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未能相見
他上前一步,高舉藤鞭又是指向蕭寧的鼻尖:“就是你!害我睿兒娶了不該娶的人,誤了杜二小姐的終身,也誤了我睿兒!”
蕭寧柳眉不動,眸中毫無波瀾。
她抬眸看向一邊站着的宋睿:“睿兄長,你也是這麼想的?”
宋睿眉頭忽而一緊,臉色僵硬似在咬牙。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不能說的!還不快說實話!”宋老爺橫射過一道目光,如釘子般打在兒子身上。
宋睿吞了口唾沫,猶豫了半天才悠悠道:“我該迎娶的是宋家嫡女,你若不是說了婚書,我早跟爹去杜家尋人了。”
“聽到了吧!”宋老爺怒喝出聲。
父子二人嗓音一高一低,但都是如一把刀架在了蕭寧脖子上,蕭寧只覺得一個寫着不仁不義的牌子掛在了她的身前,還被狠狠潑了一盆髒水。
“婚事已成,世叔來我這裏鬧,是想讓我做什麼。總該不會是去杜家將軍府,將你原本的媳婦給換回來吧?”蕭寧嗓音冰冷,面上也已凝結成霜。
“有何不可。”宋老爺冷哼一聲,“昨日你去了杜家,還見到了杜茵茵。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別以為你的行蹤,我宋家就查不到了!”
蕭寧眯了眯眼,寒芒微微。
在拜堂之後,讓別家女子去上門討要另一個千金閨秀。茶館裏的戲文都不敢這麼些,宋老爺這樣飽讀詩書的人,居然還說出這麼荒唐的話來。
如果不是那藤杖過於刺眼,蕭寧都要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昨夜睿兒並未與杜家二小姐圓房,人也在當晚送回了杜家將軍府。你在婚宴上說的話,也有三位賓客站出來作證跟杜將軍陳明了一切。”宋老爺將藤杖收起,下巴高揚。
“三日內,如果你不到將軍府說個明白,我宋家定要你此生悔恨莫及!”藤杖狠狠砸在蕭寧身邊的小桌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鈍響。
那木桌裂開深深的一道白色裂縫,蕭寧的耳朵也被震得瑟瑟發疼,耳鳴不絕宋家父子甩袖離去,暄囂也就此戛然而止。
蕭寧蹙眉忍着耳中的一絲鈍痛,慢慢等着疼痛跟耳鳴消退。
“大小姐,您沒事吧,我去給您喊大夫!”巧環聽見那鈍響立馬就是沖了進來。
看到自家大小姐愁眉緊鎖,臉色微白,瞬間也是嚇得有些手足無措。
“我沒事,宋家那老頭自詡名流,還不敢公然在我這屋宅里動粗。”蕭寧緩緩睜眼,舒出了長長的一口氣。
“去傳早飯來,不用理會那兩父子。他們的爛攤子自己去收拾,本小姐懶得理會。”
被這兩人折騰得心中鬱悶,蕭寧可不想再虧待了自己的胃。
“對了大小姐,方才宋老爺來的時候,綰瑛姑娘的馬車也停在了門口。但不知道怎的,她只在院內站着。”巧環將宋家酒樓送來的芙蓉粥呈上。
蕭寧正準備享受美味,聽到這話,瞬間又是倒了胃口。
“蕭綰瑛來過?你確定你看真切了?”
這個飛揚跋扈的狐狸精,巴不得自己病死在榻上。自己好轉之後便從沒來探望,怎麼今天竟是上門了?
“就站在院門口,奴婢怎會看錯。綰瑛姑娘乃京都第一才女,每年都在那高台上風風光光,奴婢早已見了她不下十次了。”巧環臉色微紅,目中儘是羨慕。
蕭寧垂眸不語,她也無心喝粥了,轉身回屋拿起日記,快速便是瀏覽了一遍之前司蕤言看了她的日記,將她一些不記得不知道的細節都補了上去。特別是關於蕭廣父女的,更是條條框框列了出來,分清了主次。
蕭綰瑛雖是被父親當做棋子,但她卻是一個有自己思想的棋子。早先司蕤言買兇殺妻的傳聞,就是她主動散播出去的,就是沒有蕭廣的慫恿,只怕她也會編造流言放出來。
她就像是一隻不見血都要曝的蒼蠅,只要有一點機會,她絕對會選擇落井下石。
“她什麼時候走的?”蕭寧冷聲低問。
巧環想也沒想,直接答道:“就在宋家老爺怒氣沖衝出去的時候,她一溜煙便出了門,上了自家馬車就走了。”
蕭寧心中冷笑,看完熱鬧就走,這蕭綰瑛還真是老樣子。
“大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將她請回來啊。或許她是見宋老爺發怒,嚇壞了才走的。”巧環怯生生說道,想到那劇烈的鈍響,她也是有些心有餘悸。
蕭寧眉頭一蹙:“不必了,看到她那張臉就想吐。”
她又是長長鬆了一口氣,將芙蓉粥吃得一點不剩,這時候只有美食讓她那鬱悶的心情好些。
“宋掌柜遣來了一個護衛,不知大小姐可要見見?”巧環又是想到了什麼。
“護衛?”蕭寧可不記得老宋跟她說過要給她請護衛。
話音剛落,廳門口就已是邁入了一雙深黑色重靴。
“在下成峰,奉命遣來護佑大小姐。”成峰面容黝黑深沉,如玄鐵般的剛硬蕭寧不禁是想笑:“果然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成峰冷目不語。
“既然是奉命前來,那你聽不聽我差遣?”蕭寧話裏有話。
成峰目光堅定,沉聲道:“大小姐儘管吩咐,不仁不義的事,在下絕不會做丨”“你過來。”蕭寧勾了勾手指,目中狡黠。
成峰有些猶豫,但還是湊了過去。
蕭寧在他耳邊微微低語。
低語了幾句后,成峰臉色徒然變了。
“這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對你來說易如反掌。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若做不了,那就換一個護衛來。”蕭寧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而反應,立即是提前放話。
成峰臉色更是為難,但還是咬牙抱拳而去。
殿下說了要照顧好大小姐,對她的命令也要言聽計從。如果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殿下還不得將他以軍法處置了。
況且,那確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不過讓他有些膈應罷了。
“巧環,你且上街幫我採買些蜜餞來。今日我有很多事要處理,得想辦法提提神。”蕭寧伸了個懶腰,捶打着昨日勞累不堪的肩頸,有些懶散地回了屋內。
老宋留下來的賬本還在,她想算算這新賬舊賬,看看這半個月來,蕭廣在宋家酒樓竊取了多少銀子。
這些被偷走的銀兩,她將來定要他十倍奉還。
老宅內寂靜清明,外街上卻是熱鬧無比。
無數街坊鄰居如螞蟻般紛紛湧入各家茶樓,每個人都掏出了一兩文錢,求着說故事。
“這故事今日我都說了三遍了,要不你們口口相傳去吧。我說不動了,各位請便吧。”說書先生一頭的熱汗,朝着四面的街坊百姓抱拳求放過。
其中一個百姓高語道:“我們說的哪有先生你說的精彩啊!而且,聽說你那侄兒就在蕭家欽差府,他聽到的事那可是保真!我們出去說,指不定被添油加醋成什麼樣了。”