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皇家來人了
這天是齊全取貨的日子,他剛剛進令成的院子,就聽到令成和一個人爭吵。
“一百二十兩太高了,賣不夠本怎麼辦?”
“你儘管加二十兩銀子賣,賣不出去算我的。”
“一定要簽合約,買不出去的你一定要收回,這個要寫進合約。”
齊全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幾步奔進屋子:
“令成,做人不能這樣吧?我們可是合作兩代人了。”
令成滿臉堆笑:
“齊叔啊,我們雖然……可是我的作品價格一直上不去啊……再說了,人家的這個價位……”
“上不去上得去商議之後再說,不能這麼先外人再我吧?我們是外人嗎?”
“我眼裏都一樣。當然可以給齊叔一點點優惠……別人一百二十兩,齊叔一百一十五兩,夠意思吧?”
“令成啊,四十兩到一百一十五兩,提價太高……”
令成好像很為難地說:
“還有,人家把我的價位提升到和爺爺的一樣了!”
“這個……啊,令成一樣就一樣,許多人都喜歡你的畫超過了你爺爺的。”
那個高個子老頭立即說:
“我競價:一百二十五兩,但銷不出去的返回來,這個一定要寫進合約。”
令成兩手對着齊全一攤:
“齊叔,你看看……”
齊全大怒,對着高個子老頭吼:
“一百二十五就一百二十五,哼,我看誰能把這裏的書畫拿走!”
高個子老頭急得在那裏打轉轉,可是令成首先要和齊全簽訂合約,畢竟人家是老客戶啊!
“我們已經是兩代人的交情了,齊叔的面子可比十兩銀子值價多了。”
令成對高個子老頭道歉說。
就這樣,令成的作品由一件四十兩變成了一百二十五兩,爺爺的同樣提高到一百二十五兩。
大獲全勝的齊全走後,花花請來的這個遠方親戚得到了令成五十兩銀子。
兩個外人剛剛離開,令成就緊緊地抱着花花又蹦又跳。
忽然令成停了下來,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升起在心頭。
這天晚上,卑鄙下流無恥至極的令成鑽進了花花的被窩,說他的被子太薄了。
三個月後的一天,令成忽聽村子裏鑼鼓喧天,緊接着一群人來到他家。
一個老頭從轎子上下來,問傻愣愣的令成:
“你就是令成?蛇龍尊者?”
“是。”
“皇上下詔,要你進宮作畫,你馬上收拾一下。”
令成還在那裏發獃,旁邊的府督和州督、鎮長一齊呵斥:
“令成還不跪下接旨!”
武王朝廷規定,全國分為三十六府,每府五個州,每州十二鎮。府里最大的官叫府督,州里最大的是州督,下面是鎮長,鎮長下面是村長,村長下面是族長。
令成急忙跪下,問那老頭:
“能不能明天?請問就我一個人嗎?能不能帶家眷?我妻子一個在家我不放心。”
後面跪着的花花“騰”一下子就臉紅了。
花花和令成之間什麼名分都沒有,本來準備近幾天就提親結婚的,可現在……
“不行,一個時辰后立即出發,不然天黑之前趕不到鎮裏,沒地方住。不能帶其他人。”
鎮長對令成說:
“趕快去準備。”
可令成此時和花花還在蜜月期,無法割捨那如膠似漆的美好日子,說什麼也不想離開花花。
“如果是這樣,我……我拒絕跟你們去!”
“反了天了?”
府督州督一齊大吼。
令成吃了一驚,看了看周圍當兵的手裏的刀劍,立即萎縮。
沒辦法了,令成把花花叫進廚房,緊緊地抱着她,在耳邊低聲說:
“等我回來,其他的事情我相信你會處理。”
花花點點頭,其實她心裏想的是:你這樣的人傑,要回來可就難了!
令成一邊抱着花花親熱一邊偷偷地把所有的銀票金票塞進花兒的衣袋裏。
“你去吧。”
“花花,太短暫了,我還沒有和你處夠,我們才好了一個月。”
花花一下子淚流滿面。
她什麼都懂,但什麼也不說。
以後的路誰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花花很肯定,那就是她已經失去令成了。
外面響起鎮長的咳嗽聲,花花推了一下令成:
“能不能給我一句話。”
令成立即推開花花,拉着她跪下來:
“皇天在上,爺爺在土裏,我令成發誓,花花是我的妻子,我是花花的丈夫。”
說完,兩眼望着花花。
花花雙手合十說:
“皇天在上,大地在下,父母在中,我花花一生只有令成一個夫君,但令成可以有多個,我不介意。”
“花花你胡說什麼?”
“令成,叩頭吧!”
兩人叩頭,算是有了夫妻之誓。
令成剛要離開,忽然撕下自己的白襯衣,咬破指頭在布條上寫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天覆地陷,此心不變,令成書”交給花花,然後出了屋門,隨着鎮長而去。
當天晚上住於落陽鎮。
吃了晚飯,換了一身鎮長給的紫色衣服,以及鞋襪絲帽,在鎮長家的後花園看了一陣月季花,然後簡單洗浴了一下,便一個人看書,午夜時和衣而卧。
第二天坐了轎子上路,前邊二百披甲執銳的騎兵,後面二百一身黑衣的短刀手,五六百人前呼後擁,一路浩浩蕩蕩奔向金陽州。
“落陽鎮,金陽州?向陽府?哈,怎麼都有個‘陽’字?就連我們那個小村子也叫落陽村。”
這些名字讓令成起了興趣,至於為什麼有這麼多的“陽”,他還是想不明白。
令成的轎子有四人抬,一身的竹子結構,走起來晃晃悠悠,上下顛簸。
令成一會迷迷糊糊,一會又非常清醒。
忽然令成看着後面抬轎子的一個大口漢子笑起來。
這個漢子的口很大,所以令成把他叫大口,早上剛剛起步,這個大口就提出給自己畫一張像,被令成拒絕了。
所以,轎子就非常顛。
大口看到令成對着自己笑,就問:
“大人,您笑什麼?我們可有什麼地方不對?”
令成又笑:
“如果這轎子再這麼顛,可能我會不坐了,然後對州督說……唉,說什麼呢?”
大口立即變臉:
“大人,我們想辦法讓您舒服一點。”
“你們吃這碗飯不容易,所以嘛,要多多想辦法……我記得以前有一個轎夫被人家把屁股敲碎了。”
轎子很快就不那麼顛了,令成甚至可以在上面看書。
“這個轎夫有一股強脾氣,但在強權下又不得不屈服,他的相貌現在完滿地詮釋了這一點。”
令成叫轎夫把轎子抬到旁邊停下,拿出筆墨,三兩下就畫出大口的全身畫像。
正在這時,府督過來對着令成揮了一下手裏的鞭子:
“為什麼停下來了?王八蛋!”
令成怒目相向,兩人對峙了一會,前面轎子裏那個老頭過來后府督才怒目而去。
“走吧!”
簽字蓋章后,令成把畫像交給了大口。
大口一看:
“大人,我沒有這麼丑吧?再說我的口有這麼大嘛?”
令成微微一笑,繼續看書。
十天後到了金陽州,令成終於見到了所謂的大世面。
滿目儘是石樓,兩層三層不等,最高的有五層。
有的五層石樓上面加蓋了一層木樓,木樓被畫成彩色的,上面有盛開的鮮花,或者是栩栩如生的仙女,或者是浩瀚壯闊的大海,非常好看。
街道上滿是來來往往的人,步行的,騎馬的,坐轎的,如蟻如織如流,令成看得一陣陣發獃,擔心自己鑽進去走不出來。
晚上州督陪他吃飯,再陪他進卧室聊天,聊了沒幾句,州督說:
“倘若先生髮跡,希望呵護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