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真禪
一轉眼間，易元和離術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幽暗的地下洞窟之中。洞窟中極其陰冷潮濕，嘩啦啦，前方有鎖鏈聲音傳來。二人望去，只見前方潮濕的岩壁上有九條鐵鏈伸出，一頭深深地嵌入岩壁之中，另一頭則插入一條黑龍身上。說是龍，其實不夠確切，倒不如說是一條蛟，黑蛟頭頂只有兩支微微隆起的小角，光滑如蛇一般的身下也只有四隻非常短小的爪子，象徵意義可能多過實際功能。黑蛟晃動着身形，一雙猶如毒蛇一般陰冷的眼睛盯着易元和離術。
“二位小施主，怎麼出爾反爾，置貧僧不顧啊？”也不見黑蛟張嘴，真禪蒼老的聲音就在易元和離術耳邊響起。
離術渾身汗毛倒立，“這。。。這。。。這。。。”這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沒錯，那真禪是假的，就是這小黑蛇的幻術。”易元指着前方的黑蛟不客氣地說道。
“小！黑！蛇！”真禪憤怒的聲音在易元二人耳中響起。就像很多故事裏說的那樣，蛟龍最反感的就是別人說他是蛇。黑蛟憤怒地甩動着尾巴，直砸的鐵鏈噹啷作響。
“噗呲”聽到易元的評價，離術忍不住笑了出來。再看這黑蛟也不覺得有多可怕了。只是覺得生氣，很生氣。這黑蛟變成真禪的模樣欺騙她。
“小黑蛇，說吧。要怎麼樣才能放我們出去？”易元滿不在乎地問道，同時四處觀察岩洞，卻發現這岩洞四周都沒有出口，遠處的角落裏似乎還躺着兩具屍體，屍體旁邊有一紅布包裹，不知道是何物。
“原先，只要你們毀去那九龍柱，助本龍脫身，本龍自可大發慈悲放你二人離去。”黑蛟的眼珠子是豎著的，就像蜥蜴一樣。“現在。。。”
“別說其他的，我現在就去給你毀了龍柱，放你出來行嗎？龍大爺？”發現已無路可走的易元，態度轉變極快。
離術下巴都要驚掉了。
“來不及了，你們兩個今日必死無疑。”黑蛟陰測測的聲音傳來。“若是毀去九龍柱，本龍或許可以給你倆留個全屍。”
“呸！你就一條小破黑蛇，還本龍本龍的自稱，不知羞。”離術難得發起火了，衝著黑蛟罵道。
“哈哈哈。聽到沒有？”易元拍手稱快，“你就一小破黑蛇，還敢自稱龍。”易元一邊取笑，一邊將手夾在胸前，學着黑蛟的模樣。
“你們！該死！”黑蛟已經極度憤怒，恨不得生吞了易元和離術。直接張嘴咆哮了起來。“哞！”似牛叫一般的聲音在地洞中擴散開來。
取笑歸取笑，易元卻是迅速地跑到離術身前。
“臭死了！這多少年沒刷牙了？”“嘔！”易元作嘔，繼續嘲諷黑蛟。
“就是，臭嘴怪！”離術在易元身後補刀。
黑蛟氣得真的是七竅生煙，鼻孔中不住地冒着白氣。突然，一口吐息從嘴中噴出。時刻警惕的易元早就帶着離術翻到一邊，吐息噴到了岩壁上。岩石就像被硫酸潑了一樣，發出呲呲聲，岩石也不斷地被吐息腐蝕液化。
“哇！好一口老痰！果然是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刷牙了。”易元故意做着誇張的表情，持續嘲諷着黑蛟。離術在一旁哈哈大笑，她發現易元總是可以把危險可怕的事情變得輕鬆搞笑。
黑蛟似乎已經駕馭了憤怒，不為所動，繼續不斷地對着易元和離術吐息，只是易元二人的速度超出他的想像，每一口吐息都被成功避過。漸漸地黑蛟的吐息變小，最終停在那裏喘着粗氣。
“怎麼樣，小黑蛇？還來嗎？”易元卻是一點疲倦感都沒有。甚至趁着黑龍喘息的時機，抬起地下岩洞內一塊巨大的岩石朝着黑蛟砸了過去。
黑蛟下意識地想要閃躲，卻發現身軀被鐵鏈困住，無法大幅度地移動。於是憤怒地抽了一下尾巴，啪一聲，岩石被抽成碎塊，散落各處。
“狂妄的小子，本龍今日一定將你抓住，一寸一寸地把你吞下嚼碎吞入腹中。”真禪聲音又在易元耳中出現。
易元卻是懶得理會，不斷抓起附近的岩石朝着黑蛟砸去，他可不是吃虧的主，之前被黑蛟的吐息攆的四處跑，現在輪到他反擊了。只是岩石的攻擊似乎對於黑蛟來說威力小了一些，每一塊岩石都輕易地被黑蛟抽碎。眼看着洞穴中的岩石就要被耗盡了。
“行了！咱倆誰也奈何不了誰，要不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扔完最後一塊岩石之後，易元拍着手上的灰塵對着黑蛟說道。
“螻蟻有什麼資格和本龍談條件！？”黑蛟輕蔑地說道。“你對本龍的力量一無所知。”
“這台詞怎麼這麼二次元？這小黑蛇難道是某國漫畫看多了？”易元忍不住腹誹。離術則在身旁被黑蛟唬得一愣一愣的，滿臉緊張。
“放馬過來吧，哈哈哈。”易元叉着腰喊道。接着側頭看離術，卻見離術並沒有get到他的笑點，只是一臉崇拜地看着他，哦，忘了，離術連一些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更加不可能知道這王者農藥的台詞。
那黑蛟都沒通網，更加不可能知道這一笑點，易元這玩笑開了個寂寞。
黑蛟只當是死到臨頭這螻蟻還敢嘴硬，氣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竟然是咬牙切齒地說道而不是直接傳聲到二人耳中：“找死！”接着黑蛟陰狠地雙眸中開始散發出黑色的幽光，短小的四肢怪異地舞動着，身後的鐵鏈不住地顫動，似乎想將黑蛟鎮壓，“嗡”黑蛟嘴裏發出一個怪異的音節，沒有任何一個現有的擬聲詞可以描繪，人類也無法發出這一個音節。
“這應該就是龍語，好難聽。”這是易元最後的一個念頭。接着意識就被拖入了一個黑暗的漩渦之中。即使易元不住掙扎，也無法掙脫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不斷地被漩渦捲入深處。黑暗中易元彷彿又來到了那處黑暗的通道中，竭盡全力地奔跑試圖逃過後面的追捕。只是無論易元如何奔跑，總能聽到背後的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一次易元橫下心來想要回頭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一直在追捕自己。只是不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轉過頭去，只能悶頭一路狂奔。
另一邊的離術也陷入了痴獃中，只是和易元不一樣，她的腦海中出現的是無數黑色的沙子，這是一片完全由黑色沙子組成沙漠，沙漠一望無際，離術發現自己正身處沙漠中，身體正在不斷地被黑沙吞噬，先是腳、然後到了膝蓋，還在不斷吞噬着自己。離術想要掙扎卻發現越掙扎，黑沙吞噬的越快。眼看着就已經將下半身吞沒。慢慢地黑沙蔓延到了胸口位置，窒息感襲來，離術感覺自己開始無法呼吸，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是無濟於事。離術身體不斷下降，黑沙開始覆蓋她的臉部，不斷地從她的嘴巴、鼻子湧入她的身體。離術徒勞地伸出雙手。
突然一隻散發著黃色光芒的手在黑色沙漠中出現，一把抓住僅剩半隻手掌在外的離術，儘管緩慢，但還是一點一點地將離術從黑沙中拉出。
易元那邊，當他一路狂奔卻發現前面已經無路可去之時，只能不斷地砸牆企圖砸開一條生路，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易元甚至感受到了背後的氣息。就在這絕望之時，一道黃色的光芒從岩壁上射出，黃光驅散了背後的怪物，並在岩壁上展開一條新的通道，引導易元朝前走去。
“不！”黑蛟痛恨地吶喊到。“真禪你這陰魂不散的老東西。”
易元和離術悠悠醒來，正看到黑蛟和一個渾身散發著黃色佛光的老和尚對峙着。“孽畜，還不伏誅！？”老和尚的長相和之前易元二人看到的假真禪一模一樣，只是面色上更為威嚴。
“真禪，你只是一個殘魂而已，還想和本龍決鬥？”黑蛟並不在意真禪的威脅，卻也不敢貿然發起攻擊，似乎是之前沒少在真禪手上吃虧。
“二位施主，老衲只能拖住這惡蛟片刻，到時，老衲會撐開出口，二位定要及時退出。”真禪的聲音在易元和離術耳中出現。真禪也不等二人回復，直接就對着黑蛟展開了攻擊，只見這真禪，竟然是一武僧，手結降魔印對着黑蛟就打了過去。只是真禪似乎低估了黑蛟或是高估了自己，降魔印還沒攻到，就被黑蛟一尾巴抽飛了出去。
並非實體的真禪被抽飛撞在岩壁上，竟然撞的岩壁晃了一下。接着真禪的身影就消散了開來。
“。。。。。。”“。。。。。。。”易元和離術面面相覷，盡皆無語。這真禪也太不耐打了。
“哈哈哈哈。”黑蛟狂妄地大笑，“真禪啊真禪，你以為還是以前嗎？現在的世界還是當初的世界嗎？本龍今日必然脫困。”黑蛟豎著的陰冷雙眸注視着易元和離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