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

第十章 生死

蔣衛很高興,他終於知道琴歌沒有男朋友,而且還更加了解了她。他獻殷勤得更加努力,還不露痕迹地表明自己從沒談過戀愛——就差直接說自己是處男了,真不知道他臉皮怎麼那麼厚……

琴歌很明顯開始給蔣衛追求的機會,兩人的語言交流越來越多:她給蔣衛說學校的趣聞和各種她記憶深刻的故事,蔣衛則不斷評論着表達自己的看法,也講自己公司里的事。

野山藥補氣壯身,兔肉營養豐富又容易消化,兩樣燉起來滋補得很。兩個女孩兒的病好轉得很快,才半天就能坐起來了。

而之後,蔣衛和琴歌間那濃濃的曖昧很快被心思玲瓏的兩個女孩發現了。一開始倒還好:梁雨本來就害羞,不會摻和這些事;連憐則對琴歌敬重得很,確定之前不太敢大呼小叫。可到了晚上,問題來了:兩個女孩病還沒全好,四個人又得睡一個鋪蓋。

野獸的叫聲傳來,看來這地方已經出了那隻虎的勢力範圍又或者虎的氣味已經消失。

琴歌待兩個女孩睡下,推推蔣衛讓他也休息。蔣衛這次倒沒拒絕,只是有些赧然地笑笑。他也想和喜歡的女孩親近啊,何況現在的心情放鬆了許多,更有些曖昧的意思了。

琴歌靠着連憐睡下,看蔣衛也要進鋪蓋了,轉過身去,留出了背臀。蔣衛臉皮沒那麼厚,只是稍稍往裏去了去就睡下。可他剛躺下,一隻小手就拽住他的胳膊往裏拉。

“進來點,別凍着。”琴歌輕聲道。

蔣衛再拒絕就是傻子了,他小心翼翼地又往裏面靠了靠。那隻手拉着他,直到貼上溫暖的軀體,感受到女孩那挺翹的美臀,小手才放開。接觸剎那,兩人的身體都是一顫。

“這樣我也暖和點。”琴歌的聲音淡淡的。

說實話,蔣衛這時候很激動,這溫馨卻又曖昧的感覺太美妙了!不過他不敢再做什麼更多的動作,琴歌在他心目中是近乎於聖潔的,他只是僵硬着身子含糊地“嗯”了一聲。

“姐姐,你的心怎麼跳得這麼快呀?”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嚇了兩人一跳。

“小憐!”琴歌一下子又氣又羞,“還不睡覺!看你病什麼時候好!”

“嘻嘻……”

……

次日早上,天氣終於放晴,三個女孩醒了。梁雨和連憐的病基本上全好了。

連憐又變得活蹦亂跳:“終於好了,又有力氣的感覺真好!”

看她那搗蛋樣兒,想起昨晚的事,琴歌由於雨停的好心情沒了:“好了,快點起來吧。”

“姐姐,你們昨天在我睡着以後有沒有……?”連憐裝得色眯眯問,小模樣傻得要死。

梁雨紅着臉,有些無力的樣子。而琴歌的臉快成紅氣球了,生氣道:“說什麼傻話!你蔣哥風裏來雨里去多不容易!讓他……你還說什麼閑話!”

“好嘛、好嘛!我不說就是。”連憐果然有些害怕,噘個嘴不吭聲了。

待兩個女孩去洗漱,琴歌輕輕嘟囔:“連憐這死小丫頭,才多大就這樣!現在的小孩子……唉!”臉上卻是一片愛憐。

她見蔣衛還沒醒來,輕輕推了推:“噯,起來啦~”語氣好溫柔。

當手碰到蔣衛蒙在鋪蓋里的臉,琴歌立刻覺得不對勁:那裏在顫抖!

她慌張地拉開鋪蓋,卻看見蔣衛閉着眼睛,臉部不停抽搐,甚至漸漸身體也開始抽搐起來。她嚇得大叫:“怎……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蔣衛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微微掙開。努力地看了看洞口,又看看面前的琴歌,他的兩頰抽搐着,斷斷續續地說:“琴歌,我……好像……這……應該是破……傷風。”

“破傷風?!”琴歌忙亂地扯開蔣衛上衣,看見了他肩膀上被老虎抓傷的地方:那裏紅腫化膿,傷口破皮的地方甚至都有些發白。

兩個女孩聽到琴歌的叫喊立刻跑了過來!梁雨看見蔣衛的模樣,哀叫一聲:“是的,蔣哥的確是破傷風!我見過破傷風病人,癥狀和他的一樣!”

“怎麼會這樣?!”連憐心中恐慌,手忙腳亂地湊過去看傷口。

三個女孩忙活了半天,又是拿酒精給傷口消毒,又是給蔣衛喂開水。可這些都無法阻止他的抽搐。

蔣衛看着女孩們焦急的臉,勉強道:“你……你們快點帶着東西走吧,我……估計是不行了……。”

“你說什麼傻話!!”琴歌憤怒地在蔣衛耳邊喊道。

“琴姐,你不能這樣!破傷風怕光怕吵的!”梁雨急得拉住琴歌。

“琴歌,你聽我說……,破傷風在這兒是沒法治的,死亡率幾乎百分百……。”

正在流淚的梁雨打斷道:“蔣哥,你胡說!就算不治,死亡率也只有百分之八十!”

“都……一樣的。就算命大……在這兒挨好了,那十天半個月……也動彈不了。”蔣衛掙扎着,“現在我們的情況哪還能熬那麼長時間啊……天好容易晴下來,柴……要干還得好久呢,酒精撐不了多長時間……也不可能再拿了。而且……現在不走……熬幾天如果再下雨……。”蔣衛支持不住了,昏了過去。

琴歌沉默了,她靜靜為蔣衛蓋好鋪蓋,拉着梁雨和連憐輕輕走出山洞……

“蔣衛讓你們走,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洞外,琴歌掏出手槍,遞給不知所措的梁雨:“小雨,照顧好小憐,走出去了立刻找人救我們……”

“姐姐,你說什麼呀!!”連憐一聽就急了,“當我們是什麼人了?!”

梁雨盯着琴歌:“琴姐,我不會離開的。如果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那你怎麼不走?他可說是讓我們一起走的。”

琴歌笑了,凄凄的風情萬種,心中的感情不再掩蓋:“我……可能喜歡他了。不想離開……”轉過神,她輕聲道:“你們都還小,沒到能做出決定的年紀。聽我的話,帶上東西快點走。說不定還能救我們。”

梁雨沉默一會兒,苦澀卻有些慧黠地一笑:“我身體剛好,除非姐姐照顧我們,不然走不了的。”

“是呵,我也是。”連憐當然明白梁雨的意思,連忙附和。

“你們……!”琴歌流下淚來。她何嘗不想留下兩個女孩,這樣照顧蔣衛要好得多;可是,她的善良無法讓她做出如此的決定。如果希望真的很大,那她一定會讓兩個女孩留下——哪怕她們想走,她也會乞求她們;可是希望太渺茫了,就如蔣衛說的一樣,留下和等死無異,那何必拉上別人呢。

連憐拖着琴歌的手也流下眼淚:“他……也救了我們的。不管怎樣,姐姐,讓我們留下吧。”

梁雨也過來摟住琴歌,眼中泛着淚光:“琴姐,就算死,我們也不會怨恨的。這世上好人不多,但能碰上你們,我真得很高興!我們幫你照顧……他,還是有希望的,一定!”

“兩個小傻瓜!”琴歌擁着兩個女孩哭了起來。

……

三個人圍着蔣衛緊張工作起來:琴歌守在蔣衛邊上看護,梁雨燒水處理食物還時不時幫一把琴歌,連憐則拿着槍和工具出去拾堅果挖山藥。可是蔣衛的情況還是漸漸變得不好起來:才半天,原來昏昏醒醒的蔣衛就變得完全昏迷失去意識。

琴歌心疼地看着蔣衛,憂傷無奈得心都要碎了。

“琴姐,我要離開了。”梁雨趁連憐在洞口刮山藥皮,走過來突然說道。

“嗯。”琴歌已經快絕望了,她勉強一笑,“這才乖。”

梁雨一言不發地轉身就朝洞外走去。

琴歌突然發現她沒有拿連憐交回的槍,忙道:“回來,槍還沒拿呢!”

梁雨卻像沒聽到一樣,繼續走。

“梁雨!”琴歌低喝,“你幹什麼啊?昨晚還聽到狼叫的呢,你不想活啦?!”

梁雨的身子頓了一下,道:“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來救大家……應該還有希望的。”

“那把槍帶着。”琴歌走到梁雨身邊。

“不行,那樣你們就危險了。”

“這裏還有火堆,沒事的。”

“柴還沒幹,酒精至多也就能用三四天。我這一去還不知要多久,槍該留下。萬一我回不來……我……實在沒法看他就這樣一點點地……”

“你這樣不是送死么……?!”琴歌明白了梁雨的心思:她哪裏是怕死想獨自走掉,而是抱着萬一的希望,冒着極大危險出去為蔣衛尋找一線生機!

琴歌抱住梁雨低泣,淚水串成了珍珠。由於怕驚了蔣衛,她的聲音哽在喉嚨里嗚咽,令人聞之神傷。

“你們……怎麼了?”連憐被驚動了,近來看見兩女擁抱在一起低泣,驚慌道。

很快,琴歌忍住悲傷,向兩女道:“我去吧,你們好好照顧她。”

梁雨一驚剛想說話卻被琴歌攔住了嘴,她的眼神堅定無比:“謝謝你,小雨。不是你的話,我就絕望了。我的身體現在是三個人中最好的,出去找到人的可能性最大。所以,這裏就拜託你們了,好好照顧他。”

“到底怎麼了,姐姐?”連憐急了起來,拉着琴歌問。

琴歌輕輕掙脫連憐,拍拍她的小手:“答應姐姐,好好幫小雨,嗯?”

連憐只好點點腦袋,她看出來,面前的姐姐要去做很重要的事。

準備妥當,琴歌萬般不舍地看了看蔣衛,又深深地看着梁雨:“請一定好好照顧……他!”

……

琴歌走了,放棄與愛人共死的幸福,抱着拯救蔣衛的希望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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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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