露出憎惡的眼神。

江敏雲嗤了一聲,一把掐着鄒老太的臉,拽着她給鄒躍華看,“你看,連你兒子都不敢惹我,老東西,你還是放安分點。”

“不然,我不止能讓你兒子從軋鋼廠滾蛋,我還能讓你也滾到鄉下去種地去。”

鄒老太以前多跋扈啊。

欺負江敏雲起來,從來不手軟的。

可是,這一次,她竟然顫顫巍巍的害怕的搖搖頭。

她算是發現了,哪怕是這女人給他兒

子帶了綠帽子,她兒子也不敢反抗,甚至還因為對方的姘頭關係,要忍氣吞聲。

想到這裏,鄒老太不禁一陣悲從中來。

等到江敏雲發泄結束后,鄒老太一下子把火氣全部撒在鄒躍華身上,“你怎麼就眼瞎?娶了這麼一個女人回來啊?”

“不行——”

她氣不過,站起來,“我要去舉報她,亂搞男女關係!”

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呢。

鄒躍華被打罵結束了,忙拽着鄒老太,“娘,你一舉報,我們一家也跟着完了。”

這話一說,鄒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訴道,“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又娶了這麼一個媳婦。

老的哭,小的也哭,中間的還威脅他。

鄒躍華一瞬間彷彿老了好多歲,他滿臉疲憊的滑坐在椅子上,他不明白。

自己好好的日子,怎麼就過成了這樣?

和鄒家這一個雞飛狗跳的年比起來,海島那邊的這個年,卻格外的熱鬧。

家裏添丁進口,再加上把今年把周爺爺和周奶奶接到了海島來,一家子也算是難得齊全。

大大小小準備了十多個菜,把八仙桌都給擺滿了,人也全部都到齊了。

家裏難得開了一瓶茅台,而女同志們則是喝的沒有那麼烈的果酒,帶着幾分甘甜。

圍繞着桌子,大家齊齊的站了起來,“乾杯。”

而坐在小椅子上無法和大家碰杯的鬧鬧和安安,頓時掙扎着要從椅子上起來,顯然是要湊熱鬧的。

大家瞧着笑呵呵的。

姜父和周爺爺,更是沒忍住,一人拿着一隻乾淨的筷子,沾了一滴白酒,讓倆孩子試下。

鬧鬧和安安懂什麼啊。

一歲多的孩子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

筷子一過來,這哥倆還以為是好吃的,頓時興奮的噙着筷子,捨不得丟。

下一秒。

白麵糰子的一樣的臉蛋,就皺在了一起,原本還白嫩嫩的,瞬間上頭變成了紅色。

連帶着小身板也跟着打了個哆嗦,這讓桌子上的大家都跟着笑了。

旁邊的薑母和周奶奶,一人掐着一個,“孩子這麼小,喂什麼酒?”

“這不欺負孩子嗎?”

姜父和周爺爺被掐了,也不惱怒,笑呵呵的認錯。

旁邊的姜舒蘭和周中鋒對視了一眼,齊齊的搖搖頭,給孩子倒了一杯白水,慢慢的喂着。

等一頓熱熱鬧鬧的年夜飯結束后,李姨和薑母他們負責收拾,姜舒蘭則是去給倆孩子洗澡。

等她給倆孩子洗澡結束出來后。

就見到薑母依靠在門口,看着天上的掛着的彎月。

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家裏今年的年過的怎麼樣了?”

有沒有稍微大方一些,去多割點肉,在買一些果子回來,給孩子們過個好年。

姜舒蘭本來出來放臟衣服的,聽到這話,她一頓,“娘——”

薑母拍了下嘴,“我就是,想你哥嫂他們了。”

姜舒蘭把臟衣服放在椅子上掛着,“我知道。”

“您和爹要是想回去,隨時都可以回去玩一段時間。”

頓了頓,她垂眸,低聲道,“要是能等得及,就在等等我們,到時候我帶着孩子和中鋒一起回去過年。”

她早有這個打算了,只是孩子還小,再加上周爺爺和周奶奶的到來,讓她暫時還沒有找到一個兩全的法子。

姜舒蘭不想家嗎?

她也想的,只是,有些時候身不由己。

薑母噯了一聲,擦了擦淚,“人老了,就愛回想以

前的事情。”

也不知道怎麼了,往常恨不得離那臭小子們遠遠的,免得被氣死。

如今真離遠了,還怪想的。

姜舒蘭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上前抱着薑母,語氣帶着愧疚,“娘,對不起。”

要不是她,爹娘也不會千里迢迢從東北來到海島。

薑母推她,“說什麼呢?咱們娘倆之間,不說這個。”

“娘能來幫你帶孩子——”她指着胸口,“我這裏高興。”

當母親的啊,就是這樣,恨不得這輩子都奉獻給孩子們。

姜舒蘭低低地嗯了一聲,眼眶紅紅的。

晚上。

哄睡了孩子,姜舒蘭依靠在周中鋒的懷裏,她思來想去,“我瞧着爹娘想家了。”

周中鋒頓了下,“那你呢?”

“我也想家。”

“那就回去。”

姜舒蘭搖搖頭,她嘆了口氣,“我現在回不去。”

廠子這邊離不人,更何況,司務長這邊還結婚了,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樣,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都在辦公室待着。

所以,姜舒蘭這邊的擔子自然就重了。

她現在丟不開手,結了婚好像就是這樣,工作生活孩子,壓的人喘不過氣,而遠嫁更是讓回家變成了一場期盼。

周中鋒知道舒蘭考慮的是什麼。

他摟着姜舒蘭的肩膀,“等你手頭的事情忙完了,咱們就一起回去。”

只能這樣了。

姜舒蘭點了點頭,“我明天問問爹,看他想不想回去,若是想回去,就給他們買張票回去住一段時間。”

“成。”

隔天一早,姜舒蘭就找到了姜父,說了這件事。

原以為姜父會像薑母一樣,迫切想回老家的。

結果,姜父一聽,擺手,“這邊診所才開起來,我不能回。”

一回去,就等於把診所的事情全部丟給了周奶奶,這不是坑人家嗎?

再或者是把診所關閉了,不管是是前者還是後者,姜父都不樂意。

覺得坑人。

至於家裏那一攤子,一群臭小子,哪裏有香香軟軟,乖乖巧巧的外孫香哦。

比起薑母的思鄉,姜父身上可沒半點,不止沒半點,他還突然道,“不行,秋天你哥哥他們怎麼沒寄新糧食過來?”

“我要去問問他們,是不是故意餓着他們外甥?”

老家的糧食比海島這邊的糧食,明顯好很多。

不管是大米還是小米,熬粥鬧鬧和安安都會很喜歡。

姜舒蘭,“……?”

她怎麼也沒想到,來問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看着姜父風風火火的去打電話,她揉了揉眉心,朝着薑母攤手,“娘——”

她這也沒法子了。

薑母差點沒被姜父給氣笑,她冷笑道,“我看他就是好日子過多了,不想回去過窮日子了。”

在閨女這,日子過的多好啊?

每天都有肉吃,吃的還是精白米,細白面兒,更有吃不完的海鮮,從來沒斷過。

想想他們以前在家過的是啥日子啊?

棒子麵,雜糧粥,一年四季都有,偶爾遇到緊張的時候,也有麩皮野菜糰子,那玩意兒吃在嘴裏刺嗓子。

可是還是要吃。

畢竟,家裏不是每一年光景都好。

姜舒蘭忍不住為她爹辯解了一句,“娘,你這可就冤枉爹了,他自己給人看病賣膏藥掙的錢也不少,你這樣說,可有些傷人心了。”

姜父雖然跟着她,但是是為了給她照顧孩子。

就這,姜父還自己又把老本行撿起來,他醫術

好,一個月幾十塊的收入還是有的。

說吃閨女,吃女婿的,這明顯就是在冤枉人了。

“你就知道替你爹說話。”

姜舒蘭笑嘻嘻的挽着薑母的胳膊,“那娘,您還想回去嗎?”

“回個屁回,我看你爹都樂不思蜀了。”

她一個人怎麼回?

眼見着薑母把這一口氣給發泄了出來,姜舒蘭后怕的拍了拍胸前,看着薑母進去哄孩子了。

只覺得躲過了一劫。

過完的年,姜舒蘭迅速投入到了工作當中,司務長新婚天天恨不得回家陪老婆。

完全就是一妻管嚴,廠子這邊的工作自然就多了起來。

不過,司務長還算是做個人,把以前手底下的得力助手小劉給提拔了起來。

算是能夠解決一部分工作,不止減輕了他自己的負擔,也減輕了姜舒蘭的負擔。

日子過的飛快,在七月份的時候,首都那邊傳來了喜訊。

許衛方的媳婦高彩霞生了,生了一個閨女。

可惜是當初動了胎氣,孩子提前一個月出生。

人家說,七活八不活,許衛方家那孩子,因為早產,就小小的一團兒。

和許衛方當初見過周中鋒那一對雙胞胎完全不一樣。

許衛方看着孩子,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他閨女怎麼那麼小,簡直就跟剛出生的小兔子一樣,而且渾身透着青紫。

而且不止如此,一生下來,孩子幾次三番的進搶救室。

好幾次,許衛方都以為自己要失去閨女了。

不過,好在是有驚無險的搶救過來了,但是時刻卻要提心弔膽。

為此,許衛方一下子消瘦了不少,連帶着聲音都不復往日的精神。

給海島報喜的時候,他聲音也帶着幾分消沉。

周中鋒一下子聽出來了,“許衛方,你怎麼了?”

那邊的許衛方,一下子帶着更咽了,“周中鋒,我閨女怕是活不下去了。”

他在媳婦面前不能露怯,因為他是丈夫。

他在爺爺面前,也不能露怯,因為他不止是孫子,還是家裏目前唯一的頂樑柱。

周中鋒從來沒見過這般樣子的許衛方。

他一驚,“你好好說。”

剛出生的孩子,怎麼會活不下去?

“孩子早產,人家說七活八不活,連醫院都讓我放棄了。”

他不想放棄。

那是他心心念念盼了兩年年的孩子啊。

是他媳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

是他爺爺能夠支撐下去的動力啊。

他怎麼捨得放棄。

那邊,周中鋒聽到這話,頓時沉默了下去,“你閨女現在怎麼樣了?”

“剛下搶救室,在重症病房。”

孩子沒發育好,一點點的問題,都能要了對方的命。

周中鋒,“無論如何先治療,你當父親都放棄她了,你還指望誰還能救下你孩子?”

這下,那邊的許衛方慢慢也情緒冷靜下來,“我、我沒想過放棄。”

哪怕是最後一刻,他也想堅持下去。

周中鋒知道首都的醫療水平,幾乎是全國最好的地方了。

他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最後鎖定了一個人。

“你帶着孩子去找曾經的兒科聖手,楊爺爺。”

那邊許衛方頓了下,“可是對方已經退休養老了。”

他不知道到哪裏去找到他。

不然,他早都帶孩子去了。

“你等着,等我查清楚了,跟你說。”

周中鋒掛了電話,就直奔家裏,找到周奶奶,“奶

奶,你還記得兒科聖手楊爺爺,退休之後去哪裏了嗎?”

對方說是去別的地方養老,後來,慢慢也沒了消息。

周奶奶在曬藥材,她一愣,“你找老楊做什麼?”

老楊自從退休后,就慢慢徹底丟手了,打算去以前沒看過的地方到處轉轉。

周中鋒簡單的說了一遍,許衛方那邊的情況。

周奶奶聽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衛方那孩子——”

到底是沒說完剩下的話,她腦子轉的飛快,“我當初聽你楊爺爺說,會去一趟廬山看楓葉,最好去那邊找下他。”

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楊爺爺的老伴就是廬山人。

可惜,楊爺爺一輩子投身醫學,他老伴沒了,他也不知道,還在醫院給孩子們做搶救。

卻錯過了他老伴的最佳搶救時間。

這也成了楊爺爺一輩子的遺憾。

周中鋒點了點頭,不再猶豫,“那我去找人。”

周奶奶嗯了一聲,等周中鋒離開后,她忍不住雙手合十,求着諸天神佛,保佑許衛方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長大。

求完,又去開始寫方子了。

她雖然不是主攻兒科,但是卻會看病。

只是,到最後周奶奶頹然的發現,她能給孩子看的也是小病。

像許衛方閨女那種病症,只能主攻兒科的老楊來看了。

傍晚的時候,姜舒蘭也知道了這件事,她頓時呆了下,自從當媽了以後,似乎聽不得這些。

許衛方孩子才多大啊。

就三番兩次的進搶救室,大人都受不了,更別說孩子了。

所以,面臨周中鋒請假要去廬山找人的事情,姜舒蘭不止沒有反對,她相當支持。

連帶着家裏的錢,一下子給周中鋒裝了一千五。

出門在外,還是給孩子看病,錢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子大團結。

周中鋒緊緊地抱着舒蘭,低聲說道,“謝謝。”

好幾次他都想問舒蘭開口的,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姜舒蘭搖頭,叮囑說道,“你先帶上用,找到人去了首都,要是錢不夠,你在給家裏打電話。”

這一千五是留着家裏備用的,剩下的錢,全部存成了定期。

周中鋒走的時候,心裏熱乎乎的感覺,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娶了姜舒蘭,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因為這個妻子,在任何時候都會支持着他。

周中鋒走的急,連夜搭車去了廬山,按照周奶奶給的一個大概的地址找了過去。

也算是運氣好。

楊爺爺哪怕是來了廬山這邊,還是沒有放棄治病救人,對方醫術又好,很快就在這一帶打響了名聲。

周中鋒過來一打聽,就找到了楊爺爺。

楊爺爺今年七十多了,頭髮花白,帶着老花鏡,瞧着精神不錯。

“楊爺爺,我是周中鋒。”

楊爺爺戴着老花鏡看了好一會,才認出來,“周家的小子?”

他自從來了廬山後,已經很久沒看到故人了。

周中鋒頷首,“是我,帽兒衚衕周家,周中鋒。”

他簡單的說明了來意,又提出了請求,“楊爺爺,許衛方閨女早產出了事,我想請您回首都一趟幫忙看看孩子,您看可以嗎?”

奶,你還記得兒科聖手楊爺爺,退休之後去哪裏了嗎?”

對方說是去別的地方養老,後來,慢慢也沒了消息。

周奶奶在曬藥材,她一愣,“你找老楊做什麼?”

老楊自從退休后,就慢慢徹底丟手了,打算去以前沒看過的地方到處轉轉。

周中鋒簡單的說了一遍,許衛方那邊的情況。

周奶奶聽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衛方那孩子——”

到底是沒說完剩下的話,她腦子轉的飛快,“我當初聽你楊爺爺說,會去一趟廬山看楓葉,最好去那邊找下他。”

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楊爺爺的老伴就是廬山人。

可惜,楊爺爺一輩子投身醫學,他老伴沒了,他也不知道,還在醫院給孩子們做搶救。

卻錯過了他老伴的最佳搶救時間。

這也成了楊爺爺一輩子的遺憾。

周中鋒點了點頭,不再猶豫,“那我去找人。”

周奶奶嗯了一聲,等周中鋒離開后,她忍不住雙手合十,求着諸天神佛,保佑許衛方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長大。

求完,又去開始寫方子了。

她雖然不是主攻兒科,但是卻會看病。

只是,到最後周奶奶頹然的發現,她能給孩子看的也是小病。

像許衛方閨女那種病症,只能主攻兒科的老楊來看了。

傍晚的時候,姜舒蘭也知道了這件事,她頓時呆了下,自從當媽了以後,似乎聽不得這些。

許衛方孩子才多大啊。

就三番兩次的進搶救室,大人都受不了,更別說孩子了。

所以,面臨周中鋒請假要去廬山找人的事情,姜舒蘭不止沒有反對,她相當支持。

連帶着家裏的錢,一下子給周中鋒裝了一千五。

出門在外,還是給孩子看病,錢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子大團結。

周中鋒緊緊地抱着舒蘭,低聲說道,“謝謝。”

好幾次他都想問舒蘭開口的,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姜舒蘭搖頭,叮囑說道,“你先帶上用,找到人去了首都,要是錢不夠,你在給家裏打電話。”

這一千五是留着家裏備用的,剩下的錢,全部存成了定期。

周中鋒走的時候,心裏熱乎乎的感覺,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娶了姜舒蘭,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因為這個妻子,在任何時候都會支持着他。

周中鋒走的急,連夜搭車去了廬山,按照周奶奶給的一個大概的地址找了過去。

也算是運氣好。

楊爺爺哪怕是來了廬山這邊,還是沒有放棄治病救人,對方醫術又好,很快就在這一帶打響了名聲。

周中鋒過來一打聽,就找到了楊爺爺。

楊爺爺今年七十多了,頭髮花白,帶着老花鏡,瞧着精神不錯。

“楊爺爺,我是周中鋒。”

楊爺爺戴着老花鏡看了好一會,才認出來,“周家的小子?”

他自從來了廬山後,已經很久沒看到故人了。

周中鋒頷首,“是我,帽兒衚衕周家,周中鋒。”

他簡單的說明了來意,又提出了請求,“楊爺爺,許衛方閨女早產出了事,我想請您回首都一趟幫忙看看孩子,您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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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后媽看到彈幕後[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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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第 2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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