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今日也做飯了(修字)
二師姐煉製的這寶器,好是好。可這脂香四溢的蹄肉氣味……真是風骨清奇。杭婉兒倒在床上,哭笑不得。“七師妹,你醒了,快些試着催動靈力,讓繩索解開。”衛釗看她起來,忙道。杭婉兒艱難地朝他跟負手而立的蘇漁,乖巧地點了點頭,但剛伸出右手掐訣,也就一個起勢,就額了聲,“師兄,我動不了……”衛釗:“!”二師姐煉製的繩索實在太過兇猛,築基初期修士一日一夜都無法掙脫。要是大比時放出,那築基對手豈不是都動彈不得,手到擒來?“還有……疑似妖貒數只,彷彿從我身上踩過,我現在還有些手腳虛軟,胸口發悶。”“十二隻貒蹄,”蘇漁淡定糾正,“你六師兄採買回來的。”她這幾日連做了三頓。衛釗:“!”此靈器有綁縛、攻擊雙重效用,恐怕步入了三品。他怔然看向蘇漁。但蘇漁卻十分關切地看向‘蠶蛹’師妹,“要不把六師弟叫回來?”只有築基期才能解開築基期的法訣。現在峰上,除了閉關的陸一舟,無人比杭婉兒修為更高。若要掙脫,只有找閻琰回來。“別!”杭婉兒渾身發熱。太丟人了,她自己綁自己,還解不開了。就算六師兄,她也不想讓他知道。“我……等等就好了。”“反正我也辟穀了,就當睡覺。”衛釗思量片刻后,頷首,“也罷,就作為你此次如莽行事的懲戒,萬事三思而後行。招惹強大修士,要智取,徐徐圖之,切勿以卵擊石。”說完,他小心看向蘇漁。“二師姐,你還有什麼要對七師妹教導的嗎?”蘇漁欣賞地看了他一眼,“沒有,你說的很好。”陸一舟性格綿軟,閻琰靦腆獨行,還是這個三師弟衛釗最適合管理崗位,協助她統籌全局。他也該早點上崗復工啊。“上次我聽一舟說,有靈丹可以修復你經脈跟金丹,具體靈草你可知道姓名?”她如今做了不少道菜,但目前都沒有這方面的功效。“你喊幾個師弟妹們多多留意,有配方或丹藥消息就告知我,我也好着手研究一番。”衛釗渾身一震。床上裹成蠶蛹的杭婉兒,也是怔住。聽這口氣,怎麼像是二師姐還能……煉丹?那是三品靈藥啊!“師兄受傷后,我翻過典籍,”杭婉兒當即脫口而出,“要用到兩百年份的三品靈植,千秋草與金匱根。”蘇漁大感興趣,“怎麼從沒見你六師兄採買回來?”杭婉兒低落嗯了聲,“千秋草與金匱根只長在門派深層秘境中,因為太稀少,目前僅對二等峰金丹以上的弟子開放,價格也不低。”蘇漁擰眉。衛釗苦笑,“不必為我費心。如今活着,大難不死,已經足夠。”蘇漁深深看了他一眼,“閉嘴。”衛釗:“……”杭婉兒:“!”二師姐——威武!至穹峰女修站起來了!“師姐,我負責打聽靈草的事!”……等杭婉兒再度醒來,已是第二日晌午。她正睡着,就感到身上一陣鬆快,層層銅牆般的封縛散去,坐起后才看見衣裙上四道又重新變為細繩的法器。“一日半!”她喜上眉梢,“這樣我就不用去修復金縷繩了,否則門派煉器師至少要收我五六千靈石。”杭婉兒想着,就坐了起來,鄭重地將四根靈繩收進芥子袋。目光觸及帕子裏的金縷繩,她小臉依舊心疼。沒多久,她就找到了蘇漁。“二師姐,金縷繩雖然損毀,但也是二品靈寶,我想將它封存到大師兄小院后的靈器房裏。”至穹峰上,人人節省。壞了的法器,也不捨得扔。“以後若有需要,還能拿去改造一番。”杭婉兒解釋。蘇漁沒想到他們如此窮苦,這斷了的絲繩,即便讓她捆紮肉粽,她都覺得沒甚美感。杭婉兒懇求道,“二師姐,借你峰頭小印一用。”靈器房裏大多是至穹峰百年來損毀的弟子法器,除此,還收納着他們師父、大師兄去秘境找來的十餘件靈寶。這些靈寶都是目前弟子們用不上的,與功法不合。但萬一以後有新人加入,還是可以取用,或是找煉器師改造、換取新的靈寶靈石。這都是一個峰頭招收新人的立足根本。所以,靈器房出入都要峰主印,如果要取走靈寶,還有大師兄留下的禁制,要他們三位築基弟子同時打出手印才可。“好。”這種小事,蘇漁也不想專門跑一趟,當即將峰主小印給了杭婉兒。……至穹峰上,午後弟子稀少,許多人都在外修行,傍晚才會歸山。此刻風捲雲舒,唯有後山的靈雞圈還熱鬧幾分。“前輩,就是此處。”陳書辛攜帶一位黑面人,御劍至穹峰上方。“嗯,下去看看。”他們無聲無息地降落後山。兩人掐了隱匿訣,至穹峰上竟也無人察覺。沒多久,他們在後山停下,就見一道紅衣女子快步朝後院走去。築基期女修,至穹峰只有一位。“前輩,就是她,紅衣,海棠淡香……”陳書辛修忙指出。但說到一半,他聲音就頓住。哪有海棠香氣,只有一股濃郁得勾人饞蟲的醬香蹄肉味,隨着她經過他們三尺範圍,撲鼻而來。
黑面人不虞挑眉。陳書辛臉色一變,“前輩稍安勿躁,她腰間那金縷繩……”剛說完,他就見這女修喚出一道宛若牆面的絲綢,嗖一下朝她身邊路過的男弟子拍去,一瞬裹住。“小十六!你怎麼又逃了劍課!”這疑似牆寬的絲綢上,四道顏色不一的寶光亮起,與金縷繩三字,字字不搭邊。陳書辛:“!”“想必她的金縷繩還未修復,才挪用其他靈寶。”黑面人眯眼,聲音陰沉,“她在我家公子元嬰修士的手下,只用二品靈寶逃命。教訓鍊氣,用三品靈寶?”三品?陳書辛一滯。至穹峰何時這麼財大氣粗了。“兩日前的海棠淡香,變作不吞食三日貒肉都無法染上的濃鬱氣味,你指鹿為馬,把老夫當傻子欺瞞?”“!”“前輩,我萬萬沒有——”“哼!”黑衣人甩袖遁走,“我現在佈陣找那斷了的金縷繩,若在你門派中,百丈範圍內,我必能感知!”陳書辛神色微松,必定是她。黑衣人飛至無人之處,浮空掐訣。至穹峰一座後院小屋中,杭婉兒正推門而入。她拿着的斷裂金縷繩隱隱一動,就要飄起時,她腰間峰頭小印就透出一道內斂低調的暗光。“嗯?”冰川極地,端坐於冰湖之中、背負寬劍的墨發男子,赫然睜眼。一股渡劫巔峰的恐怖氣息,從他身上溢出。“誰?”他背後寬劍浮空,猛然朝西南方斬去,頭頂數道驚雷劈下!“動我峰法寶?”一道驚雷滾滾,落在已然遠離至穹峰的黑面人與陳書辛耳邊。他們驚恐朝東面看去。一道恐怖的劍意威壓,一瞬降落。“渡劫大能,不——”黑面人吐出道箭血,一瞬體內爆開,化為血霧。追蹤大能的蹤跡,被反噬一擊身亡!陳書辛驚恐轉身。渡劫,南潯派都沒這麼厲害的人物……那紅衣女子不是至穹峰的人,他真弄錯了!她背景如此厲害,若背後的渡劫大能知道他在幫人找她,他豈不是完了?陳書辛瘋狂催動飛劍,拚命逃走。但那殘餘劍意,頃刻朝他覆下,陳書辛足下飛劍頓時一分為二。“!”*“咳——”頭頂雷劫不散,一道道劈下。冰湖中,蕭牧歌唇邊溢出一絲血跡。七師妹的金縷繩竟然損壞了,他師弟妹的氣運又再度削弱了?他撐起心神,掐訣,碎冰浮空,很快顯示出至穹峰樣貌。他憂心忡忡,但轉而一愣。只見他多日不見的七師妹笑容飛揚,沒有頹敗之象,反而喜色滿面。‘三師兄,二師姐的這四根靈繩你說我取名叫什麼好,比大師兄給我的金縷繩還厲害許多。’蕭牧歌挑眉。‘你怎麼不問二師姐?’‘問了。她說區區小事,不要找她這個做大事的人。’“!”蕭牧歌頭上又一道雷劫劈下,他都忘了抵抗。他們說的,是他印象里那個二師妹嗎?*第二日,蘇漁烹制了第五條藍紋銀線的白灼口味。女孩永遠不嫌自己的飾品多。就要不同花色,多多益善。“七師妹,”蘇漁端着白瓷海碗走到後山,微笑朝正適應新靈繩、磨鍊的杭婉兒招手,“拿着。”杭婉兒喜色滿面,“多謝師姐!”她突然想到了,二師姐這靈寶就喚作五仙繩。“師姐,我基本練熟了。想去門派任務處,找個金丹試下五仙繩的威力。”這樣到了大比,她就知道自己的戰力大概如何了。杭婉兒躍躍欲試。蘇漁挑眉。難怪這孩子後期惹了不少仇敵,峰內無金丹,逼得他們一個個去單挑高階修士。“金丹……上月,你四師兄倒是有個金丹期的切磋友人來訪。”“啊?”杭婉兒從未聽說過,四師兄還有金丹朋友。蘇漁頷首,“來而不往,非禮也。也是時候,代你四師兄去教訓回他,嗯,與他交流一番了。”杭婉兒:“!”“你帶一個扎蹄去,輸了,就贈他。”蘇漁拿出芥子袋裏的白瓷海碗,裏面蹄花顫動。餐廳之間的切磋,屢見不鮮,是廚師提升自身技藝的一大途徑。而比斗總要拿出些彩頭,她不一定輸,所以向來不小氣。杭婉兒聽得眼睛一亮,“好。”路過的衛釗:“???”好什麼好?那肥蹄不是煉製靈繩的廢棄材料嗎?這能用來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