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奈的靈魂

阿怪已過而立之年，除了生存和生計可能沒有什麼能讓他掛心，除了他的老婆和兒子。老婆是個生活在美好幻想中的人，也經歷不了什麼打擊與磨礪，這些只會讓她崩潰，老婆的媽媽得了癌症，老婆說是給帶孩子累的，當然這必然是一種諷刺，癌症是身體內久積的疾病，跟帶兩年孩子不會有必然關係，況且是腸胃的毛病，帶不帶都會惡化。由於母親的生病與家庭的債務讓妻子愧不能當，阿怪理解這一切，阿怪也履行着作為一個父親，一個丈夫，作為一個小家唯一的支撐應該做的一切，可能就像他的出生一樣充滿了無奈。妻子說自己精神恍惚，身體也熬不住了，媽媽剛剛出院需要人照顧，想離婚，照顧母親，把兒子扔給阿怪。阿怪對於這種畸形的孝與一個女性的抗壓性產生了懷疑，阿怪知道一旦離婚，最遭罪的是年幼的孩子和自己糊塗的妻子，阿怪堅守着底線，因為他知道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妻子無論出於自私還是偉大，都是不負責任的表現。阿怪很無奈，她也知道妻子滿腦子是自己的家，根本就沒有小家的概念。妻子的辛苦阿怪也能體會到。但是離婚這兩個字確實讓阿怪進退兩難，自己帶着孩子，就是請保姆，顛沛流離。妻子一次次用孩子考驗着阿怪的靈魂，阿怪很痛苦，他不知道是虛幻讓妻子如此無情，還是現實讓妻子如此偉大。但是一個可以沒有家沒有兒子的尋求自己自由的女人，確實不配做一個合格的母親。阿怪看過妻子與他前男友的交談，與自己似乎毫無可談，與前男友卻滔滔不絕，妻子嚮往着以前的美好，但是人生誰不在承受痛苦，承受不了不是理由，是懦弱是自私，但妻子並不知道這些，似乎現實社會與她毫無關係，她還是那個沉浸在她虛幻世界中的她。阿怪從來沒怪過自己的妻子，因為本來這一切就源於她生活的環境，接受的理念，與近十年的封閉，而這一切都是錯的，錯的借貸，錯的家庭觀念，錯的孝與無奈。阿怪不顧後果的堅守着，他希望有一天有人能理解他，希望妻子理解他，就算真的無法挽回一切，他也希望未來他的兒子能理解他。阿怪理解着一切，但是太清醒的人往往受着世間的折磨，活在虛幻里的人往往自我折磨又不知所錯。也許真的就是這樣，阿怪悲憤沒有父母沒法照顧孩子，悲憤就算有個兄長，難道讓嫂子操勞一切，一切都荒誕可笑，只有自己承擔才是真正人該做的事情，但是最終受苦的確實一個年幼的生命，阿怪本身就是個無助，雖然他身邊的人都很幸福，他也可以選擇自己的幸福，但是什麼是幸福，幸福是無情無義，毫無底線？這樣的幸福顯然不適合阿怪。阿怪已經是個破碎的人，因為沒有人能理解他內心的想法與堅守的信念。只會說阿怪這個人很怪，很自私。自私的人從不會痛苦，也不會考慮這麼多。讓自己痛苦的人，也絕不會是壞人，這就是人間。阿怪沒有時間去思考什麼離不離婚，因為他還要活着，他知道要付出的更多，也許妻子會開竅，生活會繼續，但這種生活不會是理想國，是悲慘世界。阿怪就是這麼怪，從小就這麼怪，無人會理解他，就像無人會理解為什麼有些人會痛，為什麼有些人永遠不會痛。

阿怪一直有選擇幸福的權力，她的妻子也一樣，但是似乎就是命運的糾纏，就是天意的安排。阿怪走不出責任，妻子走不出虛幻與愚鈍。阿怪曾經放棄過幸福，他知道不幸就是自己的幸福。妻子一直追求幸福，而不幸是她的貪嗔痴念太濃。一切都有因果，一切冥冥之中已有定數，也許履行自己的責任，堅持自己的信任，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無論是痛是福，是窮是富，這就是阿怪。一個怪人，一個三十多年沒有改變的人，他曾經的改變只是衝動，他未來的改變是人性是理解，是真正有人在怪的行列與其為伍。而妻子也是怪人，不缺少仁義禮智，卻缺了世間的磨礪，現實清醒的神經，以及自我認知與對生存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