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根破玉簪
這一飆將他苦心維持的高大上形象直接滅了有一半。
他仍舊嘴硬道:“司蕤言,怎麼入贅還上癮了,真做起小媳婦了,不愧是魏國皇子,孬種一個!”
蕭寧明顯感覺出身旁的司蕤言的殺戾之氣越發濃烈,為了避免自己被殃及,更怕自家相公一怒之家把人胳膊卸了。
於是上前對着李易微微笑,輕聲警告道:“不想死就趕緊閉嘴喔。”
李易瞪大眼,依舊想要嘴硬:“你們敢!”
蕭綺在一旁急了,忙道:“他可是李爵公之子,蕭寧你瘋啦,趕緊讓他把李公子放了!”
這李爵公聽起來就來頭不小,也不知和司蕤言是不是有什麼梁子,又或者天生犯賤喜歡欺負人。
蕭寧也沒想勸,畢竟連吃飯他都喊不動司蕤言。
司蕤言倒是鬆了手,眼底冰冷,透着厭惡鄙夷的盯着李易,唇吐出輕蔑的一句話:“爵公,可真有意思。”
李易胳膊被拽得脫臼,一旁的狗腿子急急忙忙給他裝回去,蕭綺覺得這下蕭寧惹了李易,說不定這怒火會轉移到自己身上。
與其被這賤人連累,不如用這賤人給自己博個好感。
於是她上前,仰着下巴譏諷:“一個舉止言語粗鄙的潑婦,一個空有蠻力的莽夫,還真是絕配呢!”
“你們便是嫉妒李公子才貌雙全,年輕有為,與你們這些魚米市井小人天壤之別。”蕭綺狐假虎威起來,頗有些那李易狗腿子的味道。
“動粗動嘴皮子,也不過是掩飾你們的窮酸罷了。”說罷三兩步上前,輕蔑的看着蕭寧髮髻上那一支白玉簪子。
“色澤渾濁,想必是傾家蕩產在珠寶店買的次等貨吧。”
蕭寧淡淡一笑,輕描淡寫道:“不貴,也就三千多兩。”
蕭綺先是一愣,隨後掩唇大笑起來,煽動其他人紛紛嘲笑起來:“你腦子沒問題吧,就你也帶的起三千多兩的銀子,我瞧你怕是雪花銀都不曾見過的。”
雪花銀?她倒還真沒見過。
畢竟老宋給的都是大額銀票,以及金葉子…“對,我是錯報了,先前老…老闆還說了,這單賣是一個簪子三千多兩,這簪子與玉佩是一對的,若是良緣配着買便要一萬零一兩,美日其名萬里挑一。”
當然,她是沒花錢的,畢竟這簪子和玉佩便是她家裏的產業。
這價格也是老宋說給她聽,她聽來解悶的。
她當時覺得荒誕,現在她面前的人更覺得荒誕。
不少人都圍攏了過來,看這一場鬧劇。
李易嘲諷起來道:“知道司蕤言你嫁給這樣一個奇葩怪女,仍由你再怎麼打腫臉充胖子,也不過是我看不上的垃圾。”
隨後看了一眼玉佩,噗嗤的笑了起來。
蕭綺看大家都跟着嘲笑,想來自己沒看走眼,於是得寸進尺的上前突然摘了蕭寧的簪子,隨之綰起的頭髮也隨之撒下。
烏黑隨風揚起,襯得蕭寧那張痩削的小臉越發嬌艷動人。
蕭綺原本打算戲弄,發覺一旁的李易也看直了眼,頓時心中多年的嫉妒又再一次挑起,拿起白玉簪就往地上狠狠的砸去。
“價值萬兩的白玉簪這般不經砸?”看着碎成幾段的簪子,她心底痛快。
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你簪子當是富風軒的金玉簪,以前一支掛出的價格要三千兩,如今應當更加貴重,當翻了幾番,估摸着也該有七千兩。”
蕭綺心一慌,強撐着道:“誰幫着蕭寧吹牛,莫不是她亂搞的情夫?竟也帶到這胤王府來!”
對方輕笑一聲,一個謙謙如玉的公子走出,一雙桃花眼帶着淺淺笑意。
緊跟着一旁的下人都福身行禮:“世子爺貴安。”
蕭寧朝着來人望過去,對方的一雙桃花眼也直勾勾的盯着她,笑意愈濃,和善中透着幾分調笑的意味。
隱約覺得熟悉,這種熟悉是原主遺留下的記憶。
一旁的蕭綺慌了神,沒想到自己頂撞了這世子爺。
可這世子爺絲毫沒給她半個眼神,只朝着蕭寧走去,眼底掠過一絲失落,眯了眯眼不善道:“數年未見,看來你是忘記了我。”
她尷尬一笑:“許久不在京城了…”他眸光落在她隨風飄起的烏髮,沒有曾經的杏花香膏,他下意識伸手,卻被另外一隻如白玉的手搶了先。
蕭寧心想果真是原主的舊相識,瞧着氣場還算和善,總算不是以前得罪過的。
指不定還會是個大腿。
正思量着如何婉轉的抱住這大腿,突然發覺自己頭髮被撩起,本欲甩臉子的時候,才發覺撩起她頭髮的不是別人,是自家那個臭臉便宜夫君。
原本設計在腰間作為裝飾的綢帶被抽開,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纏繞,綢帶猶如他操控得傀儡,聽話溫順的束住了一捧青絲。
他不緊不慢,竟讓蕭寧感覺出了幾分溫柔。
於是蕭寧被驚得呆若木雞,一度懷疑身邊的便宜夫君是不是被什麼妖物奪舍了。
他聲音清冷,依舊冷漠如謫仙:“寒暄歸寒暄,這分寸禮儀當還是要有的。
”這頭髮又不是她撒的,記不得對方名字也不是她故意的。
蕭寧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一噎,但又鬆了一口氣,這般毒舌的男人,看來沒被奪舍。
一旁的世子抿了抿唇,略帶審視的看了一眼司蕤言,隨後對着蕭寧道:“秦甫楓。”
這個名字勾起了原主一些記憶,甚至說是朦朧的白月光記憶。
原主生母在世時,得蕭老爺盛寵,她生得粉嫩糰子似得,更是掌上明珠。故此哪怕只是一個庶女也常常被蕭老爺帶出去遊玩。
蕭家與秦家是世交,兩人便因此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可惜後來秦甫楓遠行前去拜一位隱居深山的謀士為師,而原主接連遭遇母親離世,自己被污衊所出非親生,天生災星,克親。
如今再相逢,身份懸殊,天壤之別。
蕭寧作為一個穿越者也唏噓,若是原主活着,指不定這是一場什麼苦情大戲可惜在她這裏,什麼苦情,什麼陰差陽錯,都是不存在的。
秦甫楓看着不為所動的蕭寧,到底心底有一瞬失落的,隨後把這種不爽的感覺波及到了一旁的幾人。
“玉簪碎了,先前聽着這位姑娘口氣不小,想必手頭富裕闊綽的很,是不是也該賠錢了。”他拿起玉簪,連個眼神都沒給蕭綺。
蕭綺心顫的厲害,忙摘下頭髮上的金簪道:“我…我拿這個賠!”
“倒是真金簪,但這東西還補不上這玉簪的一個尖尖。”秦甫楓幽幽道,“你或許忘記了,我方才說過,這玉簪如今起碼能值八千兩,你拿一支八兩錢的簪子就想補,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氣氛凝固了下來,李易臉色僵硬道:“你開玩笑的吧,她怎麼可能帶的起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