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圍場狩獵,平樂兵變Ⅴ
“本王才是大源名正言順的儲君!你們這般謀害君王,枉為臣子!”赫連泓樂被抓了還如此的張狂,真是想當皇帝想瘋了。
趙楠尋結結實實的將赫連泓樂捆綁住,交給了阿棠身後的士兵,然後對着赫連泓樂眯起眸子,笑着道:“誰說我們是大源的臣子了?”
這話一出,方向和付嘉修率先吃了一驚。
“趙家軍統帥趙楠尋參見公主!”趙楠尋擲地有聲地說著對着阿棠行禮。
在場一些士兵也高喊着‘參見公主’,然後向著阿棠行禮。
行禮的趙家軍從阿棠的四周往外擴散,聲勢浩大,此起彼伏。
付嘉修也不沉溺在自己情緒上了,他與方向面面相覷。
徐毅不明所以,弱弱地喊了一句:阿棠小姐!
“快快起身,將士們幸苦了!”阿棠看着行禮的士兵們,目光炯炯有神,她大喊了一嗓子,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趙楠尋身上,然後上前將其扶起。
“徐將軍!”阿棠將目光落在了徐毅身上,徐毅看了一眼阿棠脖子上的雲紋水墨玉細扳指與其手中的鹿鳴劍,所有疑問也都釋然了。
“徐毅參見公主!”徐毅也行禮作揖。
阿棠上前將其扶起。
“原來是本王那好二哥讓你逃了一劫!”赫連泓樂苦笑着,冷不丁來了一句,“螳螂捕蟬,這黃雀在後啊!”
“都帶下去,押入大牢!”趙楠尋說著,走到赫連泓樂身旁,將其打暈。
“將赫連泓樂單獨押入水牢,好生派人看守!”阿棠特意給這能整事兒的主安排了個特殊待遇。
“付兄……”阿棠想解釋,但付嘉修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我付嘉修哪裏有本事和東方家的公主稱兄道弟!”付嘉修一臉冷漠,他在方向的攙扶着,站起身來,“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長煙小城,面具黑衣人將一老翁安頓了下來,在那老翁慈愛與不舍的目光下,那面具黑衣人匆匆離開了。
離開后的他,來到了一處府宅,宅子門上‘佩王府’三字匾額赫然,仔細瞧去只是經受了風霜,多了幾分滄桑。
大門上的鐵鎖冰冷,面具黑衣人輕撫着,像是在懷念些什麼。
他一躍而起,躍上牆頭,進了院裏,冷冷清清,早已物是人非。
面具黑衣人在白雪裏緩慢地邁着步子,雪上除了些鳥蟲的足跡,便再無其他生命跡象了。
他直徑來到了一處園子,門上陽刻着‘海棠苑’三字,他邁着步子走了進去,整個園子裏枯枝一片,蕭瑟凄冷,寒骨透心。
面具黑衣人的眼底看不出情緒來,他只是靜靜地留戀在枯枝叢里……
園子裏除了滿天的雪色和海棠樹枝幹色,也就只有這突如其來的造訪者那一抹衣服顏色了。
大源境內,空靈寺下。
一間茅草屋在寺廟門口矗立着,雪將屋檐壓得很低,清脆響亮的木魚聲從寺里傳來。
寺廟裏,一個着粗布的魁梧男子端着一碗白米拿着兩根枝條在屋檐下站着,那男子的目光落在大殿裏面一個正在打坐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穿着海青大袍衣,髮髻全塞在帽子裏,虔誠地敲打着木魚。
冗長的木魚聲后,那女子這才叩首從墊子上起身來。
“小姐!”那魁梧的男子見女子出來,一臉喜悅,他端着碗迎上去,把碗往女子手裏塞,“今天化到了米!”
“厚朴,幸苦你了。”女子說著並沒有接過碗,“我們一人一半。”
女子說著從屋子裏拿出一個同碗一般殘破卻能盛些東西的茶杯,然後用樹枝子做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分着碗裏的米飯。
面具黑衣人在寺外看了良久,長袖下的拳頭捏了松,鬆了捏……
最後,他還是離開了,只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將懷裏的一個白餅放進了茅草屋裏的床頭上。
面具黑衣人走在茫茫白雪裏,寒風侵襲着他的身軀,霜雪擊打着他的面具。
紛飛大雪,他縱馬疾馳,揚起一片雪。
太陽從東方露出半面,馬蹄停在了路邊,石碑上露出‘棲客坡’的字樣。
面具黑衣人望着東方,輕輕地摘下了銀色面具,他的眸光悠長綿延,像是藏着許多心事。
‘後會有期,阿棠!’
面具還在石碑上放着,那黑衣人已經騎馬馳騁的只剩下茫茫白雪裏那一個黑點兒了。
平樂城,平樂皇宮。
這日清晨,宮裏的鐘鼓齊鳴,熱鬧非常。
阿棠穿戴着袞冕禮服前往宮殿,接受着文武百官的跪拜。
她邁着高貴冷艷步子走在吉毯上,舉止端莊威嚴,袞冕服上綉制的日月星辰等十二章紋大氣磅礴。冕冠繁華炫目,冠身的金飾玉簪雍容璀璨,莊重華麗的冕冠天版那前後十二珠旒下,獨她眉心硃砂紅一點,紅唇皓齒,目光如炬。
登基大典上,阿棠以東寧皇帝之名,頒佈詔令,昭告天下。
‘東寧朝復辟,東方之女東方若棠登基寧皇,定都興安城,新帝登基,減免賦稅,大赦天下。’
詔令下達,興安街頭百姓議論紛紛,興安城下一時間人山人海。
寧皇登城,鬧哄哄的城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城下百姓,多數都是東寧子民。
“你真的是東方家的公主?”
有個年邁的老翁被兒子扶着,他顫抖着聲音發出疑問。
十二年前,東寧被北源滅國,北源赫連氏侵佔東寧國都興安城,改名平樂城,然後從原國都北方熙城遷都而下,定都平樂,改北源為大源,自此大源朝便屹立在了東寧沃土之上。
那年東寧皇宮的烈火紅透了半邊天,那年興安城裏戰爭的硝煙久經不散,那年朝代更替百姓們苦不堪言……
“阿翁,我是三公主東方若棠,我旁邊的這個是趙家軍趙定秋將軍的兒子趙楠尋。”阿棠懇切地說著,從城門上一躍而下,趙楠尋也躍下,跟在阿棠身後。
阿棠捧着老翁顫抖的雙手,老翁渾濁的淚在眼睛裏打轉。
時隔十二年,寧皇與他的子民們再次相遇相視相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