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直面妖狐
正當眾人疑惑之時,一道白影憑空出現在了鄧蓮身後。
“你是誰?”鄧蓮臉上此時汗如雨下,在他的認知里,能無視距離瞬移而至的修士,只有他無烈門老祖才有這種本事。
“你不用知道,歇着吧!”澹臺雲流隔空輕輕一掌,鄧蓮還來不及說上第二句話,渾身經脈便被震斷,直挺挺倒了下去,揚起一地灰塵,放大的瞳孔中充滿了不甘與絕望,還有一臉的不可置信。
對於無烈門其他弟子而言,眼前的一切顯得那麼的不真實,他們的大師兄,無烈門掌門獨子,實力最強的鄧蓮,竟然就這樣死了!
“怎…怎麼辦?”不少弟子拿着兵器的手不停顫抖着,說話也不利索,更有甚者,黑色褲管里竟然流出一些骯髒液體,如此直觀地面對鄧蓮的死亡,他們害怕了。
反倒是苟春,神色自然放鬆,蹲下身子,給了鄧蓮屍體一耳光,眼神中沒有一絲害怕,與一眾弟子形成鮮明的反差。
“苟春,你好大的膽子,待我回去稟明掌門,定將你剝皮抽筋,讓你不得好死。”一名無烈門弟子看見苟春這般犯上,大聲訓斥。
苟春也不理他,接着又用腳踹了鄧蓮幾腳,冷冷看着無烈門眾人,“別痴心妄想了,你們以為還有機會離開這裏么?”說完又看向澹臺雲流,苦笑着搖了搖頭,絕望地閉上眼睛,引頸受戮。
“前輩,所有的事情都是大師兄,不,鄧蓮指使的,我們是無辜的,既然他已經伏法了,可否放過我等,今日之事我們不會亂說的,我們可以對天發誓。”一些弟子已經跪倒在地,頭磕得砰砰作響。
澹臺雲流並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轉身對着苟春問道:“你說,他們該殺還是該活?”
苟春顯然是被問愣住了,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眾位無烈門弟子,陷入沉默。
“苟春,不,苟師弟,勞煩您給前輩說說情,放我們一條生路,之前的事是我們不對,我們給你道歉。”說完一群人挪動身體,換個方向對着苟春磕起了頭。
“前輩,他們都是我的師兄,這三年來對我照顧有加,不如就……都殺了吧!”苟春語罷,醜陋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眼淚混着血水流進嘴裏,模樣十分瘮人。
“苟春你……”
眾人正想開口謾罵,卻發現每人胸口被一柄淡銀色長劍貫穿而過,即使是身着寶甲的弟子,也依舊逃之不及,紛紛倒地,氣絕而亡。
“殺得好啊,殺得好!”苟春此刻像是一個瘋子,邊哭邊笑。衛寧和澹臺雲流就在一邊看着,也不作聲,任其發泄。
半炷香時間過後,苟春慢慢恢復平靜,緩緩站起身來,如釋重負。
“苟春在此謝過前輩!”說完對着澹臺雲流行了一個大禮,撿起地上長刀,對着自己脖子,就要自裁。
澹臺雲流屈指一彈,苟春脖子上的長刀被擊飛,留下一臉錯愕的苟春在風中凌亂。
“你走吧!”
澹臺雲流並沒有對苟春下殺手,對他而言,此人殺與不殺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這就是修行界,弱肉強食的修行界。
衛寧自小在渡仙宗長大,不是在與魔族對戰就是在閉關修鍊,很少直面修行界底層的殘酷,今天的場面令他感到些許震撼,尤其是澹臺雲流風輕雲淡地收割無烈門弟子的時候。
“你剛才為何不殺他?”
“為什麼要殺他?”
“那為什麼要殺那些人?”
“為什麼不能殺他們?”
“明白了。”
兩個人,奇怪的的對話,簡潔明了,個中意思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
“那青木宗便是你昨夜說的那個附屬宗門吧,說來也巧,昨天我進山的時候還遇見他們,不過按照剛才無烈門所說,他們似乎又往回走了。”
“我來的時候,那些青木宗弟子已經死了,身上沒有其他傷口,全是被山中魔獸所殺,我最初還以為是他們中了靈狐幻象,誤入了魔獸巢穴,看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澹臺雲流對青木宗弟子的死並不在意,在他看來,只要不影響自己的任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那你不去繼續你的任務,卻選擇同我在這大山中瞎逛?”衛寧開玩笑說道。
“衛兄可別忘了,我剛才可是救了你的命啊,怎麼,現在竟然連一點寶貝都捨不得啦?”
“澹臺兄你可別扯了,要不是你吆喝那麼一嗓子,我能有這麼一番波折?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
“咳咳……哪有哪有,我也是心直口快,沒把住嘴。”任他澹臺雲流如何狡辯,衛寧對他不由得多了幾分提防。
衛寧自知如今無法甩掉這麼一張狗皮膏藥,答應雙方合作,由衛寧負責探索路線,而澹臺雲流就負責剷除一路上遇到的所有障礙。
而澹臺雲流也不藏着掖着,凡是遇見二階及以下的魔獸,都被他切瓜砍菜般處理掉,偶爾遇到三階或者四階魔獸,則儘可能避免與之直接交鋒,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晶髓,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衛兄,我們大概還要走多遠,再翻幾座山可就要出魔山脈了。”澹臺雲流此刻略顯狼狽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手中銀劍上的血跡業已乾涸結痂,一路走來,倒在這柄銀劍之下的魔獸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你看那火光衝天之處,便是圖上標記的目的地。”衛寧順着前進的方向指了指。
“那今夜就在此停留?還是到目的地再歇息?”澹臺雲流問道。
“你不是喜歡睡樹頂上么,在哪兒歇還不一樣?”衛寧調侃道。
“那還是算了,我看還是找個避風之處歇歇吧,明日天亮再出發。”澹臺雲流雖然修為高深,但畢竟還是肉體凡胎,山間夜晚格外的寒冷,加之一些喜暗的魔獸在夜間外出覓食,夜間趕路無疑增加了風險。
二人找到一處岩壁斷層,隨意搭了個草棚,在鳥叫蟲鳴中緩緩睡去。
孤月高懸,霧氣蒸騰,夜深。
“衛兄,該啟程了!”衛寧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喊,打起精神,才發現是澹臺雲流。
“澹臺兄,這天還沒亮,不如再歇息一會兒吧。”衛寧這兩日趕路,身體相當疲倦,好不容易能歇息一番,就想着多睡一會兒,打着呵欠,總覺得渾身酸軟無力。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趕緊出發吧。”澹臺雲流躍上樹梢,在林間跳躍前進,衛寧則緊隨其後,心神總覺得恍惚。
澹臺雲流速度很快,衛寧逐漸跟不上他的步伐,只得招呼他停上一停,“澹臺兄,那麼著急幹啥,萬一走岔了路,豈不是南轅北轍!”
“這片地方我之前來過,岩漿沼澤就是在那個方向。”澹臺雲流朝着火光方向指了指。
“可是按着圖上所指,你走的方向似乎有問題!你來看。”衛寧拿出地圖,徐徐展開,邀請澹臺雲流一起研究。
澹臺雲流端詳着衛寧手裏的地圖,皺了皺眉頭說道:“路線沒問題啊!”
“嗯,路線是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你!”衛寧眼角寒光乍現,殺機頓生,貼身一掌,將澹臺雲流轟得倒飛而出。
“衛兄,此舉何意?”澹臺雲流震驚地眼神里,帶着恐怖殺意。
“妖狐,別裝了,現出本相吧!”
原本倒地的澹臺雲流,瞬間化作一團霧氣,從霧氣中走出一隻紅嘴尖耳、身披五彩的狐狸。
“這就是你的本來面目吧,五彩妖狐!”衛寧提高警惕,與之拉開距離。
“公子這話可就傷人了,世人都以靈狐、仙狐稱呼奴家,怎麼在公子口中,奴家竟然成了妖狐,倒是叫奴家好生傷心。”妖狐吐氣如蘭,媚眼如絲,身後一幅美艷女子虛影若隱若現,嬌滴滴的面容使人生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