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局中局
陡然之間,張玄素帶着二人,瞬息十里,原來所立之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狀若腳趾,十分突兀,毫無徵兆。二人一陣后怕,若是躲避不及,恐怕連渣渣都不剩下,太過恐怖了。張玄素微微皺眉,怕是很難擺脫的了。
“張道友,一別千年,近來可好啊!”虛無空間之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老哥我甚是挂念啊!”
張玄素拂塵一揚,沒好氣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麼個老不死的野猴子,蹦噠出來了?”
“看看!看看!這就是兄弟的待客之道!老哥我千辛萬苦,跋山涉水,跨過那麼
多世界才尋找到你,你真是讓我太過傷心了!”
“你什麼德行?我還能不知道?”張玄素很無語,這是一點都沒變啊!“現身吧!老猴子!對你我而言,這種把戲沒甚意思!想要,手底下見真章!”
“看看!你說說你,一見面就要動手,我不現身,我偏不現身。”虛空之中傳來一陣老頑童似的無奈,嬉笑連連“我是來相求的,又不是來打架的!我不幹,我就偏不幹。”
“那你這一腳算又該怎麼算?”
“喲!喲!喲!還在想着這茬哩!”虛空之中發出驚嘆的口氣,“這不是兄弟多年未見了嗎?善意的提醒!善意的提醒!怕兄弟生疏了技能,鬆懈了警惕,這可如何是好?是兄弟不得多幫襯幫襯!”
張玄素吹鬍子瞪眼,“我謝謝你啊!”
“客氣!客氣!多年的兄弟,應該的,應該的”
“黑水猿,費話說完了,就趕緊退過一邊,別耽誤了正事!”虛空之中響起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張玄素頓感事情複雜,將二人丟入須彌納芥子空間。
“怎麼?我們哥倆鬧喝,挨着你什麼事了?你個臭蟲,找打不是?”
“黑衣猿,你胡說什麼?”虛空之中又有一道嬌媚冰冷的聲音響起。
“都現身吧!不必躲藏了?”張玄素一聲冷哼“如若不然,我毀了它,誰也得不到到!”
“何必呢?何必呢?出來就是”虛空之中黑水猿嬉笑“多年未見,老弟還是這麼火爆的脾氣!這可不行,得改得改!”
黑水猿率先出場,腳踏虛空,雙手抱起拱手,嘿嘿一笑,“道友!”一襲黑衣,油光發亮,不知多少年未曾處理,相隔十里,聞氣味便知其人,實在是不便名狀。
東方閃現,一駝背老翁,腳踩虛空緩慢而行。手持拐杖,後背一種類似龜甲的背甲,流光閃現,是個寶貝。無風無浪,走起路來歪歪顫顫,隨時可能會跌倒,從此一睡不起。誰要是被這個假象誤導,哪怕只是一瞬間
“原來是幽冥海的老王八,我道是誰?”張玄素恍惚,怪不得如此!我說幽冥海的蝦兵蟹將怎敢隨處晃蕩,原來是這個老王八隨行,怪不得如此猖狂!
西天之上,七尾橫空,潔白甚雪,天地為之變色。語態輕柔,婀娜多姿,且看她柳腰微動鳴金佩,蓮步輕移動玉肢,巧笑言兮頻蹙眉,九天仙子亦不過如此,好一個天生尤物。
“青丘笙歌,見過太玄山張峰主。”聲音婉轉如天籟,可惜張玄素絲毫不為所動。
“怎麼?青丘的人也來湊熱鬧!”
那絕美女子並不答話,微微一笑,後退數步。
“還在等什麼?為何還不動手!”北方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黑臉漢子,操着粗獷的嗓音叫囂,很不耐煩!
“你是誰?”
“黑水河蝰蛇!你爺爺在此!有本事過來斗他個天翻地覆。”說話囂張,從無考慮他人感受。
“黑水河?”張玄素搖搖頭,“不曾聽過此地,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
“你!欺人太甚”蝰蛇憤怒
“欺人?不!不……不”張玄素連連擺手,“我怎麼能隨意欺人呢?最多欺妖而已!”
蝰蛇憤怒,卻又不敢先打頭陣,於是唆使同伴,俱是不理睬。
“都出來吧!也別一一介紹了!我看着煩,你們也煩…”張玄素越看越是心驚,這都出來四個了都是合體期巔峰的妖修,這還了得。還是趕緊逃命要緊!
東方駝背老翁相首,拐杖一揮,隱匿的諸多妖物齊齊現身,嚯嚯好大的陣仗。
“你們可真看的起我!”
“為了對付我這麼一個小小的人族修士,竟然出動了兩個大乘期,七個合體巔峰的修士。哈哈!要戰,那便來吧!絕對不會讓爾等失望!”
無盡虛空之處,有一青色儒衫的中年文士,正在急速飛馳。幽黑,深邃,冰冷的星空,正如那耀眼的彗星,一閃而逝。雙手揮舞,前方阻塞的各種天體,隕石,自動迴避,而後又歸原位,剎那之間,如同未曾發生一樣,而人早已過去。
無盡虛空之處,一棵似樹的參天巨木紮根無盡虛空之中,根須蔓延,無邊無際,樹冠高漲,亦不知通向何方?縱如青衫儒士這般絕強修士亦不能窺看究竟。青衫儒士進前,雙手合十,十分恭敬“弟子秦修東,拜見師叔!”
空蕩寂靜,無絲毫迴音。但見那盤繞密密麻麻,紮根無盡虛空之中的觸鬚,正在向八方收縮,讓出一條通道。其中一根觸鬚斷落,化作一面丈方大小的蒲團,飄飄蕩蕩落在秦修東跟前。秦修東再拜,“弟子,拜謝師叔!”而後輕輕盤坐蒲團之上,閉目養神。那蒲團好似活物,輕輕飛起,不緊不慢,進入通道中穿梭。
許久,秦修東感覺到了蒲團降落,緩緩睜開了眼睛,退出蒲團。再拜,“弟子秦修東拜見師叔!”與此同時在秦修東說話的瞬間,那丈方大小的蒲團重新化作一根觸鬚,重歸原位,通道也在慢慢閉合。
前方一團如似霧氣之中,傳來一絲驚喜。“修東,你來啦!”
“弟子若有叨擾,還請師叔見諒!”誠惶誠恐,小心斟酌。
“你的來意,不必說!我已知曉!然這畢竟是他自己選的,誰也替代不了。規矩就是規矩,不可更改!”
“你想幫襯,我能理解。你的師侄,我的徒孫,這麼好的苗子,就這樣身死道消,誰也不忍心?然大道無情,亦有一絲機緣,是否能夠把握,且看他的造化!”
“師叔……”
“好了!不必再說!過往種種,暗中安排的各種機緣,手段,我就不一一細說了。若非我一一撥正,將來的你啊!裡外不是人!”
秦修東目瞪口呆,俯身再拜!
“那麼多禮,做什麼!又不曾怪罪於你。人啊!要量力而為!不要一股腦兒的全塞給他,也不看看他能不能有這個能力消化掉。”
“道是他自己選的!或成或敗,皆是他自己的造化!能不能拼和敢不敢拼這是兩個概念!他不是一個孩子,你也不是為人父母,不必如此過渡在意!我們要做的是什麼?放手,讓他自己去抉擇,自己該做什麼!”
“展翅高飛的雄鷹,必定從小經過千百次磨練才能一飛衝天,在凡俗中想要做出一番事業,沒有經過世俗人情的錘鍊磨打,也是堅持不長久的。”
“我們要的是什麼?不是眼前的鏡花水月,偃苗助長的結果!而是長長久久。畢竟我們是外域來客!從上而下雖然很快,但是隱患很大;從下而上,進展緩慢,過程兇險,一旦站住腳跟,則更容易被這裏的修士所接受!假如你是成年男人慾娶主人家閨女。你是客人,來到主人家,你不能太過拘謹,也不可肆意胡來。凡事有度,進退有矩,主人家對你才會順眼,與你暢談,巧思妙用真心融入其中,主人家才會喜歡你,真正的接納你。”
“若是你還不曾體悟,那就封印自己,入世修行去吧!”
“弟子謝過師叔教誨!修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